7、课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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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表情什么表情啊就？？”
“咱们可面基不到一天啊，新鲜感就过了？”潘胜楠故意的。
底下一部分在哀嚎一部分在奋笔疾书。
谁暑假想写作业啊？
又是谁想开学第一天就检查四五十份抄都没抄完的暑假作业，再喜获一个与“灭绝师太”相媲美的绰号啊。
潘胜楠严肃道：“还有十几分钟，你们最好能抄完。”
不慌的人也慌了。
唐思齐：“别搞！！！我都没写！！”
潘胜楠：“你没写？暑假忙着跟我抬杠呢是吧？忙着飞各个地方玩是吧”
唐思齐可怜道：“能不能不检查啊好妈妈。”
潘胜楠：“你说呢？”
好好好，原本奋笔疾书的人现在笔尖都快呲出火花儿了。
学生时期最开心的时刻应该就是开学的第一天和放假的第一天。
晚上的班会潘胜楠唠家常似的简单地聊了聊，小调了下座位，强调了安全及学习要求。交代了学期任务，以及坐牢一样的课程安排。
最后选了班干部，班里卧着的虎藏着的龙都现身了，因此李易认识了脑干缺失班级总排名第一的帅哥学霸唐思齐，真诚哥也就是她的同桌余晚，霸气美女王静娴站起身时还会顺手给旁边的唐思齐后脑勺一巴掌，随时随地捧场的老朋友陈瑞杰以及后桌谢知行。
哦对！还有她的室友一个甜妹李盼一个温柔孟姝。
难以置信。
李易这种牛马在这群龙虎之间也争取到了一个语文课代表的职位，虽然她能在熟人面前放飞自我，但在众人面前唯唯诺诺。局促潦草地以“我不李姐李不易”这个梗结束了这个兵荒马乱的自我介绍。
一中的生活紧促乏味，大家见缝插针有时间就口嗨跑火车，于是沉闷的学习氛围也让人有所期待，明天又会有什么新鲜热闹可看呢。
这一个学期要上完整个高二的课程，老师在讲台上酣畅漓淋，底下稍有走神就上不了车。
李易进班排名十六，不吊车尾但是也不能一学就会，需要反复从前往后，从后往前倒，才能理解代入，在班级竞争这么激烈的情况下，成绩极难有进步空间。
好在同桌是个靠谱的，据说是班级前三，能够及时补救李易的短板科目，每天午饭后俩人就挨在一块儿为两道题较劲。偶尔讲跑题就开始跑火车，有些同学趴着，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奋笔疾书。
李易憋笑憋出内伤，余晚话真挺多的，真的。
李易习惯在晚自习前回宿舍躺个十来分钟，偶尔李盼或者孟姝会顺带帮她接一壶热水回来，宿舍几个人的关系才由生到熟，李易帮她们排队抢饭，她们帮李易排队热水。
晚读的声音里偶尔夹着几句歌声。
是谁？不说。
听说杰哥脱单成功，心情甚是美丽。
经过这一个月来的观察，但凡有一些大家觉得他们般配的cp，如果过一段时间男生给全班买阿尔卑斯，那就是谈了。
后排谢知行戳戳李易，老是问一些李易解答不了的问题。
后来就变成戳戳李易，再在课桌与课桌中间的空隙递过来一包辣条。
李易抱拳：“无以为报，给兄弟磕一个！”梆一声就磕桌上了。
同桌看着她，眼神问候：？？？
李易：“有病？？”
不得不说，老师们的身体真的很扎实，每天起早贪黑讲课还生龙活虎，反观底下这群年轻人似乎是不太行。
九月下旬降了温，上课时就总有咳嗽声，李易虽然幸免，但可能长时间没有休息好，也蔫儿了。
余晚带着李易的早餐进教室，潮湿的气息也卷进教室，李易缩了缩脖子。
余晚有所察觉：“跟你说嗷，别传染我啊。”
李易：“再狗叫？？”
余晚把早餐放到李易桌上，熟练地拿起她桌上的杯子使劲摇晃杯子走到饮水机前，随意地拧开顺着窗户再倒掉里面的水。
楼下是学校的绿化丛。
李易一边炫早餐一边咬牙切齿：“哥！我杯子里有个滤芯！”
余晚停住拉窗户的动作：“哦？恭喜！那现在没有了。”
雨声被关在门窗外，李易的思绪飞走，明明还是九月，她却觉得有点冷。
老师忽然停下来：“有一些同学眼睛里都没有光了。不舒服就回宿舍休息会儿。”
余晚在李易眼前轻轻打了个响指，李易魂魄归位，续起精神继续听课。
旁边递过来一张纸条，字像是被鸡扒过：“嘛呢？想嘛呢？”
李易看了眼字条，双手杵着头不理他，继续听课。
纸条：怎么个事儿，下课了去挂个水？
李易打量着他埋着的头，斜了他一眼。继续听课。
同桌下课第一句话：“有没有事儿啊？”
李易：“你有病？？”
余晚：“好了，还会骂我，那应该是没事儿了。”
李易：“你小子！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谢知行戳戳李易，李易头都不用回，直接往后靠在他桌沿，等着谢知行放屁。
半天没听到动静，她转过头去看，谢知行才凑过来：“你俩谈啦？”
李易莫名其妙，他哪里来的错觉？李易是来搞学习的，不是来搞爱情的。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李易回答道；“造谣犯法啊！”
谢知行像一只小狗，开心了都能看到尾巴。
他莫名其妙的开心让李易也觉得莫名其妙：“李姐，给！干脆面！”
李易皱眉：“不吃，有点想吐。”
杰哥从后排回到座位好死不死听到一耳朵：“谁想吐？谁的？”
好了，这下全班都知道了。
余晚：“你小子！下降头是吧？”
杰哥抱拳：“错了哥！”
晚上回宿舍的路上，路灯昏暗，李易下台阶时甚至要低下来看看清楚，以免踩空，平时下晚自习还在操场的小情侣和小卖部的同学这会儿都回去了，此时的小道上走路都有回声，兴许还是夏季，下过雨的水泥地看不出水迹。
旁边忽然窜出一个身影撞了她一下就继续往前跑，李易还没看清那个身影他就已经跑远，她好像觉察到什么似的也拼命地往前跑。
宿舍楼里的电子屏显示着一堆数字，她没看清，混乱的像是时间又仿佛是倒计时。
李易望着显示屏，她必须尽快回宿舍，说不定一会儿宿舍就要关门了，可是时间流逝的太快了，那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跳的太快了，她可能赶不及在倒计时之前冲进宿舍楼了。
她可能要晚点了，或者说她可能要迟到了。
倒计时最后七秒的时候，定时炸弹提前发出轰鸣。
惊魂未定的她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关掉了闹钟。
早上五点四十。
手机是昨天刚让余晚帮忙充好的。
她第一次睡到需要闹钟叫起的程度。
最后两天无精打采的听课都是躁动着等待那个即将到来的假期，一个多月的学习耗光了这些人的电量。
蔫不拉几的眼睛里藏着几匹饿狼，在最后一节班会回光返照冲了出来，明明班上没有人说话，但能听到整个学校躁动的呼吸，甚至感觉楼都在颤。
潘胜楠没打算多留，于是嘱咐到：“回家注意安全啊！听我说”她比了个“嘘”的手势“一会儿提前十五分钟，你们悄悄地走，动静别太大，害我堵车下次我会让你们最后走。”
底下点头如捣蒜“懂懂懂。”
收拾书包的声音都听出了激动。
李易国庆假期没安排兼职，虽然朱老师没收李易的钱，她也原封不动地装在包里。
她始终对一切不够充足的任何事物感到极度恐慌，不够多的水性笔，只剩两卷的纸巾，以及只能保障这学期使用的生活费。
她的安全感是必须所有的物品都要保持有planCDEFG的储备。
余晚不算刻意的扶眼镜动作吓走了她的呆。
他一只手放嘴巴小声问道：“你假期有空吗？”
李易：？？？
“学校东边儿往里走不是有个烧烤摊儿嘛，哇！一到节假日特别多人！他家节假日肯定缺人手，去不？”
李易指了指自己：“就我一个？”
余晚：“我和我妹妹也去。”他又问一遍“去不去，一般下午到晚上，有工资，干的活儿有手就行。”
李易比了个“OK”。
及时雨，太及时了，同桌的每一次问候和关心都恰到好处。
于是成为同桌一个多月以来，快放国庆假期了才加上联系方式。
她给余晚打上了一个备注“桌儿”。
其他家长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李易在教室等黄帆帆一起放学。也只是为了和她一起走过从教室到校门口的这段路，听她讲讲除学习以外的日常。
还有，不让别的家长觉得她没有人接。
李易拒绝了帆帆爸爸送她回家的好意。
她喜欢独处，平时不太有机会，只有下了公交车后，步行的那六公里，沉重的书包压垮了她的肩膀，本来瘦削的身躯更显病态。
路上行走的只有他一个人，有摩托车会从身边驶过，只要不遇到熟人，一路上她就可以一直听自己喜欢的歌，看远处那雾蓝色的山。
享受自由的感觉。
家门口的空地多了几排码的比她还要高的红砖，泥地上平铺了厚厚的石子。或许拆迁终于要轮到他们家了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偷摸盖房子。
李易放下书包去了厨房，苍蝇在灶台上停留又飞走，还有热意的台面上没有做过晚饭的痕迹。她先翻了冰箱和橱柜做好晚饭才敢准备去洗澡。
李东胜在屋子后面喊，她就得过去帮忙，扎钢筋的师傅笑着问这就是你家女儿啊，李东胜连连摇头骂李易不懂叫人，杨红梅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把李易的不是又说了一遍。
为她小时候配的眼镜花的507块，初中某一周花掉一百块生活费，还有把零食都分给别人的只出不进的行为。
李易听腻了，杨红梅没讲腻过，逢人就说，以一说十，翻了倍的说，声情并茂，于是明明对于李易是陌生人的不知道叫什么的人，就都以长辈自居让李易要听话，要懂事。
李易从头到尾憋不出一句话，杨红梅又骂她像个哑巴。
晚饭，李东胜跟李愿讲道：“儿诶，你哥回来了你知道不，把小侄儿也带回来了。”
李愿扒饭。
“明天你去他们家玩啊。”李东胜说得像是恩赐。
李易不合时宜地插嘴：“明天我要……”
“明天什么明天，明天你去和水泥，我去看你外公，不准去二妈家，你一个女孩子要不要脸呐，天天像条狗一样守在别人家里，你以为他们很喜欢你吗？”杨红梅一通输出，打断了李易的话。
不是的！她想说的不是她想去哥哥家玩，而且明明大家也很喜欢她。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们只会打断李易的话，终止她的一切想法，否定她的一切行为，夸大她的一切问题。
李易捏的碗底发烫，但她不敢生气。小时候洗碗摔了一个碗都是要提心吊胆一天等着被骂，再被父母拿出去到处说她洗碗都洗不好。
她只能咽下去。
“摆脸色给谁看？你外公最近身体不好，你少在这里添堵，女孩就要有女孩的样子，天天跟疯子狗一样，明天和水泥，把门口的砖头用斗车全部运到后面去。”李东胜说完把自己的碗递到李易面前，意思是再去添一碗来。
李易是这个家里的丫鬟，她需要遵循这个家里的所有规则与主人的每一个命令，不得有任何差池。
晚上，她偷偷给“桌儿”发了一条信息：砖厂繁忙，兼职可能去不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课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