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水手服》彭羽

2、缘由

　　--------国际小学游艺节------------

　　我拎着小伟蹲在高中部人最少的金鱼社钓鱼,一人手拿三尾鱼.拨开便当社和脸谱社的人群,买了一张昆仑奴的面具,刚好看到人家二母女蹲在园艺社触抹含羞草.一站起来.呵.不得了.灯笼裤.红橙橙的.盘着头发.打扮真时兴.奇就奇在二人穿得一样,好看真就更加了倍数.

　　小伟送了几尾鱼给珠芋.又缠住我解释汉服部的宣传语:\\\\\\\"汉人以风为冠、骚为冕、诸子散文为衣、六朝韵文为裳、汉赋为襟带、唐诗为袍裾、宋词为领袖、曲调为靴履、小说为纹彩、音乐为珠饰。一个精通汉族文化传统的人，即使磅礴裸身，也自带三分风流气度。\\\\\\\"
　　珠芋也在一旁听着.微微翘起的嘴角十分好看.将来必然是个大美人.
　　听完两个小人穿到汉服社去看服装展示去了.两个孩子都是单亲.难得都这么无忧无虑.

　　我自然而然和她攀谈起来.
　　\\\\\\\"还没介绍,邵明中,英伟国际建筑设计.\\\\\\\"
　　\\\\\\\"呵,裘朦朦,珠芋的老妈\\\\\\\"
　　\\\\\\\"老妈是至难的职业啊\\\\\\\"
　　\\\\\\\"呵呵,做老爸也不容易啊,不过孩子使人天天开怀不是.你还做建筑设计,这才是难得的职业.我女儿说.将来也必要嫁建筑师.\\\\\\\"
　　\\\\\\\"哦?为什么?\\\\\\\"------她说\\\\\\\"也\\\\\\\".
　　\\\\\\\"建筑师必须极富浪漫的想象与紧密的逻辑.才会有成功的作品.\\\\\\\"
　　虽然她说的不一定是我,但好话谁不爱听.我亦赞同她的看法.

　　\\\\\\\"西署十月经贸大厦的楼翼十分精美,光照如蝉翼,据说是英伟国际的作品\\\\\\\"
　　\\\\\\\"家师操刀时我做一级助理.它的灵感的确来自蝉翼.借光照平衡及玻璃.两翼角度是35,阳光反射下即是透明的,当时改图时风险不知多大.\\\\\\\"
　　她认真的听着.不知怎么聊起建筑.
　　\\\\\\\"我最喜欢歌特式建筑,虽然怪异,黑墙瓦红,突兀多棱.一如我的性格，不会转弯\\\\\\\"
　　她笑\\\\\\\"怎么会,歌特式就是中古人文的一个谜.细密的细节，让人着迷引人入胜\\\\\\\"
　　我居然脸红.
　　这女郎懂得不少.我并未小看她.只是这是哪里来的女郎?
　　\\\\\\\"家祖父是裘佩清\\\\\\\"她温和的说.

　　不眯旅袢毡ū阌行挛趴荺\\"裘佩清享年96岁\\\".报纸纷纷扰扰了一两个星期.裘家的建筑成就.世家的家事.副刊上将每人介绍得清清楚楚.

　　第二日便听师兄谈起裘家家事.
　　\\\"裘家已是移民加国第三代.育有四子.老四是养子.老大一家管理上下几个设计所与房产.老二是雕塑家.裘朦朦正是老二裘正闻的小姐.老三你也知道.本市112工程的大楼的照明设计全出自他一人之手.惟有老四继承父业,且蒙荫远大,做建筑设计,只是专做VILA(别墅)\\\".

　　本是四世同堂.那女郎为什么只身回到这里.而且带一个如珠似玉的小女儿.未婚生子?她不像没有主张的人.或许是爱的人身份低微,与家中不和才负气出走?老套的故事.

　　\\\"裘五小姐未婚生子,有人传言是与其父的徒儿,甚至有人传言说是与她四叔,或是家丑不可外扬,真相无人知道......明中,问这个做什么\\\"
　　我胡乱答着.他不知道我急于寻找故事的真相.这故事像缺了一角.但找不到.
　　可这年头，未婚生子在豪门依旧算是丑闻.笑话!

　　小伟无精打采的回家时我正看报纸,据说裘珠芋将一个月的丧假延长了.他再无机会欣赏赏心悦目的女同学.在厨房蹭了一阵,便蹲在一旁翻阅报纸,报上亦有墓地的相片,他在里面找寻珠芋的影子.
　　我瞥过去副刊,看到一张照片,不知怎么心里一动.报条\\\"裘家四公子已申明,既为养子,将不参与家产分配,豪门中必定发生了许多不为人知故事....\\\"我看着四公子的嘴角,心中蓦然一动.

　　指住嘴角,向小伟问\\\"像不像珠芋?\\\"
　　他半天不知所然.我却看着片中的英岸男子.大约也就比是他了.心中有了故事.

　　不久裘珠芋已经办好了转学手续.据说是参加母亲的婚礼.小伟没有看到她最后一面.十分怅然.我告诉他仍有机会.劝他向读.将来去彼岸加国必然能遇见穿水手服的少女裘珠芋.

　　小伟永不会忘怀.小学时代.曾经有一个穿蓝色水手服的美丽小妞.
　　直至他成为少年,青年，偶尔说起他小时的趣事,依旧会喃喃问我\\\"为何我总会梦见两个穿蓝色水手服的背影,十分迤俪,并不古怪.\\\"
　　我亦喃喃的回答他:\\\"只因她,并不属于你.\\\"

　　他已忘记去彼岸寻找穿蓝色水手服的少女裘珠芋,但我两父子永记得那幅亦真亦幻美丽风景.
　　有的故事,并不属于我们.

　　自全辑<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