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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所谓人菜瘾大……咳咳 ...


  •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吴忧双手捂着脸。面皮烫红,一路红到耳根,丢人,太丢人了。

      “吴忧。”

      “干嘛?”

      桑榆身姿挺拔,端立于红瓦之上衣袂飘飘。嗓音清冷,却带了微不可查的笑意。

      “你打算要在那里蹲到什么时候?腿不麻吗?”

      “还抖。”吴忧袖子遮住脸,突然察觉出了幕篱好来,可真是的,当时在街上给见月公子买的时候,应该给自己也买一个。

      “你带的桂花粽呢?”

      “什么?”吴忧回听桑榆这样问,倒忘了窘态。篮子就在手旁,够手便到了。

      她小心翼翼的将那荷叶包捧出来。上面已经淋了一层亮晶晶的桂花蜜。粽子上插着一只手指粗的竹板。

      “冷掉了吃会更有嚼劲。”

      桑榆的眼神瞟向竹篮中那盘桂花糯米藕。

      “这个也是特意留着冷掉吃吗?”

      “那倒不是,”吴忧老老实实道:“我吃多了。又舍不得这一盘,所以就留着当宵夜啦。公子,你要吃这个吗?”

      “不必了,我吃这个就行。”

      桑榆不动声色地将她扶起。引着吴忧到了屋脊上坐下。

      吴忧一时顾不得手中的桂花糯米藕了。她环顾着四周的景色赞叹道:“原来站在高处看着底下当真是不一样呀。”

      这别院并未如城中的飞仙楼,建造的极高。入目之处也不过是院中情形。再往远处则是层层屋檐愣瓦和其中透出的点点烛光。再远处便是天地之间连为一处。远处天幕繁星似锦,一轮弯月透着莹润的光高悬于上。让人经不住想象这样清冷,用温润的月光下当真是住着那位嫦娥吗?

      “难怪都要人往高处走。原来在这高处看到的风景果真不一样啊!”

      吴忧看着桑榆将粽子一口一口送入口中,自己也乐滋滋的拈起一片桂花糯米藕。半晌道:“公子,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今天没吃晚饭?”

      “嗯,没什么胃口。”

      吴忧反驳道:“你不是没什么胃口,你是从来都没有有胃口的时候。”

      “公子,你当真不喜欢吃东西吗?”

      “都是抵御饥寒之物。没什么分别。”她见吴忧小嘴一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幼时参加试炼。便是真正泥水的草茎也吃过。人饿极了,没有那么多讲究,抵御饥寒为要。”

      “我反正是看不出来。”

      吴忧下意识看向桑榆握着竹板的手。这手,这脸,全然不像吃过苦的。

      “你若有时间,应该向简宁多讨教讨教。”

      “简宁?”

      “简宁一路走过来颇为不易。可是他的手上也是不见剑痕。麒麟卫中一般都是有特制的药油保养。至多也只有一层不易察觉的薄茧而已。

      吴忧双手抱膝,长长的裙摆在屋瓦之上。被夜风吹得微微颤动。裙尾在桑榆另一只垂于身侧的手背上划过,带来微微的痒意。

      “我只是想象不到,似公子这般养尊处优的人也会那般辛苦。以为只有扑通的百姓才会每日为衣食忧心。”

      她忍不住看向桑榆。竹子所刻成宽板握在他手中,仿佛也升了身价。像是一块温润如玉的晶石。

      这样看着他,像是全然无害的样子。

      可是谁又能想象得到,这样一双手决断无数人的生死,乃至于亲自沾了血迹呢?

      吴忧突然说起今天的见闻来。讲街面上长长的竹桌。将那条长长的石板道上角落里微微颤颤的草芽。讲那些亭台楼阁,靡靡之声。千篇一律都是情字,听多了便觉得有些腻了。都还不如插科打混,或者是像说书先生那些讲些文人佚事惹人开心。

      她想起今天看的那一幕,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公子你说这世上当真会有锥心之痛。一个人真的会为了另外一个人把心碎成一片一片的,再也拧不回来吗?那样的惨烈决绝。”

      “看来不该让你看这些。徒惹失落,免得你心绪动荡。你莫不是将薛神医的话忘了,要调养身心。”

      桑榆正想接着说什么,又突然一笑:“罢了,我也无甚资格说你。毕竟之前那场风波也让你看了许多不该看的。

      你这几日自己虽未察觉,梦魇之症却又重了。到底是我的疏忽。”

      “公子这样说让我自惭形秽了。我今日这样玩了一天,回来之后都是欣欣喜雀跃的,满脑子想的便是当真是值了。我这人吧,胆子小怕麻烦又怕事儿。大多数时候嘴上说说却没什么行动。有时候豪情壮志起来。也是挥斥方遒,说自己要去河西走廊看一看大漠孤烟,去江南看看水乡温柔。到底是没能成行。反正就冲这个,得谢谢公子。”

      “今日为何这么多感慨?”桑榆突然问:“你今日又没喝酒。”

      吴忧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缓缓吐出心中浊气。望着天上一轮明月,慢悠悠道:“我只是觉得人的际遇当真不可言说,原本公子走后,我与见月公子在街上,要一睹柳公子的真容,可是听得他谈琴不过尔尔,自然也无甚兴趣,原本着这一趟便是白来,谁知道阴差阳错之下看了另一场戏。

      “公子。”吴忧突然道:“你觉得我娘会不会是杜十娘那样的女子?”吴忧自嘲一笑:“我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样想。”

      桑榆静静的看着她,听着她说话。

      “我已经记不清她的容貌了。嬷嬷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其实我隐约是有些印象的。

      我记得我们住的那个房间之中,那个门槛很高,我每次跌跌撞撞的从那里过去总会绊倒。屋里边阴凉,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外边太阳很大,台阶也很高。

      就好像我幼时全部的记忆都在那高高的门槛之上,以至于有时候做梦还是会跌倒或是踩空。后来便是和嬷嬷在青云巷的日子了。”

      “你幼时的事不记得了?”

      “与我而言,青云巷那里才承载着童年。我那时候在诏狱中,不是光骗你们。”

      吴忧身子倾向桑榆,将头凑过去。左耳侧的发丝撩开。

      “不信你看。这里好长一道伤疤。”

      月色清晰,桑榆毫不费力的便看到吴忧的左耳上方,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比对。暗红色的淡纹从左耳上方一直延伸到后脑。

      “听嬷嬷说这个差点要了我的命去。不过我命大,没有折在这儿。”

      “所以呀,可能真的就跟嬷嬷说的,我们家大约是家道中落,所以才出来京城。我小时候偶有头痛,大约也是这个的缘故。

      “你心里当真这么想吗?”吴忧抬头看着他,桑榆眸光清亮。

      他淡淡道:“你若是真的这么想。为何要将你母亲联系到杜十娘了?”

      “只是猜测啦,”吴忧长舒一口气。双手撑直,隔着裙子搓了搓腿,仿佛能给自己带来些许热量似的。

      “嬷嬷手中有银子,却不敢露富,只隐居在平民里巷之中。她明明长得极美。却偏要藏着。穿着宽敞又暗沉衣裳,梳着最老气的发式,带着最沉闷的发簪。她温柔娴静,可万不得已从不出门。”

      “可即使是这样,有些事情是掩盖不住的。她的字,她的才情。她无聊时会写下的曲谱。即便是端着一筐晒干的槐花,在阳光下哼着歌,迈起的步子,仿若翩翩起舞的样子,不是那些外在的东西能掩盖的。”

      “所以你才觉得你母亲是被骗了的?”

      “只是揣测,做不得真。”至少在她模糊的记忆之中,那宅子很大,屋檐很高。刻着瑞兽。可那房子又极小。那条高高的门槛短腿儿迈过去的时候每次都会被绊住。院子虽然深,可却是一到角门便能锁住的。

      除此之外,他对青云巷之外的童年没有任何的回忆了。

      “莫要伤怀了,逝者已矣!待到你母亲忌日之时。你只需要诚心祭拜,让她见你一切安好便可。”

      “我不知母亲祭日。”吴忧苦笑:“嬷嬷从未告诉过我母亲祭辰。”

      桑榆沉默片刻,抬起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无牵无挂,随风自在也挺好。你性子里亦有洒脱的一面,未尝不是件好事。”

      “公子才大我几岁,说话这么老成。”

      吴忧笑了起来,将头伏在自己膝盖之上,双眼一眨泪便下来了。她将头埋入袖中一会儿,蓦然抬起头,眼眶微粉,却笑的灿烂。

      “所以我特别开心能够遇到你们。虽是因为圣珠才有了这些牵绊。可是,的的确确不再孤单了。”

      少女粉白的面庞抬头仰望着他,眼中是有碎星闪耀。明明泪光闪闪,却笑得肆意开怀。

      桑榆只觉得胸腔微热。从未注意过到的地方踏实,厚重起来。

      像是热源一般,扩散到四肢百骸。

      第二次,她可能已经不记得了,这是她第二次如此说了。

      也是。似红鹭那般自视甚高,简宁的小心谨慎。夏言的静慧聪明。却都轻易的和她打成了一片,情谊也远超寻常人。

      这些朋友不是不是形势所迫。是她身上所闪耀着的特性她所掌握的学识有了和这些人平辈论交的基础。

      而最终,能够达到现在这种默契的,还是凭心而交,随心而动。

      他的感觉有些沉重,若可能没有出现圣珠的事,吴忧可以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很好。她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游刃有余。虽然付出的是常人难以看到的代价。

      桑榆从袖中取出一块素帕。在吴忧迷茫的眼神下,替她擦去了嘴角的桂花。

      “ 有些人就是父母缘浅,即便家人在。如是命中注定,要早早分离,都还不如远着些,以免到时伤心难过。能果断决绝也是一种幸事。

      你年纪还小,日后还会有大把的时光,遇到很多很多的人,交到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朋友。走过像你今日所述说的那样,曾经不敢想过,甚至没有想过的路,这些未来的事情都说不准。”

      桑榆起身将手伸给她。吴忧听的一愣一愣的,迷迷糊糊将手握过去。只觉得手心温热那一股力量轻柔有力将她拉了起来。

      “所以,早些回去安寝吧。”

      “啊?”

      “啊什么啊?”

      额头上不轻不重的被弹了一下。

      桑榆脸上带着笑意:“温书也就罢了。以后这种架着梯子上房顶的事情不许再干了。”

      万一真的磕碰住摔傻了怎么办?本来就不聪明。

      ……公子的嘴巴真是,刚还没感动一会儿便又促狭起来。

      吴忧一把拉住他。

      桑榆询问似望过去。

      半刻钟后。

      桑榆安稳的站在地面之上。两只手稳稳的扶着竹梯。吴忧颤颤悠悠,一条腿如霜打的柳条一般。又像是被人捏住了,后颈乱蹬的蚂蚱腿儿,四处乱蹬。明明只差了寸许,愣是不敢踩下去。

      “我数到三,你再不赶快踩上去,我松手了。”

      桑榆咬着后槽牙:“我真的松手了。”

      这孩子当真是犟脑袋。他能拿简宁的信誉保证。她那鞋底儿和横梁,最多就是两指的距离。掌心稍微往下一点就够到了,偏就是那么寸许,怎么都不敢下来。

      “不下来是吗?”

      桑榆坚信他这会儿要是把吴忧从上面带下来,她能抱着竹竿不撒手。到时候只会得不偿失。他要是那么做,绝对是一道奇景,没准第2天就能让手下那些人飞鸽传书到京城
      。让这帮闲极无聊的老爷们不八卦,简直比要了他们的命还难。

      “这次不骗你,我当真……”

      “骗人!你上次就骗我!”

      桑榆额角跳了跳。

      “我以麒麟卫主之名跟你保证。你再不踩下去,这竹梯真要断了。赶快下来,我数三声。过期不候。

      一,二,三!

      话音刚落,只见上面那道鹅黄的身影突然化作了一道光,三下五除二的从竹竿上下了来。

      桑榆眉毛一挑:“这不是挺快?”

      吴忧惨叫:“你又骗我!”她这会儿小腿肚还转筋呢!

      江南水路通畅,运河四通八达行走交通十分便利。

      北上的运河之上。一艘官船正沿着运河缓缓前行。

      水路要比陆路快得多。这船只沿着运河航行一路直通京城码头,一轮红日沿着湖面缓缓升起,橘色的光韵映在甲板之上。端的是壮丽绚美。

      “眼看就到京城了。你这一次日出都没看过,岂不遗憾?”

      红鹭精神抖擞。他刚打了几套拳,正是神清气爽的时候。反观吴忧哆哆嗦嗦裹着被子。头发凌乱,双目无神。

      “这会儿别说是日出。就是面前是金山她都毫不动心。”

      吴忧眨了眨眼,吸了吸鼻子。有气无力道:“这就是一大清早你要把我从被窝里揪出来的理由吗?”

      “都是兄弟,谢就不用谢了。”

      红鹭一只脚踩在船舷上。尽情的享受着湖面上带着潮气和雾气的烈烈湖风。显然对自己的举动颇为自得。

      吴忧僵硬着脖子一格一格的扭过去,望向红鹭那张精致俊秀无比,却又看着无比欠揍的脸。

      “你知道我昨晚几时才睡吗?天都快亮了!公子给我的那本策论,我才背了一半。我刚眯了一会儿,你就把我扒了起来,你是人吗?你的良心呢?”

      吴忧崩溃的拽住红鹭的衣裳下摆,简直要把那鲜艳漂亮的暗红色衣服扭成咸菜干。

      吴忧痛哭流涕。

      “我早就不上学塾了,怎么还让我一字不差的去背大学……”

      红鹭慰的拍了拍她的头:“想开点儿,男人为了前程,这点苦总要吃的。”

      吴忧望着天,悠悠长叹。干脆一屁股坐在甲板上,目光悲怆。

      自从公子和见月公司一拍即合。要指导自己温书开始,自己的悠闲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一个桑榆便难以应付,再加上见月公子,简直不敢回忆。面对桑榆时,他犹可耍赖,打横,可是见月公子温文尔雅。又极有耐心,他冲着自己一笑,什么偷懒的话都不敢说了。

      关键这是自己招来的。吴忧以为见月公子更好说话。谁知他要求更为严格,且所涉猎的知识之广,学识之深,让人惊叹。

      有时他也会给自己讲解经史子集。吴忧只得更加拼命刻苦,才能赶上这二位共同的进度,不敢有一点的抱怨。毕竟能遇陪着你问温书,还不忘督促着你吃点心或去甲板边转一转,跑一跑的先生打着灯笼也难找呀。

      所以这一路吴忧那是头悬梁锥刺股。不敢叫这二位先生对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可却苦了自己。倒像是那左右逢源的花魁一般,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当真是有些狼狈了。

      “公子他们今早上收获颇丰。你又有口福了,还抱怨什么?”

      ……

      这正是吴忧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一点。俩大男人,大清早上安安稳稳的睡到太阳晒屁股多好啊,又不是有公务缠身。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俩人不约而同的就是一早便起了。在甲板上钓鱼。

      钓鱼!

      乌漆抹黑的江面能看见什么?早上的江风猛烈的把人的脸都吹得木了。都不怕冷的吗?

      关键他俩也钓不到啊!

      船上有网。都是极老道的船夫,在江心撒上一网足够吃了。

      吴忧毫不客气的回怼:“是谁嘟囔着等到船到码头肯定要第一个上岸去买牛肉饼的?”

      “是我,那又怎样?”红鹭斜着她。

      “不怎样,你记得多买一点,我也想吃,唉。”

      吴忧当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忍不住逮着她的脸猛搓一顿,只不过这是官船。不可能网罗了满满兜兜的鱼去江边贩卖。

      够船上的人吃就行了。

      不知道那两位因何这么想不开。算了,大理有才的人说的乐趣跟常人不一样。

      她披着个被子,像乌龟翻壳似的。慢慢的起了身,几乎是一步一挪把被子当包袱似的,又往上面掂了掂。

      “干嘛去?”

      吴忧头都不回:“两位公子在后面钓鱼辛苦了,我去捧个场,好歹给叫个好啊,”

      就这么腾挪着一直走到后边船舷上。果真这俩人衣袍猎猎。安然坐于竹凳之上。两位钓竿稳稳当当的支着。

      吴忧的眼睛一溜。看到了旁边的木桶。

      只见见月公子身旁桶中,一尾手指头长的黑鱼静静的躺在桶中。还有几条小鱼正活跃的蹦着。

      “不错嘛,见月公子,今天一早便收获颇丰,这要是在岸上,须得请客才行。”

      见月公子微笑不语,反而问道。

      “昨日功课可做完了?”

      吴忧从裹着的被子中抓了抓原本就凌乱不堪的头发。

      “做完了,熬了半夜。”

      她凑着热闹往湖面下看了看,波光粼粼,太阳金色光芒照耀在湖面,像撒了一层碎银也似的。吴忧把头探到桑榆那边:“公子今日钓了几——咳咳!”

      木桶中空空荡荡。

      吴忧的嘴要笑,不笑的抿着。看来公子也不是什么都会。

      “公子今天手气不佳哈。再接再厉,再接再厉,我先去温书了,等会儿恭迎二位先生考教。”吴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你今日的运气的确是差些,”大皇子一本正经。

      桑榆轻笑不语。

      可是此后一连几天,一应饭菜全是清蒸红烧葱烧干煸的各种……鱼。简直能凑出好几桌全鱼宴了。还是厨子使尽了浑身解数做的,说是公子特意的吩咐。

      吴忧敢怒不敢言,只盼着快点登岸,省得再跟这些鱼较劲儿了。

      除了吃饭,吴忧照常是痛哭流涕的背大学,一本大学从船头背到船尾。从江宁背到京城近郊码头。

      她就是搞不明白。公子和见月公子都说她心性太浮躁。需得牢牢打好基础才行。这本大学别说正背如流,倒背如流,都不在话下,可是难度不在这里。仅仅是这一本,所能出的策论和考教何止千百数?

      当真是费煞了脑袋。

      再反观他们二人,吴忧都想摇头叹气了。或是平竿垂钓,或是对坐各执黑白二子,白日湖光山色之间,夜里冷月清风之下,好不快意,当真是一派风流之景。

      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

      在这优雅之外,还有一个苦逼的,即将参加遴选的人仍然在角落里。含着两泡因为困顿而溢出的泪水。

      依旧在背《大学》。

      呜呼哀哉,吴忧仰天长叹。人跟人果真是不一样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所谓人菜瘾大……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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