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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玛丽安娜的邀请(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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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泼了一盆冷水,并对安迪实施了暴力之后终于将他叫醒了。
他“呵——”地长喘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安迪疑惑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我怎么湿了?嘶,身上也好痛。”
“不费点力气还叫不醒你。”幸好没什么大事。
封长明心下一松,“你是不是梦到什么了?”
“啊,好像是做梦了……哎呀我想不起来了。”安迪不在意地说道,戴好了眼镜。
……
一群假贵族与真贵族们一起享用了丰盛的早餐,你来我往,笑容满面,和乐融融。
正要离席时,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几名侍女神色惊恐地疾步过来,七嘴八舌地向威廉伯爵汇报死了一名客人。
短暂的兵荒马乱后人们都聚集到了现场,与封长明他们昨晚休息的就房间隔了三间屋。
女仆菲比负责叫醒客人出来用饭,除却这间,其它房间的客人都已经到餐厅了。她第三次来敲门,还是无人应答,告罪后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血腥又可怕的一幕:男人面朝下趴在床上,鲜血从他身下蔓延出来,浸透了床单,顺着垂落的布料缓慢地,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菲比惊慌失措地站在门口,几秒后,所有人都听到了尖叫。
“实在抱歉,远道而来的贵客竟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让诸位受惊了。护卫的责任我一定追究到底。”威廉公爵一脸愤怒,义正辞严,向管家挥挥手道,“先让人把尸体抬出去吧。”
“好好的怎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贵族们窃窃私语。
“威廉伯爵这可一定要彻查啊,这分明就不是自然死亡,肯定有刺客!”有人在分析。
“有刺客!这也太不安全了!我得赶紧回去,家里还有妻子儿女呢。”有人在害怕。
“我记得昨晚出价最高的那位就是住的这个房间吧?整整一万金币啊!”有人指认死者身份。
这不太对。
死者穿着一件蓝色的薄衬衫,显然一个外来人。这些真贵族又给他自动打上“自己人”滤镜了。
封长明想起晚宴时那个狼吞虎咽的眼镜男,也是穿的蓝色衬衫。
众人说话间,搬运尸体的仆人也到了——平时他们是不允许踏足高贵的城堡内部的。
谁知刚给尸体翻过身,仆人就吓得坐到在地,语无伦次地嚷嚷起来。
尸体仰面倒在床上,脑袋恰好被惯性带的往人们的方向一歪,正好暴露在人们的视线下。
男人的双眼被挖空,只剩两个边缘参差不齐的血窟窿,满面血迹,嘴角被撕开,向上凝固成一个巨大的,惊悚的笑容。从锁骨到耻骨被人破开一条大大的口子,几乎剖开了整个人,内里的骨架血肉清晰可见,柔软的内脏全被利器搅的乱七八糟。画面极其污染精神,浓郁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屋外的男人们倒吸一口凉气。
威廉伯爵也凝重地皱起眉头,他此刻的表情比起刚才走场面的样子可真心多了。
死掉一个大贵族对他来说也是很棘手的事,如果不尽快解决会严重影响其他贵族来博古斯城堡交易,更何况谁能容忍一个杀人者在自己家来去自如呢。
“死因很明显了,用床单盖上吧。这里的东西全部和尸体一起烧掉,太不吉利了。之后彻底清洗房间。”威廉公爵沉重地摇摇头。
有人被刚才的画面吓破了胆:“来人!备车!我要回去!”
“且慢,这位先生这么急着走,难道是心虚吗?”一个扎脏辫的瘦高个拨开人群站出来,“尸体还是柔软的,说明死的时间不会太久,杀人犯很可能还在城堡里,谁都有可能是凶手!”
“有道理……”
“可是留下来谁能保证自己不是下一个没命的呢?”
封长明开口道:“那就所有人聚在一起。”
扎脏辫的男人饶有兴致地看向封长明,两人的目光短暂对了一下又转开视线。
“不错,”威廉伯爵点头,“凶手很可能混在人群中离开,烦请诸位在城堡逗留三天。三天之后无论是否找到凶手,城堡护卫都会护送你们离开。”
花园里种满了不知品种的花,此刻贵族们都三三两两地在这透气。
安迪按捺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帮那个人说话?你们认识?”
“不认识。”
“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些贵族可以回家,我们能回哪里?”
封长明淡淡地说道:“分母越大,我们才越安全。”
安迪忽然把头转向另一边,动了动耳朵:“又发现一具尸体,我听到玛丽安娜的声音了。”
“在哪?”
几人匆匆赶到花园的西北角,这里有个小喷泉,宴会中曾有提及是玛丽安娜爱逗留的地方,如果不是别有用心的人,通常会为了避嫌绕开不去。
此刻这座纯白石头搭建的喷泉也染上了鲜血,清澈的泉水被染成了粉红。
石阶旁挂着个脸朝下的男人,上半身在水里,下半身在地上,鲜血就是顺着从他的面孔丝丝缕缕混进水中的。石阶外侧与地上也是一滩不断外扩的血迹。
一个亚麻色头发的白衣女人正吩咐身边的侍卫:“快去找公爵来。”
她略微侧了下头,刚好可以看到一个小巧的鼻尖。
安迪把眼镜取下来用衣角擦干净,又重新戴上:“这声音,这轮廓,肯定是昨天晚上的舞女!她现在没戴面具吧,正脸是什么样子,我好期待啊!”
玛丽安娜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退了几步,然后转过身打算要离开这个凶案现场。
“啊,先生!真是抱歉,安娜没有看到你们在这里。”她小小的惊呼了一声,慌忙欠身行礼,前胸半露也不自知,只强忍恐惧抬头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那真是张绝美的脸,既仙气又妩媚,即使受过惊吓血色尽失,也楚楚可怜十足动人。
前提是对着正常的男人。
可惜他们只是三个没有欲望的精神病患。
“你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封长明直奔主题。
玛丽安娜摇摇头:“不是我发现的,是园丁。这里我常来,刚好在附近,园丁见到我就告诉我了。”
“那目前有人碰过尸体吗?”
玛丽安娜吃惊地看了封长明一眼,又低下头:“尊敬的赫卡弥啊……没有。这太可怕了,触碰被杀死的人会带来厄运的。”
“我……我想回去歇息,先生,我吓坏了。”玛丽安娜深吸一口气,飞快的说完自己的想法,又小心地抬眼看着他们。那双美丽的蓝眼睛无辜又惊惶,还带着惴惴不安。
安迪见到美人真容此刻心满意足,见封长明没有阻拦的意思,便笑眯眯地挥手:“去吧去吧。”
这个倍受惊吓,勉强处理了场面又被盘问的可怜女人,急急行了个礼,拎着裙子解脱似的离开了。
四下无人,正好可以仔细勘察一下现场。
“呵,又死了一个。贪心鬼。”
兜帽人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她声音其实很清冷悦耳,但语气还是充满了轻蔑。
去他的四下无人。
封长明此刻突然希望自己的听觉能有安迪那么好,一半也行,总不至于会做出这种错误判断。
“你怎么也在这?”安迪问道,这个人态度太尖锐,他本能地竖起了刺。
兜帽人短促地嗤笑一声:“我想去哪就去哪。”言下之意就是要你管。
宽大帽檐的掩映下,她的上半张脸都陷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张薄唇分外惹眼,可惜长得再漂亮,说出的语气却那么冷。
封长明并不在意她的态度,他对谁其实都一个样子,不抬高也不放低。
他反而对兜帽人说的话很有兴趣,问道:“贪心鬼是什么意思?是指的死者吗?”
“对啊~”兜帽人嘴角微勾,“贪心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