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依然》十星葵

27、志在03

　　好巧，白思若呼唤：“羽谷主，我们可以进来吗？”

　　羽涅转过身，看到白思若趴在门上歪头看她，萧惟然直立在旁：“进来吧。白姑娘和萧公子如何寻到此处?”

　　“我们闲游碰巧发现的。这里放的都是药吗？”

　　“对，所有制好的药都会放在这里。白姑娘若感兴趣，羽涅可为你介绍一二。”

　　白思若兴奋地拿起一个白色长瓷瓶：“这是什么药？”

　　“逍遥丸，疏肝健脾，养血调经。”

　　“那这个呢？”白思若指着一个青色方瓷瓶。

　　“至宝丹，化浊开窍，清热解毒，用于急救。”

　　真是神奇。白思若看到另一侧架子高处，有个红色圆滚滚的小瓷瓶，像个果子。她立即拿下来打开。

　　“等等，那是毒…”

　　为时已晚，瓶子里的粉末已被她吸进去一些。萧惟然立即过来将她手上瓶子拿开，随后转头急切地问：“羽谷主，快过来看看她？这是什么毒？”

　　“萧公子不必惊慌，那不是什么剧毒，它叫笑不活，一个时辰后自会消解。”

　　“哈哈哈，怎么会有，哈哈哈，如此奇怪的毒药？哈哈哈”白思若毒性发作，控制不住笑起来。

　　萧惟然也有点想笑，但还是神色凝重地问：“有无解药？”

　　羽涅走过来，拉过她手腕，为她诊脉：“没有。准确来说，它并不是毒，对身体无害。”

　　对身体无害，但是对她的颜面有害呀。太丢脸了，她没法见人了! 白思若躲到萧惟然身后。

　　羽涅脸上出现若有若无的笑意，如雨霁初晴，天虹运彩：“施针可缓解一些，白姑娘要试试吗？”

　　要扎针？可怕!白思若拉住萧惟然往门外逃：“不用麻烦谷主，哈哈哈，一个时辰很快，哈哈哈”

　　二人快速跑回小竹楼，白思若还在不停地笑，捂着肚子直不起腰：“哈哈哈…”

　　萧惟然取笑她：“看你以后还敢乱翻东西？你不会把它当成什么好吃的了吧？”

　　白思若听到立刻扬起拳头打他：“你还笑我？”

　　萧惟然没躲，接住扑过来的白思若，她眼角泪光闪烁，是笑哭了吗？

　　她笑到有些力脱，萧惟然便将她抱到床上。

　　白思若在床上滚来滚去，笑得脸颊好酸，肚子好疼，‘笑不活’简直让人笑到不想活!

　　太难受了，她一把抓起旁边萧惟然的胳膊就咬了上去。

　　萧惟然任她咬着，还用另一侧的手拍拍她的背。以后得把她看紧，不然她闯祸，倒霉的是自己!

　　一个时辰后。

　　毒性散去，白思若蜷缩在萧惟然怀里，疲累不堪，无力动弹。

　　看着他胳膊上遍布她的牙印，腰间七彩环亮起，她进入萧惟然的记忆。

　　五年前，风荟林。

　　这是萧惟然从千颜树下，将才化人形的兔灵带回家的第十天。

　　他为她取名叫思若。

　　惟,凡思也。和他的名字一样，是根据两年前他初化人形后，学到的第一句话取得：

　　高山行难，若易惟还。何故不还？我思依然。

　　“思若，来吃饭。”萧惟然将一勺肉羹喂到女孩嘴边。

　　思若样貌类似人族十岁女孩，她蹲在床角，乌黑湿润的眼睛胆怯地看向他，并没有动。

　　见她一直不吃，他很发愁，不养肥点，到时候影响口感。萧惟然放下肉羹，伸手将她拉过来。

　　刚抓住她手腕，思若猛然低头，一口咬在他小臂上。

　　“嘶”萧惟然倒吸一口凉气，兔子咬人可真狠，他没放手：“以后可不能咬人。你现在化了人形，得学会使用武器。”

　　思若抬头不解地看着他，圆圆的脸颊气鼓鼓的，然后继续逮着他胳膊咬。

　　萧惟然不为所动，将肉羹端到她面前：“你把它吃完，我就放开你。”

　　思若似乎明白了，慢慢将头靠近那碗。萧惟然见她头埋在碗里吃起来，便放开她。

　　他一撒手，思若就跳下床，往门外跑去。可她还没学会人族的行走方式，还被身上繁琐的衣裙绊倒，只走了几步就扑到地上。

　　她身上的衣服，是他从人族集市上，买的女孩穿的粉色衣裳。

　　她不习惯穿衣服，一直想扯开，所以他拿丝带将衣裙开合处绑了好几圈。

　　此刻思若坐在地上，气愤地扯着绊倒自己的裙子，却怎么也弄不开，最后气哭了，坐在地上抽泣起来：“呜呜呜”

　　每当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萧惟然就感到燥热和莫名的兴奋，想立刻把她吃掉。

　　他走过去抱起思若：“你再不听话，我就”他张开大口，作势要咬她。

　　思若果然被吓到，哭声立止，并因受惊不停打着嗝。

　　萧惟然将她放回床上，她立刻钻进被子，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太好玩了，他不禁觉得，将她带回来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第二天

　　她一直躲在床上，为了让她尽快学会走路，萧惟然在院子里搭了一个秋千。

　　“思若，走过来。”他坐在秋千上吸引门口的她走过来。

　　思若果然对荡来荡去的秋千感到好奇，跌跌撞撞地走过来。

　　萧惟然将她抱到秋千上，从背后慢慢推她。她很喜欢，开心地眉眼弯弯，露出洁白的牙齿。

　　后来她自己荡得越来越高，萧惟然站在旁边看顾。

　　“飞，飞”思若口齿不清地吐出。

　　她会说话了!萧惟然有些欣喜，原本想着她能听懂人族语言都还需一些时间：“思若，这是你的名字，说这个。”

　　思若没理他，荡得越来越高：“飞，飞”

　　他的心也跟着高悬起来，看得是心惊胆战：“太高了，低一点。”

　　思若转向他这边，试图听清他在说什么，结果一不留神身体晃出秋千，被甩向半空。

　　萧惟然顿时心头一窒，立刻飞身去救，抱她落回地面时，他感觉手脚都是冰的。

　　他低头看她有没有被吓到。思若活蹦乱跳，手挥舞着，还想要玩秋千。

　　她倒是一点没怕，自己却被她吓个半死。萧惟然一口气堵在心头，噎得难受，将她放开：“你去吧，摔死了正好入锅。”

　　思若看看秋千，再看看他，不知是愤怒还是委屈，眼眶微红，半天后蹦出：“坏，坏”

　　萧惟然将秋千高度降低一半。

　　思若坐在根本飞起来，顶多算是摇椅的秋千上，咬着下唇，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你，很坏。”

　　然而顶着那张懵懂圆幼的脸，只能说可爱的要命。愤怒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她学说话的速度可谓一日千里。

　　三个月后。

　　萧惟然将屋内的家具重新换一遍。思若已学会说话走路，但养成见什么都要咬一口的坏习惯，屋内的木制桌椅床柜，全都被她咬出豁口。

　　饭不好好吃，其他东西倒是啃了不少。也不知她牙齿怎么那么锋利，还专挑硬的咬。

　　“不准再咬家具。”萧惟然将柜子摆好，对一旁的思若说：“听到没有？”

　　思若低头不言，萧惟然捏捏她一侧脸颊：“不可以咬。”

　　思若抬头眼泪汪汪看着他，仿佛在谴责他的行为：“萧惟然，你这样不对。”

　　“哦，怎么不对？”萧惟然倒想看她怎么说。

　　“我为什么不能咬？”

　　“因为这是我的东西。”

　　别人的东西不能碰，思若思索半天：“那你为什么捏我？”

　　“因为你是我的猎物，自然由我说了算。”

　　萧惟然目光灼灼，让思若往后缩了缩，她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可她想不出来。

　　最后她突然明了，他都把自己当盘中餐了，还跟他讲什么道理。赶紧跑!

　　于是在萧惟然又一次出去采买东西时，她偷偷记下他开启护院结界的方法。

　　等他走远后，顺利打开结界。

　　准备离开时，思若想想又折返回去，把屋子里她认为好玩的小物件，譬如鲁班锁、竹蜻蜓、九连环…装进袋子里拿走。

　　想吃她？她可不是好惹的!

　　就这样，思若成功逃离。

　　萧惟然采买回来，发现结界有异，呼吸一紧，立刻跑进屋内。

　　没有小兔子的身影。

　　买的东西掉在地上，萧惟然将里里外外找遍，还是没有。

　　她被人劫走了？有人闯入？她有没有危险？他第一反应是有人抢走她。随后他看到少的东西，全是给她制作的玩具，才明白过来：

　　她是自己跑了!

　　好样的!萧惟然感觉怒气直冲脑门，眼前发红，心肺随着呼吸剧烈抽痛，耳边也嗡嗡的，好半天才恢复清明。

　　“我会找到你的。”

　　萧惟然从桌上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手背青筋毕现，杯子被慢慢碾成粉末。

　　远处的思若突然打了个喷嚏。

　　白思若从萧惟然的记忆出来，仍然感受到他当时的愤怒，简直快被她气炸。

　　还是别让他知道，自己进入过他的记忆，万一他想起这段，找自己算账怎么办？

　　白思若又看到他满胳膊的牙印，莫名有些心虚，手轻轻抚上去：“对不起，疼不疼？”

　　“想知道？我咬回去你就知道疼不疼。”

　　白思若思虑一瞬，将胳膊抬到他面前：“那你咬吧。”

　　萧惟然笑意暗露，拉下她纤细的小臂：“胳膊上没肉，我要咬脸。”

　　白思若立马捂住脸，纠结好久才放下：“只能咬一口。”

　　“好。”

　　萧惟然向她靠近，白思若立即闭上眼睛，浑身绷紧。

　　等了好久，没有动静，就在她忍不住睁眼的时候，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一侧脸颊。

　　仿佛甘醇的桃花酿入口，白思若登时微醺，两颊发烫，不敢睁眼。

　　等那阵晕乎乎的劲过去，她悄悄抬头，看到萧惟然从脸红到脖子，目光迷离，看她又好像没看她。

　　“阿然”白思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毫无反应，简直醉得比她还厉害。

　　到晚上

　　萧惟然后知后觉问她：“今天笑不活毒解后，你是不是进入我记忆了？”

　　他看到七彩环闪亮一瞬。虽然她没有晕倒，但上次她在东宫进入朗玥记忆也没晕，她现在应该不需要晕倒就能进入别人的记忆。

　　“没有”白思若低头，手指无意识绕结在一起。

　　“若没有，那七彩环为什么亮？”

　　没法解释，白思若情急之下，用手遮住眼睛：“我，我不知道。”

　　说谎都不会，萧惟然偷笑，他目光凝在白思若的脸颊。

　　看在今天她给的‘补偿’上，他就暂且不计较：“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白思若立刻频频点头：“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