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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茶圣配金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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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大蛇同人,奇妙友情组,曹丕穿越日本战国改变石田三成命运的if线,考据稀烂,虽说是无双大蛇同人,但写到这里已经变成各种缝合怪了……1-30章战国无双,30-60章信长野望,现在缝合欧陆风云……原创部分脑洞真的挺难,还能挤出来真的要感谢太太们陪我一起脑。本来没想写长篇……这玩意能成长篇真的感谢大家……
兵败如山倒……
随着最初在英吉利的支持下势如破竹的攻势被丰臣瓦解,远洋作战的劣势也开始渐渐显露出来。原本想要培养一个傀儡大名的英吉利已经开始意识到,这个已经饱经战乱数十年的地方并不像某些殖民地的土著,靠一些稍微先进些的大炮和武器就能轻易驯服。英吉利作为远程作战的力量,无法承受长时间的拖延。三浦按针被俘虏后,失去代言人的英吉利也渐渐淡出了视野。
没有了南蛮势力的支持,制海的优势荡然无存……伊达政宗的部队唯有继续向北后撤。这并非是因为他对正面决战缺乏信心。
由于前线失利,奥羽地区那些本就是屈服于他的力量才被迫称臣的小大名如今都开始摇摆。为了稳固后方,他必须迅速回到奥羽。直至此时,伊达政宗才感受到当年北条家独自迎战所有势力的沉重。
初冬的风已经带来了刺骨的寒意,冬雪即将覆满奥羽大地。届时,大雪封山,丰臣家的补给线会再度拉长,这场动员举国大名的战斗将会比当年围剿北条的战斗更加耗费资源。
按理说,为避免后勤被拖垮,丰臣家应该会乘势追击,争取早日展开决战……然而预想中的追击战并未发生。
现在的丰臣总大将已经今非昔比了。他并不急着迅速结束战斗,而是学会了像他那位义父一样,在绝对的优势中稳扎稳打,随后整合部队渐渐向奥羽逼近。毕竟,奥羽山高路远,是伊达政宗的老巢,就连义父秀吉当年也未曾亲自远征奥羽。如若轻功冒进,先前的优势也会荡然无存。
南线和北线的丰臣军都异常淡定,没有任何急于冒险发动冬季攻势的迹象。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们在后勤与补给上并没有后顾之忧。
秀家不急,急的就是伊达军。
冬天的漫长消耗对于本就士气低迷的伊达来说无疑是一场缓刑——过了这个冬天,等到丰臣军踏着融雪进入奥羽,自己恐怕再无翻身的机会。
然而……在丰臣军稳扎稳打的情况下,伊达军也无法贸然发动决战。因为入冬之后,火器容易受潮哑火,在战场上的作用大大削弱,这也并不是一场适合打决战的时机。
就在此时,秀家的劝降书抵达了奥羽。
降书上开出了一个看似仁慈的条件——只要政宗背着十字架跑到大阪忏悔,然后退位让贤,将家督之位传给他的长子伊达秀宗,伊达家便能得以保全。
然而看到降书的政宗却露出了极其讽刺的神情。
他知道,秀家压根没有打算放过自己。他们之间的宿怨早已无法调和。之所以开出这样的条件,无非是为了进一步动摇军心,让一部分人心存侥幸,从而瓦解伊达家内部的士气。
如果小十郎还在……一定也会劝他忍下去。
只可惜……事到如今……小十郎已经不在他身边了。再也没有人能劝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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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北国的战局陷入僵持之际,大阪则因为前线的捷报而呈现出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在这浮华而虚伪的假象之下,涌动的暗流从未停歇过。
天守阁的樱树前,丰臣秀赖与儿时的好友木村重成相对而坐,木村认真向友人汇报了堺近日的事务,而秀赖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重成,听说你最近常去千利休的茶室?”
木村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坦然答道:“是的,我最近去见了辽东曹太郎。”
“曹太郎?”秀赖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位取代利休成为茶圣的人名字近日经常出现在他耳边,大野治长也跟他提过这个人,说现在有不少大名都喜欢去找他。虽然一介茶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但这位曹太郎和石田三成关系密切是人尽皆知的事……因此这并不是一个好征兆。
秀赖之所以会关注这个人,还有一个他不会承认的原因……据说茱莉亚嫁给了一位经常去海外做生意的豪商之子,虽然有乐斋的忍者们至今无法确认那位豪商之子的身份,但所有和茱莉亚相关的线索也都指向了曹太郎家。
“这位茶圣都跟你谈些什么?“
“除了探讨茶道,我会向他请教一些有关堺的事情。毕竟我人生地不熟,对堺的民生与经济还十分陌生。”
秀赖听到这里,轻轻一笑,目光转向窗外……木村刚到堺时,治理得并不太好,如今却渐有起色。看来这曹太郎还真是个不一般的茶圣啊。
“堺的商人一向狡猾,小心别让他们反过来利用你来插手政事。尤其是这个和石田右府往来密切的商人。”秀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蔑,但同时又格外警觉。
木村略一颔首,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政事谈得并不算多。曹太郎不仅精通茶道,也通晓汉学,甚至连已经退隐的藤孝也喜欢找他谈论诗文,我也喜欢汉学,因此多少也是慕名前去请教。”
这样的说辞并没有打消秀赖的疑虑,反而让他的眉头皱的更紧。
一介商人居然能得到这么多人的青睐,甚至连文化人都愿意与他交往?这让他心中生出些许不快。他轻声冷笑:“一个商人能懂什么风雅?拿着几件大明的茶器装模作样罢了。”
感受到秀赖情绪变化的木村意识到了言多必失的道理,他低着头,没有再和秀赖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前线的战事。
为了掩盖三成在茶室里给木村重成与丰臣高吉偷开补习班的秘密,曹太郎时不时还会用茶室招待其他人物,包括退隐后的细川藤孝,菊亭晴季等人。(请别介意老诗人年龄Bug)
虽然成功地隐瞒了石田三成”暗中干涉朝政“的事实,然而……原本以茶圣的身份打掩护的曹太郎却因为声名在外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没过多久,这位茶圣便被天下人邀请到了黄金茶室,亲自向秀赖公献茶……这让他一时间声名大振。然而,人们不知道的是,那场谈话其实并不那么愉快。
黄金茶室内,茶香氤氲,丰臣秀赖端坐于正中,金光映在他脸上熠熠生辉,仿佛自己已然成了耀眼的太阳。他的目光时不时扫过眼前正忙于沏茶的茶人,此人正是取代千利休成为茶圣的曹太郎。
面对坐拥天下的男人,曹太郎神色如常,动作娴熟,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无法忽视的沉稳与优雅。相较于这份与商人地位不符的气质,黄金的光辉也仿佛黯淡了几分。
“木村重成很欣赏你,甚至告诉我你在茶道上的造诣不亚于利休。”
秀赖的赞许并没有让茶人惊讶,茶人平静地向他端上一个茶碗,那正是昔日他为丰臣秀吉沏茶时所用的金缮茶器。
“殿下过奖了。在下不过是一介附庸风雅的町人,有幸从利休先生那里学过点茶道的皮毛,还不足以班门弄斧。昔日,承蒙太阁不弃,才有幸到此处为他老人家献茶。”
“是你过谦了。能被父亲请进这座黄金茶室的都不是小人物。更何况……昔日你与利休斗茶,取代了利休茶圣的地位……也可谓是青出于蓝了。”
秀赖维持着脸上的微笑,接过曹太郎递来的茶碗,细细品了一口,望着父亲曾经用过的茶碗,他短暂地陷入了沉思。
“利休先生当年便是父亲的茶头,如今我也有意让你成为我的茶头,如何?”
曹太郎手中的动作短暂停了片刻,似乎斟酌着如何回答。秀赖本以为他是受宠若惊,怎料接下来的答案却让他脸色大变。
”殿下的厚爱感激不尽。只是利休先生在茶道上的造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下不过是个普通茶人,岂敢与茶圣相比?能继续使用利休先生的茶室已是无上的荣幸,至于茶头之位,恐难以胜任。“
秀赖眉头轻轻皱起,他将茶碗放下,心中的不悦已经写在脸上。然而,比起他那位喜怒无常的父亲,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得不到玩具而发脾气的小孩。
“茶圣配金屋,美人配宫殿,这些是天经地义的事。”
秀赖话锋一转,目光也随之变得阴沉。
“你这样的茶道大师……放在狭小逼仄的陋室里,这就像把绝世美人置于肮脏低贱的市井,如此暴殄天物,着实可惜。“
话说到这个份上,曹丕已然明了,秀赖针对的不仅仅是不愿成为御用茶人的自己,还有自己那位暗中迎娶茱莉亚的养子……
面对这幼稚的讥讽,曹丕脸上并没有任何波动,他平静地回道:“昔日,利休先生曾告诉我,真正的美,不该被困在物质的表象中。身居陋室却能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陋室亦能生辉。由内而外的美无需金屋相衬。”
“你倒是能言善辩。”秀赖淡淡说道,语气虽不算冷漠,但其中的不悦已经愈发明显。
“你若是真的这么清高,淡泊名利,又为何会致力于结交文人雅士,朝中重臣?无非是因为石田右府这个靠山已经下台,需要另寻高就吧?既然如此,直接成为我的茶头,在这黄金茶室里沏茶不是更风光?“
秀赖将空茶碗递回给曹太郎,自以为已经揭开曹太郎真面目的秀赖露出了胜利的表情。曹太郎不慌不忙地接过茶器,一边擦拭,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件瓷器曾经破碎不堪,毫无价值,然而被金缮重新拼合后,它焕发了新的生命,成为了独一无二的绝品。昔日太阁殿下欣赏这件满是金纹的茶碗时,曾说当今天下亦是四分五裂,他毕生的心愿便是将天下像这个茶碗一样重新拼凑补完。黄金于他而言……就像金缮的材料一样,不过是用来达成这个伟业的工具。”
秀赖脸色一沉——他明白曹太郎话中的暗示,这话看似是在谈论茶器,却影射着自己。曹太郎无形中将他与父亲丰臣秀吉相提并论,暗讽他心中只看到金子象征的财富与权力,却未能理解父亲的胸襟,着实肤浅之极。
一生都活在父亲阴影下的曹丕很清楚这番话对于秀赖而言意味着什么。果然,这番话彻底击中了秀赖内心的痛处,让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殿下心中也许会想,若在下真的淡泊名利,又为何去结交文人雅士,结交重臣?实际上,在下结交的人很多,不管是权贵还是布衣,哪怕是想要进来讨口水喝的乞丐,但凡是进了这座茶室,都是客人。”
曹太郎的语气温和,却暗含锋芒。愤怒与挫败感涌上心头,令秀赖无比恼火。
“你想说……你宁可给乞丐点茶,也不愿做我的茶头?!”
曹太郎抬起头,望着那位近乎暴跳如雷的小猴子,他一脸平静地答道:“利休先生的茶室里,向来只有茶人与客人。”
秀赖的眼神变得愈加阴沉,华丽的衣饰之下,握紧的拳头隐隐颤抖,扭曲的神情让他已经难以维持仪态上的体面。
“既然如此,便回到你的陋室中去吧!”
那场不欢而散的茶会过后,曹太郎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家中。屋内的烛光还亮着,他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焦急的面庞。
“听说今日秀赖公召你去黄金茶室……”
三成快步上前,眼睛里充满了担忧。曹丕并没有急着回答,只是将那件满是金纹的茶器取下,轻放在桌上。见他什么也不说,三成更急了,催促着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小猴子大概把我当成了第二个千利休吧。”
三成闻言,神情愈发严肃,“你对他说了些什么?”
“他想让我当他的御用茶人,我拒绝了。”
曹丕的回答轻描淡写,并选择性跳过了小猴阴阳怪气,被自己还以颜色的全过程,但三成对他再了解不过了——这个在太阁面前都敢用那种语气说话的家伙一定没给秀赖留下什么好印象。
虽然通过商人的身份大隐于世,他终究和三成一样藏不住一身傲骨。如果秀赖仗着自己从太阁那里继承来的身份折辱他……他绝不会在一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的人面前阿谀奉承,阳奉阴违。
“都是因为我的事……才把你拖入这摊浑水的。如果不是我执意要教高吉……”
“马鹿,现在才开始后悔不觉得太晚了吗?”
曹丕抬起手,正要朝着三成脑门上来一下,却被敏锐的右府大人发现了小动作,并当场捉住了他的手。
“你这家伙想干什么啊!”
曹丕耸了耸肩,语气略显微妙地问道:“吉继可以这样,我就不行?”
“不行!”三成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你……说了让秀赖讨厌的话吧?”
已经多次在家被审的惯犯并未否认,坦白道:“是啊……接下来茶室也不安全了。再要指点高吉和重成,需更加谨慎行事。”
“你先担心下你自己吧!”
三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从来问心无愧,但是……一想到曹丕现在的处境,他也不免开始怀疑,自己暗中与高吉等人会面是否是对的。
“下定决心要去做的事,没什么好后悔的。陪你做这些傻事的时候我也知道自己可能会面对什么。所有与你同心的人都有这样的觉悟。”
看着三成微微发红的眼眶,曹丕的语气变得也比方才更加温和了些许。三成闻言沉默了片刻,他上前拉住了曹丕的手,随后……用脑门重重撞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干什么!”
曹丕没防住这一下,捂着脑袋黑着脸问道。
“你才马鹿……口口声声说我四处树敌,转头就把天下人得罪了!去招惹秀赖都不告诉我!”
“不然呢……我到日本来又不是为了陪猴子演猴戏。”
曹丕的回答印证了三成的猜想,也让他的神情更加忧虑。
他知道,不论曹丕如何应付秀赖,身为茶圣,成为堺商代表的曹丕就存在本身已经动摇到了本家的利益……而秀赖眼中的曹太郎也如同昔日太阁眼中的利休一样,是丰臣家掌控堺的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我绝不会让你成为第二个千利休……”
三成紧攥在他手腕上的手十分冰冷,却也格外坚定。
曹丕注视着那双倔强的眼睛……那是他头一次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反抗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