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高史]不夜城》嗟然

32、第 32 章

　　把餐桌上的酒喝完，高城就在家里昏睡了一天，打史今电话关机。高城心里，和地上的碎片一样，乱糟糟的。想去史今家找他，可想起他离开时的眼神，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他背上的伤？哼，反正一直都不爱惜自己，我去关心也只会被说没事没事，赌着气，到底还是放不下那个面子。反正之前每次闹别扭，都是两人冷静一下过去就算，这是史今的方式，高城也渐渐习惯，况且想到曹羽凡，还有手机里的东西，高城就恨恨的用枕头蒙住了头。

　　周一上班高城睡过了，赶到公司的时候已是10点半，看了一眼史今的办公桌，没有人，想必又是亲自去送文件跑报单什么的，刚上班就这么勤快，还真是复原能力快！高城抓抓头回到办公室，心里头想着是自己先开口还是等他先开口。

　　往常都是史今先开口，随便一两句话高城就马上又跟没事一样开心起来。不过这次，好像自己做的过分了些，而且那背上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也不接我电话！

　　一直等到中午快下班，史今也没有按往常一样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高城有些急了，恰巧蔡总监来有事，临走时他让蔡总监把史今喊进来，蔡总监愣了一下说，

　　“史今？他辞职了，你不知道么？”

　　高城拿了包就冲到楼下车库，脑海里还是刚才蔡总监说的话，“他今天一早就辞职了，说是你同意了，自己跑了人事部办了退职手续，9点就走了。”不断的拨着史今的手机。

　　“接电话接电话！——嘟嘟，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啪！”高城把手机狠狠扔到一边，踩足了油门。

　　史今的家门紧闭着，高城拍喊了半天也没人答应，一个中年男人跑了过来说：“拍什么拍什么，你要租房么？”

　　“租房？史今呢？这房子里的人呢？”

　　“史今？他前天就退房了啊，你是他朋友？你认识曹羽凡么？史今把曹羽凡的东西放我那保管，你认识他赶紧联系他叫他来拿。”

　　“他人呢？到哪去了！！”

　　“你松手！你这人怎么回事？拽我衣服干什么？不租房就走！”男人骂咧咧的又下楼了，高城看着紧闭的门恍然若失。

　　回到车里打电话给曹羽凡时，手居然都在抖，高城似乎开始感觉到，他正在失去什么。

　　“喂！曹羽凡！史今在不在你那？”

　　“史今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少废话！他到底在不在你那！”

　　“你把人弄丢了就来问我？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他妈的听清楚了，不想死的话，告诉史今立刻来找我！妈的！”高城低吼着，曹羽凡也压着性子，那天电话里，曹羽凡本想着史今会大骂自己，他却反而什么都没有提及。

　　“史今没在我这！他不在家么？”

　　“他辞职了！而且退房了！”

　　“退房了？怎么可能？他说他不搬的！”

　　“我警告你，史今要是联系你了，立马通知我！否则，我整死你！”

　　“你他妈的对他干什么了？那天打电话就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他了？！”

　　“哼，我怎么他了你不知道么，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么，你他妈的找老子给老子听那东西，不就是想看我们这样么？我告诉你，老子上了他！”

　　那边似乎愣住了，空白了几秒才传来曹羽凡的吼声：“高城你他妈不是东西！王八蛋！史今要是出事了我跟你没完！”

　　曹羽凡给史今打电话，可是一直是关机。他清楚自己做了那件事史今不会原谅自己，可是他想着怎么着也会有一场狂风暴雨，可事实上史今没有一点反应，甚至他听到了史今的笑声，报复的快感一点没有，却有着深深的不安。

　　他只是不想史今身边的那个人是高城，可是他也不想史今现在身边没有任何人，如果真像高城说的，他就无法不去想象史今会出什么事，他疯狂的开始找史今，可是香港这么小，找人却是那么困难。

　　曹羽凡最终只能求助一个人，周斯晨说忙曹羽凡就在他公司外等了一下午，周斯晨看到他时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就直接开车驶回公寓。

　　“我说你到底帮不帮我？”

　　“帮什么，这不正合你意么？当初找我让我想办法逼他离高氏，我不是也一直在帮你么？”曹羽凡愣了一下，周斯晨看到脸上闪过一丝后悔，冷冷道：“你找我逼他离开高氏，我还没做什么你又跑来说不要太过分，等他自己辞职了，你又后悔，怪起我了？”忽然想到前几天jeff跟他说的事，曹羽凡问周斯晨：“他们公司项目创意被窃，史今被诬陷的事是你做的么？你这样做让他以后怎么再混？”

　　“反正也不是第一回做商业间谍了…”

　　“你——”

　　“曹羽凡，别说我没提醒你，”周斯晨打断他，忽然抓住曹羽凡头发迫使他仰起了脸，“别再让我看见你有第二次像现在这样跟我说话的态度！”

　　把水杯递到他嘴边，曹羽凡扭开头，下巴吃痛，周斯晨捏着他的下巴扭正他的头，把杯子在他嘴唇上碰碰，“喝水！别让我说第二遍！”见曹羽凡沉默了一会就乖乖把水喝掉，周斯晨笑了一声拉开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他解着曹羽凡的衬衣，侧头吻上曹羽凡的脸，曹羽凡不配合的躲避，周斯晨低笑一声在他耳边说，“那事不是我干的，我还没怎么动手就听说他已经被他们公司查了，”看着曹羽凡不信任的目光又加了句“我没必要骗你，没好处。”

　　“那你帮我找找他，他辞职了又退了房，手机也关机。”曹羽凡停止挣扎说道。周斯晨换上调笑的神情“值得么？为一个根本不看你一眼的人，嗯？”曹羽凡咬牙：“我只是怕他死在外面没人收尸！你到底帮不帮我？”“你不是挺厉害的么，连我老婆都被你气成那样，你自己找不到？”曹羽凡一惊，随即换上笑脸搂上他脖子：“是她先惹我的，我已经够给他面子了！”周斯晨看着曹羽凡得意、带着不屑神情的漂亮脸庞，身子一紧，倾前吻住那张骄傲的嘴，在激烈的回应中，曹羽凡脸上蒙上一层情yu的红，周斯晨推着他去卧室的时候，他喘着气拉住人领子说：“帮不帮？”周斯晨哈哈一笑，把他推倒在床上，“看你表现。”贪婪的看着曹羽凡已近赤裸的上身，阻止了曹羽凡解自己皮带的手，暧昧的一笑：“今天我们不解皮带…”

　　“你傻啊你！当时怎么不追出去啊！这种情况肯定要出事的啊！”陈陶愤愤的看着自己的老友，老友现在胡子拉碴，没什么精神。

　　“我追出去了，根本没人影。”

　　“那你怎么不打电话叫回来？”

　　“当时我也在气头上啊，以为大家冷静一下就没事了，谁知道后来再打就关机！”

　　“你啊你，我虽然只见过他几面，但也看得出来那小子也是个倔强的人，你这么逼他，他不出事才怪！”

　　“我怎么知道会这样啊，以前也有过几次，还不都好了。”

　　“那能一样么？他把你跟别的女人做的录像拿给你看，再要跟你上，你干啊！”

　　“谁叫他骗我！他骗我说只是亲过！为什么连曹羽凡他都愿意，就是不愿意我碰他！”

　　“高城你真他妈混蛋！那个姓曹的说什么你就姓什么，宁愿信个外人也不信他！我要是史今我也跑！”看着高城一脸愁苦的样子，陈陶缓了口气说，“我觉得你们之间有点误会，问题是，现在纠缠这有什么意思，重要的是找到人！再找不到就该报警了！”

　　“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再拖等到看到一具尸体的时候，你就至于了！”

　　“你他妈说什么呢！你电影看多了吧！”

　　“要不是你，老子管谁死活！”陈陶拿起手机，看高城一脸的惊恐，吼了一句：“我找人找去！”高城盯着自己的手机，等着它突然响起来并且能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突然铃声大作，高城没看就去接。陈陶放下手机看着高城，见他应着什么，渐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会吧，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看高城放下电话陈陶小心的询问：“谁电话？怎么了？”他生怕听到高城说“人找到了，在医院”之类的屁话，高城看看他愤愤的咬牙说：“我找方洋帮我查，史今帐上的事查清楚了……”陈陶盯着高城凌厉的眼睛，许久听到高城咬牙切齿的说出一个名字：“曹羽凡…”

　　史今走出写字楼，拿着简历吃着面包坐在长椅上休息，面试他的人说的话还在他耳边。“史先生，您在我们这里真是屈才，我们公司比较小，可能无法提供您施展的平台…”

　　第二家了，没有预想中那么顺利。史今暗示自己不要去想那个一空下来就自动跑到脑海里的身影，可是却又控制不住。既然离开了公司，为什么不走的干脆？还留在这里，是因为自己还在期待什么么？史今揉揉额头，倒出两粒蓝色药丸，停了一下又倒了两粒，没喝水就直接把四粒吃下去。

　　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机，短讯声很快传来，史今一条条看去，全是高城还有曹羽凡他们的，高城的短讯里也是一副暴怒的样子，史今不禁联想起高城发短信时咬牙切齿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高城或许在疯了一样找自己，他不知道这是在惩罚他，还是惩罚自己。

　　正想着手机就响了，史今被吓了一跳，“来自曹羽凡”，史今呆呆的看着，响了好久却丝毫也没有挂断的意思，史今犹豫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他打算不告诉曹羽凡自己现在住在哪，只要告诉他他很好，能照顾自己，让他不用担心就挂电话吧，可他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到曹羽凡惊恐而颤抖的声音。

　　史今赶到医院的时候，送曹羽凡来的好心人还在那里没走，史今感谢了他，给了他帮忙付的一些费用，就看着亮起的灯发呆。曹羽凡推出来的时候脸上胳膊上都缠着纱布，看起来十分恐怖，医生说小臂骨折，其他没什么都是皮外伤。

　　曹羽凡不久后就醒来，看起来似乎真的不是很严重。看到一旁的史今，曹羽凡张了张嘴，然后把头扭到一边。史今心里被扎了一下，喃喃的转达完医生的话，就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不问我是怎么回事么？”曹羽凡说话时没有看他。“干嘛不说话？还是你知道我是怎么弄的？”

　　“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哼，还想找人干老子，他怎么不直接杀了我？！”

　　“你说什么？”史今眼里震了一下，还着曹羽凡缓缓扭过头看着自己，脸庞和下巴还看得清淤肿，史今有些不忍的低下了头。

　　“我说什么？医生没跟你提我后面的伤么？呵，你没有看见，那几个男人当时的样子，我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疼，浑身都疼…”

　　“——你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他们打断我胳膊都没那疼！”史今看着颤抖的曹羽凡，无力的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哼，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话，‘敢碰你一下就是死’，他怎么不直接杀了我？嗯？那不是什么阻碍都没有了？史今！我跟你说话呢！你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是现在我们两清了！他替你报仇了！！觉得不过瘾，让他再来一次！”

　　“医生说你要多休息，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买，你休息一会吧。”史今尽量让自己平静，起身却看见曹羽凡望着自己的眼睛里，流着泪，他就那么看着他，一动不动。

　　许久，曹羽凡伸出没有受伤的手牵住史今，“史今，我们回大陆吧，离开这，好不好？”

　　史今拭去曹羽凡的眼泪，转身走出病房，轻轻关上了门。

　　声音吵闹的KTV包厢里，女人放下电话，看着屏幕上舞动的男女笑，旁边的女人凑近问，“怎么样？”女人点上一只烟轻蔑的笑，“跟我玩？哼，喜欢解皮带，让他解个够！来来，唱歌唱歌！”

　　“姐，他会不会到周总那告状？”

　　“让他告！只要他脸皮有够厚！”

　　史今走进高城办公室时，高城以为是做梦，放下陈陶的电话就上前把人揽到怀里，“你回来了？你跑哪去了我一直在找你！”发现怀里的人不大对劲，拉开点距离看着面无表情的史今，“怎么了？”

　　“是你干的么？”

　　“什么？”

　　“曹羽凡，他现在在医院里。是你干的么？”

　　高城松开史今，回到座位点上烟，冷笑一声，“给他点教训，让他明白着点！”

　　“高城你还是人么居然做的出这种事？”史今心里密密的痛。

　　“怎么？你心疼了？！”

　　看着眼前的高城，史今的心疼越发不能自抑，只好撇开头不看他。

　　“还不是为了你！现在反而来怪我？那么心疼你怎么不在医院看着，跑来找我做什么？嗯？！”高城气闷，两手无措的挥舞着。

　　“这你都干得出来，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对我失望？你什么时候对我满意过？干什么都是我的错！你眼里到底当我是什么？你说慢慢来我就慢慢来，你说不碰你我就忍着不碰你，全公司都骂你是叛徒只有我一个人在给你撑着！你也不问问我高城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什么时候被一个人当猴子耍？你现在反而过来怪我？你有什么资格怪我！”

　　“对，我是没有资格。”史今攥紧了拳头，指甲扎的手心生疼，压抑着不忍的情绪，做着更痛心的决定，“你以后，不用再为我撑，不用再为我操心……”

　　高城缓缓扭过身子，盯着史今的眼睛，“你在跟我提分手？”

　　听到那两个字，史今被击打的措手不及，一直不忍心不舍得去想的两个字，在高城的嘴里被那么轻易的说出，是我想的太重，还是你看的太轻？

　　等到的是史今一片沉默，高城退后几步靠着桌子支撑住身体，“你因为他，跟我提分手？”

　　史今不想，真的不想，如果刚才真的有打算提到那两个字，在听到高城说出、感受到只是听到就无法承受的害怕与心痛时，史今就明白自己不想，一点也不想。听到高城的问话，史今有些慌乱，这不是初衷，怎么会扯到这个话题？心不在焉时，史今也只能喃喃的回应了一句，“你不该那样对曹羽凡，你……”

　　“好吧，我们分手。”

　　史今睁大眼睛看着高城，高城挪回座位使劲闭了闭眼睛。可笑，没劲。自己变得不像自己，都为着这个人，却无论怎么做也不能让他满意，既然自己是个讨嫌禁锢者，又何苦强逼，现在的我们，谁也不像自己，谁也都不快乐。

　　史今的视线有些模糊，胸口酸痛的像要窒息，想开口，却发现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靠在椅子里的高城，像是一个易碎的影子，那么突兀，那么轻易的，碎在空气里，也要碎在自己的生命里。

　　高城没有听见关门时，只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人了。半支烟熄灭了星火，袅袅飞烟，高城接起电话，如常的应酬着，再给进来的bes签了文件，对她送来的咖啡表示感谢，MSN上的朋友发送过来一个好笑的图，高城乐地哈哈大笑，敲打着键盘跟朋友胡聊，却有什么东西痒痒的滑过脸庞，揉揉发痒的鼻子，扣了电脑，将杂物收进抽屉，看见里面的红色小铁盒，上面大眼睛的小女孩舔着嘴唇一脸地高兴，高城猛的将盒子摔到落地玻璃上，白色的奶糖散落在地，高城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眼泪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