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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谁之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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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之过
那日简凝正忙得不可开交,座机突然响起来。
“你好,xx电视台!”她连接个电话都带着大喘气。
“哟,我这是不是错打到体育台了?您刚跑完马拉松吧!”这一句让她整个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明知故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找哪位?”
顾轼宁也索性逗她:“就那个笨笨傻傻的,口误率最高的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我一下想不起来了!”
“哦,你找那位小姐啊,呃,她现在很忙,而且她让我转告你,没有预约的话,她要挂电话了!”
顾轼宁“嗯”一声,笑道:“好,那你替我转告她,吃饭不积极,脑筋有问题!”
被他这么一说,简凝立马抬头看钟,不知不觉已近下午了,她苦笑起来。忙起来就是这样,跟打仗似的,她可真是废寝忘食了。她摇摇头道:“不行哪,她还有工作没做完!”简凝整着手头的文档资料。
顾轼宁严肃道:“我有事和你说!”
“我也没办法啊,”简凝佯装着一声叹气:“能者多劳嘛!谁让我人红呢!”
“嗯,”他在电话里唏嘘了声:“了不起,有志气!”
“那当然,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呵呵,我还真不知道!”顾轼宁好脾气笑起来。
“现在知道就好,我粉丝多着呢!”
顾轼宁笑起来。
“你笑什么?”她明知道要被他损却还是问。
果然,顾轼宁叹口气道:“唉,笨蛋再笨,还是有更笨的人为她鼓掌!”
“哼!”她皱皱鼻冷哼一声,却又仿佛闪过一个什么新鲜事儿,眉宇一疏道:“嗳,你知不知道秦若兰?”
“唔……”他拖着音道:“她要姓苗我就认识!”
“正经点!”她抗议!
他笑道:“是不是那个有名的心理学家?”
“嗯!今天她是我的嘉宾!”简凝坐下,纤指拨玩着小乌龟,问道:“你相不相信心理学?”
“信!”他回答的很干脆,倒让她有些诧异,他笑悠悠道:“存在即是道理嘛!”
“哦,黑格尔啊!”
“不,顾轼宁!”他强调!
两个人又闲扯了会儿才挂了电话,简凝泡了杯浓咖啡又重新投入“战场”!昨晚上她熬夜读了秦若兰的新书,很深刻的剖析了一些弱势群体的心理。秦若兰年仅三十开外,但在学术领域已经相当出名,她每个月都会去一次监狱,对服刑的犯人进行心灵辅导,从而帮助他们走出阴影。简凝从心理上是非常佩服这样独立、自主的女性的。
下午,录制正式开始。秦若兰穿着一件浅蓝的套装,白色的布景下显得精干又端贤。
在专业心理学家面前,简凝那点三脚猫绕术实在显得稚嫩,她也不知道怎么话题就被带到如今吵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的开膛手案上。
原来秦若兰通过人脉对之前五名死者的死况做了深入的研究,如今摆上台无疑是赚人眼球、博取视点。简凝一下子觉得有些被利用的不快。一切不经意的小细节都被联系起来:秦若兰的新书刚上市却销量不佳,秦若兰的助理特地打电话来要求上节目、秦若兰整个晚上费尽心思要将话题绕到开膛手案上……
她终于是明白了,她一向迟钝可还是想明白了。但是,简凝瞥向摄影棚落地玻璃外那巍然而站的俊影。不惑了,她笨可慕征哲又不笨,为什么他没看出秦若兰的目的呢?不不,也许他早看出来了,只是大家都看经济效应,我给你面包,你给我牛奶,谁会个个像她这样一板一眼呢?
简凝在心里叹口气,要学的还多着呢!
此刻秦若兰的声音柔柔落在耳廓: “我们知道一般连环凶手都有以下特征,比如童年曾遭虐打、在不该尿床的年龄尿床、对小动物很残忍!但是我觉得开膛手WHO不属于他们一类。”
“哦?愿听高见!”
秦若兰职业化一笑道:“我看过他的所有案例,我觉得他是一个社会的受害者。其实他的残忍中透露着温柔,他会给死者梳头发,喷香水,而且尸体都很完整,没有遭到破坏。这也不同于1888年的白教堂。”
“可是他同样割开了她们的喉咙!”简凝不客气反驳!
“对,但我们应该学会宽容,据我分析,他应该拥有一个悲惨的童年,母亲抛弃他,整个世界都抛弃他,他的所作所为正是因为没有人关心他!他是应该被我们谅解,被我们接纳的!”
“我明白,但是无论他有多么凄惨的童年阴影,但如此残忍将痛苦施加在无辜的人身上都是不值得原谅的!”简凝并不准备退却。
“对不起,简小姐,我是专业心理学家。”秦若兰伪善的笑起来。
“哦,对不起!”简凝也笑起来,大着胆子问:“那如果开膛手W真如您所说的那般,那他哪天要是来寻求你的帮助,您会接受他这个病人么?”
秦若兰面色短暂一僵,立刻笑起来对着摄影机:“我随时愿意!”
访问结束后,简凝陪着秦若兰走出摄影棚,道别之后,一回头竟差点撞上一个人。
“慕总,”她立刻招呼,却发现慕征哲脸色并不好看,甚至……冷峻得有些慑人。她潜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对,刚想开口,慕征哲劈头已经骂开:
“你在搞什么?这是现场直播!”慕征哲居高临下,目光凶狠。
“我……”她仰着头,神色一怔。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谁让你去反驳嘉宾的?”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生气,浓眉紧凝,一点不敛的训斥声引来所有同事瞩目,淋漓的冷厉阴影整个罩住简凝。
她只能辩解:“对不起,可是我觉得秦若兰在哗众取宠,我只是……”
“那又怎样?谁不是?你是天真还是愚蠢?”
“是,也许我是天真,可她为了炒作站在凶手那边,鬼扯些悲惨童年,这样说对受害者的家属伤害有多深?五个受害者,最小的才18岁,刚考上名牌大学。她是在去高中领毕业证书的途中被开膛手……”
“够了!”他愤怒砍断简凝的话,黑黢黢的眸里寒光凛凛,又步上几步质问:“你12岁么?你有没有脑子?你这是在挑衅凶手,你知不知道?”
简凝瞬间浑身一抖。
慕征哲指着她,狠言道:“你给我听着,简凝,以后这个节目不用你跟了!现在马上给我回家去好好反省!”
“慕总我……”
“我没兴趣管你多有主见,观众也没兴趣!你把我的节目搞糟了!我只知道这个!所以,你给我回去!”不容反抗的决绝!
简凝咬着唇,目光一瞬不瞬望着他。其实他高大的身躯遮蔽全部的光线,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有多愤怒吓人。她只能看见周围同事交头接耳地指点着她。她突然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一切都像黑白电影里的慢镜头。她也像慢镜头一样转过身,很慢很慢离开……
望着简凝远去的背影,慕征哲眯着眼深深陷入思绪,然后仿佛凛然一惊,缓过神立刻摸出手机拨了个号:“喂,坚伯吗?我是征哲,我这里出了点麻烦,对,不不,不是我!但是我希望您能派出最好的警力24小时保护一个人!”
简凝回到家,只觉得浑身酸痛,四面图壁忽然显得空落宁静的可怕。简乔还没回来,她已经两天没见过她了。她开了个微光橙橙的壁灯,掏出手机打给雷歆妍,可是对方已经关机。顾轼宁的名字被套中又取消,反复数次,她还是丢开手机去洗澡了。
那天晚上她做梦了,一个人赤脚追在一辆慢慢开启的火车后头,拼命的跑,拼命的跑,烈日暴晒着,可是她一刻也不停,好像有很重要的东西在那列车上,然后从窗口探出一张脸孔,她有些错愕,原是秦若兰,她伸出雪白的胳膊朝她一挥,笑嘻嘻的脸庞越来越模糊。
列车隆隆而去,巨大的鸣叫声震耳欲聋。她孤独的站在田园上,被远远甩在车后,整个人像被抽离。那声音还在响,还在响,突然她整个魂魄一惊,从梦中醒来。那声音还在,她这才听清原来是枕下的手机大作。
简凝一身冷汗,隐隐有些后怕,“Mr.Bean”的照片闪烁在黑暗中,再没有任何喜感,只觉得诡异。
她颤悠悠接起电话:“喂!”抬手拭过额头涔汗,抽空望了望钟,居然是凌晨2点多,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
慕征哲沉重的鼻息传来:“你马上来下xx医院。”
“出什么事了?”她的心悬到嗓子口。
“是秦若兰……”
简凝握着手机,只觉得眼前一黑!
简凝头脑发昏地跑出去,天空澈黑一片,无星无月。她自己没车又坐不到公交,只能咬牙叫了辆出租。整个过程,她难过的直反胃。的哥司机几次询问都被她摆摆手以示无碍。她难过得抵在窗口,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还穿着家里的塑料拖鞋。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只觉得惶恐害怕,贴着窗,握拳咬着,指头发白,嘴里像念咒语般:“求求你,求求你……”其实她不知道自己在求谁,她只是觉得有人攥着胸口喘不过气。
跑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灯还亮着,等候处聚满一张张憔悴哭红的眼睛,都是秦若兰的亲属家人。她清晰地听着自己的心跳,这次她真的害怕了,向后怯了几步,却被一只强大的臂弯挟住。
慕征哲孤高的身影挡在她面前,语气冷漠如冰:“你站在这儿好好等着!”
“不,”她挣脱要走,却无济于事。他牢牢钳制着她道:“你有义务等着她!如果她熬过来,你得第一个向她道歉,不管她愿不愿意原谅你!如果她没熬过来,今天就会死!你得陪在这儿看着她,因为这都是你的责任,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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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内容纯属插播
归航
当杜竑廷飙着兰博基尼一路疾驰到机场时,已经下午两点二十。
他喘着粗气,阔步流星巡视机场内零星疏散的人群,该死,他心里暗骂,就迟到20分钟,那丫不会自己先走了吧!
然而当他询问工作人员西雅图那班航机时,地勤小姐笑容可掬的回答:“对不起,先生,西雅图到北京的那班航机是下午两点半的,十分钟后才降落。”
“臭小子,竟敢骗我!”杜竑廷垂头一声低骂。无聊的在机场转着,周围都是接机的人,捧着鲜花的、举着白板的,拖着孩子的……他叹了口气,两年,就这样过去了。正想着飞机终于降落。
杜竑廷终于等来了那一身西装,潇洒依旧的发小。
莫羽航摘下墨镜,星步而来,细细打量了他一番,笑道:“老杜……”
“欢迎回来!”杜竑廷淡淡一句,两人对视,眼里尽是无限情愫,默契的伸臂相拥。明净温情的机场,两个挺拔高大的男人紧紧相抱,拈花一笑的默契,心领神会的感动,一切仿佛尽在不言中,只化作这一个拥抱,让彼此了然。
“你结实了!”杜竑廷拍拍他后背。
“你可单薄了!”松开拥抱,莫羽航笑道:“看来怪兽这老婆不合格!”
杜竑廷难得一笑,躬身接过他一个行李:“走吧!”
两人走到车前,“又换新的了?”莫羽航看着杜竑廷打开车后箱放行李,不禁戏谑一问。
杜竑廷冷应一声,坐进车里。莫羽航浅笑着钻进副驾驶,接着调侃道:“唉,看来国内房价是没什么下降趋势啊!”
“哼,”杜竑廷握着方向盘,冷眼瞥他一眼道:“老莫,你怎么在美利坚尽学了些撒谎损人的本事?”
莫羽航哈哈笑起来,知道这杜竑廷还记着自己骗他班机时间那事儿。
窗外的阳光随着车行忽明忽阴,却给他温暖的感觉,他瞧见窗前挂着悬荡的平安符,问道:“怪兽怎么样?”
杜竑廷弯起唇角:“还好意思问?临走前把这么个大麻烦硬塞给我!”
莫羽航朗朗笑起来:“好好收着,我这儿可不退货!”
短暂的静默,车上了高架,莫羽航开口:“听说老叶也进围城了?”
“嗯,”杜竑廷点点头,叹了口气:“为了上官,那小子没少跟我闹别扭!”
“没想到他们俩会走到一起!”莫羽航感慨。
“很多事情都想不到的!”开着冷气的车厢里,杜竑廷的声音显得特别幽寂道:“这么多年,学的也够多了……”
“呵呵,干嘛那么酸溜溜!”
杜竑廷也笑起来,冷不丁的:“有空聚聚吧!”
莫羽航剑眉微敛,撇头去接纳那和煦的阳光,北京的阳光原来这样温暖,晒得他的心一下敞亮起来。他靠在车窗上,陷入一种思念,潮水般强烈的思念。
“她,”莫羽航默默开口,并不回头:“好吗?”
杜竑廷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凝眉扫他一眼,只是淡淡的:“怎么说你会好受点?”
莫羽航幽幽笑起来:“你还是坦率得叫人恨!”
“没办法,本性难移啊!”杜竑廷浅笑。
莫羽航眯起眼,涣散着神应道:“是啊,本性难移……”
下了车,杜竑廷终于怔怔对他,认真问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知道你不问清楚心里不会痛快!”
莫羽航侧身从他身边走过,打开后车厢搬出行李,一个又一个。
杜竑廷默默站着,浓眉紧蹙道:“你能不能别逃避了,逃到美国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要回来?都2年了,我以为你会成熟点!”
莫羽航“砰”一声关上后车门,抬头,面色冷峻道:“我什么也不想知道!因为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痛快!无论她是幸福还是痛苦,我都不痛快!所以,如果我忍不住问你了,你就他妈的什么也不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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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亲姨我是亲姨我是亲姨~~~~啦啦啦啦啦,自我催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