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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警局里碰一鼻子的灰,许岁良烦躁地回到了家中。他一回家就将自己反锁在了卧室里,拿出U盘开始重复播放那段监控视频。
      ……

      晚上七点过,许岁良的门被人敲响了。
      他刚拉开,迎来的是许国的一通怒骂。

      “谁叫你随便打人的?!”许国声音雄浑有力,红着张脸就开麦,看样儿是憋了很久了。
      许岁良眉头一皱,摁了摁耳心,无所谓地说,“我的手。”
      “许岁良!!”许国音量一下又飚高了一个度。
      “在。”他对上那两只冒火气的眼,“爸,我不是聋了,只是右耳伤了。”

      许岁良在家里从没敢忤逆过他,这么两句无所谓气得许国颤半天也吐不出下一句。
      许岁良瞟了眼许国身旁看戏的许好和满脸难色考虑要不要上来调解的李秀萍。
      他收回视线,手一使力,摁住许国的双肩压下了他颤抖个不停的身子。

      “许局长,你坐上这个位置应该花了不少心思吧?”许岁良眼神不屈,一字一句吐得很是清晰,“你告诉我,看见凶手在自己面前洋洋得意大放狂言你会怎么做?”
      闻言,许国皱紧了眉头,压着怒气说道,“我会拿出证据,而不是像你这么鲁莽。”
      “很好,满分答案。”许岁良摁下他向上耸的双肩,“那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许国脸上的肌肉颤抖着,注视着眼前的许岁良第一次觉得陌生。

      “我就是打他了。”许岁良脸色淡漠,“有、本、事、来、弄、死、我、”

      话毕,现场噤若寒蝉,看戏的人也是一个面面相觑。

      许岁良目睹着许国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放肆地和他对看着。
      半分钟,许国牙关咬紧,在挑衅下一耳光挥了过去。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他破口大骂。

      许岁良脑袋随着那道力偏了过去,血腥味探入口腔,伤口再次裂开了。
      他舌尖舔舔唇角懒懒地笑了一声,再抬头,白皙的脸颊上早已落下一个通红的巴掌印,耳朵依旧被纱布包着,唇角裂开了小口,满脸伤痕累累。
      许岁良却笑得张扬,让人品出一股别样的痞气,他微提了提下巴,淡睨着许国。

      许国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他一眼,转身朝楼下走去,“不准让他出门!今晚也别吃饭了!这几天就给我好好待家里!”

      话毕,家里没有一人再敢吭声。
      许好悄悄观察了许岁良一眼,他和从前懦弱的模样完全搭不上边,大拇指拭过嘴角的鲜血,浑身上下只剩下一股硬朗气。

      许岁良感觉到打量冲他竖了一根中指,转身关上了房门。
      …

      ·
      耳边安静下来后,许岁良勾出手机扫了一眼,张季给他发了两条语音,话语间全是威胁和轻蔑。

      【鸣】:“臭同性恋,就是我,但那又怎么样?你没有证据,有黄窕那个傻逼替我顶罪还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
      【鸣】:“我告诉你,我爸和局长认识,你放心,这一拳我会让你身败名裂,你也别想在局子里待着了。”

      许岁良冷笑了两声,发了根中指过去,但对面显示已经把他删除。
      他舌尖顶住腮帮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许岁良刚想添加好友屏幕上方弹来了一条消息。

      周景发来的,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许岁良疑惑地点了进去。

      【周风景】:不恶心。

      见状,他微微愣了一下,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半分钟,许岁良回了他一条消息。

      【X】:回家了吗?
      【周风景】:是的。

      许岁良息掉手机屏往窗户外扫了一眼,天儿早已暗下,他走过去拉了拉窗户,拉不开。
      许岁良骂了声,又使了点儿力。

      耗了大概半分钟,他猛地发现这窗户还另外加了把锁。
      见状,许岁良郁闷了。

      他烦躁着一颗心朝下瞅去,这是二楼,底下是柔软的草坪。
      许岁良目测了一下,不算高,至少跳下去摔不死他。

      左右张望一眼,许岁良的视线停留在了门后的棒球棒上。
      …

      三分钟后,随着一道刺响,楼下吃饭的三个人都惊了一下。
      声音是从许岁良房间里发出来的,许国第一个就冲了上去。

      门打不开,被许岁良反锁了。
      三人慌慌张张地去找钥匙,半分钟后打开门后许国差点儿急晕。

      紧锁的窗户被许岁良砸破了,房间里没有人,长被子揪成两条连接在一起,直通窗外。

      见这场面,许好心里我靠了一声,立马跑去了窗户前。
      他向下一望,许岁良刚踩在地上,他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灰,敏感地向上一瞧,对着震惊的许好再次竖了一根中指。
      ……

      ·
      走出大门,许岁良打着车坐向了距离家二十几多公里的小区。
      他轻车熟路地跟着门外的大爷大妈混进了小区。

      许岁良扭着脑袋在周围环视了一圈,这小区和三年前一样,没怎么变,就是不知道周景还住在这儿没。
      他什么也没带,就带了一个伤痕累累的自己,大摇大摆地迈进一栋公寓楼。

      周景的家在二十六楼,许岁良刚进去没一会儿进来一对老人家。
      老婆婆上一秒和老伴儿聊着天,下一秒视线就掉去了许岁良的身上。

      “哎呦?!小伙子,你这手怎么了这是!?”老婆婆惊讶地指向了许岁良的手。

      他疑惑瞄去,自己的手上满是鲜血。

      许岁良摊开手掌一看,手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长长的伤口,应该是刚才窗户上的玻璃。
      也是神奇,这只是手是左手,他不怎么常用,现在才算是看见。
      估摸着身上疼的地方太多了,许岁良忽略了这一道小伤。
      “……”

      见许岁良不吭声,老婆婆要走时皱着张脸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一张纸巾。
      许岁良接过看了过去,老婆婆已经和自家老伴走出了电梯。
      他将纸巾捏在手心,抬头眺了眼电梯数字。
      还差三楼。
      …

      ·
      除了家人,不到春节这种大节,周景的房门是没有人来造访的。
      但此刻,却传来了诡异的声响。

      周景放下书本走了过去,他疑惑向着锁孔一觑,许岁良正懒懒地叼着烟,吊儿郎当的眼神锁定在了门孔上。
      他打开,那股浓郁的烟草味儿顷刻间钻进了鼻腔里。

      “我想通了周大队长。”
      许岁良勾出兜里的手机,他点开张季发来的语音播放,刺耳的声音立马回荡了整个清冷的过道。

      周景听着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许岁良将烟弹地上用鞋尖碾灭了火星,扒开堵门口的周景向着里边儿走去,“我才上任半年不到,可不能让他把我搞死了。”

      周景扭头看去,许岁良熟络地拉开了鞋柜门,从里边儿掏出一双纯蓝色的拖鞋来。
      见状,他立马上前抓住了许岁良的手。

      他眄眼望去,“?”
      “不是你的。”周景夺过他手上的拖鞋放回了原位。
      看着,许岁良乐了一声,“不是我的?”他点点头,光着脚向里边走,“不是我的以后还有人穿吗?”

      周景手一僵,板着张脸看了过去,许岁良一屁股坐去了沙发上,进了自己家似的,行为无比放肆。
      收回眼,他关上了鞋柜的小门,又拉紧了大门。

      “你到底要干嘛?”周景走过去。
      “周大队长。”许岁良抓上放桌上的遥控板,“多亏了今天那畜生,我这辈子也不打算回家了。”
      周景夺过了他手中的遥控板,“你怎么找过来的?”
      “家里还收客吗?”许岁良望向他。
      周景对上视线,没有一丝犹豫,“不收。”
      “好,别收了。”许岁良再次抓回遥控板,“就我们俩挺好的,这儿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给别人住了。”
      周景:“……”

      许岁良随意摁了个频道,另一只手抓着的纸巾早已被鲜血浸透。
      在电视机的闹声中,两人僵持了半分钟。

      看着许岁良大爷的模样,周景从鼻间扯出丝无奈,“住多久?”
      “…”
      “行李?”没有回答,周景又问。
      “没有。”许岁良答,理直气壮。
      “衣服?”
      许岁良瞥他一眼,“穿你的不行?”

      周景坐去他的身旁,夺过遥控板调回了原来的频道。

      许岁良嘁了声,他勾出手机,将张季发来的那两条语音收藏了下来。
      做完这事儿,许岁良偏头看去了周景的脸上,闲得无聊地戳了戳他的手臂。

      周景看去,“?”
      “见过玫瑰花吗?”许岁良问。
      周景表情显得不耐烦。
      “我给你变个魔术。”许岁良说。
      周景表情不变。
      许岁良将自己的左手伸去了他的面前,“当当”两声张开了手掌,老婆婆给的纸巾早已被揉皱,此刻浸满了他手心中的鲜血,“神奇吧?”

      周景眉头拧了起来,目光就顿在了许岁良的手心中,那条伤口很长,此刻依旧向外冒着鲜血。

      “被打一次伤脑子了?”周景神色不变,看进了许岁良的眼底,淡淡地问,“不想活命了到处招摇?”
      他笑了一下,“活什么命?我早就没命了啊周大队长。”

      周景没理会许岁良的疯言疯语,抓上他的手将那张纸扔进了垃圾桶,而后从茶几底下拎出一个医药包来。
      许岁良看去,周景扯出一袋棉签和一瓶碘伏,沾上药开始替伤口消毒上药。

      许岁良在那条长长的口子上看了几秒,视线又飘去了周景低敛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上。

      “我再给你变个魔术。”许岁良突然说。
      “不想看。”周景眉宇间的弧度堆了起来,似乎烦透了。
      “一生只有一次。”许岁良说。

      周景手顿了一下,两秒,还是没抵过好奇心,抬头望了过去。

      在周景好奇的目光下,许岁良什么话也没有,不给提示地强吻住了他的唇瓣。
      这个一生确实只有一次,许岁良脸皮薄,这流氓一生只耍一回。

      此时此刻,周景身体一僵,慢慢瞪大了双眼。

      许岁良半眯着眸,眼神散漫地注视着周景眸中的自己。
      他翻了个身,骑去周景的身上,舌尖撬开他紧抿的唇瓣,顶进去更加过分地压着他亲。

      接吻这个事情周景八辈子没接触过了,他皱起了眉头,想撇过头却被许岁良掐住了下巴。
      他闭上双眼,身上的力强硬,故意抬起了那只伤手,伤口用力地硌在周景的下巴,鲜血也糊了他一脸。

      周景奋力抵抗着,他去扯许岁良的手,牙齿不客气地咬上了他乱叨扰的舌头。

      许岁良口腔间立马传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他抽出舌头,偏头冲着空地吐了一口唾沫,口水里混杂着鲜血。

      许岁良抹抹嘴看向周景,伤手下移掐住了他的脖子,问了一个特傻逼的问题,“强吻算袭警吗?”

      周景面色难看,白皙的脸颊上全是许岁良手上的鲜血。
      他注视着面前的疯子,许岁良的眸中夹杂着笑意,唇角的弧度勾杂着恣意。

      “松。”周景去扯许岁良的手。他没使劲,拇指轻轻蹭着周景的喉结。
      “那警察强吻警察算袭警吗?”许岁良又问。
      周景注视着他的眼神逐渐复杂。
      “你咬我舌头算袭警吗?”许岁良再次发问。
      “你疯了。”周景没再挣扎,真挚地介意,“有空去看看心理医生,精神不正常。”
      “精神不正常就精神不正常呗。”许岁良笑容没掉下去过,“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什么都不怕了。”

      周景皱眉推开了他。…

      许岁良轻飘飘地就栽去了一旁,他顺势望向天花板,酸涩着的眼眸眨了眨。
      半分钟,许岁良手掌抚去胸口,心脏用力地跳动了起来,经久不息,“扑通扑通”地重响着。
      许岁良轻喘了一口气,可算有了点儿在做人的情绪,也可算清醒了几分。他现在还活着,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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