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年少》大白菜芒果过敏

8、少女情怀3号

　　我很喜欢骑自行车，听风呼啸耳畔，闻花盛放枝头，见你，在神坛，亦或沙坑。——林芷

　　“去公园？”刚刷完一套英语模拟的林芷诧异地回复着路瞑发来的消息。
　　“对，庞越说他参加的假期实践活动是帮忙组织公益演出，让我们帮忙喊人做观众。”
　　可是……
　　“我想到你家离得挺近的，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可我跟你们同学也不熟啊。”
　　“没事，就是去做个观众。”
　　林芷还是犹豫了，“不想去的话就算了，天也挺热的。”
　　“没，我刚刚走神了，我骑车去好了。
　　“那我晚上七点半去找你？”
　　“好。”放下手机，路瞑没再发消息来，估计是去喊人了。
　　算了，就当是散散心，单纯地去参加个公益活动也不错。
　　伸伸懒腰，晚上随便炒了个西红柿，开着视频跟爸妈共进远距离晚餐，报备了下要做什么，抬眼看表，还有几分钟。
　　收拾好出门，路瞑已经跨在自行车上等着了，T恤应该是和上星期他穿的一套，风还是带来些皂荚气，“走？”
　　林芷取出车子同样跨上，“走吧，你先。”
　　林芷学骑自行车时间不长，平日里上学更是没有练习机会，答应路瞑骑车去是没问题，但心底对夜晚的车水马龙还是有点怵。
　　于是林芷一直跟在路瞑身后，循着他的路线走。
　　路瞑起初还以为林芷是累了不想骑快而放慢速度，结果她始终不肯赶上来并排。路瞑回头看了眼林芷，才发现她一脸严肃，仿佛不是在骑自行车，而是在使用精密的实验仪器。
　　害怕？
　　问她大概也不会说的，但她应该也不会因为拙劣的激将法勉强自己做冲动的事，还是领着她走好了。
　　从林芷家到公园并不远，只不过繁忙的路口多一些，每到要拐弯的路口，路瞑总要侧侧头，是在看我么？应该是在看有没有要拐弯的车吧。
　　少年的侧脸在夜晚白晃晃的路灯下更显温柔，一片片阴影和光交错投下，五官模糊又界线分明。这算是第一次见他骑车，比起自己蹩脚的技术，他已然游刃有余，如同之前很多次，临时被拉上场结果拿最佳球员，初次比赛被外省老师看重，他优秀得像童话中的王子，甚至那么多姑娘争先恐后地献上萌动芳心，他也能原封不动地送回，拒绝地委婉又滴水不漏。
　　他似乎把自己看得很透彻，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与不同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各有分寸。
　　相比之下，关于他，我好像看不大清自己，就像此刻，我知道自己不该多想，可我还是会在他回首之时移开目光，自作多情地像他是在担心我一样。
　　骑车到公园的河边，晚风习习，柳梢也由黑夜垂下，仿佛一端连着星星，一端在向行人发出邀请。
　　“你骑车技术不错啊。”林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扯出个毫无意义的话题。
　　“哈哈，我还没给你展示真正的技术呢。”说罢路瞑就松了车把，伸手去拂飘在头顶的柳叶。柳叶温柔，少年也恣意地舒展，和谐，林芷只能想出这个词来形容。
　　行至栈道，一个小女孩突然冲了出来，手还举在高空的路瞑来不及反应，为了不撞到小女孩，当即就往一边倒下去，硬是把自己连带车子一起摔在路沿石边，落在稍后的林芷看到这变故也马上赶上去，看到小女孩没有伤到，便把她交给身后急忙追来的女孩母亲，女孩母亲带着小女孩再三道歉感谢，路瞑也只是微笑着，轻柔地回答道歉的女孩“没关系”。
　　林芷把女孩的玩具捡起来送她们离开，才想起在路沿石旁灰头土脸的路瞑。
　　刚刚的年少轻狂现在已经是沮丧窘迫了，林芷看向他，他也回望林芷，灌草丛把他的脸遮得灰暗，摔倒震下的叶子还黏在白体恤上，他支吾着想说什么。
　　她却先笑了，笑他刚刚结结实实地摔在柏油路上，第一时间没有去看女孩，也没有去看自己被压住的腿，而是看向她。
　　她是先冲着女孩奔去的，因为这么小的孩子吓到并不是一件好事，可她也看到他了，看到他眼底没来得及掩饰的凌乱不堪了。
　　看到他出糗，看到他也一样会尴尬会不知所措，林芷突然感到又好笑又淡淡哀伤。
　　神被拉下神坛 ，只是和我一样羽翼尚未丰满的雏鹰。
　　那一瞬，他就是窘迫的中二少年，而我就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旁观者，旁观他的无所适从，顺带旁观我关于他同样窘迫的青春。
　　我笑了，我才发现，喜欢站在他背后的女孩不是我，时光辗转，她已经大笑着走远。
　　他不是少女想的那样完美，完美的只是少女眼里的星辰。
　　路瞑看着林芷不住的笑站起身，嘴角也不觉咧开，不忘转移话题，“走啦走啦，活动开始了。”
　　“哦哦，”林芷也推车跟上，“对了，你没事吧？”
　　“没事”，路瞑走得更快了一些。
　　含羞了。
　　林芷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路瞑依然挺直了脊背背着月光向前，“走了！”
　　“哦，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