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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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安静的吃过早膳后，沈绣和楚子墨便乘着马车向候府去了。
到了候府，楚子墨下了车，沈绣由紫竹扶下了车。
头看着候府牌匾上书：晋勇候府
两边石狮的台阶上，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提着衣摆小跑下台阶上前向楚子墨行礼道：“三爷，老夫人、老爷和夫人都在堂屋等着了，快请。”说着伸手请。
子墨没动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来人忙又上前在沈绣面前行了一礼道：“小的王贵失礼了，请三少奶奶责罚。”
责罚不必了，以后长点眼色便是了。”沈绣不轻不重道。
王贵忙卟通跪下磕头道：“小的再不敢了。”
楚子墨道：“走吧。”
也没理在地上磕头的王贵抬脚便上了台阶，沈绣由紫竹扶着跟着上了台阶，王贵眼见着二人进了府门，忙起身小声“呸”了一声，又提起衣摆追了上去，哈着腰在前面引路。
穿过影壁、回廊、穿堂后，远远的大厅里的说笑着、孩童的稚声伴着阵阵笑声传来，一种温馨仆面而来。
门边的丫鬟见到他们忙撩起布帘向屋里禀道：“三爷、三少奶奶到了。”
那些声音一下便哑了下去，沈绣偷偷望了一眼前面半步远的楚子墨，见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听得里面传来一个老太爷的声音：“进来吧。”
声音让人有些不解，至少让沈绣不解，那声音里满是不得不让人进去的无奈，甚至有些不耐烦，似乎刚刚那温馨的感觉被楚子墨和她打扰了。
“三爷、三少奶奶，请。”丫鬟再度撩开帘子道。
沈绣微垂着头跟在楚子墨身后进了屋。
屋内上首坐着一对夫妻，这该是那位晋通候和他的夫人了，这位候爷看起来也有六十多了，旁边的夫人看起来却很年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也许是保养好？沈绣不太明白，陈须生并未说过这些家宅妇人之事，这与她的事并无多大干系。
丫鬟过来放下两个圃团，楚子墨撩袍利落的跪下，沈绣也跟着跪下，接过丫鬟送的茶水。
父亲、母亲请喝茶。”二人同声道。
不知怎么的，屋里一屋子人，朝阳从窗棂透射过来，屋里却带不起一丝暖气，沈绣只觉得异常压抑。
这屋里的人从他俩进来就异常安静，是因为自己带着面纱？可这不是秘密，昨晚揭下盖头时就见过了，不过，可能还是奇怪吧。
“百年好合。”晋勇候喝了茶将一个红包放在托盘上，淡淡的说了句祝福的话。
“谢谢父亲”二人同声。
“夫妻和顺。”候夫人文氏轻呷了口茶，将一个红包也放在了托盘上，声音倒是柔和。
“谢谢母亲。”二人同声音。
沈绣随楚子黑又一一与他的大哥楚子成和二哥楚子玉还有大姐楚慧儿各家一一见过，几个子侄也见了面。小的有比她还小的，大的也有比她大一轮的了，可屋内安静异常，也没人就这事打趣，平静的如同举行一场严肃的仪式般让人压抑。
大哥楚子成也有近五十的年纪，长得极像晋通候，沈眉目深目，任吏部郎中，太太性子看着很是温和，举止大方。
二哥楚子玉长得很是英俊，不过偏阴柔，虽是不惑之年，可是依然有些风流倜傥，只在刑部谋了个书令史，看他皮肤白晰，倒有些弱质纤纤。他的五官倒和楚子墨有些像，不过楚子墨偏英武，眉宇间英气勃发，不像楚子玉这般有些脂粉气。
而这位楚子玉在见到沈绣脸上戴着面纱时有些不悦，道：“见家里人，还要敷着面纱？”
“二哥见谅，弟媳实怕吓着各位才如此。”沈绣平静道。
“无妨……”
“不会说话就别说！”楚子玉的太太柳氏刚想替沈绣解围，便被楚子玉一语打断，只得喏喏的向后退了一步。
“小时受了些伤，所以用面纱有什么不对？”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沈绣转头看向楚了墨，楚子墨看向上首道：“儿子该去见祖母了。”
说完便抬手示意沈绣跟上一起出门，沈绣向上首的晋勇候和夫人文氏轻轻一福和紫竹跟在楚子墨身后一起出去了。
屋内，晋勇候看着两人出了门，站起身，垂眼看了文氏一眼，“哼”声甩袖而去。
文氏只轻轻抚了抚发鬓，抬手让丫鬟扶起，一脸漠然的出了门，一时屋内人也悻悻的各回各院了。
沈绣看着负手走在前面一步距离的楚子墨的背影，他倒是完全没受前厅中压抑氛围的影响，步子不急不徐，腰背挺拔，沉稳冷静。
随着下人带路来到一处院子，上写子柳院，进了一个月洞门，过了穿堂，从青石路一至走到正房，一个嬷嬷走过来福了一礼道：“婢子见过三爷，三少奶奶。”
“嗯。”楚子墨点点头虚抬手道：“我们来给祖母请安。”
那嬷嬷起身道：“回三爷的话，老夫人今日早起受了些寒，如今还卧在床上，怕过了病气，改日再请三爷和三少奶奶过来。”
楚子墨看了看正房紧闭的门户，嘴角扯了一下，似笑似嘲道：“那请祖母好好养病，我们便不打扰了。”
说完转身对沈绣道：“回吧。”
沈绣恭顺的点头：“是。”
这一路出府，楚子墨更是脚步极快，沈绣吃力追着也是落了一大段，心下将楚子墨骂了几百遍也没解恨。
等她喘着粗气让紫竹扶着才上了车，撩开车帘，楚子墨却一脸不解：“你去哪了？我转身你便不见了，你也不必刻意应付讨好他们。”
沈绣秀眉紧锁一屁股坐下，长长喘了口气没好气的瞪着楚子墨，道：“楚大人，您说有没有可能是我连滚带爬也没赶上大人您的步伐呢？”
楚子墨：……
白了楚子墨一眼，沈绣抓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大口喝下杯里不多的茶水，稍稍缓了缓焦渴冒烟的咽喉，提起水壶又倒满了茶水，再一次没形象的喝干一杯，又要快走又要保持仪态，真是……想骂人！
楚子墨看着沈绣手里的茶杯嘴唇蠕动了一下，终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那是他才喝过一口的茶水！
“你叫我一声，也不至于如此狼狈。”楚子墨道。
“我以为紧走两步也就跟上了，可是一个拐弯你就老远了，我不能当着候府丫头们的面扯着喉咙大叫‘夫君等等我’吧！”沈绣两手一摆，看着楚子墨问道：“仪态呢？”
楚子墨以拳抵唇掩饰的轻咳了一声道：“倒是我的不是了，下次会注意。”眼里竟有了难得的笑意，四平如果看到了，只怕得激动得哭起来，这一贯没什么情绪的眼睛此时一瞬竟如星子般熠熠生辉，只可惜，沈绣还沉浸在疲累与委屈中，看着那双眼刹那一闪而过的芳华，只狠狠瞪了一眼。
“今日候府……”
“不必在意他们……”楚子墨简单打断了沈绣的话。
“可我……”
“以后你也不必与他们来往。”
“啊！噢，也是。”沈绣点点头。
可是看着他如今四面楚歌，皇家不信，父母不喜，连祖母也不想见他，怎么一个大功臣成了人人不待见之人了，这……这八封之心如何灭？陈须生的消息太窄了。
“其实能成为一家人都是上世修来的缘份，骨肉亲情哪有什么仇恨呢，你啊！还是太年轻，不知父母对你的教诲皆是爱你，你年纪大些就……”
“沈氏！”楚子墨忽然坐直身子曲起右腿，右手肘撑在膝上看着沈绣，眼里是一片寒芒，沈绣被盯得一哆嗦停住了话，看着他这一瞬变了颜色的脸。
“你作什么？”沈绣后背贴紧了车壁。
“你今年贵庚？”楚子墨冷冷的问道。
“十四？怎么了？”
“不知道的听你这番话还以为四十呢？”楚子墨讽刺道。
“也不是不可以。”上辈子加如今连起来可不就快四十了吗！
楚子墨：……
楚子墨无语的看了沈绣一眼，只觉得前几天认识的沈氏有些不太认得了，性子不是那么惟惟喏喏了。
楚子墨从小几下重新拿出一个茶杯倒茶。
沈绣知道自己的话可能让他不喜了，大靠山可不能厌弃了自己，他的家事自己确实不应该多言，又不是真的夫妻，自己真是逾越了，沈绣检讨了一下自己。
沈绣抬眼看着楚子墨，想着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看着楚子墨拿了一个茶杯出来倒茶，不知怎么的，脑中精光一闪，再看向自己面前喝干了的茶杯，忽然想到了第一杯里半盏茶！
半……盏……茶！
沈绣尴尬得想立刻漱口，立刻！
绣脑子里一万匹草泥玛狂奔而过，留下凉嗖嗖几个字：我吃了他的口、水！救命啊——！
看着沈绣忽然定定看着他手里茶杯的木讷样子，楚子墨知道她是知晓那个杯子是他喝过的了，便闭上眼养神。
马车到国公府门口刚一停下，沈绣率先撩开帘子撑着车前边沿“咚”的跳下车，紫竹吓得忙跑上来扶住已小跑上了台阶的沈绣，悄悄回头却看到正气定神闲从容的从马车上下来的楚子墨。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