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姜》寻山去

4、2022.9.5

　　早晨六点二十四分，程姜非常不容易的没压点进班，手里拎着一个折叠椅。
　　上课的时候，即是坐在第二排的程姜也偶尔分神。
　　和她搁这一个过道坐在第三排的陆喆，斜着身子看程姜。
　　程姜注意到目光，也回头看他，陆喆眨了眨眼睛，程姜也眨了眨眼睛。
　　程姜一头雾水。
　　下课十分钟，陆喆依旧没影，程姜趴在桌子上补觉。
　　大课间要举行开学典礼暨表彰大会，程姜作为班干部还能捞到一个奖状。
　　下课铃响起，程姜起身整理衣服，陆喆已经领着折叠椅走到她面前了。
　　“你一会儿是不得领奖去啊？”
　　陆喆又打开了话匣子。挤在四楼楼梯上一边下楼一边聊天。
　　快走到操场，程姜一步一步迈着台阶。
　　她没找到被表彰的人站的位置，也不知道需不需要拿折叠椅，她把自己的折叠椅递给陆喆：
　　“你帮我拿一下，一会儿我去找你。谢谢啊！”
　　陆喆接过，笑了笑。
　　程姜找到年级主任问清了位置，又回到自己班级位置组织站排。
　　排站得还挺齐，她也不用管什么，就是都前后左右说话，显得乱哄哄的。
　　陆喆没熟人，自己坐在排里非常老实，手里还拿着程姜的折叠椅。
　　他怎么做到只是自己坐着就显得这么可怜的啊？
　　这场景有点好笑，她没忍住，但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
　　程姜走了过去，陆喆抬头看他，眼睛睁得很大，像某种大型犬。
　　她拿过自己的椅子。
　　“谢谢啦！”
　　“你们坐在哪啊？”
　　她半握着拇指，指向主席台下，十二班前面的位置——表彰人员坐得位置。
　　“那我过去了。”
　　“拜拜。”
　　程姜的位置有点靠后，节目她看不到，周围人还不太熟，唯有后面的十七班班长陪她尬聊。
　　颁奖有好多项，坐了快有一个小时，才领到自己的奖状，拍照的时候她的刘海还非常不配合地飘到眼睛上，她还不能动。
　　她拍好照片下台，刚好碰到余暂新。
　　“班长你回班吗？”
　　她有点口渴，还不想一直拿着奖状，打算放到书包里。
　　“回吧，你回去干吗？”
　　“我想回楼去卫生间。”
　　他说完就咯咯咯乐了一阵。
　　“你是坐不住了吧……”
　　虽然主任强调过不允许随意走动，但是依旧有很多人偷溜着去学校小食堂了。
　　她跟着余暂新回班，喝了几口水，还吃了点水果，再次下楼。
　　她刚走回指定位置，就有人问她：
　　“班长你刚才去哪了？咱班优秀班级你咋没去领奖啊？”
　　“我刚才回班级了，有人领就行。谁去的？”
　　“林远行。”
　　她不是没想到还有奖没领，只是对于这些已经没太大感觉了，谁领都一样。
　　心寒太久了。
　　但是老师没这么想，班主任没回来，语文老师这几周是代理班主任，这会儿正找她呢。
　　她回班，走到排尾，跟老师说明她刚才回楼了。
　　“哦，好吧。你回去吧。”
　　程姜揣着心事往回走，突然觉得有人拉住她，她回头，陆喆抓着她校服袖子。
　　“这么好的露脸儿机会你上哪去了？”
　　他声音有点大
　　这个人一直给她一种好像认识了很长时间的感觉，可能是自来熟的魔力吧。
　　他，为什么想这些？
　　程姜半蹲着和他聊天，解释到：
　　“我刚才和余暂新回楼去卫生间了。”
　　“你陪他？”
　　“哎，我回班，他去卫生间。”
　　这怎么嘴还不好使了，他这语气怎么阴阳怪气的？
　　刘涵坐陆喆斜后面，这时听声抬头看到程姜单膝跪着坐在陆喆旁边，道：
　　“没点眼力见。”
　　陆喆闻言，立即从凳子上下来，盘腿坐到了地上，拍着自己的椅子对程姜说：
　　“坐。”
　　我？这……什么操作啊？
　　但她还是坐下了，这块动静有点大，但前面的人都专注在聊天和看节目上，没人往后看。
　　程姜还是如坐针毡，毕竟她俩后面刘涵和梁佳嘉等人已经有点要起哄的架势了。
　　陆喆坐在地上，穿着夏季校服。依旧很有兴致找话题。
　　程姜看着他。
　　“你不冷啊？”
　　“不冷，男生体温高，还有啊，我跟你说……”
　　现在都九月份了，操场还是挺凉的，而且他昨天还说过他身体不太好。
　　“陆喆，我先回去了，你坐过来吧。”
　　“嗯。”
　　还露出一点不情愿的表情。
　　程姜回了她的指定位置，但是总有一个念头缠着她，她想再和陆喆说说话。程姜看了看手表，快放学了。表彰活动结束，这边也快空座了。
　　她刚拿起自己的折叠椅，正好看到了语文老师，
　　“老师，这边结束了，我回班坐着啦？”
　　“嗯，你回去看着吧。”
　　她向后看着陆喆的位置，就往那边走，刘涵看到她过来，就跟陆喆旁边的女生说：
　　“给班长腾个地啊。”
　　她后悔了，她就不该过来。程姜坐在陆喆旁边。偶尔看看典礼，偶尔说说话。
　　此时台上管弦乐队也就五个人，在演奏《小苹果》。
　　“你看我的手，你猜我会什么乐器？”
　　陆喆手指修长，小拇指还留着一段指甲。
　　“钢琴？”
　　她印象里手指长的人弹钢琴弹的好。
　　陆喆表情没变。
　　“古筝？”
　　“嗯，好多人都说是钢琴，我古筝都弹好多年了，还考级了……”
　　两人话题十分跳跃，程姜问：
　　“你走南门还是北门啊？”
　　陆喆：“南门。”
　　陆喆：“你呢？”
　　程姜： “南门。”
　　陆喆： “你家在哪啊？”
　　程姜： “火车站那边。”
　　陆喆：“那你还住宿啊？”
　　程姜：“走回去有点远，我中住。”
　　……
　　两人持续着一问一答、调查户口式聊天，一直持续到放学。
　　两人踩着楼梯，还在闲聊。
　　程姜看着眼前数不清的背影和远处的食堂。
　　“这人也太多了。”
　　“嗯，你肯定抢不上。”
　　陆喆附和。
　　“你下午帮我带个面包吧，你方便吗？你家附近有商店吗？”
　　程姜拿出十块钱给他。
　　“有的。行，我帮你带。拜拜。”
　　“嗯，拜拜！”
　　解决了粮食大事，程姜心情愉快地回宿舍。
　　我俩才认识几天，就麻烦他带东西是不是不太好啊……
　　程姜躺床上有一刻钟，其他人就回来了。
　　梁佳嘉和王妗宁刚一进门就问：
　　“班长～你和新同学什么情况啊？”
　　“班长～你俩之前认识啊？”
　　“不认识啊。”
　　“那你俩怎么一直说话啊？”
　　……
　　宿舍一共六个人，四个人围攻程姜问问题。还有一个是十六班的，对于今天上午的事不知情。
　　程姜糊弄了几句。
　　可能因为他刚来，第一个认识的是我吧。
　　多了的，她没想。
　　……
　　下午下课，陆喆也没给她面包，估摸着可能忘了吧，也没当回事。
　　下午放学，她喝了几口水，陆喆叫她过去，他买了一塑料袋面包，种类还挺多，陆喆让她挑。
　　程姜拿了一个鸡蛋香松的。
　　“拿两个。”
　　陆喆抬头看她。
　　“多了我吃不了，给你当跑腿费。”
　　程姜把面包扔进书桌，要下楼踢球。
　　晚自习下课，陆喆走到程姜座位找她聊天。
　　她正被物理折磨，手上拿着陆喆买的面包。
　　“午饭让你当晚饭吃了呗？”
　　程姜嘴里面包没嚼完，她捂着嘴。
　　“那时候不饿，这道题怎么做？”
　　陆喆拿过程姜桌上的笔，把她的草稿纸转向自己，一边写一边讲。
　　程姜啃着面包点头，她同桌也凑了过来。
　　“我也听听！”
　　二晚下课，陆喆又过来了，他还没等说话，程姜又指了一道题。陆喆任劳任怨，认真地讲了起来。
　　鬼使神差的，程姜那天晚上放学有点故意磨时间。被王妗宁她们几个看出来了。
　　“班长～你怎么还不走啊？等谁呢？”
　　这一声给她吓着了，她一抬头，林远行在走廊拖地，很着急，她想笑。
　　“没，我在看林远行拖地。”
　　王妗宁当然不信，但是已经走了。
　　那天陆喆值日。
　　当程姜意识到这件事，她抬腿就走，结果又碰到了王妗宁。
　　“班长，你不看林远行拖地啦？”
　　“我！哎呀，快走吧！”
　　她脸上一阵发热，她等陆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