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姜》寻山去

5、2022.9.6

　　九月六号这天早上，班主任回来了。早自习刚打铃，老师给程姜递了个眼神，她起身拐到走廊。
　　“程姜呐，这几天班级怎么样啊？”
　　“挺好的，还是晚自习的纪律不行。”
　　“那个新同学融入的怎么样啊？”
　　“还行吧，挺积极的。”
　　“你跟陆喆认识啊？”
　　“我俩之前不认识，老师。”
　　“奥，行。”
　　张老师转身有点要回班的意思。
　　“老师，那个，我手机坏了，可能这学期带着不太方便。”
　　程姜一字一斟酌，现在说辞职的事有点早。那她就委婉点。
　　“这个没事……到时候让刘涵带也行，你再拿几天，这几天那个贫苦补助的事不太好弄……然后你妈妈也跟我说了你不想当班长这事，那个你再考虑考虑，然后这两天我也再挑挑，你看咱班这个优秀班级一大半都是你的功劳……你先回去吧。”
　　程姜回班后看着那个挂在墙上的优秀班级，心里的苦涩没减少半分。
　　一下课她又跑到陆喆那里“吐苦水”。
　　她站在陆喆旁边，陆喆很认真地看她，老师就在后面，她幅度还不能太大。像一只炸毛的敢怒不敢言的猫。
　　陆喆见她说完了，他才开口劝。
　　又是举自己原班的例子，又是掺鸡汤，程姜情绪平静了，也上课了。
　　两人隔着不近也不是特别远，他看程姜的时候，程姜还总能发现。化学老师让自行讨论。陆喆就看她，但程姜的回头只是为了问题。
　　这姑娘是不搁这利用他呢？
　　化学他也不拿手啊！
　　“于浩，这个例题三怎么做？”
　　问完同桌他又给程姜打手势。
　　他指了下她——你。
　　陆喆指了下表——下课。
　　他指了下自己——来找我。
　　程姜下课就往他那里走。后来她才发现，陆喆自打那天开始就不往楼下跑了。
　　下午上课之前，有十分钟时间写字帖，今天的值日班长是王妗宁，她不怎么好意思管，程姜喊了好几遍闭嘴写字帖才消停下来。
　　下课的时候，她来找陆喆。
　　陆喆盯着她好一会儿。
　　“有个事我挺好奇的。”
　　“你问。”
　　“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可以让我好奇的？”
　　这话看着有挑衅的意思，偏偏从他嘴里说出了些别的感觉。
　　“你说吧，我猜不着。”
　　“为啥你脸上这么多痘啊？”
　　她脸上已经没有痘痘了，有的只是痘印，她还不知道怎么弄掉。
　　“那是痘印。之前军训用到了劣质的防晒霜。这比之前好多了。”
　　虽然之前也有人问，她也习惯了，可是还是有点不高兴。
　　陆喆又看她。
　　“你有没有发现你一生气鼻孔会放大？”
　　她下意识地懂了几下。
　　更生气了，哪有聊天盯着人鼻孔的啊？！
　　“要上课了，我回去了。”
　　“哦。”
　　陆喆坐在自己位置上，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下午放学，陆喆找程姜一起下楼踢球。
　　“我今天脚有点疼，给你看看我守门吧。其实我小学练得是门将。”
　　程姜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发表言论。
　　陆喆很瘦，才九十六斤，比她还轻了六斤。
　　陆喆此人，将嘴的功能发挥到了极致，他天天都有话唠。
　　两人从班级走到操场，程姜一眼看到了她前、任……他俩在一起还多少沾点足球的缘分。
　　果然人还是太年少，想起来之前的事她就头疼，只能说那个人出现得太巧。
　　学生果然还是要好好学习，虽然有人等感觉很好，还不用自己打饭……
　　在一起一个月最多的接触是牵手，她真的不会回应别人的感情。
　　陆喆已经在旁边已经准备拦球了，她射门不行，只能看着再加上眼见心乱，她待了一会儿就跟陆喆说她要去踢场。
　　程姜走到另一个半场正好看到了林远行。
　　“远哥！往哪边踢啊”
　　“那边儿！”
　　林远行指着他俩对面。
　　程姜后卫当得有经验，还用头接了一个，赢得满场赞叹。
　　敢在男生堆里混，她当然得有实力了！
　　程姜还在关注球的动向，一双熟悉的蓝色运动鞋闯入她的视线——陆喆也过来了。
　　她出了一点汗，但九月份的风很凉爽，她跟陆喆往教学楼走。
　　足球永远令她神清气爽！
　　他俩一块进的班，梁佳嘉坐在程姜斜前面，她回头看程姜。
　　眼神里透露着八卦的气息。
　　程姜装作不懂，她觉得这个桌子很桌子，她的水很解渴……
　　一晚下课，陆喆又来找程姜，但程姜为了避嫌，没等他过来就趴在桌子上装睡。
　　陆喆过来，略显尴尬，他就靠在程姜边上，跟梁佳嘉和王妗宁搭话。
　　他说话非得在这吗？
　　程姜装不住了，她露出一双眼睛看陆喆。他低头看她。
　　“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觉？”
　　“我困了，趴一会儿。”
　　其实也算实话，物理真的催眠。
　　二晚下课陆喆依旧过来，刚到就被程姜压住讲题，眼看着讲不完了，陆喆把她练习册带走了。
　　“放学你过来。”
　　程姜坐在位置上写完作业又开始写其它练习册。
　　放学铃一响，班级迅速空了下来，只剩她和陆喆还有几名值日生。
　　陆喆叫她：
　　“过来！”
　　“坐这儿。”
　　程姜坐在于浩的座位上。
　　“我为了给你讲题我自己作业都没写。”
　　程姜有点不好意思。
　　“来！听着，我看你下回物理考不好的。”
　　……
　　陆喆讲完，已经将近十点，他开始收拾书包。
　　陆喆：“你走哪个门？”
　　程姜：“南门。”
　　陆喆：“这就对了。”
　　这就对了？什么对了？
　　程姜没绕过来这个弯，就跟着陆喆走出了班级。走廊灯都已经关了，只剩下实验班还亮着灯。
　　他俩聊着天，走在笔直的大道上。
　　这时旁边走来一个人，还一直往他俩这边靠，男生喊：
　　“陆喆！”
　　那人走进了，程姜才发现他好像是五班的学生，也就是陆喆的同学。
　　陆喆很兴奋，揽过男生肩膀。
　　“诶，我就等你呢。”
　　程姜笑了一下。
　　“好家伙，原来我是备胎啊。”
　　陆喆闻言，笑得更开心了。……
　　这条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出了校门，陆喆先跟程姜说了声：
　　“拜拜！”
　　“拜拜。”
　　高三楼还亮着光，黑夜下的一切都没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