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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Part 28 欲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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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让人发火的、毫无礼貌的气势,因为对方保镖众多、个人气质无比强横,而尤为清晰地压制在了少年们身上。
被这股气势正面压制的南健太郎,本来出身于毫无特殊背景的、平凡的家庭,被这种仿佛来自于割裂的社会阶层的气势所笼罩,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在他身边,同样出身平凡、并无任何贵族血液的东方雅美站起身。他比南健太郎高九公分,微微侧过身体,以守护的姿势陪在身边。
两人对视了一眼。东方雅美伸手帮他合上大尺寸的集邮册。
“喂!”这个合上集邮册的动作,在那个被叫做明治先生的男人看来,是拒绝的表现,他立刻皱起眉头。
南健太郎被这一声吼到心上,微微一颤,激起一股自尊的热血。少年皱起眉头,仍然继续着合上集邮册的动作,把大册子抱在怀里。
“什么意思?你没听到我的话吗?”明治冷冷说道,像是教训毫无价值的小辈,“那张邮票给我!我说了你随便开价,我不缺钱。”
“嗯……”周围的少年们都有些生气,但眼前局面有点复杂,一时不好插手。
“英二。”总是能照顾别人的细心的大石秀一郎,觉得可能不妙,悄悄用眼神示意菊丸英二。
菊丸英二像一只小猫一样,悄咪咪地从人群中溜出去。
而那边的南健太郎,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粗鲁地吼着,心情五味杂陈。
“不行。”沉默片刻,他声音微哑地开口,刚才一派真率地介绍自己心爱东西的快活心情,已经消散殆尽。
“什么?!”明治声音浑厚,震慑力非凡。
南健太郎更加凝紧眉眼。这时,东方雅美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我说不行!”南健太郎得到力量,提高声音说道。
“你知道你在拒绝谁吗?”明治冷笑道,“我是明治财团的总裁,大名鼎鼎的明治龙次郎!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从来没有!”
他摊开宽大的手掌,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无论是用钱还是什么,总之任何被我看中的东西,最后一定属于我!”
他冷漠地盯着南健太郎,不屑一笑,“不要说你这样的平民小鬼了!我和你说话是看得起你,谁知道我最想要的那张集邮竟然在你手里?你可不要昏头,以为自己了不起!”
“喂——”少年们中间发出打抱不平的声音,“这样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有你们什么事?”明治断喝一声。周围的保镖毕竟有股专业打手的凌厉气势,一时之间形成压制的气场。
“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平民出身的平平无奇的小鬼!我根本从来不和你这样的人说话。”明治根本不考虑措辞,“我愿意给你钱,那是我的品质。别废话了!赶快把那张邮票给我!”
被对方一连串的话刺痛心脏的南健太郎,感受到自尊深深受创。他微微红了眼睛,抱紧集邮册,却还是不肯松口,语气带了些锋利的意味。
“不给!”南健太郎咬牙切齿道,“不要说钱什么的了,根本不关钱的事!这是我最心爱的东西,我费尽心血收集的宝物!不会给你的!”
“你这种平民小鬼,”明治沉默片刻,居高临下、无比冷酷地盯着南健太郎,“我就算把你怎么样,也完全没问题的,知道吗?”
身后的保镖们蠢动起来。
“你们干什么?”最先出声的是东方雅美。这似乎不太符合他边缘人的气质,大家都吃了一惊。
东方雅美一步上前,微微将南健太郎挡在身侧。尽管是气质平凡的形貌,那张俊秀的脸上也透露出凌厉的怒火。
他毫不胆怯地大声说道,“凭借身份地位和年龄差距来欺负人吗?我看你也不算什么贵族!”
“什么?!”明治像野兽一样露出紧咬的牙齿,那样大块头的身形,几乎冲上去给东方雅美一拳。
暴力的气氛立刻弥漫开来。
少年们马上躁动起来,有人喊着,“喂,不要动手!”
“雅美!”南健太郎连忙拉住东方雅美,想要站到他前面。
“干什么啊?”一个天生具有沙哑磁性的、冷酷的少年声音响起,狼王般的震慑力清晰传达给众人。
一抹银色走出人群,直直地走到那个怒火冲天的明治面前,没有一点躲闪的意思。
“亚久津!”南健太郎惊讶地看着走出来的人,和身旁的东方雅美对视一眼。
“你是什么人!”明治怒喝道。
“所以你就是老子最讨厌的那种混蛋。”亚久津仁的声音冷峻无波,“有点钱就以为自己最了不起,我最烦的就是你这种蠢东西。”
“喂!”保镖和随行人员中间爆发出愤怒的斥责,马上就要动手的架势像风暴般席卷众人,“说什么呢,你这小子!”
“你们在跟谁说话啊。”亚久津仁毫不退缩,站在所有人最前面,握拳的声音清脆吓人。
正在场面几乎不可收拾的时候,一阵飞快的脚步声接近这里。
“明治先生!”拓植教练浑厚严肃的声音传来,“你这样做未免太失礼了!”
气氛暂缓。明治转过头,冷冷打量着拓植教练。
“就算是投资扩建U—17的财团领袖,”拓植教练严肃道,“也不允许在这里胡来!”
“你——”明治气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浑身透露着更骇人的冷气。
“也许明治先生要用撤回投资什么的来威胁我。”拓植教练大声说,“即便这样,也不允许你欺压我们的少年网球手!你以为我凭什么当他们的教练?”
“拓植教练!”少年们发出一阵心颤的惊呼。
“可恶……”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看不起任何人的明治,遭受他眼中“平民小鬼”的拒绝不说,又被抢白一番,他马上就要爆发了。
“我知道您,明治财团的总裁是吧。”一个华丽贵气的声音响起。只见迹部景吾浑身非凡气势,走过来直视着那个男人。
明治瞥了他一眼,眼神有所闪动。
“用财团的身份来压人,显得很低级啊,明治先生。”迹部景吾冷冷道。
短暂的、能把人逼疯的压抑对峙后,明治缓缓收回绷紧的身体,转头看了南健太郎一眼。
那种居高临下、仿佛看一堆尘埃般的眼神……
南健太郎咬牙迎着这个眼神,没有闪躲。
“走。”明治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带着他那群狼似的保镖呼啦啦地走了,留下难以消散的压抑气氛。
众人都松了口气。少年们连忙走上来,三三两两低声安抚。
“哼。”亚久津仁瞥了大家一眼,转身就走。
“没事吧?”拓植教练和几个知道情况的人确认,远远看了那边的少年们一眼。
迹部景吾也在人群当中,轻声交谈着什么。
他抬起头,刚要说什么,就听见那边的少年们一阵轻轻惊呼,“南!”
南健太郎挤过人群,快步离开,头也不回。
“健太郎!”东方雅美赶上几步,呼唤了一声。
“糟了……”千石清纯担忧地抱起双臂,“真是太过分了,受到那样的语言攻击……”
“我们能做点什么吗?”大石秀一郎同样担心。在他身边,刚刚跑去找教练诉说情况的菊丸英二凑过来,轻声询问着南健太郎的心情。
“我去看看健太郎。”东方雅美说道,向大家颔首行礼,“刚才谢谢大家了。”
“东方,你太客气了。”大石秀一郎连忙说道,“大家是朋友,当然会站在南这边啊。”
“那种气氛下,站在我们这边,是莫大的支持。”东方雅美说道,声音有点隐忍痛苦似的。
他转身快步走向南健太郎消失的走廊。
这时,一直沉静目睹一切的草薙明月转过眼神,深深望着东方雅美的背影。
少年们一边无奈地渐渐散去,一边说着“说出那种伤人的话……”之类的愤愤话语。
只有草薙明月留在原地,像一道沉默的月光。
他静静地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草薙明月转过身,穿过大厅,推开旋转玻璃门。
有些闷热的、预兆着雨天的夜晚空气,像无形海潮一样包围过来。
草薙明月远远望着训练场边停靠的、堪比移动小型别墅的过分奢华的房车。
刚才的那些西装保镖来回走动着,显出张扬的保卫气势。
草薙明月像散步似地,沿着训练场外围的遮雨廊道走着,目光淡淡地盯着那边的房车。
夜风吹来幽微的私语,以通灵师的感官,捕捉这些声音就像捉住行动过于缓慢的萤火虫一样。
“明治先生气坏啦。又要把气撒在我们身上了!”
“可恶的小鬼!一张邮票而已嘛,还能换钱,有什么不愿意的!”
“按明治先生的脾气,今晚肯定睡不着,不知道怎么折腾我们这些可怜手下呢!他想要的东西,哪里听过一个‘不’字啊!”
草薙明月歪歪头,视线角度轻轻一转,目光更加深幽地看向那边。
一定要得到想要的东西,这种强烈的自傲与执念……
“甚至能使活人身上,”他忽然一笑,“发出等同于恶鬼的「业」之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