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也的终末旅行》山蓼

565、番外五：如果255

　　玩完摩托车、又在不算大的展望台周边稍微散会儿步，就准备回旅馆。
　　虽然想搭汽船，可是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汽船末班行驶的时间，即使现在开车冲下山也来不及搭乘，只能明天再说了。
　　反正他们时间自由，没有固定规划的行程，明天再去也可以。
　　即使如此，中原中也还是有点小可惜的说，“下午应该早点起床的。”
　　不然就能一天把两个有趣的项目玩过一遍了。
　　“明天再去玩，就能精神百倍的玩。”灯打了个呵欠道，“现在已经有点累了。”
　　中原中也摸摸他的背，“等会儿我来开车吧。”
　　本来今天就应该是他来开车，只是到展望台来的时候，灯想让他休息一下才换手。现在灯累了，就换他来开。
　　他们也没很坚持着哪天要谁来开车，如果一个人累了，就换另一个人驾驶。
　　太宰治听他们说着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缩了缩身体，“所以说，快点上车吧。”
　　展望台本来就不大，他们走着走着已经离停车场很近了，再往前走两步路就会到车子旁边。
　　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就比较冷，即使阳光露脸，展望台上的温度还是比湖岸边还要低了点。
　　也只是一点而已。
　　中原中也无语的看着太宰治借机贴在灯身上，一副黏住了下不来的模样，无语的说，“已经要上车了，离灯远点。”
　　一直黏着，灯要怎么上车？
　　然而太宰治还是黏着灯，笑眯眯的说，“为什么要离灯远点？灯也可以坐在后座呀。”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有点小震撼的看看灯，怕灯真的跑去坐后座。
　　灯摸摸太宰治的手臂，让他放手，“我坐中也旁边，帮中也看路。”
　　太宰治没放手，反而撅着嘴，有点含糊的说，“亲一下就让你过去。”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大震撼，迅速把灯拉走，“这里是停车场啊？！”
　　“我知道。”太宰治说着，左看看右看看，又摊摊手，“没人，只有我们。”
　　中原中也当然知道没人。
　　可是没人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光天化日之中亲亲吧！还、还还还是让灯亲嘴巴！
　　灯偷偷笑起来，“到车子里再亲亲。”
　　太宰治咂咂嘴，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中原中也担心他一离开，太宰治就会拉着灯在停车场里亲亲，非常警惕的看着灯上车了，才走到另一边的驾驶位上。
　　太宰治比他早一点上车，已经把头伸到中间，等灯给他亲亲。
　　灯回过头，在他唇上啾了一下。
　　太宰治特别心满意足的把头缩回去。
　　中原中也看了全程，有点酸溜溜的，刚想装作没看见的挪开目光，忽然被灯揽住脖子。
　　又是小小的啾一声。
　　中原中也没想到灯竟然会主动凑过来亲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脸一下子红起来，很害羞的转过头面向前方，又偷偷看了眼灯。
　　灯一点都不害羞的回望他，还眉眼弯弯的说，“也亲亲中也！”
　　中原中也不知不觉也定定注视着他。
　　空气变得有点粘稠起来。
　　“该出发了。”太宰治幽幽的声音响起，伸手把灯的头转正，幽幽道，“要在停车场表演让车子震动？”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原本只是有点红的脸瞬间爆红，“说说说什么啊！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禽兽不如吗？！”
　　“让车子震动、禽兽……”灯完全迷茫的重复着关键字，灵光一闪，“在车子里亲亲摸摸？”
　　“没错！”太宰治说，“就是在车子里——”
　　“闭嘴吧！”中原中也发动引擎，迅速把车开出去，“想都不要想！灯、别理那家伙！”
　　灯眨眨眼，乖乖点头，“哦。”
　　太宰治看大势已去，深深叹了口气，靠回椅背上，“中也真无趣耶。”
　　中原中也假装没听见。
　　……就、就就就算要在车上做什么，也不能在停车场里啊！
　　虽然车子玻璃黑漆漆的，外面绝对看不到里面，可是还是太、太羞耻了吧！
　　他脑袋里乱七八糟的跑过一辆又一辆车，又努力被他全部刹车，再次塞回停车场。
　　坐在副驾的灯完全不知道旁边的中原中也在想什么，已经完全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抛到脑后，正在认认真真看周边的风景。
　　中原中也默默在心里舒了口气，终于真的全神贯注的开车。
　　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很快就回到旅馆。
　　现在是下午四点四十几分，洞爷湖的最后一班观光汽船已经回程，站在湖边就能看见造型和小城堡一样的船缓慢前行、准备再次进入码头。
　　在停车场旁的湖岸边稍微站了会儿，才终于进到旅馆里。
　　现在大厅内刚好有一组新客人，每句话都带着浓浓的冲绳腔，从离北海道很遥远的地方来到此地，身上穿的衣服比太宰治还厚重。
　　中原中也非常隐蔽的瞥了一眼，就和灯肩并肩的朝通往他们房间的长廊走过去。
　　“他们穿了好多的衣服哦。”灯刚才也看见那组客人了，说着转头看看走在另一边的太宰治，点头确定道，“穿得比太宰还多。”
　　太宰治笑着说，“还说着听不太懂的话，对吧？”
　　“嗯！”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虽然是听不太懂的话，可是比青森的还能听懂，不会很听不懂。那是哪里的话呀？”
　　中原中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应该是冲绳吧。位在国境的最南边，是个基本上一年四季都不会下雪的地方。”
　　灯现在也知道世界上还会有一整年都不下雪的地区了，闻言理解的点点头，“难怪穿得比太宰还多。”
　　中原中也凉凉道，“出生在雪国的人在大冬天穿的和出身南国的人差不多，真可怜。”
　　“哪有差不多？”太宰治理直气壮的说，“明明是我穿得比较多，我还缠了两层绷带呢。”
　　中原中也刷了卡进房，打开门的瞬间嫌弃的说，“还敢说啊？”
　　“有什么不敢说的。”太宰治跟在灯后面进门，把门关起来，大声说，“我就是怕冷！”
　　灯脱掉外套，伸手戳了一下太宰治的手臂，“很厚很厚，跌倒都不会痛。”
　　太宰治一把抱住他，把他一路朝着床铺的位置推，啪一下推倒在床上，很得意的说，“跌倒都不会痛！”
　　中原中也脑中忽然再次浮现什么让车子震动的话语，默默把很有可能图谋不轨的太宰治从灯身上撕起来丢掉，又默默拉过被子把灯裹成一个圆球。
　　灯满脸茫然的任他裹，只剩下头在被子外面，茫然的说，“要睡觉了吗？”
　　被丢开的太宰治顽强的再次回到灯身边，摸摸灯的头，“中也肮脏的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肮脏的事，必须要把你包成棉被球才能抑制住自己肮脏的想法。”
　　一句话三个肮脏，反复强调中原中也脑内可能存在的糟糕想法。
　　中原中也咳了一声，反驳道，“我是以防你想对灯做什么肮脏的事，才把灯包起来的。”
　　灯在床上滚了滚，把自己从棉被球里滚出来，快快乐乐的说，“脏脏的没关系，洗洗就干净了！我们去泡温泉！”
　　中原中也看着灯因为滚来滚去而有些掀起来的衣服和衣服底下白白的腰，目光飘了飘，把灯的衣服往下拉一点，盖住那段柔韧漂亮的腰肢，又清清喉咙，“咳、好啊。”
　　太宰治无比嫌弃、嫌弃无比的看了他一眼，握着灯的手，非常认真的说，“中也真的是禽兽。”
　　中原中也微笑着把灯的手从太宰治手心里抢回来，“彼此彼此。”
　　灯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一手拉一个，把他们同时从床上拉起来，“泡温泉！”
　　旅馆设置的日归温泉他们已经体验过了，现在要体验的是房间旁边附设着的温泉。
　　房间附设的温泉虽然没有用大石头布置，但整体非常舒适，宽敞的长方形木头池子正前方也有着可以望向湖面的透明玻璃，能看见的景色和在日归温泉里看见的差不多。
　　虽然因为角度问题有些不同，但是都非常辽阔、非常漂亮。
　　如果泡在温泉里，就会像就在湖水里泡澡一样，让心情不知不觉变得和湖水、天空一样开阔起来。
　　现在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从云层中倾泻出来的霞光将湖面照映的波光粼粼。
　　从洗澡的区域就能看见湖水，不过他们今天已经看了很久的湖了，灯洗澡的时候也不会因为想看风景而不够专心，认认真真地把自己搓的干干净净。
　　太宰治倒是有点小怠惰，“中午才刚洗过一次澡，现在不用太认真洗啦。”
　　本来已经要转身让太宰治搓背的灯立刻换了个边，让中原中也帮他搓背，“太宰、不认真洗会洗不掉脏脏的哦。”
　　一不小心失去搓背小福利的太宰治：……
　　太宰治伸手摸摸灯的肚子，又把灯的手拉过去摸摸自己的肚子，“哪里脏？！特别干净、一点脏脏都没有！”
　　中原中也默默卡着灯的腰、把灯往后拉一点，“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太宰治闻言，立刻伸脚碰了碰灯的小腿。
　　中原中也也立刻把灯换了个姿势，怒道，“做什么啊？！”
　　太宰治非常无辜的说，“你不是让我也动脚吗？”
　　灯听得一直笑，自己换了个姿势，把两个人都一起拉起来，直接转移话题、推动进度，“洗好澡了，可以泡澡了。”
　　“不是泡澡，是泡温泉。”太宰治很无聊的纠正。
　　灯也很乖的重复一遍，“哦、泡温泉。”
　　这里是有着天然温泉水的洞爷湖畔，他们住的又是温泉旅馆，虽然是在房间里，但泡的绝对是温泉。
　　港口相关的产业，就是可以信任的产业。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都在港口最高层级工作那么多年，当然知道港口底下的产业都要维持着什么样的质量。
　　“真舒服。”他泡进温泉里，舒服的长长舒了口气，又顺手捞了一下旁边的灯。
　　“未来人的克星就是热水。”太宰治说着，捏了捏灯已经变得软绵绵的脸颊，“一泡进热水里就直接融化了。”
　　灯不只人变得软绵绵，连声音都变得软软的，“因为很舒服呀。”
　　不过都是同一个温泉水源，日归温泉和房间里的温泉泡起来感觉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泡的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换上浴衣，窝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等天色完全暗下来再出去逛逛。
　　与他们距离比较远一点的温泉旅馆聚集的温泉街里，冬天会设置起一条不长不短的彩灯隧道，走路最多二十分钟左右就会到。
　　冬季的天色暗得比较快，即使有阳光，也很快就完全暗下来了。
　　虽然窝在被窝里就会有点小懒惰，不过努力地还是再次穿上厚外套，准备出门。
　　因为没有要去太远的地方，也没有要去太久，太宰治就很怠惰的只缠上了手脚和脖颈上的绷带。
　　他坐在床上动作迟缓的缠绷带，灯蹲在旁边看他缠，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他软软的肚子，“肚子没有绷带，不会冷吗？”
　　“会冷。”太宰治可怜兮兮的说，“可是好懒惰，不想缠肚子。”
　　中原中也随口道，“你缠绷带只需要一秒钟吧，有什么好懒惰的？”
　　“一秒钟缠绷带需要花多少体力，你根本不知道。”太宰治大声说，“那是很累的！缠完就体力耗尽了！”
　　“我知道那个做什么？”中原中也凉凉道，“我又不缠那种丑东西。”
　　“肚子没有缠也没关系的。”灯也摸摸太宰治的头安慰，“衣服穿多一点就不冷了。”
　　中原中也才不管太宰治到底要缠多少绷带，很迅速的整理收拾好自己，顺便也把灯抓来换件衣服，随时都可以出门。
　　又等了会儿，动作比乌龟还缓慢的太宰治才终于整理完毕。
　　再次走出旅馆大门。
　　这几天的天气都很好，一直到现在都没下雪，风也不大，不会特别冷。
　　湖畔道路上间隔设置着街灯，彼此之间的距离有些远、光线也不是特别强，但一整排的设置起来，不会让人看不清道路。
　　夜晚的湖水和白天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因为视线不清晰，湖水好像变得更安静、更平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然而实际上绝对不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灯偶尔会往旁边看过去，望向漆黑一片的湖面，小兴奋地说，“好多鱼！”
　　太宰治跟着看过去，“在哪里？”
　　“那里。”灯指向一片黑漆漆的湖面，眼睛亮晶晶的说，“游到那里了。”
　　无论是太宰治还是中原中也，看见的、感受到的，当然都只是一片漆黑安静的湖面。
　　不过听着灯快快乐乐的介绍，就觉得……好像也听见了灯听见的声音。
　　中原中也轻轻捏了一下灯的后颈，微微笑了一下。
　　顺着湖畔道路往前走、往前走，慢慢的就会进入温泉旅馆聚集的地方。
　　和刚才寂静的、除了街灯就没多少灯光的空间形成对比，温泉街周边的湖畔道路另一侧就是一栋又一栋有着明亮灯光的饭店大楼。
　　安静的湖水被楼房光线点亮，映出粼粼的金黄波光。
　　虽然也很漂亮，可是有时候也会觉得最原始天然的景色就这么被生生破坏了。
　　不过他们也是来旅游的其中之一，还住在同样破坏景色的温泉旅馆里，好像没什么资格这么想就是了。
　　中原中也默默想着，又很快抛下这个有点无谓的想法。
　　经过写着“洞爷湖八景”的扁扁木牌、走过船舶出租的地点，再往前走到小栈桥的位置，就要朝着远离湖畔的街区内转弯。
　　在街道上走一点点短短的路，就会看见彩灯闪烁的明亮隧道。
　　灯眼睛亮晶晶的几步走过去，站到入口前，“好漂亮！”
　　隧道整体是矩形的，矩形的上方中间微微往上拱起，形成一个低缓的尖顶形状，入口斜斜放置着“TOYA”四个英文字母的白色牌子。
　　构成整个隧道的似乎是白色的细碎叶片，叶片中间点缀着很多的彩色灯泡，让整个隧道……很有圣诞节的气氛。
　　因为隧道不是完全封闭的，里面也积着一点雪，现在上头带着少许凌乱的脚印。
　　“还有其他人在里面玩哦。”灯说，“有听见说话的声音。”
　　不过这里本来就是冬天游玩洞爷湖时的主要景点之一，有人在里面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太宰治第一个踏进隧道，举起手说，“出发！”
　　灯快乐的响应，“哦——！”
　　中原中也有点小无奈的笑起来，和灯一起走进去。
　　彩灯隧道的展出时间很长，从去年十一月到今年三月都会常设着展览。大概正因跨过了圣诞节，不只是隧道外头看起来很有圣诞气氛，就连隧道内部也有很多看起来很有圣诞氛围的装饰。
　　比如雪花、雪人、铃铛，当然也全都点着明亮的灯光。
　　虽然稍微有种过季的感觉，不过很漂亮。
　　顺着偶尔会变化光线颜色的隧道走一小段路，会看见旁边出现另一个通道。
　　通道通往的是一个不算小的圆形空间。里头有两只低着头的白鹿灯饰，正中央支撑着圆形空间的柱子也被装饰起来，弄得像是伞柄一样，仿佛整个圆形空间就是一把遮天蔽日的伞。
　　蓝白色的空间慢慢变化为温暖的黄。
　　灯环顾四周，想了想问，“这个是几百万的夜景呀？”
　　刚觉得彩灯隧道有点小无聊的太宰治扑哧一声笑出来，随口说了个数字，“大概是……十万！”
　　具体多少他也不太确定，只是胡乱说的数字而已。
　　不过灯明显已经相信了。
　　中原中也摸摸灯的头，“别相信他，他胡诌的。”
　　灯默默转头看了看太宰治。
　　太宰治很无辜的说，“反正就是比百万夜景少很多嘛。”
　　在圆形空间里走了一圈、稍微拍了拍照，就继续顺着隧道往前走。
　　隧道不是特别长，拐一个小弯、再拐一个小弯，就会走出隧道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