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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言之中是青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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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熹中考考上了恒州一中,随着这个好消息而来的,是昔日同学奔赴各地求学的别离。
由梁思语组织的同学聚会在何熹取得录取通知书的第三天举行。
梁思语看着餐桌旁的几个空座位,心中不免遗憾,转头看向何熹,“你说,才不过几日,怎么人就聚不齐呢?”
“说不定他们考出去了呢?”顿了顿,何熹接着道,“考出去了,才能不拘泥于这方小小天地。”
梁思语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中考考完了,你打算怎么过。”
“能怎么过?想着高中怎么过呗。”
梁思语冷笑一声,接着眼珠子一转,“我最近看你跟初二那个小弟弟关系挺好啊。怎么,打算早恋?从校服到婚纱?”
“想多了,他还要中考呢。”
说着,又看梁思语的笑容更深了,“姐弟恋?”
“我不早恋。”看着梁思语的笑容,就知道解释在她耳里就成了狡辩,只好转移话题。
“还说我呢,那你和郑范范呢?”
果然,一听郑范范,她的笑容霎时就僵下去了。
“我和郑范范,没什么呀,能有什么?”说着,嘴角的弧度有不禁上扬了。
很好,转移话题成功。何熹默默松口气。
“我最近就看你们气氛不对,我跟你们一起走路,你们把我视若无物。”
“啊?有这么夸张吗?”说着,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对不起啊。”
何熹看着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之间有情况,不过,能别早恋尽量不早恋,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再说,你们一个艺术特长生,一个体育特长生,基础不扎实,真在这关键三年恋爱了,没有好处。”
“我知道。”梁思语抿着唇。
“那就趁早说清楚,能等就等,都各自发挥自己的长处。”
这场同学聚会结束的煽情,不少往日朝气蓬勃的稚嫩脸庞流下了两行清泪,有感动,有不舍,有懊悔……
无论哪般,却终是无法改变那已逝的岁月,只余下深深怀念。
岁月转瞬即逝,何熹在繁重的学业中度完了高一。
窗外蝉鸣阵阵,又是一个毕业季。
“何熹,何熹,我考上了。何熹姐,熹姐,姐。”
听着宋书的欢呼,何熹不禁笑了,“听到了,你考进了恒州一中,你考进了。是你,宋书,考进了。”
听这何熹的逗弄,宋书也忍不住笑了。
“毕业了,你们有没有组织同学聚会呀?”
“有,我们班长组织的,在下周二。”
“何熹,恒中怎么样啊?”
“怎么不叫何熹姐了?”何熹有心继续逗弄。
“……何熹姐。”电话另一边的宋书有些不好意思,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球衣。
“这问题你之前不是问了我很多次吗?”
“这次不一样,我要你把你所知道的恒中都说一遍,我要深入了解了解。”
“毕竟,这次我的身份不一样了,我可是准高一生了,恒中的。”
何熹又没忍住,低低地笑了。
少女的笑声干净清澈,贯穿了少年整个青春。
高一开学前一天,高二的就已经报到完毕,办好入住手续,整理过宿舍。
所以,开学这天,需要帮助学弟学妹们办手续,并协助入住。
“宋书,这里。”何熹向一个拉着黑色行李箱背着旅行包的少年挥手。
闻言,少年大步流星朝何熹走来。
“走,我带你去报到。”何熹自然而然地拉过宋书的行李箱。
他们并肩而行,脚下踩着的枯叶发出清脆的响声。此时骄阳正盛,为他们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
“何熹,伸出手来。”
“嗯?”何熹虽说疑惑,却也依言照做。
与少年温暖的指尖相触,手心处是一颗大白兔奶糖。
何熹笑了,“你小子,从我这里顺走了那么多颗糖,如今考上了心仪的高中,就还我一颗。”
“会补的,补给你,只多不少。”
在给宋书补习的时候,有一次他正思索难题毫无头绪,何熹无意找出一颗大白兔奶糖给他,谁知他灵光一闪会做了,从此以后便天天借着这缘由缠着她要糖。
“多大了,还爱吃糖。”何熹摇了摇头,却终还是剥了那层白衣,吃了糖,甜意瞬间直入心间。
如今他们上了同一所高中,联系自然也就多了。
宋书总是会在课间去到高二的教学楼,给何熹送些零食,何熹没事的时候也会有意绕远路到高一教学楼跟宋书打招呼。
“何熹,学校要举行运动会了欸,晓得不?”
“嗯,你要参加吗?”
“要啊,去跑步。你呢?”
“体育这方面,我真心不行。我就没参加过运动会。”
“啧,这样不行啊,得多多锻炼,要不哥哥来监督你?”
“起开。”
“哈。”
时间似乎也觉得这样过得太快了,所以总为那些稚嫩的少年们留下难忘的记忆。
高二结束的那个暑假,梁思语给何熹打了通电话。
“喂,梁思语。”
对方沉默了好久,终于梁思语沙哑的声音传来。
“何熹,他,他说,他等不了了,不想等了,他还把那块手表给了我。”
“说,反正也是给我买的,放在他那也没用。”
“他怎么这样啊,都等了两年了,不就还剩下一年吗,他跟我说不等了,那我那两年是喂了狗吗,何熹,呜呜……”
高一分班的时候,何熹和郑范范分在了一个班,那时他俩正在暧昧,时不时会相互送些礼物,却也没有太贵重,什么精致的本子,酷炫的笔,萌萌的橡皮筋,装帅的墨镜之类的小物件。
那时高一抓早恋,他俩在校内肯定不能这么明目张胆,所以一般是何熹在中间传达。
有一段时间,何熹班里的同学开始暗暗比较礼物的贵重,郑范范这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给梁思语买了七百多块一手表,吓得她赶紧让郑范范去退货,还说郑范范要是再给梁思语这么贵重的礼物就分手。
“我也是才知道,他竟然还留着那块表……”
何熹没说话,她就这么静静地听着。
“你说他怎么这样啊,呜呜……”
何熹就安静的做一个倾听者,只适时地安慰下梁思语。
她能说什么,当局者迷,她和宋书不就是这样吗?
她同意少年青涩的付出,少年也乐得接受她体贴的照顾,谁也没有挑明那暧昧的薄膜。
何熹叹了口气,终是转头望了望那轮泛着金光的明月。
将头往后仰了仰,将练习册遮在脸上,掩去眸中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