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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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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炤是在去年年初正式接手他爹的公司,外人看着就是带着三把火上任的新官儿。
实际他一毕业就到公司学习来了,奔着什么来的,公司员工就没几个不清楚的,当然有好些人都是戴着有色眼镜来看这位公子哥,就想他什么时候玩腻了要走。
但他显然不是那样的人。头半年打了基础,之后便轰轰烈烈地搞起来了,一年半内给自家公司带来了三个点的利润,叫那些不屑的老员工们甘拜下风。
所以,他会赚钱这点,真不假。
晚餐江应淮没吃完,也没心思吃。
秦炤在他身上投了一千万这事儿直接让他惊呆,回到了房间还在发愣。
这一千万已经让他彻底遗忘了来自“自己的世界是假的”这件事的悲伤。
江应淮骨头里就没掺着金子,小康的生活几乎镶进了骨子里,虽然没了记忆,可意识当中就知道自己从未大手大脚过,兜里、卡里不缺钱,但添进一千万那是从未有过的。
江应淮不记得从前的事,回房间路上就问了:“我家不也是开公司的吗?但为啥我觉得我不是有钱人?”
“确实不是特别有钱,但随时想到处走走,也是没有问题的。”秦炤先答后一问,再为他解释:“你家以前就是普通家庭,你爸妈刚开始做生意的那段时间,过得也是挺难的,后来生意有了起色,家境好了,你也长大了。”
逐渐变好的家境没有让江应淮有什么变化,没让善良小孩儿变成势利眼,他还是那个善良小孩儿。
江应淮坐在床边发了很久呆,开始想那一千万会给他放在哪个银行,又想起梦里忙忙和他聊的“有一千万要怎么花”,以及汪葱说他们讨论的是一个亿,心里一惊——他不会真的大手大脚给花掉了吧?!
问题一出后背直挺,江应淮猛地起身出房间,冲去秦炤的书房,“砰”一声就推开了门,扬声就问:“我钱花哪儿了?!”
一脸惊恐。
秦炤对他这一惊一乍倒是平常,给他解释道:“结婚前你家里公司被人恶意攻击,资金无法周转,我给了五百万,顺便入股了。”
这不就和那条“被迫入嫁”的新闻联系上了!
可那到底算是填补亏空啊,江应淮回神问:“那这钱我得还你啊,那也不是我的。”
“还过了。”
“啊?”
“睡一次五百万。”
“操。”秦炤这样的直白让江应淮没忍住爆粗,“我们之间还是走的狗血剧情?”
秦炤继续着手上工作,说:“不是,我们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一次五百万不是什么交易,是我心甘情愿。”
睡不睡的另说,这钱到底是给出来了。
江应淮迅速跳过这前五百万,追问:“那还有五百万呢?”
秦炤:“你花四百万建了个游泳池,就在东景颐苑往东两公里的位置。虽然你对游泳这项运动较为情有独钟,但其实去的次数并不多。另外还有一百万,我估计你是存进银行了,你总和我说没花完,就是不肯再要我给的钱。”
后半段话江应淮几乎没听进耳,他只注意到秦炤所说的“四百万的游泳池”。
他真大手大脚给花掉了啊??
可......
游泳池有了,那梦想,不远了啊。
看他发愣,秦炤拿起笔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没什么。”江应淮有些心虚,摇摇头,“解惑完毕,我走了。”
说罢,他两步做三步地离开书房,走时还顺道带了门,走后满脑子都是游泳池和有着性感身材、高大帅气的猛男。
他心中偷笑着,乐滋滋地跑回了房。
***
复查的日子在4月17日,林间说不用预约,下午三点时秦炤就从公司开车回来,带着江应淮到医院去。
自上周从医院出来,江应淮知道了什么“原来的世界”都是一场梦后,秦炤一直担心着江应淮。他是大忙人,公司那些无法居家办理的事早已堆积成山,但他还是在家待了三天,就为观察江应淮的状态。
江应淮状态自然是好的,于是三天之后,秦炤便十分安心的回到了公司忙活,原本有的周末假期也给他拿去处理工作。
秦炤是忙疯了,江应淮却是自在坏了。
由于没有他们之间的记忆,秦炤不在家,他就不用纠结自己要用什么样的状态、态度去面对秦炤;吃饭时他还能和谭姨撒个娇,这样就能要到小半勺辣子;还能肆无忌惮的和眉眉打架,打出一卧室的猫毛也不慌。
几天不见,江应淮倒没有什么甚是想念的感觉,自在了几天,在秦炤面前没有那么束手束脚了,但还没法和他畅所欲言。
不止在他这是这样,汪葱那也是这样。
汽车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这车开了多久,他们就沉默了多久,一路无言。
江应淮坐在副驾驶上,车刚停下,他就摸起手机来看看——车在开的时候他不爱看手机,那会头晕。
而秦炤打破了沉默:“如果你没有忘记,在几天没见后的今天,你会搂住我的脖子。”
“......亲你?”江应淮侧过眼看看他,倒不觉得羞赧。
秦炤勾着微笑摇头:“咬我,像小狗一样,咬我的脖子或者肩膀。”
“你才是狗......”
“嗯,我才是。”
这语气太宠溺,江应淮有点遭受不住,选择闭嘴。
前方灯还未变绿,秦炤的话也没停:“谭姨这些天来给我送饭,说你胃口不错。”
“是,谭姨做饭好吃,就多吃了点。”
“昨天的鲫鱼豆腐汤很不错。”
江应淮:“谭姨昨天买的香蕉和橙子都挺甜的。”
“橙子很甜,香蕉没吃。”
“你不吃香蕉?”
“是。”
“噢......我不记得。”
“没事。”
他们就像刚认识不久的两个人,相互间的聊天都像是在没话找话。
红绿灯开始倒数读秒,秦炤松了松刹车,问:“这几天吃辣子了?”
江应淮不知怎么心里有点毛毛的,看着窗外风景缓慢移动,“没吃。”
“说谎。”秦炤戳穿谎言的一句话不像责备,语气中还夹着些笑意,“憋了这么久,我不在家吃饭了,你还憋得住吗?”
谎言被拆穿,江应淮干脆就大大方方的承认:“对啊,我就是吃了。我身上磕着碰着那些伤早就好了,脑子里的也只是淤血,都不是发炎,我吃点辣怎么了嘛。”
秦炤神色不变:“待会问问林间,你可以碰辛辣了不。”
江应淮以为他是要给主治医师告状去:“不能我也吐不出来了,都已经消化了。”
“想什么呢。”秦炤笑容更甚,“我是说,如果林医生说可以,我就带你吃火锅去。”
江应淮看着他的笑容愣了愣神,总觉得心里痒痒的,脑子里的话未经思考就出了口:“我总感觉你之前没那么多话,好像也不常笑。”
秦炤嘴角的笑收了少许,但没完全消失,他还看着前方:“因为你出事之后我才发现,家里再多人,也热闹不起来了。”
车子又在一个红绿灯前缓缓停下,秦炤才能分神去看身旁的人,没有特殊色彩的瞳眸像是被人投入了无数种情绪,里面的复杂只有双眸的主人才知道,“江应淮醒了,可我的宝贝还没有。”
江应淮与他四目相对,挪不开眼。
秦炤继续道:“如果可以,拜托你帮我告诉他——我很想他。”
江应淮紧了紧五指,上下唇轻抿,喉咙却冒不出一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