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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   话毕,她猛地扬起右手,将手中的瓷杯扔向岑之扬。

      “别……”一声阻挠声,季山楂的人影已扑倒了岑之扬面前。

      紧接着岑之扬便听见季山楂痛哼了一声,再接着,便是杯子落地破碎的声音。

      他没想到季山楂反应之快,眼看着她本能似的扑向自己,用背挡了这一个飞扑过来的瓷杯。

      而他,只能接过她扑向自己的双臂。

      “哎呦,痛死我了。”应该是打中了骨头,痛得她瞬间飙泪,她眉头一皱,抬头看向岑之扬,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打中你。”

      岑之扬身后的蕈庆,因未来得及护住岑之扬,此时气得跺脚。

      他恨自己只是小小一名官媒府中人,不像衙门配有威棒的衙门中人,恨自己不能处置彭韵。

      这一边,岑之扬面色一沉,眼眸升了怒火,季山楂见状,松开了被他抓着的双臂。

      她感觉一向沉着他竟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连忙摆了个笑脸安慰:“岑大人,我没事。”

      季山楂刻意的安慰,让岑之扬的不悦消解了大半。

      她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她和陈家的人肯定是有什么过节,现在觉得大人和陈老爷有勾结,大人说的话她是一句不会听的,可以先交给我处理,若处理不来,我再把大人找来。”

      岑之扬松了口气,垂眸看着她。

      明明受伤的是季山楂,她却一副轻松有计的姿态。

      如此的季山楂,怎能让他不心疼。

      他的气已被季山楂消去大半,但看向彭韵的眼色依旧盛怒不减,张着薄唇,说道:“若再有半分伤及我师爷,你的下场只能是送办官府。”

      季山楂朝岑之扬说完,便她扭头看向彭韵,连摇头说:“还好岑大人没受伤,你若是伤了大人,可是犯了伤害朝廷命官的罪,若是岑大人计较,到时候送押衙门,你真就小命不保了。”

      彭韵本就因手中的瓷杯打到了季山楂而后悔,此时听闻季山楂一段关怀自己的话,让她的心绪平静了了些,她坐回到原先的圆凳上,宽大的衣袍裹着她的身子,竟让季山楂看出了她的颓废。

      季山楂见她似乎有退让,试探般问:“彭小姐,可否与我谈一谈。”

      “自然。”彭韵无神的看着眼前的茶壶。

      得到她的回复,季山楂示意岑之扬两人离开。

      中厢剩下两人,她把门关了,挪步到红木椅上,坐到了彭韵的对面,先打起了感情牌:“方才听见你知道我是季老板以后,便容我进来了,这是为何。”

      彭韵将目光凝聚到她身上,露出了正常的笑容。

      她的笑容过于纯粹,以至于季山楂对彭韵有种判若两人的感受。

      彭韵直视季山楂,回答:“你那喜鹊庭还开在主街街尾的时候,有日我路过,突然下了暴雨,只好在喜鹊庭门前的榕树下避雨,你在里面见我淋雨,使了个姑娘出来打伞送我进喜鹊庭避雨。”

      她的话却让季山楂一片茫然,有这么一回事么,她已经没有印象了。

      回忆起往事,时至今日,彭韵依旧记得那份来自季山楂的关怀。

      见季山楂没想起来,她说:“当时我进了你的喜鹊庭,本想对你说声感谢,见你忙着迎接客人,便作罢。”

      季山楂摇着头:“小事一桩,不足以挂齿。”

      彭韵却跟着摇头,否决她的话,说:“当时我便觉得季老板是心热的人,直到后来,应该是前段时间,我的表妹拜托你帮忙拆了一桩她不情愿的婚事,季老板冒着冒犯同行的风险把这事办了,我倒是很佩服季老板。”

      “你的表妹?是……”拆媒,这让季山楂有了印象。

      彭韵点头,道:“正是叶芍棠。”

      季山楂恍然大悟。

      “季老板为人一向正直热忱,若不是季老板,我又怎么搭理官媒府的人,说来,季老板为何沦为岑大人的师爷。”

      沦为这一个字,若是在以往听见,季山楂没有觉得不妥,如今却觉得有点刺耳。

      不知从何起,她认为给岑之扬当师爷,已经是完全情愿的。

      她为了让彭韵能向自己敞开心房,便把自己给叶芍棠拆媒以后的事简单向她提起。

      为了挽回岑之扬在彭韵心中的偏见,她更是费了不少口舌说起岑大人为百姓办的实事。

      听完季山楂的话,彭韵勾唇,道:“可季老板终究是屈才了。”

      人心肉做,彭韵是听进了季山楂的话的。

      季山楂见时机一到,慢慢的切入,说:“岑大人并不向你想的那般不齿,相反,他光明磊落,在陈老爷向他报案时,他并没有当机下决,而是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盘查清楚,再下结论,他说,并不能以陈老爷片面之词便出具一封休书,这也是我们为何特地赶来陈家府的缘故。”

      见彭韵沉默,眼底泛着闪闪动容,季山楂知道她在沉思,便知道自己的奏效了,她再接着打动:“方才你向岑大人扔杯子,多寒他的心。”

      彭韵想起自己砸中了季山楂,起身到季山楂身边,摸着她的背,道歉:“怪我,季老板,你的背可是有伤。”

      本想摇头,然而彭韵摸到了季山楂的痛处,季山楂痛呼了一声,彭韵便知道她伤得不轻,便走到左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盒散瘀药膏,扬言要给季山楂上药。

      季山楂本是不好意思,但见她坚持,同时背后的瘀痛阵阵传来,便点头同意。

      她解松腰带,将衣襟往下扯,露出背部光滑的肌肤。

      一圈泛红又显瘀的痕迹,看得彭韵一阵忏悔,便将手中的药膏给她敷上。

      鼻尖窜入一股全新的味道,馥郁芳香,即不清淡,也不浓厚,很是好闻。

      清凉的药膏传递着阵阵凉意,随着彭韵温柔的按摩,瓦解着季山楂的肿痛,看来这药膏着实有用。

      季山楂便随口一问:“这是哪个医馆的药膏,改日我也买去。”

      家里有个活宝,丁安活泼多乱动,经常磕磕碰碰,伤到筋骨,家里的药膏都快用完了,她又该买新的备着了。

      彭韵闻言,停住了动作,去柜子里拿了瓶未开封的药膏,摆在了季山楂面前,说:“送你一瓶,这药膏啊,哪个医馆都买不到。”

      “啊?”

      “这可是颠鸾倒凤过后,涂在那处舒缓的药膏,当然,涂在哪儿都管用。”彭韵一本正经道。

      “啊?”连啊两声,季山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一副难得窘迫的模样看在彭韵眼里,惹得彭韵勾唇。

      看着季山楂那熟透的红耳朵,彭韵笑话道:“原来季老板还没尝过这些好事。”

      季山楂尽量让自己神色自然,道:“这事儿还要用药膏,不免过于夸张了。”

      她咽了咽,心中升起对这些事的探讨之心。

      “那得看什么人,象姑馆那些哥哥弟弟,个个是饿狼野兽,在这些事上比谁都有领会,有时候激烈过头了,事后便需要了。”

      彭韵作为当事人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倒是旁听的季山楂,听得面红耳赤。

      “看你一副惶恐,罢了,这事的乐趣等你以后发掘,我也不打趣你了。”彭韵重新给季山楂搓着瘀痕。

      为了好好散瘀,她搓了有半刻钟的时间。

      卧房内回归安静,季山楂却觉得彭韵其实是名好相处的人。

      彭韵把用过的药膏放好,季山楂则整理好了衣服以后,说:“彭小姐。”

      “叫我彭韵吧。”彭韵待季山楂,如同亲妹妹。

      “彭韵,我有话问你。”季山楂看她面色沉着,继续说:“流连花丛,人之性也,但按照陈老爷的话,为何你连亲身骨肉也不愿意带?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阵沉默,季山楂见她不愿交代,更断定心中的想法,接着说:“你私藏象姑馆的男子在府中,触犯了大宋律例,陈老爷要将你逐出陈家府,这是必然的。但同为女子的缘故,我总觉得你另有隐情,若是说出来,或许岑大人和我都能帮到你,若无隐情,净身出户便是你唯一的路。”

      季山楂不是麻木的,她能在与彭韵相处间,感受着彭韵传递出来的善良。

      有良知的人,能气得老爷夫人都不认这个儿媳,能在大厅闹成这种场面,定不简单。

      她的那句——另有隐情,触动了彭韵的心。

      彭韵走到梳妆台面前,看着铜镜里倒映着自己的模样,她拿起绢布,沾湿着铜盆里的水,对着自己一边的眼部用力一擦。

      铜镜里面立马映出妆容之下的真实容貌。

      她扭头看向季山楂。

      季山楂心中稍有震动。

      眼前的彭韵,一边浓厚的眼妆,是摄魂的狐狸妆容。

      另一边,褪去了妆容,露出了原有的肤色。

      没有任何的眼妆修饰,她的狐狸眼没了妩媚风情。

      只剩下悲哀的流目。

      彭韵把季山楂的微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嘴唇勾了个凄凉的笑容,言:“没有谁比我更想要那封休书,可我已经回不去了。”

      季山楂从她的话里嗅出了不对,却见她有话要说,便等她说完。

      等来的,却是一句怆然痛心的话。

      “世人都在看我笑话,唯有山楂你,是真的关心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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