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女孩如夏花般灿烂》江寒不知水暖

8、光芒褪去

　　附中高三的期中考安排在这一天开始，考试前江彤看着对面的高三楼，看着高三的学生从自己的教室走出，走进考场。
　　她盯着贺秉山的班级，看着他从班级后门出来，上了楼。

　　贺秉山以前都是第一考场的，即使发挥失常也能保持在前三考场，但这次他却进了第五考场。
　　江彤怔怔地看着贺秉山低着头走进考场，觉得他好像换了个人。
　　距离她从自己所熟知的贺秉山走向现在这个陌生的贺秉山，不过两个月时间，他却变了这么多。
　　她看着他，分明是同一个人，她却觉得他身上的光散了。

　　周末江彤到补课班时，许颜已经坐在了自习室里。
　　江彤在她旁边坐下，上课时间到时两人刚想去教室上课，老李便探了头来和他们说晚十分钟上课。
　　江彤转头看向门口，问道：“狄生怎么还没来？”

　　“他之前说今天要去参加球赛，应该不来了。”许颜说道。
　　“哦。”江彤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狄生没来，江彤莫名的有些失落。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江彤和许颜一起转过头，便看到狄生走了进来。
　　看到狄生走进来的时候，江彤的心跳滞了一拍。
　　狄生略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还没去上课？”
　　“今天晚十分钟上课，”许颜答道，“你今天怎么没去球赛？”

　　狄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取消了。”
　　听到狄生这句话，江彤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对，但并没有立即问他。

　　上课后老李先问了考试情况，三人都发挥了正常水平，这让他很满意。
　　他不要求学生的分数有多高，到了考试能正常发挥就行。
　　下课后许颜仍旧留下来自习，狄生和江彤直接下了楼。

　　江彤边走边问道：“为什么没去球赛？”
　　狄生低头看着脚下的路，给出了和刚才不一样的回答：“我退出了。”
　　“退出了？”江彤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原来报名了然后退出了吗？”

　　狄生摇摇头，然后思考着该怎么和江彤说。
　　“我退了校篮球队，现在也没名义和他们一起参赛。”
　　江彤点了点头：“所以是赛制原因？”
　　狄生没有再多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两人便一路沉默着走到了路口。

　　狄生不想让江彤知道自己是因为怕输所以才没参加比赛。
　　在他看来，以现在球队地状态去打比赛，胜算几乎为零，能拿到名次都算不错的了，而其他学校的对手又都很强，到时候上了场怕是结果不太好看。

　　他觉得自己这种怕输的心理挺丢人的，因为怕输所以逃避，还找借口说是等级考快到了，要收心了之类。
　　说得好听，实际上不过是给自己脆弱的心灵找了层看似坚固的外表，卸去外表之后的内部还是那么脆弱。
　　就连杨柳迟他都没说，更不会让江彤知道，让她看到这个逃避失败的自己。

　　周一早上走进教室时，江彤发现黑板上多了一个等级考倒计时。
　　她看着黑板上的数字，有些担忧。
　　“日子过得真快啊，今天就要出成绩了吧？”她听到班上有人在议论道。
　　有人立马想要退出聊天：“别说了，我已经紧张起来了。”
　　“小问题，不就是出个成绩吗，不至于。”

　　一个班上总有把成绩看的很重的人，也总有心大的人。
　　有些人的心态随着成绩而起起伏伏，也有些人听到成绩后难过一下就能重新振作，继续奋斗。
　　江彤过去不会担心这些事，考都考完了，这次没考好下次再努力就好了。
　　而这次听着同学们的议论，她也有了点紧张的感觉。

　　早自习的铃声响起，班上的议论声都停了下来。
　　年级主任在走廊里走来走去，靠窗坐的江彤能听到她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踢踏声。
　　高跟鞋的声音戛然而止，女人的声音响起，班里同学的目光也从书本上挪到了走廊里。

　　“迟到了你知道伐？一个学期要迟到多少回啊？光我一个人就抓了你不知道多少回了，你什么时候能准时来一回？”
　　听这样的训斥声，就知道是隔壁班男生又迟到了。

　　“校服又没穿，早自习么早自习不按时到，校服么校服不穿，你来学校是干嘛的？”
　　男生反驳的声音被年级主任尖锐的训斥声盖过了，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肯定会顶嘴。

　　听着年级主任越来越生气的语气和越发尖锐的声音，再专注的学生此刻都没心思再看书了，全班的脑袋都抬起来看向了窗外。
　　“好看吗？”班主任陈老师的声音从后门响起，一个班的脑袋又立马都低了下去。

　　“抬头别光为了看热闹，多看看黑板上的倒计时，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陈老师边在班级里走着边说道。
　　陈老师是一个很温柔的女老师，也不经常训话，基本以讲道理为主。
　　比起年级主任，她真的是和蔼可亲。

　　“看看啊，还有二十几天，”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你们等级考之前的体育课都取消了，改上等级考科目的课，早操也不抓了，想下去动动的话就下去，不去的话就在教室自习，会有老师巡视的，别吵。”

　　“啊——”班级里失望的叹息声响起。
　　班里感叹的人太多，年级主任又本来就站在隔壁班后门，现在即刻闻声而来：“干嘛？一清早叹什么气，好好复习！”
　　年级主任一发话，大家都低下了头，一声不吭地复习了。

　　高中时代就是这样，可以因为走廊里的动静就东张西望，目光跟着热闹跑，也可以因为老师的训斥就一下变得蔫了吧唧。
　　对于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看得重的无非就那么几件事，除了成绩前途这类事以外，就是八卦和体育课。

　　其实很多人都不太愿意出操，但在没有体育课的情况下，出操动一动也是好的，很多男生都不愿意花这些时间把自己闷在教室里自习。
　　所以到了早操的那节大课间，教室里剩下的基本都是女生，还有一些本就比较安静的男生，一间教室只能听到翻动纸张的声音。

　　不过等级考前体育课取消这件事似乎是各校统一的，一中的体育课也全部改为等级考科目，这让杨柳迟这类不打球手痒的人很难受。
　　“狄生，”杨柳迟在课桌下偷偷戳了戳狄生，“要么放学留下来打球吧？”

　　狄生一把拍开他的爪子：“不打，我放学直接回家。”
　　“那周末？”
　　“我考虑吧，”狄生瞥了他一眼，“就二十来天了，考完再打也不迟。”
　　杨柳迟“啧”了一声：“行吧，大学霸。”

　　“杨柳迟！”英语老师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总喜欢在我的课上讲话？”
　　杨柳迟刚想说狄生也说了，但“狄生”两个字还没出口，老师就又吼道：“狄生！”
　　狄生站起来，略带惊讶地看了看老师，又看了看杨柳迟。

　　“杨柳迟找你说话你可以不搭理他，你们俩一起站后面去。”
　　狄生跟着杨柳迟站到教室后面，瞪了他一眼。
　　杨柳迟朝他嘿嘿一笑，表示我被抓了你也别想逃。

　　周末补课的时候，老李问了期中的详细成绩。
　　大三门三人都没有问题，只有江彤的等级考科目没考好。
　　老李听到江彤的成绩，沉默了一会，然后转向狄生：“你这次等级考有把握吗？”
　　“有……吧……”狄生有些犹豫。

　　“怎么这么不确定？”老李皱了皱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以前问你这种问题没看你犹豫。”
　　“有。”
　　“你拿个A应该没问题，好好考，冲个A+。”

　　狄生点点头，老李又对江彤说道：“你有什么问题么多问问，问狄生也行，他小三门都学的挺好的，而且讲得好。”
　　“好的。”
　　“我记得你们三个人选课都是一样的，平时多讨论讨论，别辜负了我排班的一番苦心。”

　　说完，老李便转身从柜子上拿出一份新讲义：“等级考快到了，我这边这段时间任务不会太重，你们好好复习等级考，考完了之后就要拼大三门和你们剩下的那门选课了。”
　　狄生拿过讲义，率先答道：“好的，谢谢老师。”

　　下课后，狄生陪着江彤走到路口，一路走一路想，等到两人走出小区大门他才鼓起勇气问道：“要不要一起等级考突击一下？”
　　江彤转过头看着他：“怎么突击？”

　　“我书上的概念都OK了，现在就是纯刷题，我们可以一起去图书馆，有什么问题还能一起讨论讨论。”
　　说完，狄生还是担心自己的邀请会不会太突兀，便加上了一句：“我自己一个人复习容易分神，效率很低，所以想叫上个人一起。”

　　“许颜来吗？”江彤问道。
　　“我还没问，你来的话我就问问她。”
　　“行，那什么时候？”
　　“等级考前的周末都可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就什么时候去。”狄生说着这句话，觉得自己喜悦的心情都要溢于言表。

　　说到这里，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路口，江彤向狄生挥了挥手：“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狄生笑着挥手，说了句“明天见”，而后目送江彤走过红绿灯，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后才转身往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