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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她也去,好的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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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宴会如期举行,
丞相府的奴仆婢女忙上忙下,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一行年轻侍女手持托盘,低垂着头往石子路上走过去大厅呈上茶点。
秦姨娘领着桑珍珍恭迎在相府正门,如今已经是辰时,宾客以及贵女们来了不少,但都是些不大不小的官职。
权当过来沾沾丞相府的贵气。
凡是有头有脸,叫得上名字的世家大族,今日都给足了丞相府的面子,这不,连安宁侯府的掌家主母带着侯府小姐也来了。
挂有侯府令牌字样的豪华马车刚停下来,
秦姨娘的脸立马绽开无懈可击的笑容,起身迎上前去,柔柔问好。
“侯府夫人大驾光临,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领头的侯夫人生得圆润饱满,一整套的南海珍珠头面,一身气派威严的正红色海棠花纹绣袍,嘴不点而朱。
面对秦姨娘的殷勤不过只是淡笑着点头回礼:“客气了。”
秦姨娘拉着打扮娴雅的桑珍珍凑到侯夫人跟前,颇为和气地介绍。
“珍珍,你去带侯夫人以及各位小姐前去大厅歇息。”
侯夫人一双凤眼含笑似有若无地打量了桑珍珍半晌,只见她着淡粉色襦裙,头发半挽半散,脸颊有些偏尖,不过到底是十几岁的少女。
脸上流露出还是少女的风情,大大方方的朝着自己行礼。还是不由得赞了句:“真是好一副花容月貌。”
秦姨娘内心骄傲,夸桑珍珍如同她面上有光,人人都知相府大小姐,无人知真正的嫡女二小姐。
也算是她扬眉吐气了一回。
她比过了乘风将军,成功熬死了原配上位。
她的女儿也将桑心踩在脚底,永不翻身。
弯弯曲曲的石子路,旁边假山堆叠,流水从小孔中汩汩而出,一路栽了些花草,整个府里显得春意盎然。
桑珍珍一面往前引着路,一面客气而疏离应付着侯府小姐成玉稀奇古怪的发问。
成玉自小就是一副无拘无束的性格,早早听说了桑心的事迹,逮着机会就朝桑珍珍打听。
“桑大小姐,桑二小姐怎么没见着她人啊?”
“该不会是她躲着不敢出来见人吧?”
成玉噗嗤一声笑,笑声倒是夹杂几分猎奇的意味,桑珍珍弯了弯嘴角,正想找个抹黑桑心的理由。
下一秒,侯府夫人的训斥声在身后响起,平淡的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认真,眉目有些许不悦。
“玉儿,不准失了礼数,这些不是你该打听的。下次若再口无遮拦,你还是好好待在侯府闭门思过。”
成玉马上噤了音,连带着桑珍珍心尖也一颤,气氛顿时沉默下来。
大楚其实风气并未如此严苛,反倒是格外开放,男女之间正常交往也不必避讳。不像前朝,仅仅因为女子私会了外男,而被休弃。
但是,
侯府夫人向来是女子中的典范,一举一动皆是女辈楷模,为人严格苛刻,之所以邀请她也是为了她说一不二的名声。
桑珍珍念头一转,眼眸深处闪过暗芒,娘说了,不止宴请了侯府夫人,而且宫里头那位也肯赏脸过来。
到时候,桑心估计会毫无招架之力。
而此时的观月院里,
桑心一张俏脸尽是悠闲之色,反倒是一旁的石荷皱着眉头。
“小姐,你都不急吗?”
石荷瞅着在院子里四处晃悠的桑心,眉头都皱了起来,怎么小姐看着跟没事人一样了,既不去搬救兵,也不想应对策略。
她都快急死了。
桑心倒是淡定得很,摸了把藤萝花的枝条,掀起眼皮瞥了石荷一眼,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急什么?该来的总会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石荷一听,把手中扫帚一扔,急得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桑心面前,跺脚。
“小姐,你这样,我很难放心,呜呜,相爷也不是什么好爹,秦姨娘和大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等着今天把屎盆子往小姐你身上扣。”
“好好好,别慌,我不是叫石兰去办事了,放心吧,她们奈何不了我,小荷花。”
说曹操,曹操就到。
石兰快步跑进院子,有些喘不过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大堆花柬信递了过来。
“小姐,我拿到了,从一个二等丫鬟手里买的,花了二两银子,你看能行吗?”
桑心径直接过,拿在手里细细打量,翻看着花柬,石兰脸都涨红了,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但仍然没有用帕子抹汗,喘着气盯着桑心。
如果小姐一声令下,还是不满意,那么她势必会继续出去跑腿,为待会的鸿门宴做足准备。
大楚文人贵臣时下流行用花柬传信,比较名贵的有碧苔柬,金凤柬,纸张的颜色有杏红,桃红,浅碧,月白,明黄,天青……
一向以京城明珠自封的桑珍珍便是花柬也要定做也旁人不同,桑心端详着手中洒了金粉的桃红柬,花柬的周边有细微隐弱的枝叶纹。
她轻笑一声,眼尾弯弯似新月,嗓音清脆悦耳:“可以了,一叠花柬足够了。”
“小兰花真棒,我们这就去狠狠打她们脸。走回房间梳洗梳洗。”
桑心抬腿迈进屋内,换衣挽发,嘴里还哼着小调:“该配合你们演戏的我,要盛装出演。”
秦姨娘翘首以盼宫中的贵客,有两位,身份都是贵不可言。
丹沁公主自然在邀请的行列中,不过她如今对林许庭这个渣渣没什么好感,只是去了结一段尘缘。
多年的青梅竹马就是喂了狗了。
“公主,马车已经门口备好了。”
大宫女碧云轻轻在她身边耳语几句,眉目低垂,丹沁刚取下发间层层递进的簪子,抱怨重得很,从铜镜中窥到碧云欲言又止的神情。
“碧云,有话直说。”
丹沁瞥她一眼,施施然出声。
碧云脸色一变,皱眉才吞吞吐吐道:“栗太妃也会前去赏花宴,奴婢也是刚刚才听闻的消息。”
如果要问丹沁公主最讨厌的人是谁,栗太妃可真是排在头一位的位置,没有之一。
光是听着栗太妃这三个字,丹沁的笑容瞬间垮掉,一张小脸阴沉得很。
“她也去,好得很。”
别人或许不知丹沁与栗太妃之间有什么恩怨,这事是皇家里的密辛,当年栗太妃进宫之时,堪堪十五岁,出落得沉鱼落雁。
按理来说,当年九岁的丹沁也不会与一个刚进宫的美人扯上什么关系,偏偏栗太妃这人也是个恃宠而骄的女人。
进了宫,分走了皇后娘娘的宠爱,更是变本加厉独占着先帝一人,身为皇家的唯一公主登时就如同那些后宫佳丽一般。
被自己的父皇冷落。
年仅九岁的丹沁站在宫道上牵着母后的手,小小的眼睛望着亭子里寻欢作乐的父皇和栗姬,乐器不绝于耳。
丝丝缕缕香气从远处飘来。
她摇了摇小脑袋不解的问:“母妃,父皇为什么骗我没有时间来看我?明明他跟栗妃娘娘在一起,为什么不来看我?”
她垂着眼眸神色失落,皇后娘娘只是叹息,牵着她的手往宫道原路返回,小小的她回头再看了亭中一眼。
对上的是栗姬得意洋洋的笑容。
丹沁心猛的一凉,站起身来,抖抖了衣袖,全然没听到碧云的劝说之意,而是眉目凛凛,语气冷冷。
“本公主如今可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我们走。”
很显然,命运总是巧得很。
栗太妃的鸾轿与丹沁公主的马车同时停在了丞相府门前,这大场面着实把人精秦姨娘都给怔愣了一瞬。
她来回度量,终于做了取舍,先是上前迎了栗太妃,架子摆得很低,低首顺眉。
栗太妃的人未到,声先出。
“免礼。”
短短两个字娇媚勾人,让在场的秦姨娘感慨脚都险些麻了,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宠妃。
一只穿着铃铛绣鞋的腿从轿子里跨出,白皙戴着红色丹寇的手掀开帘子,一张杏脸粉腮,搭配着丰腴身材的精贵美人走了出来。
冲着早就跳下马车的丹沁,勾了勾嘴角:“丹沁,好久不见啊。我还有些想念你呢。”
秦姨娘被栗太妃的声音一提点,忘记了自己刚刚没有迎接公主,脑门上出了些汗,赶紧又温柔小意地踱步到丹沁面前。
刚扯开嘴角,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吐出。
丹沁早就捏着自己的长鞭走远了,一点儿面子都没给两人留。
秦姨娘自是不敢生气,背地里少不了埋怨,只好弓腰堆着笑请栗太妃进府。
“早就听闻太妃的绝色美貌,今日一见,果然惊为天人,娘娘请随我进府歇息。”
栗太妃也是笑着应下,笑意却未直达眼底,而是拐了个弯:“本宫听说,桑二小姐才是这大楚第一绝色,本宫只是蒲柳之姿罢了。”
“更何况,桑二小姐还夺得了女子思辩的桂冠,更是让本宫望尘莫及啊。”
她含笑着,步伐不疾不徐,光是看见栗太妃,一定会觉得她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女人,她的面上总是挂着一抹浅笑,在夸赞别人时,也显得格外真诚。
秦姨娘脸僵了僵,还是装作不经意地抖出桑心的丑事。
“心儿,我跟相爷打小便放心她,为人倒也老实本分,只是有一事……”秦姨娘故意的停顿,语气的迟疑都被栗太妃看在眼里。
宫斗老手栗太妃顺水推舟,惊讶好奇地闲谈:“何事?”
“心儿,她怕是…心有所属了…”
秦姨娘吞吞吐吐。
“这是好事一桩啊,何必如此遮遮掩掩。本宫可以向皇上秉明请旨赐婚。”栗太妃眼眸闪了闪。
秦姨娘答话:“只是所属之人是…是丹沁公主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