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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深夜里的壁画 ...

  •   飞机到达A省后,温度就迅速回升上来,与北方不同,处于南方的A省大约在1月份才会正式进入寒冬,梁渔一下飞机就感到了温差的可怕。回到学校,校长十分高兴地亲自迎接两位归来的“小英雄”。姜祁念的突然转学,让物理大赛的银牌也落入省实验的囊中,引发了学界的一小片轰动。梁渔没有在校长室多待,急匆匆的就往教室赶,教室里却空无一人,梁渔想到,可能是去化学实验室做实验了。化学实验室里,同学们正在探究酸碱中和滴定的颜色变化,祝融和孟宇一组,他呆呆的脸上挂着几分笑意,手里杯子中的液体变换出许多种颜色,引来孟宇大惊小怪,祝融正耐心的记下颜色对应的PH,他对化学没有很大的兴趣,却对颜色很感兴趣,梁渔悄悄的从后门进来,一些人抬起头看到他露出惊喜的表情,他噤声示意大家不要说话,悄悄走到祝融旁边,正专注于观察在太阳下颜色的变化时的祝融感觉到身边一道身影挡住了他,有些生气,转头却撞上了一个熟悉的笑容,少年的眸子亮了起来,那道被挡住的太阳光已然已不重要了.
      祝融又是被梁渔拽着袖子出去的,梁渔好像无时无刻都害怕找不到他,梁渔把祝融带到天台上,从冰盒里掏出那个铁盒子,祝触看了看梁渔又看了看铁盒,以为梁渔给自己带了午饭,便摆手道:我和孟宇他们吃过了,不饿”梁渔笑了“看来你和孟宇和好了”。祝融想起来后说道:“我没生他的气”。梁渔伸手想揉揉那橙色的脑袋,为什么这人明明染着这样一头橙发,长得也酷得要命,却是呆呆的小傻瓜。
      打开盒子,洁白的雪还都安静地躺在盒子里,梁渔抓起来一把,用嘴把手里的雪吹向空中,洁白的雪跟着风的走势四散开来,在空中飞舞。祝融被这四散开来的雪花吸引,用手去接,雪花落在他手背上化成了水。祝融很久没见过下雪,十岁以后祝明礼便在A省扎了根,A省下雪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一那么多,可他还记得七岁那年,他在法国见过的第一场雪,他拿了一个小铲子在家门口堆了一个漂亮的雪人,还没来得及让妈妈出来看,雪人就已经被祝明礼的皮鞋辗碎,祝明礼还是那副可怖阴森的表情,“小融,你真不是个乖孩子。”七岁的祝融看着冻的红肿的手,他并不知道什么才叫乖孩子,他只是想给妈妈一个惊喜而已,他就一直蹲在那雪地里,想了很久,开始大哭起来。他想他再也不喜欢下雪天了。如今梁渔将雪以这样的形式呈现在他眼前,他突然有一种将这雪刻进纸张里的冲动,雪花逐渐消失在空中,铁盒也已经见底,似乎这只是一个美妙的梦。对于梁渔说,他是把自己所见的美好都分享给了祝融,只要看着祝融眼睛亮亮的,充满生机的样子,梁渔就很满足。
      “没有了。”梁渔有现出有些遗憾的看着盒子,祝融插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拿,“拿过梁渔手里的盒子,盯了一会儿,只见他说:“没关系,我把画在心里的场景都装进里面了。”太阳快要落山,夕阳描绘着两个少年的轮廓,在那方小小的天台里,是两颗即将碰撞的心。
      两个人回去时姜祁念已经优雅的坐在教室里上课了,她自信而又漂亮,让她所处的区域里全都焕然一新,而她的眼神总不经意间暼向前方正在转笔的秦霄,刚回到座位上,梁渔就感到背后的孟宇一直在戳他,扭头看他那一脸拧巴的五官,似乎在问他“为什么姜祁念会来这”。梁渔觉得好笑起来,他竟忘了姜祁念还有个青梅竹马般的“宿敌”。而在孟宇现在的认知里,姜祁念就只是宿敌罢了,梁渔还记得孟宇从幼儿园就被姜祁念拿着棍子打的模样,姜祁念不喜欢和幼儿园里的女孩子玩,她又害羞不敢去找秦霄,梁渔又是个黑心眼的,老爱期负她,于是她就去“期负”孟宇,每天给他扎“小啾啾”,还拉着他玩变装游戏。孟宇曾说过,一回想起幼儿园到小学的那段时光,他就好像会做噩梦一样.
      下课铃响起,本想去找秦霄的姜祁念却被孟宇气冲冲地拉走了.祝融课上眼皮子打架,课下却生龙活虎,可他还是坐在那,用左手描描画画,而梁渔往他的课桌肚里一直放水果糖。
      多媒体教室里,少年和少女对立站着,当时一起玩过家家的那个流鼻涕的小男孩已经比她高了许多。这么多年,他们两家其实一直保持联系,过年时,孟宇也会回B省老家,他们两家便一起过年,孟宇越是躲着她,她就越想逗他。孟宇现在活像个炸了毛的狮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姜祁念转来A省实验的目的是什么。“姜梨,就就非要为了个不喜欢你的人做到这种地步吗?”孟宇靠近姜祁念很近,他的手称着桌角,他的心跳得很快,他的鼓膜都在振动着,姜祁念觉得孟宇离她太近了,让她身上不安的细胞都燥动起来,她伸手提着孟宇的耳朵把他拉开,孟宇顿时叫痛:“姜祁念,你干什么,很疼啊”。少女明艳而又生动的脸上现出笑容:“怎么还是个娇气包”。孟宇顿时生气了,甩了门说:“你爱怎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管你了”他的生气中也带着一点失望,让姜祁念不禁有些在意,她不知道孟宇为有这么大的反应。
      姜祁念从开始便加入学生会,她一直在期待着与秦霄一起工作,而令她失望的是,秦霄一整天都没来会议教室。四人吃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秦霄的电话打不通。祝融突然抬头问:“温佳今天在班里吗?”梁渔和孟宇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温佳是他们班的语文课代表,而姜祁念其实根本没有听清祝融说的什么。学生会有各个班级的缺勤名单,温佳确实也没在教室。“既然秦霄不在学校也没回家,那他有没有可能和温佳在一起。”孟宇戳着碗里的米饭,有些迷茫的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啊”。梁渔拿手指把孟宇凑过来的脸指回去:“你这个傻子,他们很早就不对劲了你还没发现”。
      孟宇大惊小怪着,一旁的姜祁念起身出去了,孟宇感觉到不对便追了出去,祝融和梁渔相视一笑:“我们接着吃”,“你不担心秦霄吗?”梁渔手里还在往碗里盛着鱼汤,葱白的手指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温柔,祝融觉得拿来挠猫的肚子一定很舒服。“秦霄在做的事都有他自己的想法,我想,应该不会有事。”梁渔望向窗处,乌鸦低飞盘旋,快要下雨了。
      很快到了最后一节课,班主任老陈通知大家他们班要负责学校艺术墙整个板面的绘画和设计,艺术这东西,他一个中年大叔也不懂,就交给梁渔去办,梁渔首先想到的就是祝融,可祝融只是幽深的和他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说话,这表明他拒绝了,可梁渔觉得祝融是有他自己的苦衷。直到放学,秦霄也还没回来,姜祁念望着他的空位出神,最后,孟宇的身影挡在她脸前,少年的眼神坚定道:“我陪你去找他”。外面的狂风骤降,雨滴星星点点地落在地上,逐渐变得密集而又大,张牙舞爪地拍打着窗子,祝融靠着车窗,他的眼睛一直跟着前方摆动着的两个冲刷器,不管他怎么摆动,外面的雨水永远擦不干净,就像他的内心一样。恶劣地天气里,车子缓缓驶进别墅,前院里,瘦小而纤细的背影似乎很着急地在做着什么,女人的嘴唇已经发白,一袭白裙已经染上了许多泥泞,没有人为她撑伞,她在大雨中为前院里所种的蔷薇花种子盖塑料雨衣,少年急匆匆地打开车门,下车时就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雨水打湿了他的背,白色的衬衫布料被打湿,露出地是不显眼的紫色的狰狞的伤疤,祝融将黑色的大伞举在女人的头顶,为他们挡去了雨水的攻击,女人感受到了变化,转头看见的是祝融,她便着急着让祝融帮她,“怎么没有人给你打着伞,出来也不穿的厚一些”。谢茴苍白的脸上现出些怜爱和悲悯,“小融,在这座禁锢的牢笼里,真正关心我的,只有你啊。”谢茴费了很大的劲,保住了大部分没有被冲刷掉的种子,她放心的瘫坐在地上,少年想要把她拉起来带回家里去,再耽搁一会儿,谢茴肯定又要生很长时间的病。
      “快起来跟我回去了”谢茴被祝融拉起来后紧紧地抱住祝融,用手轻抚着少年的脑袋,玻璃般的瞳孔空洞却又隐藏着无数的思绪,“小融,明年的春天,一定要和妈妈一起看蔷薇花好不好,一定很漂亮。”祝融很快答应了,他扶着谢茴进到房子里去,母亲好像有一些事瞒着他,因为淋了很长时间的雨,谢茴自然是感冒了,祝融一直担心她,在床前守着直到谢茴睡着了,祝融坐在窗前的小书桌旁,屋里的灯没有开,外面一阵又一阵的闪电和响雷却能够使人看清少年脸部的表情,他脸部上的肌肉放松着。他与黑暗融为一体,他在等待着的是黎明何时到来,而他是否要去拥抱黎明。雨还在下,祝融知道祝明礼今晚不会回来了。想了一刻,少年拿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从窗户上翻了出去,惊动了楼下避雨的野猫。走在与梁渔第一次相见的小巷里,祝融脑海里浮现出梁渔当时生气的表情,和梁渔在一起时,他总觉得离黎明很近。走到学校时,门口的保安已经听着电视里的黄梅戏鼾声连连,烟灰缸里还有两根冒着烟的烟头,祝融打开了打开了大门,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转学来时,校长给了祝明礼一块感应钥匙,说是让祝明礼用着方便。而祝明礼回家后只是把它随手一扔,于是,钥匙就到了祝那里去了。祝融要去的地方他先前并没有来过,他找到了贴着的学校地图,记在心里,费了一些时间才找到那里。此时,艺术馆里还十分空旷,仅仅只放了一架白色钢琴,祝融却被面前高大的画壁所吸引,那是母亲之前和他讲过的自由之神,他的作者是上世纪的法国画家埃里斯·金,也是他最崇敬的画家,祝融用手触了触,这是一幅真迹。祝触感到更加欣喜,在壁画的一旁是一面空白的艺术墙,墙的前面竖着展示台,上面写着高三实验班。祝融打开了那个黑色的工具箱,里面是各种绘画工具和颜料,祝融去打了一桶水,在调色盘上调出了一种无法言喻的黑色,他是生动的,仿佛具有灵魂一般,片刻,洁白的墙面上就被染上了黑色,接着被慢慢涂满,黄色的涂料深浅不一,描绘出的是黑暗过后即将现出的黎明,黎明下是浅橙色的日出,黑色的底蕴里还隐藏着一片宁静的大海,这幅壁画简单的几笔却蕴藏着许多想法,而压抑低沉的黑色,却绽放出无限生机,少年的手上和衣服上都沾上了零星几点的染料,他站立在自己刚刚完成的画作面前,巨大的壁画衬的他是如此渺小,可他的艺术细胞却在无限放大,祝融如果是个疯子,那么他一定是个为艺术而生的疯子。少年将东西收拾好,用袖子拢了把额头上的汗,关了灯后想要推门出去,一束手电筒的亮光照射进来,祝融反应迅速地蹲下去,他缩在墙角,轻声的喘了口气,有人推门进来,接着那人将手电筒灯光照向艺术馆里,祝融闭上了眼睛,一阵熟悉的呼吸声传来“别怕,是我。”祝融颤抖着地眼皮缓缓睁开,琥珀色的眸子里所看到的是那张熟悉,令人安心的脸,祝融想:“还好是他来了”。
      黑暗让梁渔没法辩别前面的方向,而他怕手电筒光再吓到祝融便没有开。两人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彼此的呼吸,梁渔越靠越近,浓厚的草木香包围了祝融,驱赶了祝融所有的疲倦和寒冷,本想将祝融拉起的他,此刻却做了他之前一直想做的事。黑暗里,黎明仿佛早将黑暗吞噬。
      作者有话说:“黎明象征着梁渔,黑暗像征着祝融,太阳象征孟宇,海洋象征着姜祁念,而自由象征着秦霄。
      小剧场
      梁渔和祝融两个人口吃饭后,祝融说他想上厕所,让梁渔在这里等他,而一贯路痴的他自然是迷路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
      手机,发现他一直听歌把电用光了,手足无措的他看见了一旁的广播站.“那个,我跟我的朋友走散了,您能帮我广播找一下吗?”祝融一米八二,气势可以压倒全场,可他一开口滤镜就碎了一地,比如现在广室的小姐姐表示萌化了。
      广播里的女声传出来在商场中:“祝融先生的女朋友梁榆(渔)你好,你的男朋友祝融先生和您走散了,麻烦您到二楼广播室找他”小姐姐笑得十分欣喜,而祝融就没那么好过了,他现在浑身都熟透了,像个虾米,他无力的嘀咕着:“我···不是,别胡说啊”。完了,等会梁渔肯定要笑话他了。
      买了冰淇淋在等祝融的梁渔听了大厅的广播笑开了花,到了广播站就看见祝融像只小猫一样缩在墙角,祝融本就红的脸上看见梁渔更是红了,一旁的小姐见是个男生,这才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啊同学,原来你的家属是男朋友。”祝融凶巴巴的瞅着小姐姐,可人家根本没被吓到。梁渔笑着去拽祝融。“走吧,男朋友,回家了”
      祝融: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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