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鳞》一棵芒果树

3、鲱鱼罐头

　　笼子里面又湿又冷，祝融开始时还有一些力气去撞那铁笼，之后脱水厉害的他只得蜷在笼子的一角，他摸索着衣服去找妈妈给他的画笔，却意外碰到了那个小小硬硬的东西，屋子里是很暗的，可是祝融天生就对色彩敏感，他看清了那块橙色的东西，也想到了那束光，他将包装纸剥下来，把糖块放在嘴里，碳酸和橘子的酸甜碰撞在一起在味蕾上跳跃，后味是有些苦的，但过程很奇妙，祝融想起了三章书院里的那个院长，那里的孩子们说他们被院长叫去的时候，他都会从八音盒里拿出一块糖给他们，之后便是无法想象的糟糕，糖块在舌中慢慢熔化，拿着画笔的僵硬的手也停了下来，之后便是很长的昏迷，祝融看见了那个同样坐在笼子里大哭的小男孩，他把那颗橘子糖送给男孩，告诉他吃了糖就不疼了，男孩瞪着圆圆的眼睛，哭声止住了，而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可是男孩却笑了，因为他看见了橙色包装纸折射出来的光，他不怕黑了，第二天太阳光从小窗里射进房子屋子里，使人看清了笼子下面所画着的巨大蝴蝶，祝融醒来后差不多已经过了一周左右，他睁开眼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他的新卧室，装修设计和老宅没有什么区别，唯一多了的是他手上插着的针管，祝融从床上坐起身的样子把端着水进来给祝融擦脸的谢茴吓了一跳，她急忙去摸祝融的额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温度，女人抱紧男孩，一直提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放下了。“太好了，小融没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男现孩了拍女人的背。凌冽的五官在一场大病后也显得十分柔弱，唯一不变的依然是那双幽暗的瞳孔，而女人玻璃般的眸子现在亮亮的，和之前那种灰暗完全不同。女人拿起祝融那只被烫伤的手，小孔已经在时间的走势下结成痂有的还长出新的皮肉来。“一定很疼。”祝融觉得谢茴太担心自己了，他不想让本就虚弱的的她操心太多。“不疼，一点也不疼”。女人温柔的五官显得的冷静下来“小融再等等，妈妈很快就能带你离开，你先好好上学，乖乖听话，好吗”祝融显然还不明白谢茴说的“离开”是哪种意思，他笑着看着女人。“都听妈妈的”。祝融病好后，在家待了一周，祝明礼不在家时，他就陪谢茴一起种蔷薇花，谢茴有时会给他讲希腊神话放事，祝明礼在家的时候，他就按祝明礼喜欢的去做，祝明礼发疯的时候他没再反抗，谢茴受到伤害时他就把自己锁在黑暗的房间里，即使心中的怒火和痛苦已经达到了极点，他也把谢茴话记在心里，他不想让谢茴受到其他的伤害了。第二天早上，祝融穿上了省实验的校服，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显得他更加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祝融不在学校的半个月里，省实验迎来了高三第一次期中考，梁渔依然与第二名拉开距离，稳稳的坐在省第一的位置上，学校到处都拉着横幅，甚至还贴了梁渔的照片，祝融看了忍俊不?如果换成他，他会觉得挺丢脸的，祝融在这诺大的校园里又迷路了，他找了个自动贩卖机，看到里面有卖橘子味的汽水，本想买可乐的他却在不经意间按下了橙色按钮。祝触无论是头发，长相还是身材，放在哪星里很显眼，所以他坐了不到半分钟，就被眼尖的孟宇找到了。“小祝同学，好久不见，听说你生病了，好点了吗?我一直想给你道歉来着，上次的事是我不好，真的对不起”。祝融扯出一个笑来。“我没事，你很好。我没生气。”“我就知道小祝是个好人，走吧我带你回教室。”祝融一下子就被孟宇拽了起来。两个人像很好的朋友搭着肩一直向前走，孟宇脸上总是带着笑，他就像个热情似火地太阳，无忧无虑。祝融突然觉得梁渔的高中生活应该很幸福吧。而因为梁渔的缘故，这种幸福也传递到他这里了。喝进去的橘子汽水在胃里冒起了泡泡，这是祝融从未体会过的。因为期中考的缘故，班里的位置也有所改动，祝融的位置和梁渔挨在一起，从最后一排挪到了第三排，祝融挨着窗户，窗台上还放着一盆小小的树苗，孟宇说那是梁渔养的橘子树。“梁渔说他养这树招财的，每天可宝贝他了，唉，也不知道小渔最近怎么了，除了学习和检查纪律就是看着那盆树发呆”，祝融听着孟宇的描述，竟觉得梁渔有些可爱。“那他人呢？”孟宇含了一块薄荷糖在嘴里，凉得他直打哆嗦，“梁渔啊，他去参加物理竞赛了，大概三天后回来。噢，对了，竞赛是在东北，听说那下了很厚的雪，我让小渔给我拍些照片，可他不理我，估计是比赛太忙了”。
　　一旁的秦霄扭过脸笑了笑，然后不知道和孟宇说了什么，孟字疑惑着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叮～”，对面秒回；发了条“我知道了，告诉他我后天就回，记得按时给“祝福”浇水”，此外再也没说什么。“我天，小渔儿怎么摘区别对待，我说祝融回来了他就秒回还让我给他的“祝福”浇水，儿子移情别恋了，爸爸我真是好伤心啊。”秦霄见这人嗓门越来越大，便一把把他按在座位上，“胡说什么呢，快学习吧你，别等梁渔回来揍你。”孟宇笑了笑，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小渔儿的爸他可不配当。而秦霄却准备起身出去，孟宇又大嗓门喊到“霄儿，你去哪啊” “发作业” “你发什么作业，你又不是课代表”.“乐于助人行不行”说着秦霄便已经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一个脸红红的短发女孩进来了，应该是他们的语文课代表，同时的秦霄在后面把着厚厚的作业，班里人打趣他，他就说自己在乐于助人，大家互相笑一笑，接着背书，祝融却想到了什么，那天他在班里的时候，看见秦霄把一瓶粉色的牛奶给了女孩，可是祝融却知道，他们并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和祝明礼一起参加酒会时，他曾见过秦霄的父亲，他是一位显赫的商人，也是一位拥有着顽固思想的守旧派，尽管他可能很溺爱秦霄，但在人生大事上，秦霄是无法反抗的。不过他与秦霄的接触不多，年少时一时的心动。谁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打开语文课本，祝融和其他人一样，也会传来睡意，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橘子树，把它长出果子的样子在心里描绘了一遍，嘴角露出满意的弧度，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从窗户边经过的刘主任，大意凌然的叹了口气，背着手走了。
　　远在北方的边界的东北，是全国最早进入寒冬的，外面飘着的雪花有鹅毛一般大，这次的全国物理知识竞赛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场还上在对决的分别是来自A省的梁渔与B省的姜祁念。两人正因一道核爆炸的速度问题僵持不下，在最紧张人心的阶段，梁绝提前一分钟解出了正确答案，继续蝉联全国物理知识竞赛的冠军。场馆外，梁渔站在台阶上用手去接那飘舞的雪花，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雪，身处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觉得很奇妙。他很想把这种奇妙分享给那个挂念了好多天的人，身后传来“簌簌”的脚步声，少女即使在零下七度的天气里，也坚持着穿短裙，可是膝盖却并没有因为寒冷的的刺激而变得通红。梁渔因此觉得挺奇怪的，姜祁祁自然长着一副精致的五官，最为突出的是她那两个圆圆的杏眼。挺翘小巧的鼻子和殷红的嘴唇，活个陶瓷娃娃，梁渔和姜祁念差不多三年没见，今天是第一次碰见，毕竟强大的对手都是在最后才相逢的，在他的印象里，姜祁念的变化很大，两颊的婴儿肥消失不见，将她流畅的下颔线显露出来，身材也变得高挑修长，唯一不变得是她眼里从未消失的光。“姜梨，几年没见，女大十变八了”，姜祁念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她和梁渔站在一起，也看着这飞舞的雪花，想起了一些事。“才三年没见，你都变比我高两个头了”，梁渔用手拍着头上的雪花，“是吗，长着长着我自己也没什么感觉了”。梁渔笑道：“没想到我最后的对手是你，我以前记得你物化超级烂”。“少女瞬间有些不满，“臭鱼你别看不起人，我这是天赋被激发了而已”。“好，不笑话你了，海南公主。”“这样叫才对嘛”！少女的俏皮都写在脸上。
　　“你有瓶子吗？”梁渔突然问，“没啊，你问这个干嘛”。“我想收集雪”。“收集雪？这到瓶子里就化了吧。”梁渔弯了弯嘴角，很自信的表示自己有办法，少女取下肩上的书包开始找“嘿，我找到了”只见姜祁念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铁盘子，梁渔表示闻着味了。“姜梨，你怎么还吃这东西，不臭吗？”梁渔知道姜祁念从小就有一个怪癖，紧张的时候都要吃绯鱼罐头，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理解，可能这就是海南公主的不同之处，本以为长大了这孩子就不吃了，结果好像是没救了。“都刷干净了，你别一副嫌弃的表情好吗？”“那怎么还有味，难闻死了” “不用拉倒，这盒子我宝贝着呢，也不舍得给你”说着就要把盒子往书包里放，少年挣扎了一番，最终妥协“要，我要，你给我”梁渔拿到盆子后在里面放了一层干冰用铺上一层蜡纸，只见雪花全都规规矩矩的落在上面，没有融化的意思，少年的手露在外面，冻的通红.不经意间，看到了姜祁念书包上的玩调描件，一只很旧很旧了的情青蛙，那是姜祁念7岁生日时，秦霄送她的生日礼物，也是唯一的一件礼物“这东西你怎么还留着，还喜欢他？”少女的眸子看了看那挂件，她明白了梁渔说的是什么，她脸上的神态瞬间变了一种原来的自信大方被害羞所取代，“我一直都喜欢他，即使他从来都看不见我”“不过关系，秦叔叔说等高中毕业就让我跟秦霄订婚”.姜祁念的眸子瞬间又点亮了，梁绝表示一整个震惊住了，他知道秦霄明年会出国却没想到秦叔叔会让秦霄跟姜祁念订婚，看秦霄现在那样子，应该是不知道，为了让自己的太平日子过得久一点，梁渔决定先不说。

　　“对了对了，我要跟你一起去A省，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说不定还是同班同学”。少女高兴的活蹦乱跳的，真拿她没办法，谁让她是大家的“海南公主”呢，只是后面的月子可能要更热闹了些，梁渔手里的罐头盒子已经盛满了洁白的雪，他拿出一个冰盒把它放进去，他仍佛已经能看到小橘猫看见它时的笑容了，梁渔觉得自己的肩上对多了一份满满的幸福感。安顿好去机场的带班老师过来看到的就是两个俊俏少年在雪地里冻的满脸通红的傻样，他大事喊“那两位南方的同学，快走了，提前回去的航班订到了，明年冬天你们再来看雪吧”。梁渔和姜祁念看着对方通红的五官，哈哈大笑起来，不管时光走的多快，不管他们的模样变得如何，她们之间的友谊好像都是原来的样子。
　　小剧场：
　　梁渔问身边淡定玩手机的姜祁念：“为什么你光腿，腿却没有冻红的感觉，是不是你腿上脂肪太厚了，不然你这个情况用生物学解释不通”。
　　姜祁念头上仿佛有个怒字，她拉了拉腿上的布料：“这是光腿神器，梁小渔你个死直男，你才脂肪厚。梁渔表示女生的东西都好神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