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鳞》一棵芒果树

2、笼子里的光

　　第二章画笔和笼子
　　昏暗的车里，车灯开的很暗。祝融
　　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外面的雨拍打着车窗，祝融又想起了
　　五岁时的那个雨夜，开车的人是祝明礼的助手，他看出了祝融的不对
　　却依然讽刺他，小少爷，这次回来瘦了不少，麻烦你以后听话一点，
　　不然这个学校倒闭了，明天老板就能找另一所这样的学校让你上，到时候
　　就是谢茴跪着求老板都没用，话我说了，怎么做可就是你的事了。”祝融的
　　眼瞪的发红，可是发烧引起的脱水让他没有力气起来揍那人一顿，他在嘴里
　　不停地念着“妈妈-”祝明礼新置的宅子选在梁渔家住宅后面的富人区，房
　　子不同于梁渔家的朴素低调，显得奢靡华贵，很符合祝明礼身上的
　　铜臭昧，而他偏觉得自己像皇帝一样，祝触
　　融觉得可笑，手上的腕表很久没
　　有闪烁过，这表示他离开家的这段时间，谢茴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没动过，因为是刚
　　搬过来的缘故，家里的许多东西都还没来得及装，甚至还来了几个新聘请
　　的女佣，不过很快，她们大约就会被赶出去，因为祝明礼有太多秘密不能让不干不净的人知道。其中有个和他年纪相仿的
　　女佣看出了他的不适，想要送热水给他，祝融打翻了那杯水，让她
　　别碰自己，他琥珀色的眸子闪了闪：“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从来不和祝明礼身边的任何人打交道，在祝明礼的世界里，所有人都认为祝融是个疯子，就连房子里的佣人也可以践踏他，他拖着沉重的身体走上楼去，手上的腕表显示谢茴就在楼上的主卧里，祝融有些费力的撞开那道门，房间里的窗帘拉的很严，屋内的装修风格到装饰品都是宫廷风，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阴森又可怖，床的正上方有一张巨大的合照，是祝明礼和谢茴的婚纱照。祝明礼不管把家搬到哪都要带上这张相框，实在是卑微又可怜。床上的女人穿着整洁的睡裙，弯曲的卷发散乱在枕头上，她雪白的手臂上到处都是紫色的指痕，祝融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像只小猫一样蹭在她手臂上，谢茴感受到手上的温度，慢慢睁开眼，她有一双蓝色的瞳孔，看起来比玻璃还要纯净，祝明礼除了在精神和身体上禁锢她，但在吃穿住行上一样都不少，毕意他想要的是一只不仅乖巧还要漂亮的金丝雀。“小融，你回来了”女人轻轻地揉着儿子的脑袋。祝融直起头看着谢茴，谢茴摸了摸他的头发现他在发烧，女人有些担心想要从床上坐起来，被祝融阻止了，“外面冷，别出来”“小融发烧了，有没有吃药”祝融点了点头，他不想让谢茴担心，“祝明礼又打你了吗？”谢茴摇了摇头，“没有，你别担心”.祝融靠在床头上，发烧引起的疼痛让他感到眩旱，谢茴靠在他的手臂上，用手抚着他的那条长疤，“小融以后不要再为我做傻事了，妈妈不想再让你那样的地方了，你去那里的半年里，我每天都在担心”“我以后会听话的.··”“妈，你不恨我吗？如果没有我，你一定可以去很远的地方。祝融的脸上满含绝望，长大了之后他才明白他给谢茴带来了多少痛苦，4岁那年，他还能跟谢茴出去走一走，那时的谢茴也是满含绝望的，男孩看见妈妈往海里头，他想让妈妈等等他，不要离开他，女人心软了，祝融现在依然能想起谢茴抱住他，哭得很痛，说她不会离开，她会一直陪着小融，那时候很傻，只知道拍拍妈妈的背安慰她，现在祝融明白谢茴因为自己放弃了自由回到了地狱，可是祝融不想谢茴再这么痛苦的活着了。谢茴在祝融面前时那种死寂就消退了，因为她现在是为了祝融而活着，“小融，妈妈当时留下来就是想和小融一起好好活着，你明白吗？”女人坐起身来从枕头下面掏出来个精致的小木盒，“十八岁生日快乐，小融”.祝融的眼泪从眼角划过嘴角，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傻孩子，哭什么，你要笑”祝融皱巴巴的挤出一个笑容，把女人也逗笑了，祝融也终于自然的笑了，他们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找到了一点幸福，盒里是一支精致的画笔，谢茴嘱咐祝融一定要藏好，祝明礼最讨厌画，会激怒到他，祝融当然明白祝明礼为什么会这么付厌“画”，因为他夺走了一个优秀的画家的一生，所以他活得也并不是心安理得，祝融让谢茴躺下好好休息，他出去找点吃的，却迎面撞见了从公司回来的祝明礼，他身后的助手拿了一幅卷轴，祝融一眼便猜出那是什么，那是他在两年前在老宅偷偷画的，不过是为了给谢茴买药，那时候谢茴生了一场大病，祝明礼那个疯子却切断了他们所有的经济来源，这幅画上是七个自由之神他画好后谢茴的病却也好了，卖画的事就搁置了，祝融一直把它藏在老宅的院子里，看后面那个助手讥笑的样子，想必是他找到了画，祝融强忍着难受端正的站着，祝明礼看了祝融许久，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祝融，你可真不是个乖孩子，看来之前的学校有些东西还是没有教到位，我的儿子恐怕还得我来管教。”祝明礼垂下头看着他，祝融的眼中满是憎恶，他被关进笼子里，那幅卷轴画被挂在墙上，祝明礼用火柴在上面点火，纸张随着苗的涨势很快一点一点变为灰烬，光照亮了祝明礼丑恶的笑容，“祝融，做个乖孩子有那么难吗？我太低估你这天才的本领了，右手都废了，你还能用左手，祝明礼点燃了香烟，蹲在他面前，烟雾尽数吐在他的脸上，让本就眩晕的他更加难过起来，祝融知道接下来祝明礼会做什么，滚烫的烟头落在他手背上，这是祝明礼很喜欢的施虐方式，皮肤被烫出一个又一个的圆形疤痕，而祝融早日习惯了它们的存在，祝明礼离开了，皮鞋与地板摩擦发出尖锐的响声，祝融看到男人腰带抽出的长长的皮带，女人绝望的眼神浮现在他眼前，他在内心里拼命求救，可是无人理会，只留他一个人在黑暗的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