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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周瑜之死 ...
赵苏却猛然笑了笑,回过头问周瑜:“你明天出发?”
周瑜道:“是!”
赵苏笑了,问:“后天走行么?”
周瑜蹙眉:“为什么?”
赵苏爬起床,开始穿衣服,一面穿一面道:“我还没好好的逛过南郡!好不容易打了半年才打下来,我想仔细看看。”
周瑜没说话,赵苏穿好了衣裳,手中握着一柄剑,回过头来,在暗夜中朝周瑜一笑:“你要是万一留在京口不回来了,我就再也没机会看南郡了!”
说完,赵苏便朝外走去。
周瑜在心底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赵苏拉开门,外面一片漆黑,晨曦的风却吹了进来。
周瑜低低的咳了两声,在赵苏身后道:“等等我!我与你一道去!”
两人并肩走在南郡漆黑的街道上,抬头,看不到一丝的星,周围也没有灯,等到他们转过一条小巷的时候,才发现城中唯一一家还亮着灯的地方——妓馆。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周瑜对赵苏扬眉笑道:“进去喝一杯?”
赵苏亦笑道:“大夫说,你不能喝酒!”
周瑜便笑道:“那进去听听曲子?”
赵苏点头,跨入酒色烟花之地,两人却叫了一间包房,房内点着一鼎香炉,袅袅的烟从炉中升起,一张琴摆在案头,身穿翠衫的女子在拨弄琴弦。
赵苏坐在周瑜身旁,周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适的模样,端起酒杯,杯中却是清茶。
两人默默的喝着茶,过了一会,周瑜忽然开口:“我记得,我曾经说过,等我闲了,要教你弹琴唱曲的!”
赵苏点头:“嗯,是的!只是这一年来,一直很忙。”
周瑜挥了挥手,示意那名歌姬出去,然后自己坐到了琴旁。
赵苏坐在周瑜的对面,静静的看着,周瑜穿着一身淡褐色的锦袍,嘴角微扬,手指拨弄琴弦,如水一般的音符,便缓缓的流淌了出来。
一曲终,周瑜对赵苏招手:“过来!”
赵苏便走过去,坐在周瑜身旁。
周瑜伸手,将赵苏拉近怀中,手握着赵苏的手,按在琴弦之上,在赵苏的耳边低声道:“这个,叫做宫调,这个,是羽调,这个,是子调。”
赵苏感觉得到,周瑜温润的气息,吐在他的脖颈间,手指间的摩擦交错,气息缓缓的吐出,又吸入肺部,纠缠不清。
“这个,是揉,这个,是按,这个,是挑……”
周瑜轻轻的从背后环着赵苏,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讲述着,声音平缓,淡定。
赵苏低着头,认真的学着,那种近乎执着的神情,落在了周瑜的眼中。
开始弹起来,是断断续续,后来便流畅了起来,再后来,音符变得缠绵而婉转,犹如房中袅袅升起的烟。
琴声嘎然而止,是周瑜的手按在了琴弦之上。
赵苏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周瑜。
周瑜薄薄的双唇,有了点淡淡的血色,微锁的眉,却始终没有展开。
过了一会,赵苏以为周瑜会吻自己,却没想到,周瑜只是笑了一笑,然后道:“天亮了,我们这就起程吧!南郡等我回来,带你看个够!”
从南郡到京口,周瑜身上有伤,不便骑马,便坐船前行。
一行共有十艘船,周瑜在一艘三层高的楼船上,两人并肩而行,沿岸风景甚美,周瑜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取了琴,在船头,搂着赵苏教他弹琴。
周瑜毫不避讳,赵苏便更加不会避讳。然而更多的时候,却是周瑜静静的站在船头,听着赵苏哼那首《落日余晖》。
十多天的水程过后,终于到了孙权所在的京口。
赤壁一战击败曹操,南郡之战又得了荆州,孙权为了加强防守,更为了寻找机会进攻淮上,便一直呆在京口。并且在京口原有的城墙上又加固了城防,城内的宫室也有扩建。
赵苏再次见到孙权的时候,孙权的打扮也有了不同,依旧是很色的锦袍,黑漆羽纱冠,冠中插着一根白玉的簪子,领口上更是用着精细的绣工刺出金色的纹样来。
孙权见周瑜来了,微觉诧异,在京口的宫殿中见过一行人。
孙权坐在高高的宫殿上方,面前所摆的几案,已经不再是赤壁之时他所斩断的那一个了。
见周瑜朝自己行礼,孙权也并未像先前那样,及时上前阻拦,反而是微微眯了眼,上下打量了周瑜一番,随即目光便又落到了周瑜身旁的赵苏身上。
孙权没有说话,殿中的气氛,一下子便沉默了起来。
过了许久,孙权才站起身,对着周瑜道:“公瑾远道而来,孤今晚当设宴款待!”说毕,目光落在了赵苏的身上,盯了赵苏良久,然后转过身去,步入内堂。
晚宴的十分,赵苏特意帮周瑜换了一套暗褐色的锦袍,又将一柄长剑取出,在周瑜腰上挂好,周瑜低着头,任由赵苏做这些,过了一会,对赵苏道:“晚上我与主公又要事商议,你不必等我,先回来就行!”
周瑜前去赴宴,并未带侍卫,仅赵苏一人在旁相随,两人走到宫门处,便早有小黄门前来相迎,一径带着两人朝内殿走去。
殿内早已坐着东吴的文武官员,赵苏在孙权旁边呆过几个月,也都认得个大概,长史张昭,诸葛瑾,陆逊等都在此,孙权坐在主位,左手的第一个位置空着,显然是留给周瑜的。
孙权一见周瑜到了,便朝周瑜笑道:“公瑾,过来坐!”
周瑜朝大殿众人一拱手,便在孙权左手边坐了,赵苏站在周瑜身后。
周瑜坐定,却并未开始酒宴,赵苏心中暗暗诧异,朝孙权看去,却见孙权依旧朝殿外张望,似乎还在等着什么人。
果然,不到片刻,殿外便传来一阵笑声,赵苏同众人一道朝外看去,却见一个方面大耳,看起来敦厚老实,身穿褐色锦袍的人阔步走来。
赵苏心中微觉诧异,来的人是刘备,赵苏还以为这个人已经走了。
孙权一见刘备前来,立刻站起身,对着刘备拱手笑道:“刘豫州来的正好!孤久等了!”
刘备却并未去回答孙权的话,反而是径直到了周瑜面前,对周瑜拱手道:“周都督,赤壁一战,都督美名传遍天下,可恨备虽在荆州,却始终无缘一见,今日见到,备心满意足矣!”
赵苏听见刘备这话,便朝孙权看去。
果然,孙权看见刘备并未搭理自己,反而对周瑜恭敬有佳,脸上立刻罩了一层黑气。
却听见周瑜笑道:“瑜不过是奉主公之命,火攻之计乃是黄公覆所献,区区无能,不敢担刘豫州称赞!”
刘备丝毫不恼,面色未变,转而朝着孙权,笑眯眯的说道:“吴候又此等人才,真是羡煞我等。备今日此来,是向吴候辞行的!”
孙权颇为惊讶,问道:“刘豫州现在就走?”
刘备道:“叨扰多日,不敢再留。”
孙权神情颇为惆怅,意有不舍,对刘备道:“刘豫州不防吃了酒宴,孤送送豫州!”
大殿之中觥筹交错,周瑜身上有伤,不能喝酒,只是坐在案前吃了几样小菜,酒到半酣,刘备再次起身,对孙权笑道:“多谢吴候,备先行告辞!”
孙权便站起身来要去送刘备,却被刘备拦住,只听得刘备笑道:“周都督今日新到,吴候不必送我了!我自行离去便可!”
孙权道:“送是一定要送的,孤这就去送你!”
刘备也并未推辞,朝众人辞行之后,便转身而去,孙权既然起身,殿中众人便不能再坐着,一齐起身,相送刘备。
周瑜与赵苏走的离孙权进一些,刘备一路都在同孙权说话,身旁之人都听得清楚,无非是些寒暄絮叨。走到殿外之时,刘备却猛的压低声音,对着孙权耳语:公瑾文武韬略,万人之英,顾其器量广大,恐不久为人臣也!
赵苏就在孙权身旁,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回头看周瑜,周瑜显然也听见这句挑拨离间的话了。
赵苏心中恨刘备卑鄙,他走上前去,站在刘备面前,对孙权道:“主公!刘备是在恶意挑拨!”
孙权的脸,一刹那间变得如同死灰一般,眼中的寒光再次闪动,随即又隐去,对着刘备笑道:“刘豫州说什么?孤刚刚没听清楚。”
刘备抬头看了看赵苏,又看了看跟在孙权身后的周瑜,随即笑了笑,大声道:“吴候不必再送,备走了!”
刘备一走,众人便渐渐的散了去,周瑜却并未离去,只对赵苏道:“赵苏,你先回去,我与主公有要事相商!”
赵苏看看周瑜,又看看孙权,孙权却冷笑了一声,道:“赵苏先别走,就在此处等孤!孤亦有要事!”
赵苏站在大殿口,朝殿内看去,只看见孙权坐在周瑜的对面,对着周瑜举杯。
隔得远,赵苏看不清周瑜的神情,周瑜背对着自己,更看不见周瑜的动作。
只能看得见孙权的脸上,神情时而冷漠,时而阴森,时而又换上了温和,最后,却紧紧的抿着唇,面上似有怒气。
赵苏却不知怎么了,只看见孙权猛然站起,上前一脚就将周瑜面前的几案踢飞,赵苏心中大吃一惊,便朝着周瑜冲过去,生怕周瑜受伤。
却看见孙权大踏步的朝自己走来,一径来到赵苏面前,指着赵苏,对随后跟来的周瑜冷笑道:“说什么江东重要,公瑾,在你心里,江东,孤,天下,都比不上这个男宠!”
赵苏抬头朝周瑜看去,他不知两人究竟在谈何事,却只看见周瑜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是伤口疼痛难忍所渗出的冷汗。
周瑜却仍旧只是对孙权行了礼,淡淡的道:“主公,刚刚瑜所说,都是肺腑之言,决无半点私情!”
孙权嘿嘿的哂笑了两声,盯着周瑜,随即又盯着赵苏,恨声道:“肺腑之言?”
孙权连说了两遍肺腑之言后,便又停了一停,过了一会,看着黑黝黝的天空,道:“孤已经决意,将南郡的江陵,借给刘豫州。不会再变,孤更不会发兵前去攻打刘备!公瑾,你若是要去打西川,就带着你手下的四千部曲,前去攻打!”
周瑜咬牙,忍着刚刚因饮酒而带来的伤口剧痛,对着孙权行礼道:“主公,此刻正是良机,不可错失……”
孙权的眼中,碧绿色的光芒一闪,仿佛深夜中狼的眼睛一般。
风吹过大堂,吹的赵苏身上都觉得冷。
孙权的眼睛,盯到了赵苏的身上,最后,看着周瑜,一字一句的道:“你要孤发兵助你夺取西川,你拿什么来让孤信你?”
周瑜的目光,顺着孙权的落在了赵苏身上,他看了赵苏一会,摇头道:“除了他,其它皆可!”
孙权眯了眼睛,不容更改的开口:“孤就要他!”
周瑜缓缓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不会留下的……”
孙权冷笑了一声,盯着赵苏,缓缓的道:“赵苏,你若留下做人质,孤就愿意赌一把,再信公瑾一次!你当初不是说,若孤抢了公瑾的人,公瑾说不定会反么?若是公瑾不反,孤从此,就相信了他的忠心!”
赵苏看了看孙权,又看了看周瑜,过了片刻,猛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他唰的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火石电光,剑便架在了孙权的脖子上。
赵苏对着孙权怒道:“都督若有不臣之心,你现在,早已死在我剑下!”
孙权双手拢在袖中,丝毫未动,只是笑了笑。
大殿中青黑色的纱幔之后,只听得簌簌的响声,只瞬间,便有数百名弓箭手从暗处出来,张弓搭箭,指着赵苏。
孙权对着赵苏冷笑:“你杀不死孤的!孤却能杀了你们!”
赵苏的剑朝前送了一份,亦冷笑:“要不我们来试试?”
孙权不语,却听见周瑜在身后沉声道:“赵苏!把你的剑收起来!”
赵苏没听,剑依旧朝前送了两份,抵在孙权的咽喉之上,冷笑道:“我喊你主公,完全是看在都督的面子上,你根本不配……”
赵苏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周瑜喝断:“赵苏!干好你自己该干的!这些事情,不是你该管的!”
赵苏将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些,却又听见周瑜温言道:“你不是一直想回家么?走吧,我送你回家!”
一双略微冰凉的手伸了出来,按在了赵苏的手上,然后缓缓的将架在孙权脖子处的那柄剑移开,周瑜握着赵苏的手,对赵苏道:“走罢……”
孙权站在高高的宫殿之上,看着两个越走越远的人,心中某个地方,忽然被触动了一般,只觉得什么地方憋得难受,赶上两步,对着周瑜的背影,他想叫住周瑜,对他说,孤信任你,可心中却偏偏又钻出一条毒蛇,不停的在他耳边吐着信子,搅乱着他的心神,不安,猜忌,以及落寞,一股脑的涌上了孙权的心头。
周瑜在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人太过耀眼,可周瑜即将离去,他却又觉得仿佛失去了依仗。
最后,孙权只是静静的站在大殿之外,看着那两个人渐行渐远,没了身影。
周瑜在京口并未多呆,走的那天,孙权亲自前来相送,一直送出城外三十里地。
周瑜神色自若,与孙权随意的交谈着,并且仔细的研究者夺取西川的计划,仿佛那天晚上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
孙权看着周瑜和赵苏一同上了船,直到船走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孙权才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我大约,是错怪了他……”孙权自言自语,只可惜他身旁,并无一人,没人听到这句话。
赵苏一直都对孙权愤愤不平,然而,令他更加愤恨的,是周瑜的态度。
“都督,如今天下大乱,你不如割据一方好了!”赵苏在路过瓜州渡的时候,对周瑜忿然道,“孙权他根本不信任你!跟着他干还有什么意思?”
周瑜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过了一会,对赵苏道:“赵苏,有些事情你不明白。主公也只是一时不明白而已,他最终会醒悟,并且成为一带霸主!而我……”
周瑜看着天空流动不变的云彩,又摸了摸赵苏的下巴,继续道:“而我,却觉得有些累了,只想多看你两眼,并不想干其它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之后,周瑜身子晃了一晃,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捏着赵苏下巴的手,丢了赵苏的下巴,紧紧的攥着栏杆,牙齿咬的格格作响,最后却双眼一黑,软软的倒了下去。
周瑜开始发烧,赵苏劝他在中途停下找个大夫,周瑜却只是命船队急速赶往南郡。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周瑜开始浑身发烫,间歇性的昏迷,赵苏不顾周瑜清醒的时候劝阻,命船靠岸,去找了大夫,大夫来的时候,给周瑜号了很久的脉,最后将周瑜的衣衫解开,拆下周瑜的绷带。
绷带里赵苏见过的已经在开始渐渐愈合的伤口,此刻却已经溃烂,里面流出黄色的脓水来。
“我早就该想到的……早就该想到……”赵苏回忆起这些天来,周瑜每日都独自睡觉,从未再抱过赵苏,即便是赵苏主动,周瑜也只是躲开。
赵苏根本难以想象,刚刚那个还在谈笑风生的周瑜,内里却已经成了这种样子。
大夫低低的叹了口气,赵苏见大夫出舱,连忙拉住问道:“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
“原本受创中毒,却又不知爱惜身体,奔波劳累,还饮酒,胸中又有郁结,时间恐怕不多了……”
赵苏转身回舱,看见周瑜已经醒了,他的额头满是汗,手中却还拿着笔和竹简,想要写什么。
周瑜见赵苏来了,对赵苏笑了笑,低声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些累,你帮我写封信吧……”
赵苏走上前去,犹豫了片刻,他很想去抱住周瑜,最终却只是从他手上接过笔,道:“好,你说,我写!”
周瑜开始念,断断续续,念的很慢。
瑜以凡才,昔受讨逆殊特之遇,委以腹心。遂统御兵马,志为将军执鞭效劳。
原本……原本是打算,先取巴蜀,再定襄阳,凭赖威灵,以为志在必得。只可惜……只可惜行事不谨慎,道遇暴疾。
昨日自行疗伤,却毫无康复之象。人生原本短暂,终免不了……免不了一死。
周瑜念到这里的时候,猛的咳了起来,赵苏实在忍不住了,丢了笔,朝周瑜扑过去,抱着他大哭起来。
周瑜低低的笑了两声,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赵苏的头发,温言道:“别太难过了,人总是要死的……”
赵苏抬起头,看着周瑜,周瑜笑了笑,道:“你继续写吧,这是写给主公的,别写错字了……”
赵苏擦了泪,提起笔,只听得周瑜继续说道:瑜死不足惜,只恨微志未展,不能再为主公效命。如今曹操在北方,疆场未静,刘备虽暂时归顺将军,可……可将来必然成为心腹之患,天下之事未知终始。
鲁肃忠烈,临事不苟,可以代替我……代替我辅佐主公。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倘若当日瑜所说之事,主公能纳,瑜死不朽矣……
周瑜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似叹息。赵苏写完,将书信封好,盖上周瑜印信,坐在周瑜身边,握住他的手。
周瑜的手不再光洁如玉,变得枯瘦起来。
赵苏没有说话,他知道,刚刚周瑜所说,就是遗书了。
周瑜静静的躺着,过了片刻,对赵苏低声笑道:“赵苏,你扶我出去看看可好?”
赵苏道:“都督,吹了风,就更不容易好了……”
周瑜一笑,想要自行坐起,却没料到竟跌倒在了床上。
赵苏伸出手去接,周瑜看着赵苏,摇了摇头,笑道:“我想出去看看,你扶我出去吧!”
赵苏犹豫了片刻,取来外袍给周瑜披上,然后扶着周瑜,到了舱外。
舱外夜风轻拂,盛夏时分,远处不知名的花香绕在鼻尖,周瑜坐在舱外,抬头看了看天空,又转过头来看了看赵苏,道:“赵苏,你住在哪颗星星上?”
赵苏抬头,此时正是十五,月亮高悬,根本看不到星星。
周瑜笑了笑,道:“我原本想着,或许能看见你家在哪里……又想着,或许能早些赶到南郡带去你逛上一逛……只可惜,都不成了……”
赵苏哽咽道:“都督,你睡一觉起来,肯定就好了!”
周瑜微微摇头,道:“我的事情,我自己清楚的很,我曾经答应过你的很多事情,都没做到……也想过很多,更没机会去做了……你,你这就走吧……”
赵苏一愣,条件反射性的重复了句:什么?
随即反应过来,周瑜的意思,是让赵苏取血,赵苏猛的站起,大叫道:“不走!坚决不走!”
周瑜对着赵苏招了招手,让赵苏坐下来。
赵苏却反而退后了一步,生怕自己一坐到周瑜身旁,周瑜便会立刻死掉一般。
周瑜笑道:“过来坐,你不走就不走罢!我有点累了,想找个人靠一下!”
赵苏狐疑着,慢慢的坐到了周瑜身旁,却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拳头,好像周瑜此刻不是个行将就木的病人,而是随时都能跳起来同赵苏搏斗一般。
周瑜低低的咳了一声,过了一会,对赵苏道:“赵苏,我有点渴了,你去弄点水过来吧!”
赵苏不敢放开周瑜,他记得清楚,上次,周瑜就是说自己饿了,支开赵苏,结果转眼,就带着伤杀到了战场。
周瑜见赵苏不动,便对赵苏笑道:“算了,你站在这里,喊一个士兵上来,让他去弄点水!”
赵苏便站起身,喊了一个楼下站在甲板上的士兵,让他端了杯水上来。
水是温的,端上来了,周瑜微微皱了皱眉,喝了一口,猛的拉过赵苏,将他吻住,舌撬开赵苏的牙齿,在其中翻江倒海。
赵苏不敢去推,更不敢去躲,却冷不防察觉,似有一粒药丸,到了自己的喉中。
赵苏连忙推开周瑜,伸手去抠喉咙,却只吐出一口口的酸水,赵苏渐渐的觉得两眼发昏,他想要伸出双手,抓住些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抓住,噗通一声,载到在地。
周瑜看着赵苏,凑上去,在赵苏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摊开赵苏的手掌,取出了基因链。
一头连在自己的手掌上,一头连在赵苏的手掌中。
血液,一点点的在流逝,基因链发出淡淡的粉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周瑜那张平静温和的脸。
修长的手指拂过赵苏的脸,拂过他的唇,然后,低低的笑声发了出来。
周瑜看着赵苏,笑了笑,最后软软的倒了下去。
直到半夜,再次巡岗的士兵前来甲板,才发现,东吴的大都督,身体已经冰冷,浑身没有血色,死了过去。
而他的身旁,是一套空空的衣衫,从外衣,到中衣,一直到内衣。
周瑜的死讯传回京口的那天,孙权正在殿外演习骑射,当死讯传来时,孙权竟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旁边的人叫他,孙权才猛然醒悟。
孙权缓缓的拆开周瑜留给他的遗书,那稚嫩的笔迹,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赵苏之手。
在那一刻,孙权觉得自己,做了生平最不该做的一件事情,不该在那夜,对周瑜带着挑衅的神情,刻意为难的语调,甚至有些嫉恨的鬼祟,“都说公瑾千杯不醉,若是饮了孤敬的这杯酒,孤就信了公瑾的忠诚,不再索要赵苏!”
周瑜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孙权开始是觉得不可置信,他就这么死了,虽然,曾经在心中想过,甚至盼望过,可当死讯传来的时候,孙权还是不可控制的开始浑身颤栗,最开始是他的手,然后是手臂,随后到浑身。
孙权慢慢的蹲了下去,双手捂着脸。泪从指缝溢出。
如同周瑜所说,孙权只是一时糊涂,他会明白过来的,只是,当孙权遽然醒悟的时候,已经太晚。
周瑜的棺木被运回京口,孙权一身缟素,站在城门口,白色的纸钱漫天飞扬着,洒在江边,孙权看着周瑜越来越近的棺木,猛然意识到——以前他在的时候,他的光芒,挡住了自己的视线;现在,他不在了,可自己的视线,再也无法企及天下。
周瑜死在建安十四年,赤壁之战后的半年。
周瑜死后,孙权听从周瑜的劝说,命鲁肃代替周瑜的位置。而周瑜辛苦打下来的南郡,最终让给了刘备,使得刘备成为了东汉末年,三位霸主之一。
(周瑜篇完)
周瑜终于死了~~~~~~~
下面将要出场的是刺岩卡的女王……
大家准备好,惊悚故事片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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