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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3 章 ...

  •   划水划的专心致志的慕秋听到耳边响起“啪嗒啪嗒”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发现柯怀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正斜依在树边看自己,一手插袋一手打着那只银色打火机,啪嗒啪嗒,火苗窜起、压下。

      “姑爷,不能在这边玩火噢。”慕秋警告他,说着一扫帚就把所有枯叶都给扫到了离柯怀思远点的地方。

      “我以为你不会扫地。”柯怀思手一甩,只听比先前更清脆的“啪嗒”声,火苗被盖子盖住,没了踪迹。

      慕秋比较冷淡,她说:“扫地是必备技能,只要上过学没有不会扫地的。”

      柯怀思点点头,他似乎是在对自己点,因为眼神有些放空。他思索了一会,说:“关于恩贞的事我打听过。”

      慕秋手中动作只稍稍停顿,接着又开始了划拉,柯怀思半低着头,帽檐将半边脸遮住,声音低低的问:“你要听吗?”

      “不用了。”慕秋说,叶五也曾问过,慕秋都选择不听。

      有人说是因为老督军有了新姨太□□贞不受宠了要被赶出去了;有人说因为怀孕的事被老督军给毒死了,再做了场假的火灾;也有可能得知了故乡的消息,曾经的亲友都没了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这些猜测都说得通,恩贞可能因为里面的任何一条,但这里的每一条都显得很冷酷,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应该承受的。

      过了那晚后,慕秋渐渐的已经不想知道这些残酷的原因了。

      柯怀思将重心从树木上移开,他转身刚要走,却又被叫住了,身后传来淡淡的声调不高的女声:“那晚,谢谢你。”

      柯怀思点点头,又听到身后人说:“虽然我不会迁怒你,但你父亲的确是个老混蛋!”

      慕秋终于还是骂了出来,柯怀思转头看去发现这个女子正用力的抓着扫帚,骨节泛白,她死死的咬住下唇,原本的红唇已没有了血色,一双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现在更是瞪大了说不上是防备还是愤恨的看着自己。

      柯怀思忽然觉得自己是个什么坏事都没做的恶人,心中有些不快,他转过身从军装口袋里掏出烟盒,打开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手中打火机“啪”的甩开,火苗猛然窜起。

      带着极高温度的火苗刚刚移到香烟上,要燃未燃的时候,便被吹灭了。

      柯怀思嘴里的烟动了动,原本护着打火机用以防风的另只手现在显得有些可笑……他皱着眉斜着眼看向慕秋。

      虽不发一言,但眼神似在询问,慕秋清清嗓子说:“吸烟有害健康。”

      柯怀思把打火机收好,将烟拿下折断在手心,慕秋又说:“既然戒烟就不该再带着烟,这不是给自己找后路吗?”

      冷风卷着枯叶从两人脚下飞过,像蹁跹的蝴蝶,很容易就被裹挟着飞去远方。

      柯怀思不知道要怎么回,抑或不回?怎么比办公事转的弯还多?

      他果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但又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于是把身上的那包烟掏出递了过去,慕秋赶忙客气:“谢谢,我不抽。”

      ……

      “我是让你帮我扔掉……”柯怀思第一次有些无奈。

      “噢,好!你决心是好的,希望保持。”慕秋顺势夸了两句。

      走的时候,柯怀思总觉得是不是自己疑心,怎么好像看到这女人眼里一瞬间闪过某种光彩呢?

      忙完,慕秋一溜烟跑回了屋子,连饭都没吃,乌冬儿很震惊,问她是天塌了吗?居然没吃饭?慕秋拿出那包烟,乐个不停。

      乌冬儿不解,看了看这包四四方方的纸包,问:“这什么新奇玩意?”

      “这是香烟。”

      “我只听过大烟和水烟,这个香烟是香喷喷的吗?”乌冬儿十分好奇。

      “差别大了,香烟这玩意在这会就是硬通货!”

      乌冬儿根本不理解硬通货是什么意思,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个方纸包里那些一根根长条有什么玄机,她重又拿起花绷子,对慕秋交代:“不是大烟就好,那些玩意可沾不得。”

      “哎,平时给你倒腾花样的小厮呢?把他叫来。”

      乌冬儿虽然不愿,但架不住乌冬儿跟个苍蝇似的在她耳边嗡嗡,只能不情愿的带了人来,没想到那小厮一见香烟立马双眼放光,捧在手里来回看还抽出一根贴着鼻子闻。

      “你这不是偷的吧!”小厮狐疑地打量着慕秋。

      不等慕秋反应,乌冬儿马上母鸡护小鸡一样的骂道:“你才偷呢!咱们从不偷摸,嫌脏!”

      “那这从哪儿来的?”小厮问。

      乌冬儿充当起慕秋的代言人:“能不能做,不能就说咱们找别人,我还不信没人接手倒腾出去了,睁开你狗眼看看这可是硬通货!”

      小厮一双贼眼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乌冬儿又厉声道:“别想着悄悄眯了,你是想一顿饱还是顿顿饱?”

      小厮立马皮笑肉不笑的应道:“别顿顿饱了,有三顿饱都成!姐姐,下次要有再想着我点,今儿我就把钱放这,改明儿有了不管什么时候您言语一声,咱马上过来!”说完,在身上摸来摸去,终于摸出一个大银元放到桌上。

      乌冬儿眼睛都看直了,就这纸包能换一个银元?她累死累活眼都瞅瞎了总共也没到一个银元呢……

      “这到底是不是你偷的?咱们可不能干那事啊,你平时吃点东西就算了,可不能偷拿主人家的东西,这要被发现得被打死!”乌冬儿说得语重心长。

      慕秋叫她放心,这包烟是姑爷不要丢了的。乌冬儿双眼放光叫她没事再去蹲蹲点,下次丢了再捡回来。

      不消半天柯怀思就知道了这件事,他觉得有些好笑,在得知只是用一个银元换来却三倍价格出去的时候,他觉得更好笑了。楚既明问他笑什么这么开心,是京畿那边的某个旅长造反太好笑了吗?

      柯怀思把烟的事放一边,问:“谁去处理一趟?”

      楚既明自然是自告奋勇,他正闲着没事做呢。柯怀思一点头,他便起身告辞。

      “干嘛这么急?”

      “有些事不能拖。”

      柯怀思本来也想去,但家里这边还有事没处理掉,楚既明笑他搞了半天不还是在大家族里当个少爷吗?这身军装到底只是好看,一点用都没有。

      柯怀思笑笑,把帽檐压的低了些,手里依然把玩着打火机,看着火苗的闪烁里面好像有什么人在笑,眼眉弯弯,笑靥如花。

      人人都说他是好丈夫好男人,大好青年前途无量。只有他自己知道,什么好丈夫,丈夫这两个字每一个笔画都在嘲笑他,好男人?新婚称得上是青梅竹马的妻子暴毙,当即再收了个顶替的可怜姑娘。至于大好青年——

      柯怀思简直想笑,他若不是仰仗家族,若是没有自己那个被人称作土匪的爹,就他能做什么呢?

      兵、钱、权没有一个是他自己挣来的。

      柯怀思搓动手指,他开始想念尼古丁的味道。

      老福晋没有大家想的这么矫情,她怡然自得的与自己那口巨大华丽的棺材过着日子,丝毫不介意别人目光。

      吃什么她不挑,只求当日做当日吃,绝不吃过了夜的食物;穿什么也不挑,早中晚三个时辰三套衣服,到点有老嬷嬷换了就成。

      反倒是那口棺材比人麻烦。阴天要用核桃油擦,晴天要搬出来放院子里晒。老福晋就坐在椅子里喝着茶监着工,伺候她可以偷懒,但是伺候这口棺材谁都不许打马虎眼。

      那天午后,本来觉得胃口不错,多吃了两口出来溜食的老督军刚走到院子就被一口大棺材给堵了门,饶是再在枪口下过日子不惧这些的人也吃不消。这毕竟是棺材,装死人埋起来用的。

      老人家可见不得这些。

      于是一气一急,腹部绞痛被三四个小兵又给合力抬回床上去了,休息了半日才稍稍好点。

      老督军跟儿子抱怨,叫他想个办法,不然他就让人把那玩意给烧了,又问到宫里的那个怎么还没出来,是不是赖着不想走?这帮兔崽子明天老子就一把火烧了那破地方!

      柯怀思说有些外国大夫回来了,明天去看病。老督军撑起半个身子一个劲摇头,“没什么好看的,我这就是吃多了!”

      算起来也有七八天没见叶五往这边来了,乌冬儿比慕秋担心,她问:“五贝勒今儿又没来?”

      “没啊。”慕秋说。

      “哎,你也不长点心,这都好几天了都不见影,别是把你忘了,这些少爷们可说不准。”

      慕秋倒不在意,就算是小情侣也不能天天腻歪在一起,各人总有各人忙的事。她说:“他家最近事多。”

      “事再多连个消息都不带来?以前这么多事他不还托人来问两句话吗?”乌冬儿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怎么做那是人家的自由。慕秋觉得她和叶五也就是互有好感的阶段,又不是已经订下终身,在这个阶段里大家还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就算叶五这会跑来跟她说喜欢上了别人,她也会尊重祝福,叫他滚远点,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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