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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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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细的小脸上一片红晕,眼神迷离,身子无力的靠在墙壁上。
副部长说的话,她听得马马虎虎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她对副部长没感觉,嘴里的话仿佛都在打舌头,“对不……”
几步之远的褚余手捏的骨头都响了,血液直直往上涌,沉下脸打断了她的话:“春细。”
紧接着快步从人群中,走到春细和副部长的中间。
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公主抱的姿势一把把春细抱在怀里。
褚余定定的扫视了这群人,漠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趁人之危?还有,她,是我的。”
说完,褚余抱着春细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站在原地喝高了的一群人,有他这一打岔,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副部长失落的看着地面,“我就说不可行,你们非要让我试试。”
一出烧烤店,寒风就吹了过来。
春细往褚余的怀里拱了拱,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香味,闻着很是安心。
等车期间,春细突然睁开眼,抬头看到褚余线条流畅的下巴,嘟囔道:“你怎么来了啊?崽。”
褚余没吭声,怔怔的前方明亮的路灯。
他刚才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仅仅是因为那个男生的趁人之危吗?好像并不是。
褚余试想了一下,以后主人身边会有一个男人,搂着她,抱着她,亲吻她,而主人的目光不再落到他的身上。
光是这样想想,褚余都不能接受。
抱着春细的双臂不自觉的收紧了,眼底闪过一丝疯狂,想要把怀里的人儿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身体里。
他找了主人那么久,绝不可能把主人拱手让给别人。
春细被挤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用手推了推褚余的胸膛,有气无力的说:“你干嘛呀?想勒死我啊。”
褚余手上放松了一点力度,沉声问:“现在可以吗?”
春细晃了晃无处可放的双手,撅嘴哭诉:“手有点酸,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想回家。”
打的车已经到了,褚余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后座上,“马上就回家了。”
车内开着暖气,春细依偎在褚余的肩头,抱着他的一只胳膊睡着了。
到小区大门,褚余艰难的抽出手臂,轻手轻脚的把春细抱回了家。
把春细放在沙发上,褚余给她换了鞋,忙不迭的拿盆接了热水给她泡脚。
五分钟后,擦干水的脚丫子被褚余拿毛毯捂着。
拿着挤好牙膏的牙刷和装着温水的水杯,叫醒春细,哄着她刷牙漱口。
好不容易收拾完,褚余把春细抱回卧室,把身上外面一层都给脱了。
春细受不了北方的天气,太冷了,所以她早早的就穿上了张澜给她准备的秋裤。
好一通忙碌后,春细睡得更死了。
褚余又给她穿上了睡袜,捞过在衣柜了睡觉的小狐狸塞进春细被窝里。
关了灯,悄声关上了门。
晚上睡得早,还有酒精的加持,让春细早上七点多就醒了。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丝毫没有睡意。
她抱着小狐狸起身,拉开窗帘。
外面雾蒙蒙的,冬日天亮得晚,路上看不到几个行人。
低头看到身上,里面的保暖衣和保暖裤好好的,外面还套了一层睡衣。
难怪她刚才起身有点艰难,原来是穿了这么多睡觉。
春细把窗帘拉上,把里面的衣服裤子脱了。只穿了睡衣,这下自在多了。
出了卧室,褚余已经坐在客厅边上的小桌上了。
这个位置光线充足,对外的视野好。春细就特意买了一套小一点的桌椅放在这里,用于两人的读书学习。
春细怀里的小狐狸就跟个暖壶似的,抱着浑身都暖洋洋的。她把客厅的灯打开,坐在褚余面前,“光线这么暗也不知道开灯,要注意保护眼睛。戴眼镜很不方便的。”
褚余头也没抬:“饿了吗?厨房煮着瘦肉粥,过会儿就可以吃了。”
春细低着歪头看着褚余,没事找事道:“我要是说没饿呢?”
褚余掀了掀眼皮,“那就等你饿了再吃。”
别说热一下,就是重新煮也耗不了多少时间。
大一的期末考试在最前面,考完后就可以离校了。
春细放寒假了,但和爸爸妈妈说的放假时间往后推迟了几天。
她打算再陪褚余两天,不想褚余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房子里生活一个多月。
按她对褚余的了解,这个寒假褚余可能哪里都不会去,待在这房子里的可能性很大。
但春细还是没能陪褚余太久。
回到安江市后,春细还有些不习惯。
没有随时随地可以撸的小狐狸,也吃不到褚余每天做的饭菜。
在春细走后,花家的人又找上门了。
这回来的是花扬。
花扬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个长大成人的少年,“这么多年,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褚余给他接了一杯白开水,淡定的说着早已备好的说辞,“都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首都,是春细救了我,以前的记忆都没有了。”
花扬在商场混了几十年,褚余话里的漏洞显而易见,“春小姐是个善良的孩子。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要救你?我记得春小姐还是个大学生。在刚认识的身上花这么多钱,这貌似不太可能吧?”
褚余轻笑,眼底却没有笑意,“您若是质疑我说的话,完全可以不来找我。在你们眼里,我消失了十多年,继续装作不知道我的消息,也不难吧?”
花扬没有生气,拿起水杯喝了一小口,“行,这些细节可以忽略。我只想问一句,你愿意跟我去Y国见见你的妈妈吗?”
花芷在国外待了快十年,但是她的病情并没有好转,甚至因为时间的变长,更严重了。
褚余的丢失,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经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产生褚余在身边的幻觉,有好几次都被发现有自杀的倾向。
花扬没办法,只好把花芷送到了Y国看管最严格的疗养院。
褚余又一次从他人口中听到了“妈妈”这个词,但在他世界里,对这个词语的想象很匮乏。
“她还好吗?”
花扬表情立刻凝重起来,“不太好,你妈妈的身体和精神状况很差。但她很想你。”
上个月,他在得到褚余的消息后,又抽空去见了花芷一面,已经几乎没了光彩。就连看到他,都没什么反应了。
花芷的主治医生跟他说:花芷的情况非常糟糕,再不能解决她的心病,可能没几年时间了。
褚余静默良久,声音有些低哑:“好,你定时间。”
他的妈妈,会对他的出现感到高兴吗?
在齐国,他的母亲只是活在少数人口中几个简陋的词语,“农家女”“救命恩人”“命不好的妾室”。
甚至连他的母亲长什么样,都没人记得了。
这里的妈妈,好像更真实了些。
花扬的速度很快,在褚余考完试的第二天,就带着他去了Y国。
在长途奔波了十多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一家静谧、风景优美的疗养院。
花扬推开了那扇门,“去吧,窗边的就是你的妈妈。有什么情况,按床边的按钮就行了。”
在褚余进去后,花扬轻轻的关上了门。
隔着门上的玻璃窗,他看着里面一动不动的妹妹,在心里祈祷:
希望褚余的到来,她的情况能好转一些吧。
半个小时都没到,褚余就出来了。
花扬走上去着急询问:“你妈妈看到你,有什么反应吗?”
褚余神情有些无措,僵硬的复述在里面的情形:“她摸了摸我的脸,但什么都没说。她好像还笑了,我不太确定,就几秒钟。”
接着又低声道:“对不起,我没有喊她那个称呼。”
花扬理解他的想法,安慰道:“没事儿慢慢来,你妈妈有反应就是最好的消息了。所以我决定Y国多住几天,每天我和你都来陪陪你妈妈。你愿意吗?”
褚余现在都还记得那双手触碰到脸庞的感觉,很温柔,像是摸着价值连城的珍宝,带着小心翼翼和不确定。
他心里生出了一种奇妙而陌生的感觉,里面夹杂了欣喜、迷茫、不解以及归属感等等。
褚余郑重的说:“嗯,我愿意。”
在花芷简单的动作里,他体会到了不带目的、干净纯粹的爱。
这是他在齐国将军褚楼和褚氏集团董事长褚楼身上,都不曾感受到的。
但好景没过几天,花芷的情绪在见到褚余后暴躁起来,大声让人滚,见人就扔病房里的东西,还趁褚余不注意想撞墙。
褚余急着拉住她,松懈间被花芷拿果盘砸到了额头。
力度不大,但被果盘边缘划伤了一道口子。
医生赶到后,场面不可控制,只得给花芷注射了镇定剂。
待褚余包扎好后,他不解的问医生:“她为什么突然情绪大变?明明昨天我和她相处很好,我还推着她出去晒太阳。”
主治医生看了监控,结合刚才给花芷检查的情况,叹气:“在花小姐的认知里,你是虚假的,是她的幻想。因为之前和她交谈过,告诉她不能一味的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那样就永远回不到真实的世界了。”
“我想可能是这句话,让她清醒过来,把作为幻想的你,从她的世界赶出去。将想念的人,从自己的世界赶出去是很残酷的事。所以花小姐的情绪才会变得不受控制。”
后面医生还说了什么,褚余没听进去。
花扬今天公司临时有点事需要处理,就没来。得到疗养院的通知后,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了解情况后,他看向低迷的褚余,“额头怎么样了?”
“破了点皮,不碍事。”褚余缓缓的道,“我这几天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的病情反而变得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