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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真相是假(景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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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喜欢诸伏景光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至少在五人组里面的三人并不是什么秘密,松田阵平每次看见他看向诸伏景光的眼神都觉得腻的发慌。
那个眼神,缱绻又压抑,偏偏在诸伏景光看过来的时候里面又干干净净,仿佛刚才的深情只是松田阵平的错觉。
他啧了一声,打心底里觉得降谷零是个胆小鬼。
萩原研二是第一个察觉出来的,怎么会有人记得一个人所有的喜好,记得他所有的脾气,性子一根直的降谷零在诸伏景光面前就像是收起爪牙的猎犬,只会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
他记得他看见过降谷零故意借着训练的幌子,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他甚至徒手撕裂了刚刚止住血的伤口,然后不经意间从诸伏景光面前路过,装的一副隐忍不发的样子,好让他心疼。
而这个招数对诸伏景光来说简直屡战屡胜。
萩原研二甚至觉得他看诸伏景光的眼神已经不单单是爱,那里面分明全是占有欲。
伊达航也知道降谷零喜欢诸伏景光,他见过半夜站在诸伏景光门口,手抬起又放下的降谷零,见过他犹豫不决,最终靠着门坐下。
他不清楚他的同期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降谷零一定很爱诸伏景光。
他也见过星期天的早上,降谷零拎着早餐站在诸伏景光门口,努力调整呼吸,脸上挂上笑容才轻轻敲响后者的门。
诸伏景光也知道降谷零喜欢他,那份爱意已经赤裸裸的摆在了他的面前,他想要装作不知道都难。
他巴巴的捧了一颗真心过来,用那双好看的下垂眼盯着他一瞬也不眨。
诸伏景光不认为自己是个gay,但是无数次他在降谷零没注意到的时候看他,心里却默默地想,如果那个人是zero,他想他愿意。
于是他犹豫却又格外坚定的拨通哥哥的电话,红着脸坦率的告诉他,他的弟弟可能爱上了一个男人。
电话那头的诸伏高明只是沉默几秒,随后温和的告诉他,幸福开心就好。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再看向降谷零的时候,诸伏景光的眼里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爱意,他看着他故意半蠢逗他,看他装可怜只是为了要他一个拥抱……
诸伏景光终于在一个和风日丽的下午将他拦在那棵樱花树下。
“Zero。”
他轻声唤友人的名字。
后者抬眼看向他,眼里有着直白好懂的疑惑,诸伏景光牵起他的手在他震惊的目光下与之十指相扣。
“Hiro……”
他听见友人沙哑迟疑的声音。
诸伏景光微微歪起头看他,“zero是不是喜欢我?”
他看见降谷零僵了一下,与他十指相扣的手逐渐冰凉,“不是…hiro我……”
他磕磕巴巴一句完整的话也讲不出来。
于是诸伏景光抬起一只手钳住他的下巴,迎着他有些呆愣的目光,轻轻的吻住了他的唇瓣。
“景光……?”
“喜欢我吗?”
他望进那双包容万物的蓝色猫眼里,磕磕巴巴红了脸:“喜,喜欢。”
诸伏景光轻笑一声,“早这么坦率不就好了,笨蛋。”
他看着脸色爆红局促的降谷零,再次吻住他,“闭眼,zero。”
诸伏景光的声音响在耳畔,降谷零后知后觉的闭上眼睛,诸伏景光轻笑一声,扣住了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他往前走了几步,降谷零还站在原地,看起来呆呆的。
诸伏景光背过身来看着他,蓝色的猫眼里满是笑意,“走了!”他故意顿了一下,在降谷零抬头看过来的瞬间,再次开口,一字一句的喊他:“男,朋,友!”
两个人谈恋爱的消息不胫而走,事实上他们压根也没想着隐瞒。
松田阵平现在看他俩是真的牙酸,他碰碰旁边接受良好的萩原研二,“他们两个是怎么做到这么旁若无人的?”
萩原研二看了一眼惯例从自己餐盘里夹菜给降谷零加餐的诸伏景光摸了摸下巴,朝松田阵平露出一抹笑容:“大概这就是校园爱情?”
不过……他顿了一下,还真是没想到这两个人谈恋爱小诸伏竟然是主导位吗?
他看了看自己身旁浑然不觉的卷毛,只觉得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大概和所有热恋期的小情侣一样,两个本就关系亲密的人,在一起之后比之前要亲密了数百倍。
诸伏景光会习惯性的在晚上回寝睡觉前给自己的男友一个晚安吻,然后再笑眯眯的揉一揉那头格外柔软的金发,欣赏一下男朋友红透的耳根,飘忽躲闪的眼神。
害羞的零,不管看多少遍都不会腻。
但是诸伏景光也很注意分寸,会在把人惹毛之前坦率的提出离开。
他们也在深夜挤在一张床上,盖着被子聊天,说些只有彼此才明白的悄悄话,只是偶尔情况也会有些失控。
“……别……”
“放松一点,zero。”
恋人呜咽的声音响在耳畔,诸伏景光停下来细细亲吻他的眉眼,看他漂亮的眼睛布满水雾,看他颤抖着在自己身下求饶,他伸手轻轻抱住恋人,沙哑的声音半哄半骗:“zero乖,再忍一下。”
往往这种情况的第二天,诸伏景光会在被窝里收获一只睡得迷迷瞪瞪朝他撒娇的幼驯染,以及人清醒后的半天冷战。
诸伏景光摸摸鼻头,顶着同期们揶揄的眼神伸出手去哄闹别扭的恋人。
没什么不一样,他们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员,和千千万万个热恋中的情侣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诸伏景光一直是这样想的。
只是刚好是zero,只是刚好是他。
只是最近,他的恋人有些不对劲,降谷零在躲他,晚上的晚安吻也没在亲过,房间也不让他进,整个人看见他就低头。
诸伏景光甚至开始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太过火了,可是他也没…诸伏景光顿了一下,想起了由萩原研二友情提供的某些情//趣//道具。
想起那天晚上的糜丽场景,想起那张布满潮红的脸颊上的泪水,想起他的求饶。
“zero!”
诸伏景光拦住了他,还是在那棵樱花树下。
降谷零停下来回头看他,面上是与以往没什么差的笑容:“怎么了,hiro?”
“我…是我做的太过分了吗?zero…”
他嗫嚅的问他,站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像个胆小鬼一样,不敢上前看他,不敢和他对视。
“……”
沉默。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的沉默像一把利剑把诸伏景光钉在原地,他不知所措的摆动手脚,张开嘴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仿佛又回到了患有失语症的那段日子,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这次,他看向降谷零,他还会义无反顾的走向自己吗?
降谷零看了他一会儿,像是欣赏够了他的狼狈无措,才缓步走过来,牵起他的手,轻轻靠近吻在他的唇瓣。
那个吻很轻,带着诸伏景光说不上来的恐慌,仿佛下一秒,这个人就会抽身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于是他抢在降谷零开口之前开口:“zero!别……别离开我好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你不喜欢的话我,我们再也不那样玩了好吗?”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吗?”
他近乎哀求,然而他望进那双曾经满是爱意的眸子里,那里干净澄澈,什么都没有,没有爱也没有他。
“不是因为这个,景光。”他伸手抚上他的眉眼,语气温柔又缱绻,降谷零吻在他的眉间,“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场性/事我都很喜欢。”
“那……”
“分开吧,景光。”降谷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回还的余地,他目光平静,即使他的一只手还搂在他的腰上,“我们分手吧。”
诸伏景光再次看向他的眼睛,他了解降谷零,一如他了解自己,他们是天下最契合的灵魂,是彼此的半身。
“好。”他说,“那就分开。”
他轻飘飘的接过这个话题,抬手抚摸他被风吹乱的金发,诸伏景光望进那双被他吻到泛红的眼睛,“零以后要去哪个部门?我和班长要去搜查一课,萩和松田决定去爆破处理班。”
“我不做警察。”降谷零退后几步,隐进樱花树巨大的影子里,他看着自己曾经的恋人,“你也知道我进警校只是为了找人。”
“……”诸伏景光当然知道他念警校是为了寻找年少时的大姐姐,他想往前走几步,想和他并肩而立,然而降谷零制止了他,他说:“你应该去和他们一起,我要走了。”
什么?和谁一起?走?他要去哪?不是说好了晚上要一起吃饭吗?为什么现在就要离开?
诸伏景光有千万个问题想要问他,可他看他空空如也的手,那里什么都没拿,于是他说:“需要我帮你拿点行李出来吗?”
“不用了,景。”他又往后退了两步,朝他招了招手,脸上明明是他见惯了的笑容,但诸伏景光只觉得陌生。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那……”诸伏景光看着他,那那些时光里的爱呢?是真的还是假的?
降谷零仿佛知道他想问什么,他漫不经心的活动了一下手腕,“假的。”他看着他,露出一个极其恶劣的极点的笑容:“不是很有趣吗?”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意有所指的说,“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容易上钩。”
真是好骗,他看着呆愣在原地的诸伏景光,敛去眼里的所有想法,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好骗。
他看向不远处极速赶来的三个人,朝诸伏景光挥挥手,“好了,那就祝我们此生再也不见,警官先生。”
降谷零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他没有回头,一眼也没有回头。
早就告诉你了啊,hiro,不要相信表演出来的情啊爱啊,少年人善说谎话。
“诸伏!”
诸伏景光恍若没听见,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其实仔细想他能想到其中的不对劲,可他想起他的眼睛,眼睛是不会骗人的,那里面空空泛泛,好像装得下世界万物,唯独里面装不下他诸伏景光。
“他人呢?”萩原研二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呼吸间还带着些喘息。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下头说:“走了。”
“走了?”
“他什么意思?等等,你们吵架了?”
“……”诸伏景光轻轻的摇了下头,他抬头看向降谷零离开的方向,“没吵架,分手了。”
“开玩笑的吧?你们两个……”松田阵平还想说什么,被萩原研二一把捂住了嘴巴。
伊达航顺着他的视线往远处看,看了一会儿,他拍了拍诸伏景光的头:“没事景光。”他不太会安慰人,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揉了两下,“去喝酒吗?”
诸伏景光在居酒屋喝的酩酊大醉,最后还是被伊达航半抱半搂回去的。
松田阵平站在原地看他酒后崩溃,看他抱住班长失声痛哭,偏头看向站在身侧的萩原研二,手指蜷了蜷,他们最后会不会也?
被酒精刺激的大脑完全没有逻辑可言,他怎么想的也就怎么做了,他扳过萩原研二的身子,第一次主动吻了过去,他的吻技不如萩原研二熟练,大多数的情况下,他只是被动承受的那个。
“不许离开我,萩,不许离开我……不许和那个混蛋一样。”
“不会。”萩原研二捧住他的下巴,轻轻吻在他的额头上,伸手揉了揉那头手感极好的卷发:“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研二离不开小阵平。”
降谷零没有参加毕业礼,也没有和他们拍一张合照,仅有的一张合照还是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刚在一起的时候拍的。
他从那天和诸伏景光告别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因着这个缘故,几个人拍照片的时候气氛多少有些迟滞。
他们迅速的摆好了姿势,却下意识的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原本还在笑着的诸伏景光在照片拍完之后也敛去了脸上的笑意。
萩原研二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安抚性的捏了捏,“好了,小诸伏,别想那个混蛋了,他说不定现在过得好着呢。”
降谷零像一阵风,参与进了他们为期六个月的青春,然后最后又不带一丝犹豫的抽身离开,到是无情。
他们不相信降谷零会是这样恶劣的人,只默认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去做什么不可言说的任务。
他们也试着给降谷零发过消息,但是无一不石沉大海。
暑往冬来。
萩原研二半跪在闪着光的炸弹面前,一手夹着电话跟松田阵平聊天:“放心吧小阵平,这么简单的炸弹很快就搞定了。”
电话那头一直沉默,萩原研二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他轻声开口试探:“小阵平?”
“刚刚我看见降谷了。”
带着哑意的声音响起,萩原研二顿了一下,“小阵平你等一下,我们下去说。”
他挂断电话,飞快的拆除了炸弹。
他一路从二十楼狂奔下去,扶着膝盖停在松田阵平面前,“你在哪看见他的?”
松田阵平抿了下嘴唇,神情有些不自然,他看向自己的幼驯染:“萩,那家伙杀人了……我看见他杀人了…”
萩原研二一怔,“小降谷不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松田阵平说,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可是那样的发色肤色,我绝不会看错,那就是他。”
“人在哪?我是说,尸体。”
松田阵平带着他赶到那个昏暗的小巷,正赶上诸伏景光所处的搜查一课从里面带出来一个人。
诸伏景光抬头看见他们两个,微微顿了一下,“你们俩怎么跑到这来了?”
萩原研二看了一眼他手里搭着的犯人,伸手指了指:“这是?”
“炸弹犯之一,有市民打电话举报,我们才过来抓捕的。”
他们注意到犯人的手脚都不自然的弯曲,人也处在昏迷状态。
诸伏景光解释道:“他被人卸了手脚关节,后脑受到一处顿击,得先去医院送医。”
萩原研二看着他欲言又止,诸伏景光偏头望过来,“怎么了?”
“你有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吗?或者他的手机号?”
“没有,电话不是我接的,那个人用的公共电话。”他顿了一下,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是……zero吗?”
两个人没有说话,诸伏景光朝他们颔首示意:“我知道了。”
是zero啊。
当时的种种不对劲夹杂到现在,诸伏景光就是傻子也明白他是去做什么危险的工作了。
“晚上聚一下吧。”他说。
这是他们唯一一次窥见一丝有关于降谷零的丁点消息,然后他就像是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世界里。
一别经年。
倘若不是那张所有人都在的照片,诸伏景光几乎以为他的警校时光是场荒诞的梦。
“又想起那家伙了?”伊达航叼着牙签进来,抽走了他手里的照片仔细放好,他的手臂还打着石膏。
诸伏景光回头看他,“班长怎么来了?胳膊不是还没好吗?”
后者不在意的挠挠头,“小伤没事,到是要谢谢你,要不是那天晚上你伸手拉了我一把,恐怕我就要命丧黄泉了。”
“班长你……”
“好好我不说。”他神情自然的转移话题,“下个月我就要结婚了,你们记得要来哦,我还等着你们几个给我当伴郎呢。”
“好。”诸伏景光满口答应下来。
他看着伊达航离开,又重新拿出那张相片,他看着上面红着耳朵靠在他身边牵着他手的降谷零。
爱真的能演出来吗?zero。
他想起降谷零凑过来吻他,他想起来降谷零小心翼翼牵他的手,他想起来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里,小心翼翼落在额头上的吻。
诸伏景光不信,他真的陪他淋过大雨,真陪他冬季夏季,真的与他拥抱黑暗里,真牵过他手臂。
承诺只去有对方的前程似锦。
他最终小心翼翼的收起那张合照,再次投身到工作里。
寒来暑往,经年难期。
“诸伏!”松田阵平朝他招手,他快走几步赶过去,松田阵平揽住他轻轻拍拍了他的肩膀,“走,我们去波洛。”
“波洛?”
“最近很火的一家咖啡厅,听说很多女子高中生都很喜欢去,还听说那里的新店员蛮帅气的,做的东西也蛮好吃。”
几个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咖啡店门口。
门口风铃轻响,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金发黑皮的侍应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欢迎光临。”
他抬眼看见勾肩搭背进来的三个人,一时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便利店。
然而他只是笑着,缓步走过去问他们:“几位要点什么?”
“ze……”
“先生?”降谷零及时压下了他才出口的话,他微微歪着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脸,“我叫安室透。”
“三份乌冬面,一份玉子烧。”萩原研二压下松田阵平蠢蠢欲动的手,笑着点单。
“好,请稍等。”
他转身离开,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几个人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松田阵平意有所指:“变了不少啊。”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面孔。”萩原研二顺着他的话往下答。
然而诸伏景光只是看着他离开背影,波洛的厨房是半开放式,他们能看见他流利的制作过程。
“你教过做饭?”
“没有。”
“真是能干啊。”
三个人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底一时间五味杂陈。
上菜的时候来的并不是他,是那位女店员,萩原研二轻轻叫住那位女性店员,露出一个微笑:“抱歉我想问一下,安室先生来这里多久了?”
“大概有一个多月了吧,安室先生真的很受欢迎呢,他来了之后店里的生意都好了很多。”
萩原研二看向弯腰和老人沟通的降谷零,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是啊,安室桑真的挺受欢迎的。”
降谷零的手艺很好,起码作为高人气咖啡厅的服务人员,他做的很不错。
诸伏景光入口的第一秒就觉得味道很熟悉,就像是他自己做出来的一样,虽然有些细微的不同,但大体上和他做的差不多。
Zero……
“诸伏?”
吃饱饭几个人也没留下来的理由,松田阵平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诸伏景光,叫了他一声。
“你们先走吧,我……有点事。”
萩原研二看了一眼在忙碌的降谷零,了然的点了点头,“小心。”
“我知道。”
诸伏景光坐在座位上没有动,看他忙过客流量最大的一段时间,才起身靠近他,“我有些话想问安室先生,方便找个地方聊一下吗?”
降谷零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淡下来,他看着诸伏景光,许久妥协的叹了口气,领着人进了后面的员工休息室。
诸伏景光利落的把门反锁上,抵着门口看他,那双眼睛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降谷零逃避的低下头,“这位客人…唔…”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诸伏景光扑过来吻住了他。
降谷零本来下意识想要给他一个背摔,但是想到是诸伏景光,他生生忍下了身体的本能。
他察觉到诸伏景光的手顺着他的衬衣滑进了他的身体,而腹部那里还缠着绷带。
他伸手推开诸伏景光,抬手抹了下嘴唇,“够了吧。”
诸伏景光看着他,他还是老样子,一接吻就眼尾泛红,他回忆起刚刚的手感,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急切的问他:“你受伤了?”
“别多管闲事,先生。”降谷零扯开他的手臂,钳制住他的胳膊把人反压在门上,压低了声音凑近他的耳朵:“别再来了,别再来找我。”他停顿了一下,说出那个许久未曾说出口的名字:“hiro。”
“当初是骗我的对吗?”
降谷零没有回答,他放开抵着诸伏景光的手,“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会亲口讲给你听。”
“zero!”
“叫我安室先生。”
“我知道了。”诸伏景光看向他,昏暗的房间里,他慢慢凑近降谷零,朝他张开双臂,“抱一下吧,安室。”
降谷零看他几秒,凑过去轻轻抱住了他,一个轻吻落在颈侧,他听见诸伏景光说:“我等你回家。”
诸伏景光走了,降谷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手指触碰到他刚刚吻过的地方,脸上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爱意。
笨蛋。
不知道回去后诸伏景光同他们说了什么,往后的日子里几个人很少来这里,只有周末偶尔会来一小会儿,然后点杯咖啡又匆匆离开。
再正式的坐在一起,已经是三年后了。
在公安和警视厅的联合活动上。
说是联合活动,其实警视厅的普通刑警们也只是被临时借调成为后勤部门。
他们坐在会议室,看见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刺猬头戴眼镜的警官,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他们都知道那位是这次活动的总指挥,是为人敬佩的卧底先生。
随后他们看见了熟悉的面孔,是降谷零。
松田阵平看见他不知为何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轻轻笑了笑:“我就知道这家伙是干大事的人。”
“真是辛苦他了啊。”
没有人不知道卧底有多艰难,他们在刀尖上跳舞,要么一将功成万骨枯,要么青山埋骨无人知。
索性降谷零看起来是第一种人。
发起总攻之前,诸伏景光去找过降谷零,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最后诸伏景光出来的时候红着眼。
晨曦洒满大地的时候,战争结束了,诸伏景光站在最前面,看着迎着光走来的那个身影。
他快跑过去一把抱住他,全然不顾他身上的血污,他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零碎的伤口,抖着声音对他说:“欢迎回家。”
降谷零轻轻抬手抱住他,“吻我,景光,吻我。”
于是他们在晨光中拥吻,往后余生,尽是光明坦途。
纵然真相是假,纵然少年人爱说谎话,但我始终相信,你不负我真心。
(完)
天知道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警校时期的时候有多高兴。
降谷零死在最后的战场,他是自杀,他自认为自己的已经任务已经完成,而他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值得好留恋的。
于是他快乐的将手枪反转对准自己的心口,稳稳的开了那一枪。
再睁眼,就是在警校的宿舍里。
他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让诸伏景光进入组织卧底,于是他拦下了警视厅公安给诸伏景光的引荐信,他去和理事官谈了三个小时,最后得到认同。
他说他不需要任何帮助,任何警视厅送进去的卧底都会成为他的绊脚石,他最后说:“长官不会真的以为警视厅很安全吧?”
后续引起了怎样的动荡他才不管,他看着被自己拐到手的恋人,脸上满是笑意。
他不介意自己是右位,他在组织沉淫多年,Honey trap用的炉火纯青,他知道自己怎样最勾人。
虽然对景光用Honey trap 多少有点不自在,但好在结果不错。
他也知道怎样才能让景光记得更深,于是他故意在景光面前说那番话。
他知道那个炸弹犯的相貌,于是故意过去挑断了他的手脚筋,卸了他的关节,就算治好,他这辈子也是废人一个,再掀不起什么花样。
荣升为警视总监的降谷零抱着自家恋人腻在被窝里,他身上还带着欢愉过的痕迹。
他黏黏糊糊的贴过去,诸伏景光伸手抱住他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早安,我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