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非鱼之鱼wjy

29、第四章 上穷碧落

　　云海涌动，阳光洒向茫茫大地，高耸峰峦犹如熠熠生辉的利剑插入云霄。
　　山顶之下百米的坪地上，少女一路小跑，追上向着洞窟内走去的布衣老头。就在两人前脚走入洞内之后，洞口连带着石匾，消失的无影无踪。
　　昏暗洞窟内，轻慢的脚步声在甬道中回响。
　　“阿公，你这里有什么好宝贝啊？”诩离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拿着灵器的样子，想着想着，脑袋里浮现出陆远天御剑的潇洒英姿。
　　脸有些发烫，诩离赶紧回神：“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想到陆哥哥，诩离啊诩离，你是怎么了？”少女的心思，自然不敢轻易显露人前。
　　阿公走在前头，脸上挂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怎么了丫头，想要一柄飞剑吗？”
　　“我才不要飞剑呢！哪有女孩子舞刀弄剑的！”诩离娇嗔道。这回她想到‘青华’的缥缈仙姿，要是能像她飘飘乎如遗世独立一般，好像也不错。
　　“到了！”老者忽然停下脚步。
　　“哎呦！”诩离还在想着要挑选什么样的灵宝，没有注意到老者已经停下脚步，竟一头撞在阿公的身上。
　　老者双手结印，对准面前石门。“早知道你如此不小心，刚刚我就该变成石头。”
　　诩离在阿公背后拉下眼皮，做了个鬼脸。随着手印的完成，石门上出现一层金光闪耀的封印。一尾鲤鱼之灵从阿公的手印跃入封印之中，鱼灵游弋，封印一点一点解除。
　　“丫头，开门去。”
　　诩离雀跃的跑到前面，“好嘞，阿公。”少女双手放到门上，用力的往里推，石门纹丝不动。
　　“用灵力，你这丫头怎么时而聪明，时而犯糊涂呢？”阿公无奈的说到。
　　灵力灌入双掌，再次推动石门，诩离没有想到动用灵力之后，如此轻松，用力过猛，直接推开石门，趴到地上。“痛死了！”
　　“慢慢习惯吧，突然间驾驭元婴境的力量，难免有时控制不好。”老者缓缓走入洞内。
　　诩离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土，抬起头，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天啊！这怎么选啊？”
　　眼前，各式各样的兵器堆成小山！宽窄长剑，绫罗飘带，长枪重刀。但是无一例外，这些灵宝上都散发着极其强大的气息，哪怕连诩离这个从没接触过灵宝的人，都感觉到不寻常。
　　诩离绕着成堆的兵器，绕来绕去，看的眼花缭乱。“阿公，这都是什么品阶的灵器啊？”
　　“人间的灵器，分为下、中、上三等，都是修真者自己炼制。”阿公拿起一把扇子，悠然的扇了几下，顿时整个窟内都清风四起，甚至于一把血色长刀感受到扇子的灵力，通体变得殷红，空气中隐约可以闻到一股血腥之气，看来殒命在这刀下的亡魂，不在少数。
　　“人间也有天然孕育的灵宝，天地造化的神物，已然超越了人力能塑造的极限，也就是极品灵宝，甚至于有些已经超脱了凡品，是为仙器。”老者合上扇子：“不乏有人能够炼制出极品灵器，不过修真者一般都更注重修为，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沉迷于炼器一事。”
　　随手将类似玉质的扇子扔回面前的‘小山’，阿公继续说道：“你眼前的这些，大抵都是仙器，只有几个灵器，但也是极品灵器。”
　　“极品灵器！仙器！之前陆叔父说过，如果实力不够，让人知道怀有仙器，搞不好会被杀人夺宝。”诩离咽口唾沫，“阿公，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仙器？”
　　老者闻言，蹲下身子，抚摸着刚刚的血色长刀：“一千一百年前，人间大劫。百草凋零，灵脉枯萎。天地灵气急速衰退，就在修真界生死存亡的时候，数不清的仙人重返人间，以自身修为滋养灵脉，才换来整个人间的未来。”
　　“末法时代”的事，对于诩离来说太过久远，可听到阿公的描述，也不禁动容。
　　“这些仙人，不愧是神仙！为了苍生，居然不惜牺牲自己。”
　　“至高的还在争斗，拯救世界的却是那些仙人，算了，不提了。”阿公直起身子，“那些仙人羽化之后，我就将他们的仙器都收集过来，只留下一小部分给世人，不然如此多的仙器流入人间，必将引起更无尽的争斗。”
　　仙器，对于每一个修真者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神物。双方对垒，修为境界是一方面，功法秘术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会轻易示人，除非以死相博。所以灵宝的品阶，至关重要，几乎可以左右战局，乃至越境杀人！
　　“仙器，我也有一个，就是这块玉佩。”诩离拿出九华玉。“但是陆哥哥跟我说，绝对不可以让外人知晓。”
　　老者目光在玉上一扫，双眼微阖，转而又看向诩离，“是仙器无疑，但是也不是特别厉害的仙器，稍微有点玄妙罢了。不过以你的修为，还是藏好吧。”
　　诩离并没有注意到，在她将九华玉拿出来的时候，上面的金色圆点瞬间隐没。
　　“那阿公你还让我选仙器！”诩离一跺脚，以自己的修为，拥有仙器，不就是相当于给别人送礼吗？
　　“选了仙器你也要留在我这修炼，等你足够自保，我才会让你出山去”阿公说到：“难不成你这才一天就想走了？回去找姓陆的小子？”
　　诩离知道阿公又在开自己的玩笑，索性不再理会，把目光转向眼前成堆的仙器。若是有人知道这里有如此多的仙器，恐怕这山都要被踏平。
　　蹲在地上，诩离的手指在嘴唇上点来点去，似乎在思考怎么从这堆仙器里找到自己心仪的仙器。也就是诩离心性单纯，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寻一空间灵宝，将这里搬空。
　　“对了，用灵识！”诩离忽然想到灵识的妙用。心意一动，灵识自然的散发开来，将整个洞窟囊括其中。
　　这柄刀太大了！
　　这个锤子…不适合我。
　　这个锦帛和‘仙子姐姐’的好像，但是颜色不喜欢。
　　这个是什么？鞭子？看着倒是不错，可我会‘灭灵斩’，算了算了。
　　灵识在仙器之中流转，诩离此刻尽显女孩子的本性，挑挑拣拣，看过百八十个之后，都觉得不怎么样。一旁的阿公也是无奈，这丫头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兵器，甚至不知道什么仙器更好。
　　诩离的灵识向着最深处试探，一条银色的锁链吸引了诩离的注意。“阿公，那条银色的锁链，你知道是什么吗？”
　　“神仙索，是一件束缚类的仙器，捆人用的。”
　　“捆人吗？好像用处不大。”
　　一阵奇异的波动闯入诩离的灵识，好像在刻意吸引着诩离的注意。“嗯？好奇怪的感觉。”
　　一番探索，诩离发现这波动来自最下面，灵识继续下沉，想要一探究竟。果然，在一堆仙器下面，有一物萦绕着蓝青色的微光。
　　“找到你了！”诩离控制着灵识，想要看清这泛着微光的到底是何物。
　　就在诩离即将看清楚深埋的仙器之时，一道比自己强盛无数倍的灵识，竟将自己的灵识吸引过去！
　　嗡嗡嗡，仙器堆成的小山开始震动。
　　诩离的心神来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地方，空中没有太阳，却明亮非常；流云在脚下如河水般流淌。
　　而在这等如同仙境的地方，却有一个骇人的裂缝，乌泱泱的人站在裂缝的边上，跳入其中。
　　从裂缝看过去，一片丹红下尽是衰败和枯黄，这是‘末法时代’前的人间！
　　冰清玉洁的女子，长发及腰，左鬓上一朵冰色兰花，气质出尘。女子缓缓转过头，看着身后的景象，目光与诩离擦肩而过时，好像感受到后者一般，停顿片刻。
　　女子朱唇轻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眼神中饱含悲伤与决绝，转过头纵身跃入裂缝之中。
　　诩离的灵识中涌入一道清明，瞬间醒过神来。一道蓝青色光芒从扎堆的仙器里飞出，绕着洞窟盘旋几圈之后悬停在诩离面前。
　　蓝光凝聚，自上而下缓缓移动，光芒闪耀，三尺青锋呈于眼前。剑首上镶嵌芙蓉仙石，寒冰般透明的剑柄之上，剑阁雕成一朵盛开的幽兰。
　　观其形状，正是在幻境之中看见的女子所配之剑。“这剑，选择了你。”老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诩离上前一步，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把持剑柄。“噌~”仙剑出鞘，光华四溢。剑身三角，薄如蝉翼，侧面看去只见一道银线。
　　诩离还在仔细端详，剑鞘里一抹蓝烟飘然到半空，幻境中的女子身形缥缈：“下方之人，我之佩剑名为‘碧落’，高阶仙剑，他走之后，我对世间再无留恋，愿你仙途顺遂，万请善待‘碧落’。”
　　仙剑长鸣，好似在送别旧主。蓝烟汇入剑身，寒芒闪耀，剑气飘然。
　　“阿公，刚刚那是…”诩离轻轻将‘碧落’收回鞘中。
　　“那女子就是你手中仙剑的上一任主人。刚刚是她所留的一丝仙魄。”
　　诩离接着说道：“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我刚刚在幻境之中，她念了这句诗。”
　　“唉。”老者叹气：“何苦哀哉！”似在说那女子剑仙，也或许，在说眼前的丫头。
　　“阿公，这里有没有空间类的仙器啊！”诩离问到，空间仙器都很小，用灵识去找太费力气了，索性直接问阿公更容易些。
　　“你先将那仙剑滴血认主。”阿公说到，同时右手对着成堆的仙器一招。
　　诩离咬破手指，鲜血滴在剑格之上，仙剑吸收鲜血之后，自芙蓉仙石里飞出许许多多的文字，涌入诩离的灵识。
　　“碧落剑法！”诩离还在整理着涌入脑海的文字。
　　就听到阿公叫她：“丫头，你看看这些你要哪个？”
　　悬在二人中间的，一个云锦布袋，一颗黑色宝珠，一个镯子，还有一对紫青戒指。
　　“除了那对戒指是极品灵器，其余的都是低阶仙器，挑一个吧。”
　　诩离一一看过，目光还是锁定在了紫青之色、云霞之纹的空间戒指。虽然戒指是极品灵器，可是也远远赶不上低阶的仙器。
　　一把拿过戒指，诩离将紫色的戴在手上，但是好像，大了一圈！
　　“对了，滴血认主！”趁着伤口还没愈合，诩离赶紧在戒指上滴上鲜血，紫霞戒指，自动缩小，紧贴住诩离的玉指。
　　“真是神奇！”诩离将手背对向阿公，似在炫耀。心念一动，青云戒指和仙剑‘碧落’已经进入其中。
　　“痴儿啊！”老者悲喜参半的看着眼前开心的少女。“还有那么多仙器，不再挑挑了？”
　　诩离还在欣赏着自己的戒指，摇头说到：“不了，阿公。已经够用了。”
　　“你倒是知足！”
　　阿公伸出手指，对着诩离的脚下，凌空画下一个圆圈，其脚下的土地消失。
　　“啊！”诩离没有防备，整个人掉入漆黑的洞中。
　　“一个月的时间，回到此地。”
　　老者站在黑洞洞口，声音响起，而诩离，整个人向下坠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