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马甲》孤烛异乡人

25、第 25 章

　　库拉客的家族势力摆在那里，就算特拉尔维尔的实力足够灭了数个附近小国与家族所占区域，两者之间的差距也完全没办法比较，比起尊重塔拉夏和诺奇秋的意愿，老师半推半就更愿意尊重库拉客的想法。
　　库拉客坚持要塔拉夏作为带领他熟悉学院的同学，完全不想改。
　　老师就同意了。
　　下课之后，库拉客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着塔拉夏，塔拉夏垂着眼，默不作声做自己的事情，不准备搭理他。
　　中午，学生和老师都准备去食堂吃饭，库拉客大爷似的坐在塔拉夏身边，抬着下巴望着他，满脸都写着“你算什么东西还不过来讨好大爷？！”。
　　塔拉夏站起身来就要走，诺奇秋在另一边起身等他出来。
　　库拉客一看塔拉夏不准备理会他，愣了一下，没料到二人都是这样将他视若无物。
　　他一把拉住塔拉夏嚷嚷说不知道食堂在什么地方，如果塔拉夏不帮忙把他带过去，就是不尊重老师，不听从命令，不爱护同学，阳奉阴违！
　　塔拉夏拂开他的手抽回自己的衣服，看向诺奇秋。
　　库拉客嘲笑他，什么事都听诺奇秋的，一点没有自己的主见，难道他让你杀人，你也动手？
　　塔拉夏垂着眼站在诺奇秋身边，对库拉客的挑衅和鄙夷不以为意，眼中完全没有这个人。
　　不过，库拉客清清楚楚看见了塔拉夏的唇角扯了扯。
　　那样的塔拉夏不像恶魔的使者，像突然活过来的富有人气的雕塑。
　　大概是感到好笑。
　　库拉客怒而拍桌子站了起来。
　　周围一群人围过来安抚他的情绪并提出自己可以帮忙带路负责最近这段时间的新同学适应期。
　　那一群人都隐隐往外避开塔拉夏的站位。
　　诺奇秋拍拍塔拉夏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库拉客直勾勾盯着塔拉夏，翻了个白眼，指名道姓要塔拉夏带他。
　　塔拉夏看向诺奇秋，库拉客又是一拍桌子，质问为什么总看诺奇秋。
　　塔拉夏根本不说话。
　　诺奇秋挡住塔拉夏，看向库拉客，回答道，因为他们之前约好了要直接去宿舍休息的。
　　库拉客根本不相信，哼了一声，翻着白眼问，不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没有约定一起。
　　众人都沉默了一瞬。
　　库拉客感到奇怪，边上一个学生低声告诉他，每天塔拉夏和诺奇秋都是形影不离。
　　换而言之，这两个人约定凑在一起的时间，根本是无时无刻。
　　不是没有第三个人走在他们身边，但他们之间的氛围太亲近了，就算有人走在诺奇秋身边说话谈笑，看起来也不会像一路人，反而更像街边不知怎么就凑上来准备发广告传单的，说话的时候，诺奇秋有能力让谈话的人忽视这一点。
　　而当分开之后，这点就清晰无比。
　　库拉客听完解释，表情也古怪了。
　　他将塔拉夏和诺奇秋看了看，忽然头一偏，眼一眯，仿佛发现什么秘密，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问二人，是不是偷偷研究禁书签订了什么不能解除的契约。
　　塔拉夏拉了拉诺奇秋的袖子，诺奇秋对对面的人笑了笑说，不好意思，他们先走一步。
　　说着，二人就转身离开。
　　毫不拖泥带水。
　　库拉客对自己的家族势力感受到了怀疑。
　　他来这里之前，没想过有朝一日还有人真不觉得他这样的人应该巴结。
　　就算不巴结，给点好脸色也不算难事，就这样的简单温和，塔拉夏都没有。
　　库拉客心想，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于是，之后整一个星期，他都在塔拉夏身后，要求塔拉夏付钱给他买一碗面作为之前不礼貌的道歉和赔偿。
　　对于库拉客这样的人来说，之前已经是非常不尊重，现在一退又退，很给塔拉夏面子了。
　　别人都以为他是看上诺奇秋能力不错，想招揽为家奴，所以针对塔拉夏。
　　这种事情以前也有，不过，诺奇秋就没听谁的话而干脆利落丢掉塔拉夏。
　　众人心情微妙。
　　还是诺奇秋看库拉客的恶意似乎不是那么大，塔拉夏察觉了他的意思，二人心照不宣挑了一个最便宜的面摊，坐下来点了一碗最便宜的面，库拉客紧跟着坐在了同一张桌子边上。
　　塔拉夏将老板端过来的热乎乎的面碗推给库拉客，库拉客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塔拉夏扬了扬下巴示意给他的。
　　库拉客晕晕乎乎吃完一碗面，感到事情不太真实。
　　塔拉夏和诺奇秋趁着他低头吃面的时候，付钱走人。
　　库拉客还在嘟嘟囔囔说自己从来没吃过这么便宜的食物。
　　他一抬头发现对面二人都消失不见，表情十分愕然。
　　库拉客还是把那碗面呼噜噜吃完了，哼了一声，走了。
　　老师提出选举班长，他希望诺奇秋参加。
　　诺奇秋答应了。
　　除去塔拉夏总影子似的跟在他身边，学生对诺奇秋即将担任班长没有异议。
　　只是库拉客感到不满，他说，作为班长，不能空有架子，还得有实力，必要时候，以德服人和以理服人都是用得上的本领，如果没有，就是不配。
　　如果有人打败了诺奇秋，本来十拿九稳的班长位置就悬了。
　　学生们看热闹不嫌事大。
　　塔拉夏站起来说，如果只比能力，诺奇秋在他之上，谁想挑战诺奇秋，先打败他再提。
　　库拉客有点不服气，不过，他想，针对塔拉夏也是一样的。这是一箭双雕。
　　他就偃旗息鼓了。
　　老师看了看学生，点了点头。
　　没人能打败塔拉夏。
　　不止是塔拉夏本身能力过人，他早就看这些同学不顺眼，忍了许久，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送上门的机会让他放开手脚，他是绝不肯轻易放过的，更何况，找诺奇秋的麻烦就是找他的麻烦，他出的都是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打法。
　　没人愿意为一个小小的班长位置送命，塔拉夏轻而易举获得了胜利。
　　库拉客从头看到尾，眨巴眨巴眼睛，坐得稳稳当当。
　　塔拉夏看向诺奇秋，诺奇秋看向老师，老师挥了挥手让学生回到位置宣布班长归诺奇秋。
　　诺奇秋就这么成了班长。
　　下课后，老师找到诺奇秋，对他语重心长说了一番话。
　　大意就是，我看你一年级表现不错，你要不要当首席？
　　老师给了诺奇秋三天时间考虑，并告诉他，当首席也要接受挑战，不能让别人代替，全年级都有机会参加挑战，如果被打败，今年都没有机会了。
　　或许是为了不让塔拉夏过于嫉妒或影响诺奇秋，老师没让塔拉夏站在诺奇秋身边旁听。
　　诺奇秋从办公室出来，塔拉夏在门口等他，二人回到教室照常上课。
　　回到宿舍的路上，一路有人恭喜诺奇秋当上班长，目光有些复杂。
　　如果说他们看诺奇秋，有点隐藏的羡慕，看塔拉夏就是纯粹的居高临下的鄙夷。
　　他们将塔拉夏当成了诺奇秋的一条狗，而诺奇秋就是塔拉夏的狗主人，他们自认为与诺奇秋平辈论交，所以，平白就能高过塔拉夏一头，那些洋洋得意和自高自傲在塔拉夏的感知里，就算一眼不看也展露无疑。
　　有时候，塔拉夏很疑惑，他们是不是有意不加掩饰。
　　后来，塔拉夏明白了，不是不掩饰，而是他们本身都不认为这件事需要掩饰也并不认为对他有什么好尊重的。
　　通常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塔拉夏也会想到诺奇秋是不是故意拉着他不放手，好让他站在边上当个陪衬。
　　但诺奇秋没必要找他，比他糟糕的学生多了去了。
　　即使是圣维拉，比塔拉夏更丑更穷更没有身份地位更仰人鼻息生活得狼狈不堪的也有。
　　不是塔拉夏选择了诺奇秋，而是诺奇秋选择了塔拉夏。
　　这种事情不能仔仔细细想，越想越糟糕。
　　诺奇秋带着塔拉夏站在宿舍门口，拉了拉他的手腕，塔拉夏才回过神。
　　诺奇秋关上门，库拉客突然跑过来，两只手拍着门喊等等。
　　要是塔拉夏，现在就关门，诺奇秋顿了顿，还是把门打开了。
　　库拉客也没进宿舍，只有点好奇往里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看着二人问首席的事情。
　　诺奇秋耐心回答了他的问题。
　　库拉客蠢蠢欲动看了塔拉夏一眼问，究竟有什么办法让塔拉夏这么听话。
　　塔拉夏听见都为他的直白觉得好笑。
　　发现塔拉夏看了他一眼，库拉客挺了挺胸膛，理直气壮似乎完全不害怕，一只手扶着门框，已经准备随时往后撤退。
　　诺奇秋则微微沉着脸送客。
　　库拉客呆呆看着面前关上的门，想起刚才诺奇秋说的那句话，别总找塔拉夏的麻烦？
　　他也没找几次啊？
　　库拉客转身走近隔壁自己的宿舍，关上门，喃喃自语，难道周围的人除了诺奇秋都在找塔拉夏的麻烦？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笑了，否定道，怎么可能。
　　塔拉夏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库拉客说到这里，表情一变，不知想到什么喃喃费解，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