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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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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一个月的打扫卫生惩罚,刚执行了几天谢言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冤,打架那事本来就他吃亏,结果事情捅到老李面前被罚的只有他一个人。
冤上加冤。
这还能忍?
不能忍。
谢言靠在教室墙上往旁边瞥了一眼,池郁两只胳膊搭在课桌上,眼睛注视讲台上讲课的老师,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笔,隔一会儿晃一下。
还挺悠闲。
谢言盯着他后脑勺看了几秒,咬了咬牙,我有的你也得有。
“打扫卫生,”谢言清了清嗓子开口了,“一人半个月。”
没回应。
“啧,”谢言蹬他凳子腿,“别装聋。”
“嗯。”池郁维持原姿势,没感情地应了声。
我操,这就答应了?谢言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这么好说话的?
池郁注意到旁边的视线过于直白,转过头看了眼,就见谢言一脸见鬼的表情瞅着他。
“再看收费。”池郁说。
“没钱。”谢言还没缓过神,下意识脱口说出大实话,他现在确实很穷,穷得饭都快吃不起了。
池郁看着他看了两秒,扔下笔往后靠到墙上,抱着胳膊目视前方,嘴唇动了动:“真巧,我也没钱,”说着侧过脑袋看着他挑了下左边眉毛,“所以,不赊账。”
“操,”谢言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我也收费,看一眼一百,一眼,两眼,三眼,四眼——”
“不讲理是吧?”池郁打断他。
谢言差点被他气笑了:“怎么你收费就合理,我就是不讲理了?你讲不讲理!”
“你模仿我。”池郁说,“小心我让警察叔叔来抓你。”
“……”谢言被他和他不要脸的逻辑震惊得哑口无言,“你这么不要脸就不怕警察叔叔先把你抓走么?”
“除了你没人知道我不要脸。”池郁说。
谢言被他堵得不但说不出反驳的话,甚至还想真情实感地感叹一句:你说得真特么有道理!
化学老师要放一段实验操作视频,让两侧窗户边上的同学把窗帘拉上,等窗帘全部拉上后教室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化学老师点开视频,一个机械化的男声在教室里响起,同时屏幕上出现一双手,开始摆弄实验台上的瓶瓶罐罐。
谢言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被前面放的视频吸引过去注意力,盯着屏幕看了起来,刚看了没一分钟,旁边池郁突然开口了。
“我锁骨好看么?”
谢言盯着屏幕轻轻眨了眨眼睛,他知道池郁是在和他说话,就是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我锁骨好看么,乍一听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前言不搭后语,他反应了足足两秒才猛地转过头看向旁边。
“问你话呢?”整个教室里唯一的光源只有前面那张屏幕,不甚明亮的光线散射到后排时变得更黯淡了,池郁转过头看着他,线条感本就很强的下颌线在明暗交错下显得尤为干净利落。
“你能问点儿人问的话吗?”谢言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不承认?想说没看过?”
“看了,然后呢,”谢言一脸坦然地看着他,“有腹肌,身材不错,锁骨挺性感的。还需要评价哪儿?”
“操,看得还挺多。”池郁说。
“眼不瞎的人都能看这么多。”谢言回他。
“也是。”池郁点头,点完头眼神落到前方,“不过眼不瞎的人应该看不出锁骨性不性感。”
谢言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池郁说完这句话从墙上坐直,上身前倾和依然靠在墙上的谢言拉开一段距离,一副该话题到此结束的样子。
谢言在他侧后方盯着他后脑勺看了片刻,视线又重新落回到投影仪的屏幕上。
之后一上午两个人都没再说过话,直到下午第二节自习课,谢言下巴抵在试卷上,手上虚握着支黑色水笔,半眯着眼睛正昏昏欲睡时胳膊肘突然被人怼了一下。
“言哥。”
谢言侧过头看了眼旁边,下巴抵在桌上的缘故,他需要斜向上瞥才能看见池郁的脸,这个动作很考验眼睛大小,眼睛小一点都看不到对方的脸。
谢言睁着比平时大一倍的眼睛看着他。
“陪我去医务室。”池郁垂下眼神和他的视线对上。
谢言愣了下才从桌上直起腰,去医务室?
“你怎么了?”谢言问道。
池郁脸色看着是有点不对劲,眉头微微蹙起,虽然表情还是很酷很冷,但看起来有些病恹无力。
“发烧了吧。”池郁说。
发烧?谢言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池郁皮肤依然白皙紧致,没有出现俩猴屁股,应该烧的不严重。
谢言下意识就要拒绝,发个烧而已,还要人陪着去医务室?又不是烧的不省人事需要抬去医务室。
“我头晕。”没等他开口,池郁在他前面又加了句,谢言被噎得愣了下,抬头看了眼池郁,在心里啧了一声。
带着池郁出教室前谢言和前排的张斌说了声:“我和池郁去趟医务室,老李来教室问起你帮忙说一下。”
“哦,好。”张斌也没多问,视线在他和池郁脸上晃了一圈,点点头。
出了教学楼去医务室的路上,谢言才深刻体会到池郁确实是病了,平时他俩走路步速差不多,此刻他走几步就不得不停下等池郁一会儿。
医务室在进校门的右手边,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池郁因为发烧的原因,走路不仅慢,而且不稳,看着跟要睡着了似的。
谢言想过去扶他一把都不知道该怎么扶,两个大男生,怎么扶都挺别扭。就只能走几步停下来站前面等着,等池郁跟上来他再走,一直这么重复,走了将近十分钟终于到医务室。
医务室的门开着,谢言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里面一个女大夫抬头看过来:“请进。”
谢言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让池郁先进去。
女大夫从桌后站起来,看着池郁问:“这还在上课呢就过来了,是哪儿不舒服么?”
“发烧。”池郁说。
“先量量体温吧,”女大夫指了指里面两张单人床中的一张,“坐那儿。”
池郁过去坐下后,女大夫递过去一支体温计:“五分钟。”
谢言在对面那张床上坐下,池郁低垂着头,眼神落在地上,谢言也没出声,转头看着窗外。
五分钟后女大夫过来收体温计,举到眼前看了几秒后啧了声:“度数不低,三十九度五。”
女大夫甩了甩体温计后塞进白大褂口袋里,看着池郁说:“直接挂水吧,退烧快。”
“好。”池郁抬头应了声,应完看向谢言,“言哥,你先回去吧。”
虽然听到池郁烧到快四十度他挺惊讶的,来之前看他脸色根本看不出来他能烧这么严重,但他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谢言从床上站起来,看着他说:“你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好。”
谢言转身刚走了两步就和进来准备给池郁挂水的大夫迎面撞上,大夫边把东西放下边看着谢言问:“哎,你是要回去么?”
“啊。”谢言停下回了句。
“你请假出都出来了,帮个忙。”大夫示意池郁躺下,拿棉球在他手背上消毒,“我清理药品清理到一半,你陪你同学待会儿,我回来前水如果挂完了你就去隔壁房间叫我。”
池郁躺在床上,闻言眼神扫向谢言,谢言站在他对面,视线刚好和他对上,池郁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
早回教室和晚回教室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谢言没怎么犹豫就点头答应了:“可以。”
给池郁挂上水后大夫就出去了,去隔壁房间整理药品。
池郁躺在床上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人没什么精神,他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特别安静乖顺。
谢言在对面床上重新坐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两只眼睛的眼睑时不时颤来颤去,他眼皮很薄,颤动的时候能看到下面眼球的轮廓。
估计是药效上来开始犯困。
“困了就睡,”谢言在心里无语地叹了口气,“眼皮不累啊。”
“累。”池郁偏过头看他,“言哥,你什么时候回去?”
谢言抬头看了眼支架上的挂水瓶:“等你挂完,或者大夫回来我再走。”
“哦。”池郁依然看着他。
“哦个屁。”谢言不理解他这种困得眼都睁不开还坚持不肯睡的脑残行为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要不睡就自己看着挂水瓶,我睡会儿。”
池郁勾了勾嘴角:“靠,睡了。”说完立马闭上眼睛。
“……”谢言感觉自己跟带了个幼儿园小孩儿来看病一样。
无语了一阵他突然想到,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带池郁来看病了,上次是缝线,这次是挂水。
啧,他这同桌当的可太他妈尽职了,上报老李估计今年寒假都能拿个三好学生回家过年。
提到缝线,章博远让池郁什么时候去拆线来着,这个周二缝的,怎么着也得下个周吧。
不知道池郁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他这几天看着都挺正常的,当然除了目前发烧之外,没看出来他有什么异样。
谢言胡乱琢磨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打算打局游戏打发时间,等池郁挂完水怎么着也得将近一个小时。
谢言掏手机掏到一半愣住了,操,手机被他扔桌肚里了,出来的时候忘带了。
真是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