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怨凶海》山居秋狸

35、法外有人情

　　翟辰川打开审讯室的门后，卢婧的母亲用担忧的眼神望向翟辰川。
　　收了收冷淡的眼神，翟辰川走到卢婧母亲对面坐下，看着她的眼睛问，“您是卢婧母亲陈淑萍？”
　　“是，我是，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们放了我女儿吧，她不是杀人凶手，她真的不是杀人凶手啊。”陈淑萍本就为杀人的事惶惶不安，乍一看到警察带走了自己的女儿，心里的不安被无限放大。
　　“您先冷静下，我们从未说过她是凶手，您先不要担心。”
　　“警察同志，我才是杀我前夫的凶手，他真的是我杀的啊！你要相信我！”陈淑萍的言辞有些激动。
　　这几句话让翟辰川感到震惊，他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或者说这是一起合谋杀人案，缓过来神后，他公事公办的拿出笔记本做着记录，“那您说一下作案过程吧。”
　　“我前夫在我怀孕的那年出轨了，…，他现在的妻子拿着房产跟别人跑了之后，他带着他儿子找上我女儿，让我女儿养他们，给他儿子买房，他们凭什么这么要求我女儿，我女儿的成长，他从未参与过半分，凭什么要求我女儿尽赡养义务！自从他们搬进来，我看着我女儿每天晚上都失眠，我的心就跟刀子割一样啊！在我们最辛苦的时候，我女儿都没有这样，现在凭什么要为了他们变成这样，所以我起了杀心，反正我都快入土了，如果能用我的死换来我女儿的无忧，那也值了。”陈淑萍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恨意。
　　“今天早晨，我炒了一盘苦瓜，里面倒了几颗头孢，等他们吃饭后，我知道我前夫要去钓鱼，所以把那一小瓶酒给他带上，想着他死在外面就死了，没想到你们带走了我女儿，我知道我女儿肯定会替我顶罪，所以我就来自首了，所以，我女儿真的没有杀人，是我杀的人，一切都是我干的，你们就放了我女儿吧。”陈淑萍拍着胸脯哭着。
　　“有没有罪，我们这边还要等法医报告，恕我先失陪了。”翟辰川起身走出审讯室。
　　翟辰川出了审讯室，白炻围上来，“什么情况啊？怎么一下子出来两个犯人？”
　　“不知道，看堇初那里的尸检报告吧。”翟辰川准备回办公室。
　　“你觉得是谁杀的死者？”白炻走到翟辰川身边。
　　“协同作案。”
　　“我去，两个人合起伙来杀了死者！”
　　“不，准确的说，母女两个都不知道对方要杀死者，只是作案手段刚好碰到一起，所以造成死者的死亡。”
　　“其实我挺同情卢婧母女的，卢婧的成长过程不算顺利，陈淑萍这些年也活的够艰辛，好不容易挨到了幸福，却被她好吃懒做的前夫和他儿子破坏，这玩意搁谁谁都生气。”白炻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翟辰川难得对一个案子如此重视，不怕死的批判道，“其实，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法律的问题，倘若这对母女能通过法律途径解决这件事，又何至于杀人，让我说，死者也是死有余辜。”
　　“是吧，可是杀人就是杀人，纵使我们想帮也帮不了啊。”白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不一定啊，或许最后的结果能不一样呢！”翟辰川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什么意思啊？”白炻好奇的问。
　　“不知道…”
　　两天后，张堇初拿着尸检报告找上翟辰川。
　　“翟大爷，新出炉的尸检报告给您送过来了哈，不谢。”张堇初靠在翟辰川椅子旁，将尸检报告放在他桌子上。
　　“哦，没打算谢你。”翟辰川拿起报告翻着。
　　“卧槽，给你根竿，你还真的给我爬上了！不过，你这次怎么不跟催魂师一样老光临我的法医室了？”张堇初抱着双臂，坐在翟辰川桌子上，看着翟辰川。
　　没等翟辰川回答，白炻走到翟辰川身边，坐在他椅子的扶手上，拿过尸检报告，“这什么玩意？头孢菌素……”
　　张堇初藏在眼镜下的眼睛看了一眼白炻和翟辰川，“简单来说呢就是死者在落水前服用过大量头孢，然后又服用了高浓度的酒精，导致晕厥，失足落水。”
　　“那仔细地说呢？”白炻看着张堇初。
　　“你丫够烦的啊，不会自己看啊。”张堇初有点不耐烦。
　　“我们要是会看，还要你干嘛！”翟辰川用危险的目光的看着张堇初。
　　看到翟辰川维护自己，白炻心里和面上都闪过一丝高兴。
　　“靠！大爷的！”张堇初忍不住骂出声。
　　“按理说，死者生前没有出现过感冒或者其他症状，不应该服用抗生素类药物的，但是他却服用了头孢，我怀疑他是他杀；另外一点是，死者的口腔黏膜和胃黏膜均有轻微灼伤，但不致死，应该是死者身上携带的高纯度酒精所致，就算死者再傻，也不会去喝高纯度酒精吧，所以我也怀疑他杀。”
　　“是他杀，凶手已经投案自首了。”翟辰川说。
　　“好嘛！我说呢，你这几天没去法医室烦我，原来是找到凶手了，凶手谁啊？”张堇初翘着二郎腿问。
　　“死者前妻。”
　　“哦。”张堇初做法医那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案子早就接触过，妻子杀丈夫，丈夫杀妻子这些，他早就习惯了。
　　听到翟辰川的回答，白炻有一瞬间的怔愣，因为翟辰川没有说死者的女儿也是凶手。
　　“行了，走了，我警告你，这次不准打扰我休假，否则我弄死你！”张堇初临走前恶狠狠的警告翟辰川。
　　张堇初走后，白炻坐到翟辰川桌子上，“你刚刚为什么只说死者前妻是凶手？”
　　“你也觉得卢婧身世可怜不是吗？再说，就算卢婧不把死者的酒换成酒精，那么死者还是会喝酒而亡，与其这样，倒不如对卢婧宽容一点，毕竟她正值年轻呢！”
　　“你让我觉得不一样了，本来我以为你会铁面无私的，但是你这里还是挺柔软的嘛～”白炻将脸伸到翟辰川面前，用手拍拍他心脏的位置。
　　“去去去，走开，这事要保密知道吗？”翟辰川推开白炻。
　　翟辰川拿着资料，走进看守所，打算跟陈淑萍交涉一下。
　　“陈女士，我们已经查清了，您在您丈夫的饭菜里下了头孢，而您的女儿又把您前夫的酒换成了高浓度酒精，由此导致您前夫的死亡。”翟辰川将资料摊开。
　　陈淑萍反应了一会，急忙证实着，“不关我女儿的事啊，酒精是我买的，她不知道的，也是我拿给她，让她给我前夫装酒的，所以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杀了人的。”
　　“陈女士，情况我大体了解了，我会尽量帮您周旋一下。”
　　“谢谢你，警察同志哦。”
　　翟辰川点了点头，走出看守所。
　　在翟辰川和陈淑萍交涉期间，白炻接了一个电话。
　　“喂，老爸。”
　　“那什么，你这周带着那谁回来一趟，给你妈上柱香。”白正擎拉下面子，对白炻说。
　　“知道了，不过他叫翟辰川，不叫那谁。”
　　“废话怎么那么多！挂了。”白正擎切断通话。
　　等待翟辰川从看守的地方出来后，白炻迎上去，“怎么样了？”
　　“基本搞定了，陈淑萍应该会被判刑，卢婧应该会以过失伤人来审判。”
　　“那还算好的，哎，对了，我爸让我们这周回家给我妈上柱香。”
　　闻言，翟辰川停下脚步，看了白炻一眼，然后留下一个“嗯”字。
　　周五下班后，翟辰川和白炻去了商场，打算买一些礼品，明天带到白炻家。
　　“冬虫夏草？”翟辰川拿起一盒礼品看向白炻。
　　“不要，老白活的那么糙，不配吃冬虫夏草。”白炻婉拒了。
　　“人参，……”
　　翟辰川又拿起几件货物，问白炻的意见，但都被白炻否决了。
　　翟辰川和白炻自顾自的挑着礼品，完全没有发觉旁边的女店员用腐腐的眼神盯着他们，看帅哥什么的真是让人开心，尤其还是两个在一起谈恋爱的小帅哥。
　　到最后，两人实在是挑烦了，随便在超市买了点生鲜和其他食品回了家。
　　周六，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白炻家。
　　白正擎威严的坐在客厅，看着他们进门。
　　看到自己老爸这副模样，白炻忍不住吐槽着，“哎呦我天，老白，你在玩cosplay吗？大白天的装什么弥勒佛！”吐槽完后，将手中的物品放到桌子上。
　　“白局。”翟辰川对白正擎打着招呼。
　　“嗯。”
　　于是，三个男的大眼瞪小眼的干坐在沙发上，仿佛谁先说话谁就输了。
　　这气氛，白炻实在是受不了，找出遥控器，调换着节目。
　　“看什么电视看电视，费不费电！十一点了，赶紧做饭去！”看到白炻打开电视，白正擎瞄了一眼手表，板着脸吼道。
　　白炻放下遥控器，吐槽着，“我说您真成，您儿子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竟然让我去做饭！”
　　“你不做，难道让我去做！”白正擎瞪着眼看着白炻。
　　“成成成，我这就去，这就去行了吧。”白炻急忙起身往厨房跑去，还真别说，自己昨晚买的生鲜什么的还真派上用场了。
　　“我去帮他。”翟辰川卷着衣袖，打算跟白炻一起做饭。
　　“你坐下！跟我聊聊天。”白正擎威严的看着翟辰川。
　　翟辰川不知道自己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但迫于形势，他只能重新坐回沙发，看看白正擎想要跟自己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