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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九十七章 ...
如在外的游子所想,瑞春这天是个好天气,夜里人们都挤在街道上,河里飘着小小的、延绵不绝的河灯,空中孔明灯将夜照的如同白昼。每盏灯下面都结着纸条,承载着人们新的一年的愿望。
元贺打开火机,点燃灯芯。亮起的火苗将罩身充盈,晃晃悠悠的升上天空,很快和其他灯交织在一起变成一粒明星。
他转头却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也正放完灯,视线从空中飘下与他相撞。
他穿过人群挤了过去,两人找了个街边支起的酒摊子。瑞春这天主区没有太多的限制,上下辖区的人们都混在一起,这时街边的各种摊子和玩意也特别多,也是没太多规矩的,坐下就是客,不管吃不吃酒都能得到好些祝福话。
这边两人刚坐下,摊主就乐呵呵的走了过来,手脚麻利的往桌上摆了两碗酒,嘴里念着人人都说的那句“年年好嘞年年有”然后就招呼其他人去了。这酒是坐者有份,不需要额外花钱,因此每个人桌上都有几碗。
元贺端起酒饮了一口,虽是送的,但是酒可一点也不差,入口不辣嗓子还能品出一股醇香,不由得满足的叹了一声,然后伸出手与对面的人碰杯。
瓷碗相碰,另一碗未喝的酒液因太满而溅了些许出来。
“酒不错。”元贺说,“西中驯尝尝,不是烈酒,不辣嗓子的。”
西良笑着抿了一小口,入喉就被呛了,咳的脸色通红。元贺看他这样忙把他酒碗挪开了,招呼摊主上了一壶清茶,笑道,“西中驯这是第一次?”
喝了一碗茶才把口中酒气压了下去,“家里管的严,平常那是不准沾酒的。要是必要得喝的日子,那也是用温和的果酒代替。”
西良有些郁闷,“一口下去果味比酒味还要浓,倒是像喝果水。”
“西中驯还小,这没成年前不都束着不让喝吗?生怕都养成了酒鬼。”元贺说,“今年就能喝了,成年了。”
“我都十九了。”西良说:“还是不准喝。”
几句话下来觉得有些别扭,又道,“叫我西良就行。”每句话都带个西中驯,感觉像是在谈公事。
“行。”
元贺一口把剩下的酒都闷了,又叫了一壶新酒,转念又想到什么似的要上一壶果酒,问:“喝什么味道的?”
西良感觉自己像个没有独立决定能力的儿童,拒绝道,“和你一样。”
要是喝果酒的话,在哪不是喝,家里还是母亲亲手酿的,用的都是时下最好的果子和清酒,在这方面他还是挑剔的很,看不上外头的东西。
既然到外头来,那就得喝点在家里喝不着的,寻点刺激。
元贺似是犹豫了一下,最后在西良逐渐危险的目光中妥协,朝忙碌的摊主喊,“上两壶新酒。”,然后转头又道:“酒虽然不烈,但余味还是很重。喝多了的话……”
他意有所指,“会被闻出来。”
西良拉长调子切了一声,“我成年了,想喝就喝,不让也喝。”一副没人能管住老子的架势。
元贺笑了下,说:“这话很耳熟,之前也有人这样说过,后来倒是真的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喝不了烈酒,又偏爱喝。”
注意到对方眼中的情绪有些黯淡,想起他看到的那盏长明灯,问,“是灯上的人?”
“嗯。”元贺说,“是子安。”
这个名字西良很耳熟,之前常听人提起,是这次下放队中最早牺牲的那一批人,也是元贺多年的好友。元贺主动申请回调,就是为了带谢子安回来,还有其他在任务里牺牲的人。想来这次下调,最难平的就是他。
此去一行,虽说前路艰险,但是谁都没有想到,死亡和分别来的这样快。不过就是一次任务,两个相识多年的人一夕之间便两两相隔,再不能聚首,到现在回想起来都时常让人恍惚,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想的深了,情感又渐渐从失去好友的痛苦转成了另一种钦佩,钦佩那些不惧危险出入危险区失去性命的前辈们,钦佩带领他们的队长,钦佩作为先行者的沈知,钦佩他们身上受过的伤,留下的每一道疤,钦佩他们洒下的热血。
西良静静的听着他说,几碗酒下来元贺似乎有些醉了,说话都有些大舌头,再喝时发现眼前的酒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清茶,入口苦苦的,“我、我没醉。”
把他剩下的酒倒在了自己碗里,西良几乎是憋着气闷了一大口,咽下去的一瞬间感觉喉咙都烧了起来,元贺指着他笑,“等下回去准被打。”
“你也好不了多少。”西良说:“和子安一样,喝不了又要喝,等下还得找个人把你送回去。”
“不用。”
几口清茶下去脑子也像清醒了大半,只是喝的太多打了个酒嗝,“听说又要调人回来,也快到了吧?”
算了下日子,西良摇摇头,“还有一阵。”
一切事情在父亲的助力下都进展的很顺利,信件发出去的时候还暂时只有一半的人明确表态了,这没过几天,陆陆续续又有几家站了队,仔细一算,若是此时把事情捅破,其实人也是足够了的。只是西父比较谨慎,决定再多等一阵。
已经稳操胜券的事情没必要急,再多些人到时候实行起来也更顺利些。现在主区尚算太平,没必要操之过急引起动荡。
只要人一齐,心知肚明的人愿意发声或者默认,让当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承受该有的谩骂和质疑,这件事也算是完满的解决。
沈知要的并不多,他不是不恨,也有心让人血债血偿,只是时过境迁,现在手刃谁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没有谁能因为另一个人死了而重生,手染鲜血对他未必就是好事。
他浸在部长十几年的教诲中,又看到远道为此事而来的小九,还有带着真相和温柔接纳他所有尖刺的齐宋。这一路走来虽荆棘密布扎的他鲜血淋漓,但总有人一直爱他,尽力替他遮挡风雪,让他不至于失去人性成为一个只想复仇的机器。
少年坠入深渊,上头不断落下石子和尖刀,好在也一直不缺爱和救赎,能让他遍体鳞伤又温柔坚强的活下去。
现在,他只想要一个公道。
就像余成所说的那样,把父亲的名字摘下耻辱柱。他该是万丈光芒万人敬仰的英雄,是立于金字塔顶端众人艳羡的沈高鉴。是所有人提及,就应该心存感恩的存在。
沈知想要的仅仅是这样,内心里曾经和着心冰冻在一起的那些疯狂黑暗的想法,因被人小心翼翼的捂着,和外面的壳一起化掉了,剩下的是十几年如一日的赤子之心。
美好,良善,干净。
元贺还想说什么,就见西良后头冒出一个英气十足的女孩,手精准无误的拧上了他的耳朵,西良浑身抖了一下快速的跳了起来,又生生的被摁回了椅子上。
“胆子大了啊西中驯。”西纯语调听起来咬牙切齿,“敢在外面喝酒了。”
刚刚身体的应激反应太过迅速,显得有些丢人,看了眼对面元贺看好戏的眼神,西良立马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被这夜叉从小欺负到大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此刻心里虽然恼怒的很,但是为了保全面子仍故作云淡风轻。
“你管的着吗?”他甚至还慢条斯理的又抿了一口,“我十九了。”
“你就是九十九也是西家的小孩。”
西纯一把把他杯子扣在桌上,说:“等下回去有你好看的。”这时她注意到对面的人,伸出另一只手道,“这位是?”
元贺也伸出手,他知道西家有位鉴定师,但所属天赋不同,因此也从未打过交道。
“元贺,初级驭兽师。”
“西纯,初级鉴定师。”
西纯说:“最近异兽暴动,最繁忙的就是各位驭兽师了。今天瑞春,也应是难得有空才出来逛逛,还要陪这小子喝酒,实在是太麻烦元初驭了。”
“没有,是我拉着西良陪我喝。”
元贺看了眼面如死灰的西某人,知道对方现在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不让他看见,于是也十分识趣的把账结了,然后对着两人告了辞,转眼隐到了熙攘的人群里去。
这时西纯才放下他的耳朵,她其实并没有使多大的劲,但眼前的人郁闷至极,显然不想理她,站起身直接往回走。她心知这位小大人爱面子的很,赶忙追了上去。
刚才人多确实没注意到他对面有人。只是一时气愤这人突然不见一个人躲起来喝酒,手快过脑子,顺着就拧巴上去了,哪能想到被人撞见。
“小子。”她扒拉了他一下,“生气了?”
西良不理她,又加快了脚步。
“哎?真生气了?”
西纯凑上去,“想喝酒?家里的果酒全给你,成吗?”
西良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心道:谁稀罕。
“你这没良心的。”西纯站前面堵住他,“一起去放灯的,结果等我放完你人就不见了。我正好得了好消息,才去找你,谁知撞到你喝酒。”
西良被拦,直愣愣的站着,听到好消息眼皮终于抬了起来,但是仍然闭着嘴,打算装个哑巴。
“成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还未说里面是什么,西良似乎就猜到了,伸手夺了过去,他拿在手里,像是急切的想打开,手指反复的覆在封口,之后抬眼望向西纯,似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连他都不曾察觉,此刻自己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听漏一个字。
“今天是最后一批,我也没想到能这么快。”西纯说,“剩下没答应的,应该都私下集结在了一起商量,今天派了代表来,又和父亲在房里谈了一个下午,都在这上面了。”
西纯笑着,西良的心定了下来,却还是悬在嗓子眼,将里头折叠的信纸展开,黑红交错的名字和指印如同烟花般在他脑中绽开,眩晕之后是接踵而来的狂喜。
兴奋到眼前都有些模糊,他一时间竞喜极而泣。
“成了。”声音都带着少年独有的哽咽。
西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少年积压在心里无人认同的事终于在六年后得到了回应,他此刻该是为自己始终坚持的正义高兴,也为远在鉴定部受了十几年苦的沈知高兴。
二十个人的名字和手印,一个不落。这一场黑暗终将被揭开,后面是光芒万丈的世界,迎接那个人的,该是无限的祝福。
虽迟但到。
这已是最好的开端。
倒计时3。还是有些不舍得,修文的时候看了写了七个月的文回想之前熬夜写文的时光还是会很感慨。虽然没有写的好,但是是我第一部坚持下来的作品。没有当时的埋头苦写也没有现在觉得即使失败也无所畏惧的我。嘿!我真的没有放弃了哦。比之前的自己勇敢了很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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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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