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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梦醒 ...
爱阳从学校离开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他开着车去了爱清的酒吧。
到的时候酒吧还没开始营业,只有几个服务生在打扫卫生,调酒师在吧台后面擦拭透明的高脚杯。
“嘿,Angel,”爱阳趴在台面上,两只脚悬空抵着高脚凳中间的横杠,对着调酒师打了个响指,“来杯Alice,记我哥账上。”
Alice是爱清这家名为“坠”的酒吧里一款最受欢迎的酒精饮品。
它被调成一种梦幻般的粉蓝色,就像它的名字一般,是个美丽的童话。但是童话不是现实,总有破灭的时刻,沉积在底部的冰块会折射出现实的光怪陆离,于是越发显得那般色彩如梦似幻。
它的口感酸甜清凉,乍一喝像是果酒,或者是果汁。但若是细细回味,就能品出那丝丝刺激着舌尖的独属于酒精的辛辣。这也正贴合了它的名字。
Alice是梦,一时回甘便可,若是紧抓不放,那吃苦头的可就是你自己了。
客人们爱它的名字,迷它的色彩,痴它的味道,却无人知晓,它究竟因何而生。
Angel听见他的声音,头也没回就开始调酒。
两分钟后,一杯美梦被推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细细端详了许久,这才把住杯柄浅抿一口透亮的酒液,仍那股辛辣在口腔蔓延,刺痛舌尖。
“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不是应该在上课吗?”Angel靠在吧台另一侧,认真打量他的神情,几秒后,他直接道,“你很不高兴。”
“嚯,怎么看出来的?”爱阳挑眉看他,眉眼都是弯着的。
“职业要求必须时刻体会客人情绪罢了,”Angel耸肩,“你一般只有心情不佳又无从排解的时候才会来这里,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来到这就说明你心情不好了,主动点酒程度深一点,主动点Alice那就让这个该死的世界毁灭吧!”
爱阳被他的话逗得笑出了声,他一仰头饮尽这场美梦,而后突然收了笑,垂着眼,神情有些落寞。
“也没什么事,就是美梦又要醒来了,我的Alice——”
他把杯盏轻轻推回去,很平静地叹息。
“它又要没了。”
——————
估算着时间回到家的时候,爱恪已经处理完学校的事情回来了。
听见小电驴开进车库的声音,他马上从屋内走出,在门边等候爱阳。
爱阳原本打算进屋的脚在看见玄关处两双试样老旧且陌生的鞋时突然顿住,然后他后退两步,站回暴雨随时都会倾盆砸下的院子里,仰视着他依旧高大挺拔的父亲。
“学校的事怎么样?”爱阳首先开了口。
爱恪也有很多话想和爱阳坐下来好好谈谈,但现在看着爱阳这样抗拒进屋的模样,他一口气微微梗在心头,却没表现出来,只认命般地垂下了头。
“这次的事是我没有顾及到,小……俞蓝他在学校的事我很少管,因此没有第一时间知道你爷爷奶奶他们会来,也没想到他们会去找上他,让他平白受了一顿气……”
“你可以不用特意对我改口的,”爱阳笑,“小缘,卿缘,我知道他是谁,我听得懂你在说谁。”
“……”
爱恪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叹着气继续道:“你爷爷奶奶那是老观念了,改不了的,我知道你想让他们对小缘道歉,但是他们毕竟是长辈——”
“所以就是拒不道歉咯?仗着他们是老人,大家都得尊老?那怎么不说是他们先为老不尊的?他们怎么不先谈谈爱幼?”
“……”
爱恪觉得心头那口气好像梗得厉害了些,但还在可控范围内,于是他也当不存在,开口:“和学校已经协调好了,之后不会有人再插手他学美术这回事,你爷爷奶奶过几天我也会送他们回圩兴,这几天他们都会和我们一起住。你想要的道歉我没法让他们给你和小缘,爸爸只能代替他们给你们道歉了。这次真的是我的疏忽,对不起了。”
男人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对着台阶下的少年鞠躬。
少年不着痕迹地一笑。
看啊,流着高贵的血的高贵的人,连道歉都是高人一等的。
但是当爱恪直起身,他又恢复了那样平静的表情,看一眼黑沉的天色,再看一眼从窗户里透出的暖黄的光,他握住了手腕上还沾着血的黑色发带,说:
“给我说说吧。你和我妈,还有他父母的那些事。我想听你亲自给我说一遍。”
——————
故事的开端,可能还得从百年的战乱刚要结束前说起。
一位趁着战争来华发展的英国商人,耐不住独女的苦苦哀求,终于还是带着她踏上了这片神秘的东方土地。
小女孩很快就爱上了这块大陆,这个国家。要说她最爱什么,戏台上那浓妆艳抹咿咿呀呀唱着她听不懂的东西的美娇娘当属第一。
在某次戏院散场后,她偷偷溜到了后台,扒拉着高她两个头的梨花木椅,去攥正在卸妆的戏子那长长的发辫。
繁复的发髻被扯掉,露出那一头乌黑柔软的短发。美娇娘回头,却是清俊的少年模样。
“你是谁?”少年有些讶异地看着面前金发蓝眼的瓷娃娃,竟恍觉自己是否撞见了那些洋人们常说的天使。
“Alice,”瓷娃娃眨巴着深邃的蓝眼睛,冲他俏皮一笑,伸出一只小手,“我的,名字,Alice!”
“你的,名字,嗯?”
“阳春雪,”少年握住了那只手,“阳春白雪。”
Alice和这位名叫阳春雪的戏子就这样相遇了。小女孩渐渐长成少女,虽还不大懂情为何物,却在战乱平息父亲紧急回国之时,跳下渡轮,扑到了她的少年怀里。
之后他们一起走过一段艰苦岁月,在时事安稳些后办了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婚礼,生下了一个女孩,取名阳白。
然后革命开始,身为戏子曾经与各门阀行商都有所来往,又与样貌似鬼的洋人育有一女的阳春雪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只得带着妻儿远走,寻到一个荒僻的小村,就此在一个种着桂树的院落安歇下来。
但那只是暂时的,不久之后,拿着锄铲的村人破门而入,当着两位藏在地窖里的至亲的面,将他活活打死,丢到了乱葬岗内。
Alice自知自己和女儿阳白这般不同于国人的样貌再难在这片她所热爱的土地立足,乱葬岗寻尸不得后,她含泪带女儿混上了出洋的大船,几经波折回到她出生的地方,寻求因爱女遗失而浑噩多年时日无多的父亲的庇护。
当丧夫的痛楚随着时间的推移深埋心底,她开始主动和女儿描述那神秘美丽的东方是多么的摄人心魄,那戏台之上的吹拉弹唱咿咿呀呀又是如何令她一眼终生。
她在女儿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直到在大学三年级校园的一场戏剧表演上,惊鸿一瞥那黑发黑眸的华人少年温润儒雅的笑颜,这颗种子立时萌芽,华盖亭亭,携一缕幼时的桂香。
那天是阴冷的雨天,所幸有少年少女热烈而隐晦的情愫驱散一切阴霾。
“你也很喜欢听戏看戏吗?”少女越过拥挤的人海与座位,跑到他面前,金色的发被汗湿一缕,贴在她的脸侧。她湛蓝色的眼睛比夏日最晴朗的天还透彻,却又似那无尽的海一般深邃,居然让他就此移不开眼。
少女看他些微失神有些不解,但还是大方地伸出一只手,笑容比阳光灿烂:“我是阳白,阳春白雪,我们能认识一下吗?我真的很喜欢你!”
“爱恪。”少年回神后微微脸红,却也伸手与她相握,从此再没放开。
他们一见钟情,却没一言定情。
独自漂洋过海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求学的爱恪虽未表现不适,但阳白将心比心,联想到自己当年从一片慌乱中来到这个地方,夜夜噩梦哭喊着醒来,呆坐至天明的心境。
她理解少年心中的不安,也能体会到他对于突如其来的陌生关系的些微抗拒。
人总能从自身或他人的苦痛之中学会温柔,阳白将这份温柔倾数捧到了爱恪的心尖,又带着她因生活的美好而生的如火热情,烫得少年险些接不住她的一片真心。
她是三年级的学姐,又在此地生活了近十年,而在此之前,她也曾爱过那样一片烟雨江南,更别提她对这个少年还有那丝天然的好感情愫在。
她成了他的引导者,是他的朋友,知己。
他们相约图书馆,翻看着他和她故乡的那片水色,许下融合文化扬名天下的愿,一杯咖啡就可消磨一下午的时光。
他们在宽敞的林荫大道边漫步,随意说些天马行空不着痕迹的幻想,例如老师课上批评作业时说的“反重力”裙摆。
她喜欢猫,他虽猫毛过敏却也陪着一起前往猫舍,她在内与猫咪嬉戏,他隔着一扇玻璃窗坐在外,看他的猫上蹿下跳。
……
在那一年初雪落下的时候,他随她回了家,一起的还有几个他们各自的朋友。
一通狂欢之后,他在醉意微微上头的时候,抓住那只拿着手帕给他擦脸的手,难为主动地轻吻她的手背,然后和角落里织着毛线手套的老妇人对上了视线。
老人对他微笑点头,在离开的时候,他得到了一副贴合手掌的暖和的手套,他的知己在一旁对着他欢快地眨眼。
然后知己变为了恋人。
她毕业的时候他学业才进行了一半,所幸她未就此离开。
他们一起创办了工作室,取了两人的名字中的一字,定为“白恪”。
在工作室小有名气的时候,他毕业了,然后他们一同回国,在首都的那个水榭院落里举办了他们的第一场时装走秀,名为“蜉蝣”。
也就是在那场秀的末尾,他公开向她求了婚,她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披上了白纱,戴上那枚他亲自打磨制成的银戒。
他知她喜银的纯净,又自信他们的永恒不需一颗昂贵的石头来证明,于是用最朴素的戒,立最真诚的誓言。
他们的理想和爱情虽如蜉蝣般渺小,但绝不会朝生暮死,就此消亡。他们会发出属于自己的光,即使身死,魂也将指引彼此走向他们所追求的顶峰。
但他们的路被一块他们接受的教育所无法逾越的巨石阻挡住了。
那块巨石名为“孝”。
“忤逆我们的教诲,瞒着我们报了那劳什子的美术……还像个女人一样拿那绣花针?一声不吭坐船出海,去了那可鄙的洋人的地界……现如今,你还带回一个流着这样脏鄙血液的女人?爱恪啊爱恪!你好生糊涂啊!”
爱恪和阳白手牵着手跪在青石子的院落里,听着身前面容冷肃的老妇手里拐杖“笃笃笃”地敲在他们心里,任细雨打湿他们单薄的衣也不言一词。
阳白早在他们确定恋爱关系之前就知道了爱恪家里的情况。
或许是经历过侵略的原因,他们极端厌恶这些践踏过他们的国家的外来人员和文化,同时因为是出生自旧时代的封建大家族,他们骨子里还保留着那套高低贵贱的等级制度,在社会底层的商人乞丐戏子是他们最为看不起一类人。
但他们从小一直引以为傲的小儿子却偏选了一条虚无可笑的艺术之路,甚至为此不惜忤逆生他养他的父母!
在一次劝导未果之后,他们将他驱出了家门,之后无论他如何请求,他们都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的交流,不愿再见他一面。
心情灰败的他勤工俭学终于攒够了留学的钱,就此登上了巨轮,为他的梦想背弃了他的“孝”。
如今他已有些成就,他以为自己能够凭着这些成就让他固执的父母相信,自己走的并不是一条无望之路,他在这条路上也能够过得很好。
更何况他手里牵着自己此生挚爱,他接受了她母亲的手套,那他也希望她能得到自己一直敬重的父母的认同。
可惜事与愿违,他们直到在雨中跪到意识模糊,也没再看见那扇紧闭的大门再有一丝打开的迹象。
他们灰心,却没有死心。
不知道该不该说阳白天真,即使直白地面对过一次又一次爱家老夫妇不加掩饰的嫌恶不屑,她仍坚信只要自己足够真诚,足够努力,总有一天她就能春风化雪,为自己的爱人得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但或许是受到的否定越来越多,即使她有一颗比太阳还热烈的心,如此下来也渐渐有些暗沉了。
心绪低落带来的就是创作上的停滞不前,她的笔下长久没有满意的作品了,于是她更加低落,由此进入恶性循环。
直到她无意来到了这个名为江宇的,充斥着她记忆里甜美的桂香的城市。
她在老旧的戏院门口被两个脏乱的孩子撞倒,洁白的纱裙被蹭上一片黑。
两个孩子很是慌乱,想就此逃跑,却好像因着什么执念不愿离开这片地。走走停停两步后,他们还是跑了回来,诚心诚意地向她道歉。
“对不起,我们刚刚跑得太匆忙了,撞到了您真的很不好意思!”两人中的女孩对着阳白鞠躬,抬起头时面颊白净,是一个长相清秀而温柔的孩子。
那个男孩掏完了破烂衣衫身上所有的口袋,却只拿出了破旧的几角钱,他的神情很是懊丧,却还是把钱郑重地递到了阳白面前。
“我们今天只讨到了这些钱,不能赔偿您更多了。但是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帮您把裙子洗干净!我洗衣服很干净的!”他像是想伸手确认面前这条裙子的脏污程度,但只伸到一半又连忙收了回来,为自己刚刚那一瞬的逾矩脸红。
阳白的注意力却不在这条裙子,她蹲下身看着这两个局促地绞着衣角的孩子,绽开一个明媚的笑:“你们刚刚能跑的,为什么又回来了啊?”
两个孩子为她金发蓝眼天使般的笑颜呆滞了片刻,直到她伸手轻轻抚摸两人的头时才猛然回神。
两人齐刷刷地后退两步,男孩说话都结巴了:“您,您怎么……我,我们很脏的……您,您别……”
阳白才不在意这些,她注意到两个人若有若无往戏院里瞟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维持着那样明媚的笑容,她一左一右地牵起两个只到她腰间的小萝卜头的手,以不可抗拒地力道将他们往戏院里带。
“裙子不用你们的钱啦,你们就陪我看一场精彩的演出吧!”
这场演出是舞界极为出名的卿老的封箱之作,前后筹备了好些年,从动作都眼神都由卿老亲自指导排演,不可谓不令人期待。
作为舞服的设计和制作者,阳白是特邀嘉宾,因此在这样一座难求的时候多带两个人进场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注意到两个小家伙虽然兴奋激动但仍旧带些局促难堪的表情,以及一直在避免和他人触碰到的僵硬动作,阳白一眼就明白了他们在担心什么。
她带他们去洗手间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体之后,不知怎么就从包里掏出了一把小剪,“嘶拉”一声就把自己白裙的层层薄纱撕了下来。
在他们身上简单摆弄一下后,原本狼狈脏乱的两个孩子就变成了古希腊女神身后披着白纱的小花童了。
阳白又用剩下的一条长纱为女孩盘了一个简单却精致的发,轻纱交缠在发间,轻巧可人。
而她自己,裙摆被撕得差不多之后就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紧身长裤。她将那几缕破烂的布条随意在腰间松垮系出一个蝴蝶结,就踩着一双高跟鞋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会场。
那场演出美丽而震撼,是两个孩子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精彩。他们一个坐在阳白膝头一个靠在她身边,眼睛里的光彩是现场绝大多数观众都没有的,但阳白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一种仰慕,更是一种热爱,是一种并肩的渴望,也是一种取而代之的野心。
阳白曾经也见过那样的光,在她自己的眼睛里,可惜这些年来,这光日渐薄弱了,她则对此无可奈何。
但她不愿让他人的光也落得她这样的地步,于是在演出结束后,她询问了两个孩子的意愿,将他们带到了卿老面前,请求卿老能就着她的这份人情,带带这两个孩子。
而在得知他们是趁着人贩子放出来乞讨的机会才跑到这边来看演出的时候,阳白二话不说找到了那个人贩,果断报警,从此将两个孩子带到了光里。
卿老带走他们本只是想让阳白欠她一份情,毕竟这两个孩子当时已经十一二岁了,之前也没有基础,起步算是晚了。所幸他们足够努力,也确实有些天赋,只几年的时间,他们已经能够站上舞□□当一面了。
他们最后被卿老认做了徒弟,女孩取名卿芹,男孩则叫卿庭。在卿老退位之后,他们成功接手了舞团“卿卿”的所有事务,并将它带往一个更为灿烂的时代。
而在这些年里,阳白一直都在看着他们。
她从他们身上看见了熟悉的光,她看着他们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站起来,她看着他们相携着手时灿烂幸福的笑,她听见他们年轻而响亮地喊着“要站上顶峰”……
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又慢慢热了起来,活了起来。阴郁一扫而空,源源不断的灵感注入她的笔尖。
在卿芹和卿庭首次登台演出之时,她坐在台下看他们穿着她亲手设计制作的舞服,为他们的精彩表现鼓掌喝彩。
在这之后,阳白就和爱恪商量着把白恪的总部搬到了江宇,与卿卿的楼只隔了两条街。也是从那时起,白恪开始频繁和舞者合作,邀请舞者来展示他们每季的新品。
而阳白的每场个人秀,压轴必定由卿芹和卿庭展示。
业内都说阳白的缪斯在Y市,却没人能说清她的缪斯是什么。
可能是满城的桂花,可能是蜿蜒了数百年的陵江,可能是那些惊鸿的舞者,也可能是她因一时善心而意外活过来的少年热血。
在卿芹和卿庭正式接手卿卿的那一年,因为城市发展重心转移,白恪搬离了江宇,去往了更繁华的那片地带,从江宇驱车过去要一个小时。但这并不能阻碍他们之间的友情。
爱恪是后来经由阳白才和卿芹他们相识的,不过可能是冥冥之中,他们一见如故,很快就结成了至交好友。
他们曾一起驱车满世界游历,大海和雪山原来都能使人平静,草原和沙漠永远留下他们的欢歌笑语。旧吉普放着上世纪的老情歌,他们在篝火里手牵手起舞……
两个男人常搭着肩坐在一边,笑看两个女人叽叽喳喳谈口红谈衣服说明星说八卦,神情是如出一辙的宠溺无奈。
刚到婚龄的那一年,在洋桔梗肆意开放的时节,在开满粉紫色洋桔梗的庭院里,在阳白和爱恪的见证之下,卿庭向卿芹求了婚。
婚礼是中式的,古时都有新嫁娘自绣婚服,现在有两位好友为他们精心裁制婚服。
红的袍金的线,天上的神仙知晓了这一桩美满婚娶,专遣了那呈祥的龙凤下凡,盘桓在他们的衣襟之上,昭告世人他们天定的姻缘。
卿芹没有父母长辈,阳白就亲自为她穿衣梳洗,盘发时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特意取了一指宽的大红发带,如初见时一般缠如她的发间,笑当年的清纯小女孩如今也长大嫁人啦!
新娘子满脸嫣红,头靠着她的手,笑容幸福地说:
“小白,我们要永远这样在一起啊!这辈子下辈子,一直都是。”
婚礼上,阳白将新娘的手交给新郎,爱恪上前牵住她,满座宾客一时竟恍惚以为现场有两对新人,两段金玉良缘。
于是礼炮声响,唱礼声起,有情人终成眷属。
婚后第二年,卿芹和卿庭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未经多少思考,他们就定下来孩子的名字——卿缘。
爸爸妈妈遇到了彼此,这是缘。我们在那样混沌的年纪撞上了阳白,这也是缘。之后一路走来,都是缘。
现在你降生在了我们面前,这是你和我们的缘。爸爸妈妈希望啊,你也能如我们这般幸运,遇到属于自己的缘,然后——抓住它。
你是缘,你值得和你相衬的一切美好的缘。
而因为这孩子虽然不爱哭,但是总要抓着人“嗯啊嗯”地乱哼,阳白笑着调侃:“这么爱闹人,干脆叫你闹闹好啦!”
也就是这样,他获得的他的小名——闹闹。也不知道两个女人之后就谈了些什么,最后竟敲定了阳白尚在未来等着的孩子的小名——笑笑。
“一个笑一个闹,我们老年日子可不好过咯!”爱恪故意垮着脸抱怨,引得其余三人哄笑一团。
因为职业的曝光度太高,卿家夫妇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会从小受到过多关注,由此影响他未来选择自己的道路。所以他们隐藏了他的存在,也渐渐隐藏了和阳白爱恪的关系,只保留一些明面上的合作关系,力求他们在意的所有都能不被这飞速发展的信息时代干扰。
而就在这之后不久,阳白在首都出差时突然晕厥被送到医院,被诊断出已怀孕两个月。
而这,也是这一场延续数十年的悲剧的开始。
他们也曾年少恣意,鲜活存在于世。
我好像很喜欢哭父母爱情T—T
两对父母的年龄差大概在二十岁,但他们又总是宛如十八岁23333333
谢谢支持,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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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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