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邀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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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爱阳开始是走在前面，但是不过几步之后他就自觉落后了俞蓝半步。
对上俞蓝疑惑的眼神，爱阳笑：“我刚刚不是说了我迷路嘛，带路这个事还是得你来。”
说着他就一脚踩进了凹凸不平的青石板道上的一个水坑。从水花溅开的美丽形状来看，他绝对是故意的。
“干嘛？”俞蓝往旁边让一步，躲开这一朵水花。
“什么？”爱阳嘴上笑着问，脚上却毫不客气地又踩进了一个水坑。
他今天穿的是一双简单的黑色帆布鞋，除了塑胶的鞋头之外，其余地方都不防水。因为他颇为英勇的这两脚，鞋面上的黑色已经深了好几个度了。
“看路。”俞蓝在他要踩第三个水坑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下雨不撑伞也就算了，踩水坑湿了鞋你很舒服？”
“不舒服啊，”爱阳终于停了踩水的脚步，乖乖跟着俞蓝走旁边的干燥地带，“但是下雨天这鞋本来就得湿，早湿晚湿、湿多湿少有什么区别，还不如直接踩水来得快乐。”
“那不撑伞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我懒呗。”趁着俞蓝不注意爱阳又伸脚踩了一下水，“雨小撑着麻烦，雨大撑了和没撑一样，走路上不是和别人的挤成一团就是被风吹被树枝挡，有这功夫还不如坦坦荡荡，淋雨一直走～”
听他说着说着就哼起歌的懒散姿态，俞蓝感觉有些无语：“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忘了你之前的高烧了吗？”
“忘了！”发现俞蓝已经放弃管他的爱阳开始低头专心踩水，“谁规定十五岁就不能是小孩了？国家明明规定的十八岁成年好吧！”
“你小你有理。”俞蓝只得再避开一些，问，“等会儿你要去哪？”
“不知道。”爱阳摇头，“都说了是无聊散步才过来的，你去哪，我跟着你？”
刚好他们走到了墓园的中心位置，爱阳下意识地朝刚刚那三座墓碑扫了一眼，发现俞蓝跟随而去的目光之后又赶紧收回，随即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俞蓝马上跟上：”你衣服和鞋都湿了，不回家换一下？”
“不用吧，过一会儿它自己就干了。”爱阳毫不在意。
想起爱阳上次高烧又是昏迷又是说胡话的样子，俞蓝到底是有些怕了。
“你开车来的？”他记得自己在墓园门口好像看见了一辆熟悉的电动车。
“对啊，这边连公交都没有，我总不可能是走过来的吧？”爱阳弯弯眼，“你要去哪，给个位置，我送你过去啊！”
“行吧，”掏出手机叫周聪等会儿不用来接自己了，俞蓝对着爱阳一字一顿道：“你跟我，回、家。”
“啊？回家？回谁家？”爱阳满脸茫然。
直到把车停在江边一栋两层的小别墅院门前的时候，爱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进来吧。”掏出钥匙开了院子的铁门，俞蓝让出了半个身子，露出小小的庭院里一片盎然绿意。
苍翠的爬山虎不知来处，却把从院墙到房屋的每一处都踏遍。与之相比显得纤细的茑萝则只在墙头向风展示着她美丽的枝叶。枝桠繁茂的桂树静静立在庭中央，用麻绳和车轮绑就的秋千伴在它身侧。还有大大小小不知品种的盆景在周围簇拥。
凤琪家的院子也有桂树，也摆满了各式盆景，但却不会有这样浓烈的生气，像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秘境。
“这是……”爱阳走进院子，对着满院绿色眨眨眼。
“我父母留下的房子。”俞蓝带着爱阳走过院子，推开了红漆老旧的木门，“他们出事以后我就留在了未竹，初中的时候才又回来。不过平常我都在学校，没什么事也不会来这里。只有俞和谐和周聪在外面玩晚了回不去宿舍会过来借宿一下。”
“这离学校好像也不远。”爱阳在玄关处自觉脱下了已经湿透的鞋袜，换上了俞蓝递过来的拖鞋，“走个十五分钟就到了吧？”
俞蓝开了一楼客厅的空调：“差不多。”
“那怎么不读通学？我听寿司说通学要比寄宿方便些。”爱阳乖巧的坐到了沙发上，只盯着面前的玻璃矮几。
俞蓝随手拉开客厅朝向庭院那扇窗的窗帘后就走回了玄关处，两根手指闲闲勾起爱阳塞了袜子的帆布鞋就去拧玄关旁边的小间的门，闻言动作顿了一下，头却没回，道：“方便是指起来就有早饭吃回家还有夜宵等着，卫生不用管衣服不用洗，就连洗澡都有人给试好水温？”
这下他终于转身看向了爱阳：“那还真是挺方便的。”
感觉被嘲讽了一顿的爱阳默默收起自己悄悄去勾矮几下那个弹珠的脚，对着俞蓝嘴角的一抹笑意诚恳道：“您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寄宿也挺方便的，寄宿真好！”
“那就来寄宿，刚好我缺个室友。”俞蓝推开那扇小门，把爱阳的鞋子放里面的某个架子上之后就又关了门，一步步朝爱阳走过来。
感觉到某种危险的爱阳往后缩了缩并开始战略性转移话题：“你不会把我鞋子丢垃圾桶了吧？虽然就是街边摊四十块一双淘的，但！”
“但？”俞蓝弯腰捡起矮几下散落的弹珠。
“但我还是很喜欢这双鞋的……”爱阳接过俞蓝递过来的弹珠，声音弱了下去，“我又不像你能穿四十码的鞋，有我这个码的不是女鞋就是丑好吗……”
“偷看我鞋？”俞蓝从矮几的隔层里拿出了一个装满五颜六色的玻璃弹珠的陶瓷罐塞给爱阳。
“哪有！这不是你那天一脚踹我脸上记忆深刻吗……”愣愣地抱住白瓷罐，爱阳抬头，“不是，你给这个给我干嘛？”
“你的鞋丢去烘干了，你先玩这个，我给你拿件衣服把这件卫衣换下来，”俞蓝看着爱阳抱着弹珠的模样笑了一声。
果然，这个人就适合这种小孩玩的东西。
转身上楼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一下，不经意地问：“你鞋码多少，怎么这么难找？”
“38啊，他们都说脚大走天下，我怕不是这辈子连江宇都走不出去。”
爱阳把两颗弹珠摆在矮几上，手指轻推其中一个，接着就听“叮”的一声，弹珠碰撞的场面让爱阳弯了弯眼。
恰好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刚好给小小少年周身镶了一层金边，亮眼却不热烈。
俞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笑意渐浓，接着就转身上了楼。
俞蓝虽然不怎么住在这里，但房子里从厨房到卧室一应设施俱全，家具地板上都没有任何落灰，窗台上的晴天娃娃风铃“叮铃铃”响着，好像它的主人只是出门浇了个花，随时都能回应它的热烈欢迎。
爱阳从一楼浴室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就听见那只晴天娃娃笑个不停，直接把他从墓园出来后一直有些低沉的情绪给笑没了。
抬手撸了一下拢住他手指的卫衣袖子，他走到窗边，伸手戳了戳那只晴天娃娃。
“叮叮叮——”晴天娃娃笑得更欢了。
听见声音的俞蓝推开窗户正对着的那扇玻璃门，却没有走出来，只是探了探头：“玄关旁边的那个烘衣间有衣架，你自己把衣服挂进去。”
“哦！”爱阳挂好衣服后就走到了那扇玻璃门边，只推开半扇，双手抱胸靠着门框看里面的俞蓝。
这原来是一间厨房，俞蓝已经脱了他出门时穿的风衣外套，此时正撸起盘扣束口的衬衫袖子在洗着什么。
察觉到爱阳的到来，他也只是抬了一下眼，随即继续清洗手里刚刚削皮时沾了些泥的淮山。
“你多重？”
“嗯？76斤？”爱阳拉了一下一直下滑露出小半个胸口的卫衣衣领，有些不明所以。
洗完淮山的俞蓝转移到了砧板前，拿起菜刀干脆利落的把淮山切成厚薄适中的小块。
听见爱阳的回答他顿了一下刀，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爱阳轮廓清晰得要突破那层皮的锁骨：“这是我初一的衣服。”
“哦哦哦！我长得矮小我知道，穿不出你们这种衣架子的气质，”爱阳了然的笑，“你初一还挺高，我记得曾姐说你五年级才一米三不到？”
“她的错觉，”俞蓝把切好的淮山和沥干净水的排骨一起放进了汤锅里，“小学毕业就一米六几了。”
“我感觉我现在也就和你当时差个几而已，”爱阳摆摆自己手指都伸不出来的两只衣袖，“别人报身高都虚高，你这怎么还虚低呢？”
俞蓝懒得理他这番调笑，只打开冰箱门扭头看爱阳：“除了淮山排骨汤还想吃什么？”
“哟！这还有点菜服务呢？”爱阳跟过去，扒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去看冰箱里的菜。
“西红柿，土豆，西兰花……还有豆角？不是，你不是不经常在这住吗？冰箱里菜怎么这么多？”爱阳手指点在了西红柿和土豆上，“西红柿炒蛋，酸辣土豆丝，你这有鸡蛋吧？”
俞蓝把爱阳的爪子从自己肩上扒拉下来，把冰箱里两只光泽亮丽的番茄和土豆拿了出来，放在洗手池里之后就打开油烟机旁边的壁橱又拿了四个鸡蛋。
边拿还边回答：“俞和谐他们每次来都会把冰箱补满，而且我这几天都住这，不囤菜干等着饿死？”
“做不好吃那我宁愿选择饿死，”爱阳顺嘴回道，感受到某道凌厉的眼刀后就果断退回了门边继续靠着，“当然！我们俞大班长可是全才！区区做饭简直不在话下！米其林三星大厨都比不过的水平！你不当厨师那可真是美食界的一个遗憾！人类的巨大损失！时代最让人痛心的不完美……”
“闭嘴。”俞蓝听他越说越夸张，忍无可忍打断了他。
一边烧热水准备给番茄脱皮一边拿着刮刀削土豆皮，俞蓝没有看爱阳，话语也很随意。
“你是不是有胃病？吃的少，还瘦。发烧那次医生还说你有中度的营养不良。”
爱阳身体顿时一僵，接着又马上放软，没骨头似的倚着门，笑得懒散：“是有点，以前上学没在意，等反应过来就这样了，偶尔得磕点营养含片。”
收回一直观察着爱阳动作的余光，俞蓝把土豆切成小片后开始快速切丝。
“哒哒哒”的菜刀和砧板的碰撞声里，爱阳思绪突然有些恍惚。
洒满阳光的案台，咕噜噜冒热气的汤锅，滴落一串水渍的地面，肉的香味在小小的空间弥漫，有一个人带着笑意站在那，或切菜或洗手，偶尔回头看他一眼，眼里温柔似水。
“A……诶，”压下那句将要脱口而出的“Alice”，爱阳对上俞蓝有些疑惑的眼，笑容牵强，“你之前说你不怎么回这里，为什么？”
这么温馨这么美好的地方，为什么你不愿意回来？
想起那个美丽的庭院和这栋房子里诸如风铃弹珠这类虽然微不足道却满满都是家的氛围的东西，对比自己家那栋空荡荡的毫无人气的宅子，爱阳承认，他有些嫉妒。
但当发觉俞蓝眼里一闪而过的悲伤的时候，他又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一时脑热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废话！人家父母都去世了！温馨美好个屁！回忆越多就越悲伤好吗！爱阳你今天出门没带脑子是吧！
俞蓝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对此他只是敛起唇边笑意，垂眼慢慢剥开过了热水的番茄的薄皮，神情专注，话语也低沉。
“因为我对他们有所亏欠。”
“嗯？”虽然不合时宜，但爱阳还是马上就想起了俞蓝生日在凌晨的电话里的那一句“但他们已经不在了，因为我”。
他父母出事和他有关系？他父母怎么出事的来着？凤琪没说过，他自己也没提过……是真有关系还是某种思维误区？
“我挺喜欢待在这的，毕竟也在这生活过六年，感情断不掉，”俞蓝从壁橱里拿出一个碗开始打鸡蛋，“但是回忆越多，愧疚感越强，我会越来越难受。我在未竹躲了六年才敢回来见他们，接受这栋房子可能需要更久。”
“你……”爱阳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干脆闭了嘴。
算了，人家的伤心事你追根问底个什么劲儿？你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这么想着的同时他眼睛开始乱飘，希望能找到一个给他转移注意力的东西。
在厨房转了一圈没有触发什么灵感之后，他的目光回到了自己身上，看着自己抱胸的两只手的衣袖边一圈细致的绣花，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话语里的三分疑惑很真诚。
“你以前是不是学过画画和设计方面的东西？你说我的耳钉是你画图设计的，你平时穿的那些衣服，那些搭配，感觉也都挺fashion的。”
从壁橱里拿出一罐白糖的俞蓝正准备开火把番茄炒出沙，听他这样问后，扭头看一眼爱阳两只耳朵上的五瓣小花，点头后又摇头。
“差不多，但也没刻意学。”
“什么意思？兴趣班？”爱阳刚出口就反应过来，“不对，你闲暇时间应该都在打工才对，哪来的时间上兴趣班。”
“我好像没和你提过我有一位资助人？”俞蓝翻炒着锅里的番茄，“我被送到未竹的孤儿院后没多久他就找到了我，自说是我父母的朋友，当时还对我提出了领养请求，想把我带回江宇。”
“你以前从没见过他吗？就这么突然冒出来的朋友？”感觉到俞蓝的语气恢复如常，爱阳松了一口气。
把白糖和刚刚过油炒得半熟的鸡蛋一起倒进锅里，俞蓝点头：“我原本觉得这只是他想收养我说的借口而已，不过被拒绝后他也没坚持，直接就成为了我们院的固定资助人。我也是那之后才相信他真的是我父母的朋友。”
“嗯？怎么说？”发现俞蓝翻炒的间隙又打开糖罐往锅里加了两勺糖，爱阳嘴角高高扬起。
“我父母买好墓地之后就提前准备好了遗嘱，执行者就是那位资助人，所以他们的一切后事都是这位资助人处理的。原本他是打算直接把我从医院带走的，不过好像是他自己的工作有什么意外，回去处理完再回来我就已经进了孤儿院了。”
“阴差阳错，但你还是没有跟他走，”爱阳点点头，“所以他教了你画画和设计？”
“也不算教，”把鲜香扑鼻的西红柿炒蛋盛进盘子里递给爱阳，俞蓝开始洗锅，“他本来就是这方面的工作，我没来江宇之前他每个月都会有三四天的时间待在未竹，他不太健谈，所以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只会一直说这些东西，耳濡目染而已。”
“哦——我也想要这样的耳目啊——”
爱阳拉长调边喊边迈步把菜端到餐桌上，刚放下就折回到厨房门口靠着，感叹：“感觉你这个资助人还挺有艺术范的，那种文人气质？”
“他的确有一种书卷气，”开始炒土豆丝的俞蓝突然瞥一眼爱阳，“帮我从冰箱旁边那个柜子里拿一瓶腌辣椒出来，最上层。”
爱阳应声后就往冰箱边走去，边走边问：“那他会给你特别资助吗？我记得你从初中就一直是学费全免，每学期还有奖学金，你父母也有……”
说到后面那一句他不由自主的消了音，拉开柜子找到俞蓝要的腌辣椒后就拧开盖子乖巧递过去。
俞蓝接过时笑了一下。
明明在墓园时都说的那么清楚了，有的人的习惯就是改不过来，把谁都当玻璃心。
不过他还是答道：“他从没有资助过我。”
“啊哈？”爱阳关柜门的手一停。
“你刚刚不也说了，学费全免，奖学金，还有——”俞蓝回头看了爱阳一眼，“我父母的遗产。”
“疯子应该告诉你了，我父母都是舞团的主舞，存款还算丰厚。再加上我在未竹那几年，这栋房子一直都是租给别人的，租金也不少。他们还有一些理财的项目，那位资助人一直在帮忙管着，赚得也还行。”
“那你一口一个资助人这么顺口？”爱阳满脸诧异，诧异之下是被藏住的疑惑。
这么来看，即使是孤儿，俞蓝也完全不用担心和钱有关的任何事。再加上这么久相处下来对他的了解，他完全不像是传闻里那个穷疯了四处偷盗的人。就连曾捷也说俞蓝否认最初的偷窃事件……
所以，他为什么会背上偷窃的处分？他又是为什么一声不吭地从初中背到了高中？
转回身继续炒土豆的俞蓝看不见爱阳的表情，自然也体会不到他此时的心理想法。
所以俞蓝应得也很随意：“只是一个方便定位的身份而已，而且他的确给了我们院资助，只是没有关照到我而已。”
“那你不来点小怨言？”
“怨什么？怨我铁骨铮铮不想被资助？还是怨我独立自在不想被领养？”
“得得得，不怨不怨，我怨行了吧！”爱阳忙不迭低头认错。
“你怨什么？”俞蓝开始洗新的盘子准备装菜。
“我怨这柜门怎么关不上！奇了怪了，明明刚刚拿东西的时候还是好的！”爱阳握着柜门的把手往里推，却怎么也推不进去。
“可能是里面有东西卡住了，你看看下层是不是有东西掉出来了。”俞蓝提醒道。
爱阳马上又拉开了柜门，蹲下身去看下层是什么东西在作怪。这一蹲他就发现了一包有点眼熟的东西。
这是……保温饭盒？还有配套的汤杯？更里面一些是……有保温隔层的塑料袋？怎么看起来和元旦那天俞蓝带去电玩城的那么像？
爱阳把卡住柜门的泡沫盒子往柜子里推了推，于是看见了柜门处的一张小纸条。
超市的小票？
发现俞蓝还在炒菜暂时不会看过来，爱阳拿起了那张□□。
家家福超市……1月1号早上八点……买了十二个装的保温饭盒汤杯塑料袋三件套……
等会儿？1月1号？不就是他们去电玩城玩的那天？
爱阳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那天俞蓝带给他的早餐，不会是他早上亲手做的吧？但是他问这是哪家店的时候俞蓝也没承认啊？
不对，你都问这是哪家店人家怎么好说这是他亲手做的啊爱阳你个傻叉！
醒悟过来的爱阳赶紧悄悄且快速的清点了一下剩下的饭盒和汤杯。
好家伙，整整齐齐十一个，就差了那天被他吃掉的那一套。
发现爱阳蹲下之后就没了动静的俞蓝把土豆丝铲出锅，一手端盘一手拿锅铲回身看已经迅速关门站起的爱阳：“我就好奇你关个柜门怎么还能关这么久。”
“我也好奇我为什么关个柜门关那么久。”爱阳把那张小票揉进掌心，“人老了腿脚不便，动作总得慢点。”
“你，老？”俞蓝把盘子递给爱阳，看着他还带些婴儿肥的脸挑起眉。
爱阳神色端正地点点头，接过盘子就快步走出了厨房，步履生风。
俞蓝好笑地看着他迈着“不便”的腿脚健步如飞地逃离了厨房，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11:05，汤用的高压锅熬，算算时间现在也好了。
这样想着他就从碗柜里拿出了一个汤碗，清水冲洗后放在一旁，自己开了高压锅，手里拿着一个汤勺舀出一点，凑在唇边轻吹几口气后浅浅抿了一口。
刚熬好的汤咕噜噜冒着乳白色的蒸汽，笼罩了他本来就温和的眉目。一丛爬山虎悄悄爬上窗棂，紫红色的嫩叶反射着春日和煦的阳光，装点了这一方小小空间。排骨的鲜香和淮山的清甜在光影中交缠，于无言中勾人心弦。
听见那道去而复返的脚步声，俞蓝侧头笑了一下。
“你来尝一下，咸了还是淡了。”
原本要迈进厨房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甚至因为主人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往回退了一步。
爱阳就这样隔着半扇打开的玻璃门看着俞蓝，目光却透过飘渺的那层白雾看到了另一个早就迷失在记忆里的身影。
“不要着急……诶呀？这么馋呀？好好好，你来尝尝，啊——咸了淡了呀……”
“点头是什么意思呀——”
“你点头什么意思？”
和记忆莫名重逢的话语让爱阳陡然回神，他快速眨眨有些干涩的眼睛，两步就凑到了俞蓝的身边，一口含住了俞蓝递过来的已经吹凉的汤勺。
因为凑过来动作幅度过大的缘故，爱阳的肩膀直接撞到了俞蓝的胸口，俞蓝拿勺的手不免抖动一下，在爱阳锁骨上洒落一滴汤珠。
“啧。”俞蓝赶紧从旁边扯了纸巾要给他擦干净，吐槽的话还没在脑海中成形就对上了爱阳盛满星光的一双眼。
“俞蓝！清明和我一起出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邀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