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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卑微的我(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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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许温谨不同,我是一放学就回家的类型。而许温谨却还要继续上完晚自习才能回来。
这是也因为温谨哥平时爸妈工作忙,他就在学校解决了晚饭再回来的原因。
我曾经问他,为什么不住校呢?
他对我说,因为不自由。
——后来我才知道,这都是说辞。
——谁知道,在深夜的小树林里,那两个家伙,又在鬼混什么。
他的事情让我闷闷不乐,不过更让我烦恼的,是我当下的状态。
说实话,到了高中,我才发觉自己长得太过矮小。我的身高甚至不如同班的女生,以至于他们都喊我“宝贝”。
与其说我是个天才少年,不如说我是那些女学生的玩具。班上只要是个女的,每每走过我的桌前,不是揉我的头发,就是捏我的脸,更有甚者会在我的后颈窝摸一把,说一些完全听不懂的话。
她们说,我是刘汉文转世,王兆凯投胎,我这张脸不去当爱豆,是对不起老天爷。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对于这样至高的褒奖,对我却是巨大的阴影。
毕竟像我这样155都没有的身高,每次走进男厕所的时候,都是一次不小的心理抗争。
因为长得矮,我的个头有时刚好到别人的腰身。这一不小心,就能看见人家的,自卑心理也就不打一处的幽幽冒出来。
是啊,男人。我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在这方面我本就有些信心不足,特别是在我观赏过花坛里的激情二人,更是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不小的视觉冲击。
倒不是担心别的,反正他的初吻也已经给了别人。
只是......
只是,我在温谨哥的心里,我的排名至少得盘个正宫才行。
匆匆的铃声结束了考试。
这个月的月考,依然是相当的简单。
我收拾书包准备回家,肚子却不合时宜的一阵恶寒。霎时间,我心中大叫不好,只能拿起抽纸直奔厕所。
待我晃晃悠悠站起身的时候,厕所里早就空荡荡的再无一人。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我便将它掏了出来,一看是我妈。
“妈。”
“你回来没啊?”
“还没,还在学校呢。马上回来。”
“好好好,妈就是有点担心。你早点回家,没事儿就行。”
她挂了电话,一切归于沉寂。我扶着腰,感受已经快要凝固的双腿。突然,肚子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绞痛随之即来。我只能迅速的蹲下,挣扎于当前。而当我再次走出这美丽的男厕所的时候,天色早已经黑了下去。
教室里,只剩下我的书包孤零零的躺在板凳上。我将它拎起,背在肩上,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步的走下楼。
空荡的校园,此时已经被夜色覆盖。带着寒气的风,暗示着深秋的到来。一切都是空的,直到走到校门口的传达室,我才发现自己手机没带。
没办法,我只能折回,快步走回教学楼。心里暗自骂自己竟然走了操场这条老长老长的路,还附带着要爬那五层的楼梯。
书包,口袋,没有。
教室,抽屉,没有。
我找遍了我能想到的每一个角落。
难道丢在厕所了?我扪心自问,叹了口气,就往走廊深处的拐角走去。
是左排的第三个格,我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看到我的手机正躺在马桶盖上。
“哗啦。”
——是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
——听着像校服。
原来厕所还有人,我轻声一笑,便要出门。
“嗯......”
又是一阵细微的呻吟划过了我的耳蜗,如同大脑闪过一道雷电,有人,不是一个人,还有......他们在......
我惊恐的回头,望向身后的男厕——黑暗带着湿意。
我本不该这样做,可当下我却是灵光一闪,低下身子,就用手机默默的在隔板下的空间里拍了一张。
“咔嚓。”
巨大的声响还带着闪光灯,我没想到它们竟然都开着,连带着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可这一下却惊动了厕所里的人。
“谁?!”
——男声的来源在薄木的隔板上愤怒的来了一拳。
——是拆解门扣的声音,金属的摩擦声,似乎是被什么卡住了。
“操,你给老子等着。”
我被吓得瘫坐在地,听着黑暗深处的骂声与门栏剧烈的晃动,接着便连滚带爬的冲出了厕所。我跑,没了命的向前跑。直到跑出学校,我才回过神来。
在学校门口的小桥边,我扶在栏杆上剧烈的喘气,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滑动屏幕。
竟然什么都没有拍到。
我的心,犹如坠落进冰底,充斥着无限的懊悔。那个吼喊的男声,怕不是高年级的什么人罢。
冷汗顺着我的发梢流淌下来,深寒笼罩着我。一路上,我的身体一直止不住的颤抖,就这样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一开门,我便看见母亲担忧的抱住了我的身子。
“小晖,怎么了?”
犹如一只落水的小狗,我感受到母亲身上温厚的体温。
“妈......”
“没事,小晖,有事慢慢说。”她抚摸的我颤抖的背,一遍遍的安慰着我。
此时此刻,我实在忍不住我的眼泪,这是我第一次上高中大哭。
对不起,明明才上了两个月的学,就已经撑不住了。
恐惧在我的胸口蔓延,我的眼泪混着鼻涕流了出来,像个无助的孩子,是啊,我可能本就是个无助的男孩而已。
洗了个热水澡,又吃了晚饭。到了休息的时候,我也没开口澄清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我说没事儿,一点误会而已。但是父母,肯定是不会信的。
于是,他们找了许温谨来,想要说服我。
“听说你今天哭了?”坐在床头的他打着趣儿。
“没有。”
“在学校被欺负了?”
“没有。”
“说吧,什么事?”
“都说了,没什么事。”
“嘴硬。”
温谨哥拉住我的手,把我轻飘飘的托了起来,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有点儿硌人。
“哥,你瘦了。”
“嫌我瘦?那要么你坐板凳。”
“那我还是先坐这吧。”
“哼,嘴硬。”他轻笑一声,“说吧,是被欺负了?”
“不算。”我抬起头,看到的是他的鼻孔,“说了你也不信。”
许温谨就是这样,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他都是不紧不慢的,看不出他当下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其实,早在他把我放在腿上的一刻,我的心理防线就缴械了,便一五一十的乖乖交代。不过我依然占到了大便宜,因为我可是搂着温谨哥的脖子说的,没办法,谁叫我长得可爱呢。
“你说,有人在男厕里......”
“嗯。”
“那对方看见你了么?”
“应该...没有。”
“那还好,那应该没什么事。害怕了?”许温谨撸了撸我的脸。
“嗯。”我点了点头,“我怕他们会报复我。”
“说的也是,”许温谨将我坐正,他的双臂环住我的腰,我的后背则靠在他的身上,“以后别放学了那么久还不回家,记住没?”
“哥,知道了。”
“不过你也别担心,他们做这事儿属于违反校规,你以后多和同学走动,别一个人乱转。”
“嗯。”
“以后要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就当没听见。要是真的遇到了麻烦,也可以打电话给我,实在不行,就发短信。”
“谢谢哥。”我轻声道谢,“哥,能不能再拜托你个事情。”
“什么事?”
“这个...能不能别和我妈说。”我的声音带着略微的央求。
“为什么?不想被他们知道?”
“没什么。就是求你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没有下次。”他在我的额头上宠溺的弹了一下,“只是以后要学会保护自己,懂么?”
我扭过头看他,看他俊气的脸,清秀中有英俊的余味,大抵犹如小说里描述的翩翩公子。
“看什么,傻了?”他浅笑。
“哥...其实我还有个事儿......”我突然有些变得谨慎,毕竟有些话想问却总说不出口,“想问问你呢。”说着,我便将脸凑到他的耳边。
“嗯?”
“哥,你...上次的女朋友。”
“嗯。”
我扭扭捏捏,憋红了脸,像个柿子似的,一点儿一点儿的挤出支支吾吾的几句话:“哥,谈对象......什么感觉?”
“噗。”许温谨笑出了声,他只是道:“你还小,不用懂这些。”
听完,我的脸更热了,这主要是由于感受到了来自对方回绝时的一种羞愧,便愤愤:“哥,我也不小了。那天,你们不是还亲了。”
“......”
“我也想试试。”
“......”接着,他笑出了声。
“这事不是随便能做的,你以后遇到了喜欢的人,在考虑这......”
二话不说,我就亲上了他的嘴唇,笨拙的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哥,不就是这样,我也会。”我的眼里闪着星光,这可是我的初吻。
许温谨却愣住了,迟迟停顿了三秒。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他恢复清醒,便将我提起,轻轻放在床沿上。
“哥,怎么说走就走。”我嚷着,确实,我不想他走,我是舍不得。
“我马上要小高考了,还要补习和作业,今天就到这儿吧。要不,下次请你吃冰淇淋,你看行?”
“那行。”我表示赞同。
“平时有啥事和哥说,别被欺负了。”他用他温柔的手,揉我脑袋上的发,舒服极了。
“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