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独秀不是春》熊猫炼乳

6、再相遇

　　冬夜依旧冰寒刺骨，寒风凛冽更是雪上加霜。
　　在这个远离繁荣、喧哗的边塞上，只有戍边的战士任凭外敌侵扰、饱受战火侵袭，亘古不变地、孤独地守护着城中的生灵，却无人知道这场战争的尽头在何处。
　　此次危机虽因华英千里迢迢送物资而得以解除，但两军长期对峙相持不下，消耗的人力物力只会无穷无尽，直至弹尽粮绝。到那时，困斗之兽又有何胜利可言呢？
　　齐黎深知久战并非良计，只是他还未能找到破解之道。
　　“报！梁国传来一封密报。”一士兵急匆匆闯入帐中，单跪而双手呈上。
　　“慌些什么，乱什么也不能先乱心。”齐黎谴声训斥道，顺手接过信封，瞥见封口上印的是朵金边瑞香章。
　　待送信人离开，齐黎才转身打开。
　　这是六皇子来的信，他曾质于梁国，又善易容伪装。四年前被梁国放回，但他非但没有回到齐国，相反地在梁国潜伏多年，时常传递有价值的消息到齐国，而印章上的金边瑞香正是他的专有记号。此份密报中有一份较为详细的梁国城防图，并提及其西侧城防牢固，尤其是西侧城门外口加筑的小城，高与大城相同，两侧与城墙连在一起，设有箭楼。
　　“快传李克和瑞卿将军进来，本将有事相商。”齐黎潦草看完密报，面露难色，没想到打了这么久，却还没打到真正的城门口。
　　不久，两人应召进入营帐，俯身恭敬道，“末将参见将军。”
　　李克跟随六皇子多年，说话便更直率随意些，“可是梁国有什么消息？”
　　“是，是大好的消息，也是不好的消息，”齐黎未等瑞卿开口，便直接进入正题，“齐国密探拿到了梁国的城防图，但梁国西城门的城防固若金汤，易守难攻。”说着，便把城防图递给二人传阅。
　　“按军中现况，即便竭力一战，冲破第一层城门，侥幸进入第二层，也是送死啊。”李克翻阅着城防图，眉头紧蹙，“这加筑的箭楼和外城门围成一圈，一旦我们进入就会被城墙上弓箭手围攻，便无所遁形了。”
　　凭借多年作战经验，李克很快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作揖道，“将军，末将认为，此时要想从西城门为口攻入梁国城中，实在是难上加难。倒不如先休养生息，等待援军，伺机而动，可不能让之前战死的将士白白牺牲。”
　　这些话齐黎未尝不知，但久战未歇只会拖累士气，更何况即便等自己恢复了元气，梁军也休整好了。那这一仗就又白打了，僵局将成死局。
　　瑞卿细细思索，似乎想到了什么，“这西侧门虽看起来坚不可摧、无计可施，但我觉得还是一丝缝的。将军，您看，”瑞卿将城防图铺平于桌上，伸出食指，轻轻点划，“这城防图上距西城门最近的是兴门关，此处虽然守卫严格，但商贸还算通畅。若我们派一支精锐从此处潜入，迂回至西城门，只要我们的人占领这瓮城，将箭楼据为己有，里应外合，便能转危为机。”
　　齐黎边听边点头，“确为佳计。”
　　“恰巧华掌柜还未离开，我们可以乔装打扮混入华掌柜的商队，进入兴门关，然后趁着夜色潜占瓮城。大军从城外强攻，小部队在城内合应，就像是一个瓮中瓮捉鳖。哈哈哈……，”李克激动地顺着瑞卿的逻辑盘算下来，像是已经打了胜仗一般张狂大笑，“真是天佑我大齐，既有六皇子的情报协助，又有瑞右将的巧思妙计。天时地利人和，此次我们定能大胜梁国。”
　　“瑞右将，此次兴门关一事便由你全权负责。”齐黎与瑞卿相视一笑，李克又像个憨憨了。
　　瑞卿成为右将军，第一个任务就如此凶险。带一精锐部队乔装打扮混入兴门关内，再潜占瓮城与箭楼。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没那么简单。
　　“你要去兴门关的事，六皇子已经和我说了。助你进城不难，你放心便好了，只是我觉着这事危险得很，你可要多注意，”华英不通兵事，只能让她不过于忧心，“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别忘了来找我，去哪些商铺，你应该都记得吧。”
　　“姐，我都知道的，”瑞卿清浅的声音中透着些许疲倦与乏累，“我只是一直没想通占了箭楼之后，该怎么阻断城下的梁军攻上来。”
　　“一把火烧了，”连畅白衣分落，突然走进两姐妹的对话，先一左一右向两人分别作了揖后，再继续说道，“用火堵住了出口，自然也堵住了进口。远水可救不了近火。”
　　“原来如此，此战在于速。只要火一直燃着，我们高居箭楼便立于不败之地。”瑞卿恍然大悟道，匆匆道谢后，转身去找将军商议具体事宜。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打仗的天赋。”华英浅笑，丢下一句话，未等其回应，便跟着瑞卿离开了。
　　连畅仰头吹起笛来，这靡靡之音朗如珠玉，又若即若离，道出恣意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