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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神经病啊!我不穿!”
      “你要是不穿就先别拿钱!小兔崽子你要造反了!把钱放下!”
      “我就不!我没钱我吃个屁!我就不穿!”
      “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

      飞出去来几颗花生米,刚准备上好酒好菜的小二目瞪口呆的看着坐在尊贵包间里俩凶悍大爷吵的不可开交。这桌子上还摆着些襦裙和金钗,活生生像是从隔壁花楼薅过来的,一股艳俗胭脂味。

      可能是这两位大侠有些不可描述的癖好吧,心神领会的小二把门带上,把菜交给后厨嘱咐先温着,之后再上

      跟周云清吵一架出来后的毕野,气的蹲在酒楼前面啃白面馒头,复盘起他从底层打工小兵变成现在高管领导层的心路历程

      来来往往的路人大多都当他是个有些怪模样的屁,脚步不一的从他眼前晃过

      其中有些带着自家婆娘和娃子的大老爷们会瞧上他几眼,妈妈们还会语重心长的跟自家娃说别学这大叔,年纪轻轻的一定要找点活儿去做,之后奶娃娃就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毕野在皇城根下天天看人尔虞我诈,防人之心不可无

      但是哪个吃饭的还得戴帽藏面,一看就不是啥好人。来这儿之前纠结了一下,然后叫七筒给他粘了张人皮面具

      七筒那死孩子就不安好心,等胶都粘牢了才告诉他是个颓废大叔样,还美名其曰跟周云清配对,真是白瞎了这2000碎银的鲜红外裳

      提起那俩人毕野就开始头疼。勿念那个秃驴,和尚样都没有,嘴上念着阿弥陀佛,天天大酒大肉吃的比他还凶,就靠自己长得善良明目张胆做抹黑我佛的事儿

      平时不问他话他也不主动提,就笑眯眯的看着你然后再突袭给你一下,心智不定的能给人吓出一身毛病

      也就做菜还不错了,嗯

      “少侠要来束花吗?刚摘下来的白玫瑰,给媳妇买一朵,能香大半个月呢”
      “好,就一朵”

      把花别在了领口,打发走小女孩毕野也不好意思在门口再蹲着扰人家生意,索性起身逛逛附近的集市,再想想怎么跟傲娇老大道歉

      七筒又是个啥破名,虽然说自己也不是文化人,但是周云清看着那么有气质的人,怎么会拿人川渝姑娘打麻将的牌名做人名,还说贱名好养活

      毕野深信不疑是这名字改变了小姑娘的脾性,不然怎么解释年底才及笄的小女娃精通各种歪门邪术,天天憋屋里鼓弄一些类似臭屁蛋的玩意

      有几次石屋的排水竹管被堵了,几个大老爷们不知所措的看着。这小姑娘三下五除二就修好了,脸上沾着些臭菜叶骂他们是废物。至此他们三没人敢反驳七筒,因为他们确实是很废物,咳,在技术层面

      毕野咽下一口刚买的豆浆,又呸一声呕了出来,闻两下才发现自己稀里糊涂买错成了豆汁,气性更大了

      这次出任务用事关重大来压他,本来能抽空去银庄看一眼经营情况,硬生生被拉来做苦力。自己是一边赶路一边给周云清买饭倒水,可算是补上在石屋的清闲日子了

      上次看那劳什子的江湖刺客排行榜,没想到这老不死的在第三,他在第四。毕野气的差点没冲上龙灵山砍了那帮统计信息的老道们,还是周云清拦下他,笑眯眯说要你要是不服气咱俩打一架然后直接告诉他们就行

      老不死,真是个老不死,当初以为自己跟他没差几岁,讨喜的哥哥哥哥叫了几年,后来跟他吃酒才发现这混蛋已经八十好几

      他当时先是惊讶,没心没肺的顶了句你保养挺好,等路上自己吐的跟狗一样那老不死的还抬头赏月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破口大骂周云清你他娘的装什么嫩,还天天耍无赖让我照顾着点你

      七年了,爷青春七年留在这破地!!!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突然一辆马车横冲直撞过来,看着像是直冲毕野所在的商铺。坐在马车里的男人不慌不慢的掀开帘子,毕野深知自己近视眼是越来越严重,看不清男人长什么样子,只依稀看见他头上戴了个银额带,还有些流苏垂在旁边

      娘的,好像卖凉粉大娘她家金毛戴的小玩意

      毕野也不慌,随手抓了颗小商贩正在卖的核桃飞射到车轮底下,挡住了癫疯的马儿

      这马车驾驶人眼神黯淡无光,应该是个傀儡,马的步伐看似是乱走但应是设置好了行径的

      毕野了然这马车的主人是有心试探他,但是他现在心情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准备扭头走掉

      多欠揍呢,车中的男人心想,这人还专门穿个红衣服走大街上,生怕自己不被发现

      “对不住了少···大爷,我这策马的奴仆眼神不好,见谅”

      这男人声音好低沉,像是被毒哑了一样。毕野有点恶毒的想着,脚步一顿也没回头,客气回了一句“不必在意”踩着日落大摇大摆的走掉了

      回到包间看到周云清喝的酩酊大醉,抱着个窝窝头喊“毕野毕野我的小混蛋~你快快回~”

      毕野叹口气,坐下续了口水,刚想叫小二端碗醒酒的酸梅汤,就听到周云清又说

      “老子我一定要阉了你这小混蛋~”

      毕野转手给了周云清一巴掌,劲儿有点太大了把人皮面具硬生生扇脱胶了。周云清清醒过来了,哇哇乱叫要扣他这次的加成。毕野用内力正热饭,没空理他

      女装其实也不是啥大问题,就是周云清太不要脸。自己扮小官*但要他做老鸨,太奶奶的,侮辱人也不带这样的啊

      这大臣癖好也挺特别的,喜欢什么不好?就喜欢男人扮女行云雨之事···那他到底是断袖还是···算了我想这干嘛

      “我还记得你刚来,咱们第一次出任务,你就呕了,妈的你那天晚上吃的还是韭菜盒子,那叫一个腥臭啊,我都怀疑你胃里藏了一个抛尸场”

      毕野正吃着鸡腿,嫌弃这高端酒楼厨艺不精,还不如勿念腌的那几只醉蟹,又听到周云清狗嘴叭叭叭,把想安慰他的一通话打碎了憋回肚子里

      气死他了,他还操心他掐着点回来干什么

      周云清见好就收,卖乖的给他夹了点素菜,献媚说这好吃,你多吃点。毕野知道做任务的时辰快到了,大人不记小人过,大快朵颐起来

      “其实我很富有”
      “废话,不然有几次雇主拖欠尾款你怎么先给我发的银子”
      “啊,你心好细”
      “真他妈的客气,心不细怎么活下来”

      他俩又沉默了,这几年是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手下,多少人死在去刺杀的路上,多少人死在现场,又有多少人死在回来的路上。他们才是真真的用生命把任务完成了

      啊当然不算临阵逃脱被他俩干掉的那些

      百分百的胜率,背后牺牲的不止百人

      很遗憾,他俩并不是心地好的人,在没心没肺睡大觉上面是出奇的一致

      “我有段时间训练新人买装备,都要被折磨的睡不着觉了。你不在石屋帮我就算了,还有闲心操办起银庄的事情”
      “对啊,投资,搞钱,正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说的好像你没投资一样”

      周云清被噎的说不出话,猛灌了口鸡汤,咬牙切齿的对毕野说,麻溜起身走

      俩人穿戴整齐到了南院*门口,面面相觑,双双吞下百毒不侵丸,毕野用舌尖顶了一下哨子,检查了一下有无异物感

      背面看是俩美人摇曳生花的在门口揽客,正面看也是一个端庄大气,一个倾国倾城。

      实际上是俩粗野大汉满头大汗咬牙切齿的踏风进去了。里面的人鱼龙混杂,笙歌燕舞烟雾缭绕的,哪里管你是神佛还是恶鬼,通通尊称一声爷儿

      简直是动手的绝佳地方

      毕野把站柜台边小声吆喝的矮壮老鸦打晕拖到储物房,迅速把这婆娘脸皮撕下来藏袖里,将含嘴里的哨子吹响了一声,示意周云清可以动手了。这东西真好,七筒研究出来的那一堆废品里的精品了,外行人能听到的只有鸟叫,只有他们自己能懂暗号

      “哎呦~爷~您往这边请”
      “小女子今天换了一副样?”

      周云清脸上没啥变化,心里暗骂官场打磨近几十年年的人机敏度就是不一样。悄咪咪贴近了男人的臂膀,上手撩了男人的两撇白毛鲶鱼须,亲了这猪头一口。把本来就是来享福的蒋巩,一下子是迷的颠三倒四

      “姐姐今日重病来不了~官人这是嫌弃人家?”

      矫嗔的姿态再加上刻意捏造的腔调,毕野直呼内行。这一下来的突然,差点没把蒋巩的小心脏震出胸腔。他神采奕奕,近百的身体瞬间硬朗,直呼这好的很,也没察觉引路的老鸦是另外一个人,边掐油边自认风流的说些不堪的诗文

      周云清给毕野打眼色,让他赶紧把房门关上然后设置爆炸机关。这猪头带来了太多的侍卫在外面,虽然他俩可以算的上顶尖的高手了,但是寡不敌众啊,即使分毫不伤也是需要耗费些时间内力的

      毕野抛着媚眼恶心了一把周云清,碎嘴子的说着官爷您好好歇着,边把屋内的香炉里换上粉状的三步癫

      周云清面子上千娇百媚的说爷您稍等我我来了,反手就把毕野推出门外给他屁股来了一脚,然后跟房内的人缠绵起来

      蒋巩感觉像是睡了很久,感知到附近的人是陌生的气息,一下子睁开眼睛,便看到个柔弱的美人歪个脑袋趴在绣着大红花的床上玩着把梅花刀

      有点像把一朵盛开不久的小莲花放在百花中央,清冽的有点钓人

      蒋巩嘿嘿笑着,扭动着肥胖的躯体,哈喇子快要拉下来,猥琐的说小美人不必这样,哥哥我直接做下面的任你玩,绑起来如果是情趣那另当别论

      “认出来我是谁了吗”

      声音如沐春风,蒋巩不记得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冷漠了这位美人,乐呵呵说没有

      “当你还是京兵卫首领的时候···姓周的一家老实人···”

      蒋巩的眼睛不大,泪沟很深,平时常以慈眉善目示人,精壮青年时还能看出些狠毒,等到岁数就算是屎也沾上些佛样了

      那双小眼睛阴沟沟的盯着周云清,像是能把他的眉目射穿一样,也就是刹那的事情,又马上恢复了常态,只是神色凝重了些

      “我可真不知道啊美人,我现在就是吏部一个小官···”

      “蒋大人,我父母的死状是你亲自颁的,那些流言蜚语也是你吹的耳边风,你现在又给自己开脱什么呢?”

      蒋巩明白了,这是多年前被他一把火烧死的冤死鬼来要他的命来了。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只能依稀记得一坨肥胖的躯体和一些血红的棉褥,以及被他折辱后上吊自杀的尊夫人

      也这把年纪了,本以为会苟活到自然死亡,看来,即使做了万般保证千般承诺伪装成个癫狂的傻子,也逃不过那疑心皇上的猜忌啊···

      他恨啊,就恨当时不该着急,忘了检查尸体下是否藏着个活生生的小人

      “司马家的人,一个个心狠手辣,我就是一把刀,何必呢,周公子”

      周云清听到司马两字脸色更臭,那双平时不笑就不怒自威的下三白眼,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千刀万剐了才是。他竟一时丧失理智破骂起来

      “你可真是大言不惭呐大人,怕不是这些年真温香软玉糊住了脑子···”

      外面的毕野心里掐表,心里寻思,奇怪啊这都一刻钟过去了,速战速决才是周云清的风格。现在还没血溅三尺这不合理啊。但是他没有打扰,他知道周云清应当是在问话

      “你放我一命,我有你父母的···”
      “不必,留着你也没用了”

      反手把梅花刀射入蒋巩的喉咙,看着他的凄惨死相,周云清突然有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感。哪有怎么样呢,逝去的人是不会再回来的。

      还没等再补上几刀,按照规矩在右胸前刻罂粟花章,突然一伙蒙面黑衣人人从窗户外跳进来团团围住了他,周云清认清了他们的面罩,骂了句该死,一掌破开房门扯上还没回过神来的毕野就跑

      “艹,被坑了,快走!”
      “啊?那机关···你接的什么破任务!”
      “司马崆!你是真的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啥!?”
      “先跑!”

      毕野聪明,暗爽你个老狐狸也有被坑的一天,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把绣花针,射在引爆机关的按钮上,硬生生炸死几个人。慌乱的现场和柔弱小生们的尖叫声抵挡住了一些黑衣人,他俩的衣服也是一边爬一边掉,周云清开始头疼怎么花钱跟官府的再做解释。

      他俩在房梁上一路狂奔一路厮杀,好得是抗住了这几十个高手的围攻。再怎么内力深厚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都是有些吃力的,毕野能感受到自己走轻功都有些滞懈了

      “你没事吧姓周的老混蛋?”
      “别他妈的扯淡了!你那破笛子是个摆设吗!?”
      “我用了你又得骂我吹的是个魔音!这是我娘的宝贝!它叫松月笛!”
      “生死关头!就算是能把我吹的内力尽失破滚尿流也不管了!”
      “行!那你赶紧捂上耳朵!”

      这笛声也不难听,就是有点恶心人。这是周云清第一次听毕野吹的感受。

      当晚石屋上上下下一百号人连夜窜稀,把七筒气的揪毕野耳朵让他赶紧把溢出来的屎浇到后山做肥料,不然就把他脑袋割了当鞠踢

      周云清熟练的用内力封闭耳朵,看着一帮高手腿肚间颤抖捂着肚子手无足措的样子大笑起来,毕野觉得这挺不雅的,所以不到必要关头不用,但是一用免不了周云清维持三周的哈哈哈哈

      “屎尿屁之神毕野,不愧是你”
      “别他妈的拿老道损我的外号玩我,快走”

      可得是逃离到幽静的地方了,感受不到追杀的气息了。毕野环视一周,感觉是个熟悉的乡下,脑子里盘算了一下离石屋的路程还有多远,叹口气瘫在乘凉的小亭子里看周云清晃晃悠悠,有些语塞,不知道如何开口问他今晚怎样

      有时候我不想说就别问了啊,那个时候周云清正爽快的砍掉一个脑袋,有些洁癖的把梅花刀丢到一旁,神情还是很冷的说道

      周云清经常抬头望月,那时候神情都是有些落寞的。毕野看着周云清拿河边的手洗了把脸,抽泣起来,然后又恢复平常的欠揍表情问他要不要尝尝齁咸的水

      不说话的他还算是像他名字的寓意,似云般缥缈清澈,掺着让人摸不透的哀伤

      “啊其实,我还有很多钱用来帮助收养孤儿的福田院*了”
      毕野突然脑子宕机提了一嘴这事

      周云清笑了一下,眼角含泪,眉目舒展开来,妆还没卸完全,眸子亮晶晶的,面庞在弯月的承托下显得温柔似水

      “我他妈的当然知道,傻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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