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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NO•7陈沐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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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陈沐节
最后,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我们居然也适应了小破院子中的生活。我还渐渐如鱼得水,上上下下的人好歹混了个脸熟。也知道这地方名字原来叫红庄,从来不涉足江湖却又有一定的地位,处境非正非邪,可仲裁武林中难决之事;也知道了我们住的地方原来叫潇湘苑,居然还是红庄的最中心部位,防卫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简直就是铁桶;也知道了院子里长得像牙签一样总长不高的病竹子居然是这个世界的传奇植物天水潇湘……
“潇湘一夜雨,无处不苍生……”陈沐节曾指着那丛竹子吟诗,言笑晏晏,也说不出是什么意思,反正,基本是不会有什么好意思。
经过这么久的观察,我算是确定了那个身体中的确是有两个人格,并且相互知道,但只有陈沐节能了解发生在那个身体里的所有事情,陈清节就不行。
平时出来见人的是陈清节,经历什么刺激、变故,或者陈清节的人格觉得倦怠的时候,陈沐节就会出来,一出来就没好事。
陈清节的人格乃翩翩佳公子一个,有些任性,精于医药,善良单纯许多;而陈沐节就不同,虽然因为沾了眼型的光总是一副可亲的样子,实际上肚子里满是坏水,又爱装傻,能勾得人明知道面前有坑还心甘情愿地往下跳。
他与陈清节走的是两个极端,简直是用毒的祖宗。帅帅走的本来就是霸道,因为学化学的关系,总能弄出些奇奇怪怪的药来,和陈沐节一拍即合,时不时勾搭着四处毒人,弄得现在所有人看见潇湘苑都恨不得绕着走,暗桩也蹲的越来越远。
本来嘛,这对我们也是好事,只是我一直奇怪陈阮为什么对我们不闻不问,我自问帅帅和陈沐节这些日子也嚣张到一定程度了。
还有一件事,对陈阮感到恨意并且想逃跑的好像只有陈沐节,陈清节对这个大哥则是一副崇敬的样子。
我猜想,当初可能是发生了什么让陈清节无法接受的事情,才分裂出了陈沐节,造成了今天这种境地。
但若是这样的话,我们的逃跑之路只怕不会平静。
我曾拿这件事问过帅帅,帅帅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很认真的答道:“万一醒过来,我们就拿棍子把他打晕再摇醒不就好了,你想多了。”
我很黑线:帅帅啊,不是我想多了,是你被带坏了啊……
这一天,云销雪霁,微暖的阳光从云层里照出来,照得整个山上玉树琼花一般,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陈沐节一大早就开始在院子里折腾,烧火,架锅,烧汤,弄得不亦乐乎。
乒乒乓乓的吵得我睡也睡不好,只好打着呵欠爬起来。
到院子里一看,帅帅和陈沐节已经在涮东西吃了。帅帅看我走出来,头也没抬的打了个招呼,继续埋头苦吃。
只见院子里架着一口大锅,里面汤汁沸涌,香气扑鼻。帅帅和陈沐节夹着不知什么肉片在里边涮,看得我眼馋,忙也要了副碗筷坐下一起吃起来。一边又有点遗憾:看来我开火锅店大杀八方的计划只能是梦想了。
陈沐节笑眯眯地向我炫耀:“怎么样?好吃吧?我专门到偏僻地方挖的羊杂师傅,口味最是正宗。”
“好吃好吃。”我满嘴都是肉,答得口齿不清,嫌羊杂涮的太慢,筷子伸到帅帅碗里强抢。
帅帅一把打掉我的筷子,鼓起包子脸瞪我:“不许吃我的!”
我淳淳善诱:“你一个大学男生,居然连这点女士优先的意识都没有,有哪个女的肯接受你?”
帅帅不屑:“向来都是别人追的我,哪有我追别人的份。还有,我就是追也不会追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干什么干什么?我就是没有倾国倾城,好歹也是活泼可爱小苹果一只~你再敢乱讲我告你诽谤啊!”
帅帅再次不屑:“大一女生是樱桃,好看不好吃;大二女生是苹果,好看又好吃;大三女生是草莓,好吃不好看;大四女生是西红柿……至于你这样的,江湖人称番茄酱,你以为自己还是水果?”
我怒:“就算是番茄酱也是有尊严的!我好歹还可以假扮苹果!”
“当着瞎子。”
“我声音还悦耳动听!”
“你就吓我吧。”
“我!”
“你。”
“哈哈哈哈哈哈~~~~~!!!!!!!”陈沐节笑得在地上打滚,一边笑还一边捂肚子,“你们……哈哈哈……到底是从哪来的啊……哈哈哈~~~~~~”
我立刻转移阵线,阴森森地微笑:“好笑吧?”
陈沐节马上一脸严肃地爬起来看向帅帅:“地球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回火星吧。”
帅帅也很入戏地一脸深情迎上去:“你才回火星~你们全家都回火星~”
我目瞪口呆:我和帅帅就是斗嘴时随口讲过几次,他记得倒清楚。
那厢又换花样了:“曾经,有一份回火星的机会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男孩子说六个字:‘我们回火星吧。’如果非要在这句话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我要留下来因为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做,你自己跑快一点去火星吧。这辈子我砍了你一刀,希望下辈子有机会可以还!”抽刀,微笑。
“英雄啊!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
“正在想……你给我个杀我的理由先! ”
“好!你每天缠着我要回火星,没事就长篇大论婆婆妈妈叽叽歪歪,就好象整天有一只苍蝇,嗡……对不起,不是一只,是一堆苍蝇围着我,嗡……嗡……嗡……嗡……飞到我的耳朵里面,救命啊!”
“你完全误会了……”
“找死!”挥剑欲砍。
“不要啊英雄!其实那只是借口,我最想带你去的地方,还是扬州!美女满地跑,青楼到处泡~”
“你骗我!”
“你不信?Look!(掏出银票)我连路费都准备好了!”
啪,啪,啪。
陈阮拍着手走了进来。
“这里倒是热闹得很。”
我顿时囧了一下。
陈沐节一挑眉:“哥,是二哥太没水准了么?你居然还有空来。”
“不然也看不到这场好戏。三弟,你倒是有闲情。”
陈沐节勾勾嘴角,不置可否。
陈阮微微笑笑:“叫清节出来吧。”
陈沐节也是笑眯眯:“总有一天,我要让他永远也出不来。”抬手,折扇干脆利落地敲到后脖颈,整个人软了下去。
陈阮上前接住他,对我们一笑:“两位师侄请便吧。”
我被他笑得全身发寒,拉着帅帅回了屋。
后来一连几天陈沐节都出现,潇湘苑里一下子静了许多。有过来的也是陈清节,通常是彬彬有礼地话几句家常便离开了,别说帅帅,我也是满心不爽。
我从小到大一直是个有话就说的直性子,最见不得人吞吞吐吐,这下子由陈清节翩翩公子形象建立起来的好感也消散了不少。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有机会一定要帮陈沐节彻底夺得那个身体的使用权,啥先来后到的也顾不了了。
不过几天的清净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陈阮这几天对我们放松了不少,门外的暗桩撤了许多。我趁着这个机会,在红庄里四处踩点了解地形,五行之术精进了不少。
话说,红庄里的五行排布极为熟悉,和师父所关山崖外边的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就是弱了不少。我仔细连系了前因后果,又和帅帅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两方有极大联系,湖心亭旁的断崖既有可能我们山洞外的那一个。
但也无法立时确定,最好是出了红庄后能实地考察下。
还有师父,不知为何,居然一直没有消息——从殷双事件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以师父的秉性还没有和我们联系,怕是事情不太妙。我本来对师父丢下我们颇有怨言,现在过了那么久也想通了,只是一直有种隐隐的担心。这种担心类似于直觉一般,没有任何的凭证,却一直消不下去。
帅帅借着这几天的空隙苦练武功,进境十分可喜。我有时乍一看他,居然看出来几分师父的风姿。但他自己倒是一直不满意,嘟囔着要学些剑法啥的,大概是陈沐节说过的话给了他刺激。
前段日子陈沐节把我们的武功批得体无完肤,说全是远战系的,一近身就玩完,其间夹杂无数不屑的哧声,对我类于钉木头的银针和帅帅只具备观赏作用的袖功(原话)表示了无上的蔑视,并添油加醋地搬出天蚕袖的例子说师父实在是不安好心云云。
帅帅一直是个尊师敬道的好孩子,听了这话一声不响就开打,然后完败,恼羞成怒,好几天看见陈沐节都是用眼白看的,后来陈沐节花了好些心思才缓过来。
陈沐节的话最初倒是给了我一些震撼,但后来想了一下,我会弄成这样完全是自身问题;至于帅帅,他学好袖功后下一步便是剑法,只是师父说要先打个底罢了;天蚕袖的事上,虽说给我们弄出了不大不小的麻烦,但是,极品永远是和麻烦相随的,也说明不了什么。
说起天蚕袖,连我都眼红,轻薄透明,收到袖子里的时候什么痕迹都看不出来,注入内力便可坚硬如铁。实乃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佳品啊~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硬缠着师父给了我影针。
无影无形,中则没入经脉,制人武功,就是是个消耗品,还阴损了不止一点,我到现在还没用过。
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师父对我们可谓是尽心尽力了。我后知后觉地也对陈沐节不待见了几天。
陈沐节不在的时候,时间也就这么过。
平淡,平淡,还是平淡。
直到某一天晚上,红庄突然起了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