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花开海棠红》貌林

46、四十六 屋顶

　　二月红看商细蕊高兴了，笑着拉着他往姜府的后院去，二月红拉着商细蕊三步两步飞身上了房顶。
　　不同于上次在水云楼原来的院子，这次商细蕊真切的感受到了会轻功的好处。
　　二月红揽着商细蕊的腰，商细蕊脚不沾地的被二月红带到了姜荣寿审问陈纫香的房间正上方。
　　商细蕊在屋顶上竖着耳朵听下面的动静，不满的跟二月红道：“二爷又骗我了，在房顶上能听清什么啊？”
　　商细蕊听不见可不代表二月红听不见，屋里说一句二月红就小声在商细蕊耳边给他重复一句，商细蕊这样也听的津津有味。
　　姜荣寿见两位客人走了以后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疾言厉色的问陈纫香道：“商细蕊跟他的那位朋友都走了，你还不说实话吗？”
　　陈纫香在心里埋怨商细蕊嘴松，半遮半掩的回着舅舅的话：“这事儿也没商老板说的那么邪乎，这姑娘就是我的一个戏迷，根本就还不是我女朋友呢。”
　　姜荣寿冷哼道：“哼，你还不说实话是不是？你就告诉我这姑娘家是个什么人吧。”
　　陈纫香见瞒不住了，只能实话实讲：“具体是干什么的我是真不知道，就是听她提过一嘴，她父亲和哥哥都是在政府经济部当职的……”
　　陈纫香越说越没底气，说到后面没了声音，商细蕊坐在屋脊上惊叹：“我还真没想到陈纫香这么有能耐啊，听他这意思这位大小姐是经济部官员家的千金啊。”
　　二月红还没回话，就听下面姜荣寿的怒喝不用二月红传话商细蕊都能听清楚了。
　　“你可真行啊！这眼光够高的啊！你到底还知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身份了？”
　　陈纫香低眉顺眼道：“我知道。”
　　姜荣寿训斥道：“我看你是不知道！当了几天名角儿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吧！去了几个高门宴会真把自己当上流了？”
　　陈纫香听舅舅话里话外都说自己跟那姑娘不相配，不服气道：“舅舅，现在年代不一样了。人家也是留过洋的，可不像您这样在意什么虚无的身份之别。”
　　姜荣寿被顶撞了一句，吹胡子瞪眼道：“我们陈老板这是做什么美梦呢？就算那姑娘不在意人家家里还不在意吗！到时候你怎么办，真拐带人家好人家的姑娘私奔吗？”
　　姜荣寿见陈纫香耷拉着脑袋不服气，生怕他真钻了牛角尖走了歪路，缓和语气劝道：“纫香，我们唱戏的在台上演的了帝王将相，但下来台可是最末端的人了。好听了说是角儿，说穿了就是下九流罢了，要真是跟那样人家的姑娘混到了一起最后不落好的可是你啊。”
　　姜荣寿少见的这样跟陈纫香说敞亮话，陈纫香心里虽然不服气，但还是多少听进去了一些。
　　姜荣寿站起来走到陈纫香身边，少见的慈爱道：“纫香啊，舅舅劝你还是趁没太深陷，早早的抽身回来吧。梨园行这么些年这样的事情还少吗？我的外甥在京戏上有天赋，何必去伏低做小够奔那样的人家呢？”
　　多年来陈纫香以为姜荣寿是对自己没什么感情的，没想到到了真章的时候竟然还这样苦口劝他，他不知道怎么回应舅舅的关心，也就没答话。
　　姜荣寿看陈纫香多少听进去了一点，换了个话题道：“明天还要去新月饭店吧？别为了这样的事别分，心明天唱砸了就不好了。”
　　姜荣寿说完拍拍陈纫香的肩膀，带着姜登宝出去了。
　　这两人走了以后，留陈纫香在房里双目无光独坐沉思。
　　商细蕊在房顶上听完了这整出的戏，兴冲冲的来看热闹，现在听到了最后却有些落寞唏嘘。
　　二月红抚了抚商细蕊的后背，轻声问道：“商老板怎么看完热闹还不高兴了呢？”
　　商细蕊道：“唉，陈纫香这故事是我们所有戏子的悲哀啊。我们这样的人真的像姜荣寿说的那样，说开了就是下九流罢了。”
　　二月红佯装不高兴的扳过商细蕊的脸道：“商老板这么说我可不高兴了啊。我二月红也是个戏子，商老板这不是拐弯抹角的骂我吗？”
　　商细蕊看着二月红道：“可是二爷跟别的唱戏的不一样，二爷还有别的身份呢？”
　　二月红揉了揉商细蕊的脸，半真半假道：“商老板真拿我当有什么好身份呐？不是之前知道了吗？我就是个刨坟掘墓的。外八门可比下九流还不济呢，认真说起来还是我高攀了商老板呢。”
　　商细蕊被哄高兴了，乖乖不动让二月红揉脸，二月红看商细蕊一脸软萌忍不住笑的声音大了点。
　　“谁在那？”姜府的下人路过听见了房顶上的笑声，却没看清人问道。
　　二月红听见问话止住了笑声，轻声在商细蕊耳边说：“商老板可抓紧了。”
　　说完拦腰抱起了商细蕊，垫着脚尖蹿出了姜府的宅子。商细蕊抱着二月红的脖子靠在他怀里，二月红怕北平的冷风吹着商老板，尽量用貂毛大氅遮住怀里的人。
　　二月红带着商细蕊落地，商细蕊兴奋的脸颊通红道：“二爷会飞，真是太好玩了！”
　　二月红笑着宠溺道：“商老板要是喜欢等咱们回了长沙我天天带商老板飞着上戏去。”
　　两人现在离新月饭店也不远了，干脆边走边聊往回走。二月红闲谈道：“真没想到商老板在北平认识这么多名门啊。”
　　商细蕊想起了二月红在齐王府唱的花鼓戏，嘲讽道：“哼，我也没想到二爷的花鼓戏是这样的啊，看来二爷不怎么适合教徒弟的。”
　　二月红自知理亏，心虚笑道：“这不是怕商老板知道陈皮唱的不好丢人嘛。”
　　商细蕊道：“那陈皮跟二爷没学会唱戏学的什么啊？”
　　“呃……”这话二月红还真不好答，总不能说陈皮杀人的功夫学的不错吧？
　　二月红没等说呢，商细蕊又问道：“二爷会飞，陈皮是不是也会飞啊？”
　　商细蕊跳脱的思维给二月红逗笑了，捏了捏他的鼻子道：“他笨，没学会，以后还得二爷带你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