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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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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血色走廊附近，一群警察举着枪/支警惕的看着面前男人，男人浑身是血，还在笑，笑得合不拢嘴，眼睛都慢慢笑成了血色，周围警察一步步后退着，与男人拉开距离，防止他的突然偷袭。
忽地，面前男人表情微微一顿，他的头咯吱咯吱转向一边，朝走廊那头望去。
紧接着，重物撞击发出的巨响响彻整条走廊，众人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去，那浑身带血的男人僵硬地转动身体，咯吱声不断，待转动至某个角度，他便猛地飞身向前，朝巨响发出的源头飞奔去，原本围在走廊这边方向的小警察被他这只能看到残影的速度吓了一跳，几乎是瞬间，男人就闪到了他的身前！
身上摇摇欲坠的血珠因为男人的速度而产生巨大惯性，四处飞溅，纷纷掉落在反着光瓷砖地板上，像下一场血雨一般，在男人脚边溅起一朵朵漂亮的小红花，还有少许溅在洁白的墙壁上，染上一片血红。小警察白皙的面容也被溅上些许，他呆楞在那，魂不守舍，不知所措。
绍刚大喝一声：“快闪开！别拦他！！”
随即数道枪声响起，数支麻醉.剂钉在男人僵直的脊背上，但很明显，短时间内，那怪物丝毫不受这麻醉.剂的影响。
怪物近在咫尺，它血色鲜红的瞳孔和已经撕裂嘴角的笑容一寸寸映入小警察缩紧的眼球，反射着耀眼的红光，小警察身体僵直，或许他听到了绍刚的话，可他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浑身是血的怪物突然伸出一只手，锋利的尖爪直接冲小警察的头抓了过去！
“操！你他妈傻了吗？！！”绍刚猛地从怪物背后扑了过来，用枪柄狠狠在它后脑勺上砸了数下，怪物竟然真的愣住了，它撤回自己还没轮中目标的手，挠了挠后脑勺。
绍刚抬起一脚将怪物踹到一旁，冲对面小警察吼道：“还他妈站着不动！”
小警察连忙慌慌张张的跑开。
绍刚一脚死死踩在怪物的喉咙处，扣动麻醉.枪扳机，对着它的肩膀又来了几枪，怪物还在死死挣扎着，但眼神明显涣散了很多，边上其他警察纷纷上前帮忙抓住怪物。
跟在绍刚旁边的，大多数都是新警察，可能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可怕诡异的怪物，有的甚至就像刚才的小警察，危险猛然出现至眼前，他会因为恐惧而不自觉丢掉反击和逃跑的机会。
别说，这怪物的生命力实在是旺盛，打了不知多少麻醉，直到现在竟还有力气挣扎，它被五六个警察按在地上，两只血瞳瞪得大大的，一直保持伸长脖子想要看走廊那头的架势，脸上甚至带上了几丝惊慌失措。
它的嘴巴几乎要咧到耳根，嘴角依旧顽强的上翘着，身体一直在不停的扭动，骨骼不断发出咯吱咔擦的声响。
绍刚盯着怪物的脸，怪物的眼神在四周飘着飘着便停在他的脸上不动了，接着，它朝他露出一个能称得上和善的笑容。
绍刚愣怔一下，猛然惊觉脚下升起一股怪力！
他皱紧眉头，尝试加大脚上的力气，整个人的中心几乎都要偏移过去，那怪物笑得越来越猖狂，绍刚暗骂一声，狠狠朝怪物脖子上跺了两脚。
接着，他的手臂一伸，猛推身边离他近的警察，“不对劲！快离开他！！”
这一推，脚下就明显收了力，那怪物躺在地上，喉咙发出嘶嘶哑哑的怪叫，扭脸咬上绍刚的脚腕！
尖利的牙齿狠狠挤进绍刚的皮肤，他疼的直抽冷气，面部血色瞬间褪去，从怪物嘴中抽出腿就又朝怪物跺了两脚，紧接着单腿跳至一旁，还不忘补上几发麻醉.剂。
绍刚低头看向被怪物咬破的脚腕，浅浅的红色已经慢慢晕染了他白色的袜子，他想也没想直接给自己打了个麻醉.剂。
面前那怪物看起来兴奋极了，他晃晃悠悠的爬起来，转了转咯吱响的脖子，朝对面的警察们咧出一个自认为很可爱的笑容，然后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脑袋歪上几度，血瞳一眯，将距离自己最近的绍刚锁进血色中。
走廊那边再一次传来巨响，但这次，并没能吸引这怪物的注意力。
绍刚向后退了几步，结果对面那怪物竟也向后退了几步。
众人：？？？
怪物抬起手。
“砰——！”不知谁开了一枪，将麻醉.剂正好钉在怪物刚刚抬起的那只手上，小小的针头扎在皮肉中，露在空气中那小管子还向着左右小幅度晃了晃。
世界似乎安静了几秒钟，一只怪物与五六个人面对面沉默着，画面竟显出几分滑稽。
怪物那只手臂干脆僵直不动了，它抬起另一只手臂，没有留空余的时间，抬起便落下，一道颤颤巍巍的血痕随着动作飞了出去。、
血痕擦过绍刚耳边，向他身后飞去。
绍刚回神：“别碰到那血！”
但他一回头，身后的警察就倒下一个，不知怎得，血痕就像认准了要害一般，直直地砍在那警察脸上，流进了眼睛。
绍刚连忙跑过去，掏出纸巾擦那警察的脸，但鲜血却犹如颜料一般，刻在脸上，一抹红色都擦不下来。
“刚哥！小安的眼睛！眼睛变色了！”绍刚听到声音连忙转头，看到之前被怪物吓蒙的小警察赵安开始变得不对劲。
赵安是如何被怪物血液感染的，绍刚完全没有注意到，而且这感染与发作的速度实在是有些迅速了。
眼看着赵安就要显出完全的血色瞳孔，绍刚咬咬牙，往他身上打了几发麻醉.剂。
也不忘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警察身上打几枪。
管他都是怎么被感染的，先抑制再说。
东铭和齐华他们带着自己的警队出去了，新来的实习警几乎都在这儿，眼下这个情况，绍刚也有些不知所措，身边的实习警先前不害怕的现在看到有同伴倒下，都有些害怕了。
还有，自己刚刚派去报告故队的警察怎么还没回来？
面前的怪物还在盯着他们笑，绍刚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将麻醉.枪塞入腰间。
“看来平常训练你们，还是我太仁慈了，”绍刚扫了一眼身后的小警察们，淡淡道，“都给我退后。”
没错，他已经达到了可以带队出任务的程度，这些实习警察都是故队派给他训练的，他也一直想训练出一个精英队伍，以后破案、抓怪，自己能给故队帮忙出一份力，和东铭那小子的队伍较量较量。
没想到，第一次上场打怪，竟然大多数都能被对方吓蒙……
“刚哥…”一名警察缓步走向前。
“滚后面去！”绍刚瞪了他一眼，随即转头朝向怪物，“我这辈子除了东铭，别的东西无论人鬼，都没怕过。”
**
白司故脱下警服外褂将已经陷入昏迷的苏简包裹住，然后将整个人抱了起来。
“……苏…简……苏——”屋内变成怪物的陈浩还扯着嘶哑的嗓子吼着，白司故腾出一只手，打出一发麻醉.剂，正中陈浩眉心，扑通一声，陈浩倒回桌子碎块堆中，世界又安静了。
白司故走进屋子，将苏简放到干净的沙发上。
“故队！”绍刚带着三四个警察跑了过来，几人身上看起来都很狼狈。
白司故：“怎么回事？”
“我们遇到一个血瞳诡姿，后来交战，有三个同志被感染了。”绍刚低下头，语气有些闷闷的。
“打麻醉.剂了吗？”白司故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了看绍刚几人。
“打过了。”绍刚道。
白司故：“没事，感染时间短是可以救回来的，先把那个血瞳诡姿和这里这个抬到外面四号隔离室去。”
“是！”
几人动作麻利。
“故队，这个血瞳诡姿是从外面突然闯进来的吗？”绍刚抬陈浩时，随便问道。
“不是，他是在我面前突然变异的。”白司故戴上手套，洗了个热毛巾，认真地擦着苏简身上的血迹。
“不是从外面闯进来的？！”绍刚瞳孔瑟缩两下，“那就不对了啊！”
白司故：“什么？”
“我本来派了一个人来告诉您那边发现血瞳诡姿的，但是刚刚我们过来时，在半路上发现了晕倒的他，”绍刚道，“脸上有血和伤口，应该是被血瞳诡姿袭击了，可是……”
白司故手一顿，“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血瞳诡姿？”
绍刚点点头。
白司故啧了一声，扭头看了看沙发上的苏简，“这样，去三楼把席深叫过来，剩下的血瞳诡姿我去找。”
“是！”绍刚几人连忙将陈浩搬进隔离室，跑去找席深了。
待席深到来，白司故淡淡道：“他们就交给你了。”
席深看了看沙发上昏迷中的苏简，还有地上另外三名昏迷着的警察。
“好的故队。”
**
滴答滴答。
苏简眼睛特别痛，撕裂的痛，仿佛有人挖了他的眼睛又给他重新装回来一般，而疼痛感还停留在眼睛脱离眼眶那一刻。
周围有人在说话。
“故队，您手上的血是什么时候沾上的？”好像是席深的声音。
白司故说话依旧淡淡的，“不知道。”
“没事，血没有渗进皮肤，以防万一，您一会要跟我去做一次血液检测。”
“嗯。”
白司故：“他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吗？”
苏简觉得他应该是在说自己。
席深：“应该快了。”
“他的血液感染程度怎么会那么高？”白司故问道。
席深：“故队，您问过很多次了。苏简可能是特殊体质，也可能，他本身就是血瞳诡姿，是有思想有意识的高级品种。”
“嗯，知道了。”白司故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席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苏简试着缓慢转动自己疼痛难耐的眼球。
每转到一个新的方位，眼睛就会传来钝痛，好在眼眶中的面积不大，苏简很快就在钝痛中挺了过来。
疼痛缓解后，苏简尝试睁开眼睛。
白司故注意到苏简长长的睫毛开始轻轻颤动，他走近，“醒了？”
苏简清清嗓子，嗯了一声。
“身上哪里不舒服？”白司故问道。
不知是不是苏简的错觉，他感觉现在的白司故格外的温柔。
苏简的喉咙火烧火燎的，很不舒服，像之前吞过一个大火球一般，他试着张嘴说话，“……眼睛疼…”
“咳咳咳……”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苏简倒是突然感觉自己胸口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他眯着眼睛剧烈咳嗽起来。
白司故连忙把苏简扶了起来，还帮他轻轻拍背顺气。
咳着咳着，腥甜的味道猛地漫至喉间。
“噗——咳咳咳，”苏简毫无征兆的吐出一大滩血！
白司故赶紧抽了两张桌子上的纸巾，想替苏简擦血，苏简仰头躲了躲，“故队，咳咳，别碰到血！咳咳咳……”
白司故又拍了拍苏简的背，没说话。
苏简用力睁开眼睛，找到纸巾的位置，将它从白司故手中抢了过来，自己认真仔细的擦了擦身上的血，包括嘴巴周围和溅到别处的，除了已经渗进棉质纤维的那些，其余的都擦得干干净净。
白司故拿了条湿的热毛巾过来，帮苏简敷了敷眼睛，苏简的眼睛瞬间舒服了很多，他裹着被子靠在沙发里，一口一口喝着热水，“故队，这次警局出现血瞳诡姿，跟之前的连环案有联系吗？”
“有。”白司故道，“这次应该就是第四起惨死案。”
“为什么？”苏简睁大眼睛，“这次死了多少人？”
白司故：“五个，还有两个轻微感染。”
“全是我们警局的人。”白司故补充道。
苏简：“闻警官也在里面？”
白司故点点头。
苏简沉默了。
虽说这没见过几次的警察是个傻乎乎的自来熟，而且总婆婆妈妈的，但苏简还是蛮喜欢他的，他身上有一股自己妈妈的感觉。
很啰嗦，也很温暖。
前不久还站在自己面前，关心自己是否要吃早饭的大活人，突然就没了，变成玻璃隔离室中冷冰冰疯狂的怪物，苏简突然感到心中空空的，特别不舒服，就像被人掏走了一大块，使得他的心脏降低了对全身血液快速流动的供应，以至于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缺少了大量来自血液中氧气的共同提供，各个器官的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起来。
他叹了口气，出声问道：“他们还是有几率变回人类的吧？”
“理论上是可以的，”白司故道，“只是我们还没能找到方法。”
“我们甚至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白司故继续道。
苏简：“有希望查出来吗？”
白司故接过苏简喝完水的水杯，“我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