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驰人生》公路飞行

24、第 24 章

　　胡通明和张浪有一阵子不做那事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胡通明发现张浪很久没有提那种要求，他是从大概第二个星期开始觉察不对劲的，但是他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张浪自从上次跟他大吵一架，胡通明从家里跑出去彻夜未归，后面两个人也没提和好的事情，就自然而然和好了。
　　胡通明心里有气，倒也不是责怪张浪不出去找他，都是大老爷们儿，跑出去一晚上没回来又怎么样呢？第二天回家按在床上打一炮就和好了，日子还是照样过。
　　胡通明的摩托车不见了，即不在酒吧也不在许伟家楼下，他没留许伟的电话，那天晚上闲扯了一晚上，都睡人家床上了，居然也没要个微信联系。这下好了，摩托车丢了问谁去要？
　　胡通明只能找上门去问许伟。
　　许伟没穿警察制服，依在门边抖着一身轻骨头一副调情的样子，“对，是我把你车子扣了。”
　　“同志，我没违反交通规则吧？”
　　“那得我说了算。”
　　“你想怎样？”
　　“想要回你的摩托车啊？”许伟一脸的笑意，“除非你答应跟你那个发小分了，做我男朋友。”
　　胡通明突然脸“腾”地就红了，“吗的，神经病。”
　　他落荒而逃了，任凭许伟在后面喊他。
　　真奇怪，都在他床上睡了一晚上，他都没有脸红。
　　摩托车可以不要，他不能再跟许伟扯上关系了。
　　。
　　胡通明最近总是在想他跟张浪的未来，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像个女人，不是说外表，而是思维方式。
　　他居然动了跟张浪一生一世的念头，张浪可以成为他的依靠，彼此相伴一生，不是说多浪漫，就是踏实。
　　一个礼拜以后交警队发短信给他，让他去把摩托车领回来，没说前因后果，也没让他交罚款，仿佛他的车子是失窃报警后失而复得的。
　　接待他的不是许伟，他环顾四周，没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也许许伟在二楼窗口看着他？
　　他小心翼翼控制自己不回头去寻找许伟的身影。
　　看到了又如何，挺尴尬的。
　　他现在只想和张浪好好过日子。
　　但是张浪似乎不那么想。
　　或者说他以前的某个时刻那么想过，但是此一时彼一时，跟胡通明这些日子处下来，他觉得两个人可能更适合做发小，不适合当恋人，当然也或者单纯就是腻了。
　　胡通明觉得很尴尬，他租的那个房间已经退掉了，包子铺他是死活也不会回去住的，一回去就是挨爹妈的骂，张浪这里太舒服了。要是他俩掰了，张浪不赶他走的话，他能一直住下去。住在这里实在很舒服，还免费。
　　当然主要是免费。
　　如果张浪要带男人回来，他其实也不是很介意，他住隔壁好得很，这里客卧收拾收拾，可以收拾出两间来，别说带一个男人回来，就是多带几个回来都行。
　　所以那天在单位里开会，他在下面玩手机的时候，那个陌生人加他微信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果然来了”的预感。
　　陌生人叫“凯凯黎”，申请加好友的简介就是“你是胡通明吗？”
　　胡通明于是通过了好友申请。
　　“你住在张浪家？”
　　胡通明本来开着会都要睡着了，游戏也很无聊，但是这个“凯凯黎”让他一下子清醒了。
　　“是的。请问你是？”
　　“你居然不认识我，说起来也挺搞笑的，那张浪有没有跟你说，其实你现在的工作也是我推荐的？”
　　胡通明愕然，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那份工作本来我推荐他去的，他给了你，我知道你是他发小，也知道他一直喜欢你，但是他跟我说你们不可能，说你是个直男。”
　　胡通明差不多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他还需要确认一下，“你跟他好了多久了？”
　　“很多年了，我们大学的时候就在一块儿了，但是他那个人到处沾花惹草的，我也管不住他。”
　　胡通明打了一串省略号，他是真不知道有这回事，也无话可说。
　　“他买杨浦区那套房子的时候，我还借了他一笔钱，当然他很快就还了。其实我当时想把我的名字也做在里面的，他没同意，当时我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但是他抬出他家里人来，我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我们中间也吵吵闹闹很多次，分手多少次我都不记得了。”
　　“去年我们最后一次说分手，我都要忘了他这个人了，可是他上个月又来找我了。”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跟他之间真的已经不分彼此，就跟寻常夫妻一样。这话是他说的。”
　　“我不是说你是第三者，我知道你一直蒙在鼓里，你看他从来没让我们两个见过面，你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
　　胡通明见他连发了好多条，然后停在那里。
　　他回了信息，“所以你想说什么？”
　　“如果你觉得你们最近的问题可以解决，那么我退出，请你管好他，以后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如果你觉得你不能接受跟他一起生活，那么我希望你能主动退出。”
　　胡通明愣愣的看着这两条，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胸口疼，不是被绿了，他只是想我艹这种狗血的戏码也会发生在我身上？这是拍偶像剧吗？我该怎么做？他为什么不来打小三？我是小三吗？我不是啊！那我要打小三吗？显然我也没这个打算啊！
　　这都他吗的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我要摊上这种事。
　　张浪张浪，你他吗的就是只蟑螂！
　　从小，张浪就有个外号叫蟑螂，他特别恨那个外号，后来长大了，大家蟑螂蟑螂地叫他，他也坦然接受，胡通明有一阵也喜欢叫他蟑螂。
　　不过他知道张浪不喜欢这个绰号，所以更多时候他还是管他叫老浪。
　　胡通明想了想，“你还爱他吗？”
　　“我不知道，说不清楚。”
　　“我劝你威胁他，说你要告诉我全部的真相，看看能不能敲他一大笔钱。”
　　“……”
　　“我会配合你的，弄到了钱我们对半分，你看怎么样？”
　　“……”
　　对方没再跟他说话，估计觉得自己遇到了神经病。
　　胡通明幻想着凯凯黎能敲诈一大笔钱，然后他装作很伤心地离开张浪，其实拿着这一大笔钱买一套房子好好过日子去。
　　真好！
　　原来我不爱他。
　　他对自己说到，第一次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
　　胡通明很兴奋，不知道自己该大哭一场，还是大笑一场，甚至应该开心还是伤心他都拿捏不准。
　　就是觉得狗血。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英子喜欢看那些狗血偶像剧，她那平庸的死水一潭的生活，只能靠电视剧里的狗血来刺激神经了。
　　他现在仿佛也被这狗血剧情刺激到了，第一次觉得啊，原来这种事也会发生在我身上，而我一点也不难过啊，这是怎么回事？
　　他实在无处发泄，只能跟甲甲说这件事，当然，故事的主角是他的一个朋友。
　　甲甲听完了他的叙述，只觉得不可思议。
　　我觉得你这位朋友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爱无能”。
　　好吧，他是爱无能，他明白了。
　　其实他也真诚地爱过甲甲，时过境迁，他和甲甲不可能了，但是成了无话不谈的网友。
　　。
　　大概他高估了自己在张浪心里的地位。
　　张浪应该是受到了威胁和敲诈，但是他显然不打算莫名奇妙地拿出一笔钱来摆平这件事。
　　他选择跟胡通明坦白。
　　他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说自己一时糊涂，被人骗了，现在人家手上有他的裸照，如果那个人来找胡通明，他希望胡通明千万别信。
　　反正，他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胡通明平静地听完，然后发微信给凯凯黎，“他不肯拿钱给你堵嘴？”
　　“他让我找你，他说他不怕。”
　　“你问他要了多少钱？”
　　“二十万。”
　　“……”
　　胡通明彻底失望，自己还不够二十万的封口费，再对半开才十万，别说一个厕所，充其量也就一平米多的地方。
　　“你没事吧？”张浪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胡通明歇斯底里。
　　其实胡通明真的很平静，从内而外的平静。
　　“我考虑一下……我……我最近还住这儿，我会找房子尽快搬出去。”
　　“别别……怎么说到搬出去了？你要跟我分手吗？别这样，你这样就中了他的圈套了。他巴不得你死！你怎么能上他的当呢？”
　　“我住隔壁吧。”
　　“别……真的，宝贝儿……我就是一时糊涂，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我想跟你过一辈子的。我跟那个人不可能。”
　　胡通明做了个阻止他说下去的手势，兼而像投降，“我真不想跟你睡一个床上，我怕你在外头传染什么不干净的病回来。”
　　“……”
　　胡通明又问：“你跟他都戴套吧？你俩没病吧？”
　　“你这说的！”
　　“行了，问也白问，反正咱俩不能再睡一个床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在气头上，我什么都听你的。”
　　胡通明抱了被子去隔壁铺床，其实根本没有在气头上，就是觉得哭笑不得，甚至感慨了一番人生。
　　张浪要过来帮忙铺床，胡通明推开他，假模假式地生气，其实心里真的不气。
　　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张浪又要动手动脚，胡通明火了，“你他吗是狗啊，滚！你去找他艹去！”
　　张浪只以为他在吃醋，乖乖地退回隔壁去了。
　　一会儿张浪又发微信过来，说主卧让给胡通明，他自己睡小卧室。
　　胡通明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