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今晚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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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悄悄来到了城堡周围的场地上。
天空和湖面一样，都变成了泛着紫光的浅蓝色，温室里绽开出一朵朵大得像卷心菜一般的鲜花。
可是，从城堡的窗口看不见加略大步走过场地、乔治紧跟在他脚边的身影，瑞卡总觉得这幕景象不太对头。
实际上，它比乱作一团的城堡内部好不了多少。
瑞卡和爱丽丝曾经想去看望查理，但是探视者们都被挡在了校医院外面。
“我们不能再冒险了，”诺里丽亚女士把校医院的门开了一道缝，严肃地对他们说，“不行，对不起，攻击者很可能还会回来，把这些人彻底弄死……”
伊浮列敦走了，恐惧以前所未有的形式在迅速蔓延，因此温暖着城堡外墙的太阳似乎照不进装着直棂的窗户。
学校里的每一张面孔都显得惶恐不安，走廊里响起的每一声大笑都显得刺耳、怪异，并且很快就被压抑住了。
瑞卡不断地对自己重复着伊浮列敦最后说的那番话。“只有当这里的人都背叛我的时候，我才算真正离开了这所学校……在阿森特奇，那些请求帮助的人总是能得到帮助的。”可是这些话有什么用呢？当每个人都像她们一样困惑和惊惧时，她们究竟该向谁求助呢？
加略关于蜘蛛的暗示倒是很容易理解——问题是，城堡里似乎没有一只蜘蛛可以让她们跟踪。
瑞卡走到哪里找到哪里，爱丽丝也（很不情愿地）在帮她寻找。当然啦，由于她们不得擅自乱逛，而是必须和其他炼之都学生成群结队地在城堡里活动，她们的搜寻工作受到了很大阻碍。
那些同学似乎很高兴有教授护送他们从一个教室走到另一个教室，当几个高年级炼之都女生听说她们由洛哈汀来护送时，都兴奋地尖叫起来。但瑞卡觉得非常厌烦。
然而，有一个人似乎特别喜欢这种惊恐和疑惧的气氛。
萨格里·萨比亚神气活现地在学校里走来走去，就好像他刚刚被任命为男生学生会主席一般。瑞卡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得意。
最后，在伊浮列敦和加略走了大约两个星期后的一次药剂课上，瑞卡正好坐在萨比亚后面，无意中听到了他得意洋洋地对高布和霍比的吹嘘。
“我早就知道父亲会赶走伊浮列敦的。”他说，并不注意把声音压低，“我告诉你们吧，他认为伊浮列敦是学校有史以来最糟糕的校长。现在我们大概会有一个像样的校长了，那是个不愿意让密室关闭的人。波若也待不长的，她只是临时补缺……”
斯尔卡特今天一改常态，穿了一件深墨绿色的斗篷，他正快步从瑞卡身边走过。
“先生，”萨比亚大声说，“先生，你为什么不申请校长的职位呢？”
“萨比亚，”斯尔卡特轻轻地说，很难看出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伊浮列敦教授只是暂时被董事会停职了，我敢说他很快就会回到我们中间的。”
“是啊，没错，”萨比亚傻笑着说，“先生，如果你申请这个职位，我猜我父亲会投你一票的。我会告诉我父亲，你是这里最好的教授，先生……”
斯尔卡特没出声，像没看见瑞卡似的忽地转过身，继续在其他同学之间走来走去，深墨绿色的斗篷在身后摆动。瑞卡假装朝她的药坛子里呕吐，还好他没有看见。
“小杂种们居然还没有收拾东西滚蛋，这使我非常吃惊，”萨比亚继续说道，“我用五个金比索跟你打赌，下一个必死无疑。真可惜不是里昂朗……”
幸好，就在这时铃声响了。
爱丽丝听了萨比亚的最后一句话，一下子从她的凳子上跳起来，在大家匆匆收拾书包和书本的混乱中，除了瑞卡和旁边的迪丽雅，没有人注意到她想过去教训萨比亚。
“让我揍他，”瑞卡和迪丽雅揪住爱丽丝的袍子时，爱丽丝气冲冲地说，“我不在乎，我不需要魔戒，我要赤手空拳把他打死——”
“快点儿，我要带你们大家去上魔草植物课。”斯尔卡特在一片混乱中低沉地对着全班同学说，接着，大家两个两个地排成纵队离开了教室。
瑞卡、爱丽丝和迪丽雅排在最后，爱丽丝还在拼命挣脱。当斯尔卡特把大家送出了城堡，她们才敢把爱丽丝放开。
瑞卡一回头，正瞧见也在往这看的幻之川院长大人，她便赶紧转过身去。
他们穿过菜地，朝温室走去。
魔草植物课气氛非常压抑。班上已经少了两个同学——艾伦和查理。
西格尼教授安排大家都去修剪阿比西尼亚缩皱无花果。瑞卡抱着一些枯枝放在堆肥顶上，正好和那个紫头发的丘之漠女生打了个照面。
紫发女生深深吸了口气，非常正式地说：“加莎·艾比盖。我只想说，瑞卡，对不起，我曾经怀疑过你。都是蒙顿跟我们一通乱说……我知道你绝不会攻击查理·里昂朗，我为我以前说过的所有混账话而道歉。现在我们面临着同样的危险，因此——”
她伸出一只细细的手，瑞卡握了握。
加莎和她的朋友过来和瑞卡、爱丽丝在同一株无花果上干活。
“那个叫萨格里·萨比亚的家伙，”加莎一边折下枯枝，一边说道，“似乎幸灾乐祸，开心得要命，是吗？你们知道，我怀疑他可能就是阿道夫的继承人。”
“你倒是够机灵的。”爱丽丝说，似乎并没有像瑞卡那样一下子就原谅了加莎。
“瑞卡，你认为是萨比亚吗？”加莎问。
“不。”瑞卡说，口气非常坚定，加莎和她的朋友都吃惊地看着她。
紧接着，瑞卡突然看见了一样东西，赶忙用整枝的剪刀敲了一下爱丽丝的手背。
“哎哟！你干吗——”
瑞卡指着地上几步以外的地方。
几只大蜘蛛匆匆爬过地面。
“哦，好啊，”爱丽丝想显出高兴的样子，但是没有成功，“可惜我们现在没法跟踪它们……”
加莎和她的朋友好奇地听着。
瑞卡眼看着蜘蛛逃走了。
“看样子它们是往禁林方向去的……”
爱丽丝听了这话，显得更不高兴了。
下课后，西格尼教授护送同学们去上认识黑魔法。瑞卡和爱丽丝故意落在其他同学后面，这样她们就能悄悄说话，不至被别人听见了。
“我们又得冒险了，”瑞卡对爱丽丝说，“我们可以带上乔治。他经常跟着加略到林子里去，会有所帮助的。”
“对，”爱丽丝不安地用手指旋转着那个快成两半的魔戒。
“哦——禁林里有没有——有没有狼人？”当她们在洛哈汀教室里自己惯常的座位上坐下后，她又小声问了一句。
瑞卡觉得不便回答这个问题，便说：“那里也有一些好东西呢。马人是很不错的，还有独角兽。”
爱丽丝以前从没进过禁林。瑞卡也只进去过一次，并希望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洛哈汀连蹦带跳地进了教室，同学们吃惊地盯着他。学校里的其他每一位教授都显得比平常严肃，可洛哈汀看上去倒是轻松愉快。
“好了，好了，”他喜气洋洋地看着四周，说道，“你们干吗都拉长着脸啊？”
大家交换着恼怒或疑惑的目光，但没有人回答。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洛哈汀说着，放慢语速，似乎他们都有些迟钝似的，“危险已经过去了！罪犯已经被带走了。”
“说谁呢？”保罗·杜甘大声说。
“我亲爱的年轻人，如果魔法部部长没有百分之百地认定加略伯爵有罪的话，是不会把他带走的。”洛哈汀说，那种口气，就好像在解释一加一等于二那样。
“哦，那不一定。”爱丽丝说，声音比保罗的还大。
“我自信我对加略伯爵被捕的真相知道得比你稍多一些，布莱小姐。”洛哈汀用一种自鸣得意的口气说道。
爱丽丝刚要说她并不这么认为，但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瑞卡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
“我们当时没在场，你忘了？”瑞卡小声提醒道。
可是，洛哈汀那令人厌恶的喜悦，他那暗示自己早就认为加略不是好人的表白，以及他说的他相信整个事情已经结束的话，都使瑞卡也同样恼火万分，她恨不得把那本《与食尸鬼同游》的书对准洛哈汀愚蠢的脸上扔去。
他给爱丽丝写了一张潦草的纸条：
我们今晚行动。
爱丽丝看了纸条，咽喉动了一下，扭头看了看查理以前坐的那个空座位。那景象似乎坚定了她的决心，她使劲点了点头。
最近这些日子，炼之都的公共休息室里总是挤满了人，因为晚上六点钟以后，学生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而且他们总是有许多话要谈，结果，公共休息室里经常到午夜之后还有人。
吃过晚饭，瑞卡从箱子里取出件保暖斗篷，然后整个晚上都坐在它上面，等着屋里的人全都走光。
雷基和瓦亚向瑞卡和爱丽丝提出挑战，要求玩噼啪爆炸牌，玛丽在一旁观看。她坐在查理惯常的座位上，情绪低落。
瑞卡和爱丽丝不停地故意输掉，想早点儿结束比赛，但即使这样，等到雷基、瓦亚和玛丽去睡觉的时候也已经过了午夜。
瑞卡和爱丽丝等着远处传来两声寝室的关门声，才抓起各自的斗篷，披在身上，从肖像洞口爬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今晚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