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戒之其实早已爱上你》牛乳茶

78、林子里的王

　　穿过城堡的路程也很艰难，要千方百计躲着站岗的教授和级长。

　　最后，她们总算走到了门厅，溜到了那两扇橡木大门的门锁后面，从仅容一人的门缝里挤了出去，尽量不发出吱吱扭扭的声音，然后来到月光皎洁的场地上。

　　“当然，”当她们大步穿过黑黝黝的草地时，爱丽丝突然说道，“我们也许到了林子里以后，根本就找不到东西可以跟踪。那些蜘蛛可能压根儿就没有到那儿去。我知道，它们当时似乎是朝那个方向移动的，但是……”

　　她没有说下去，给瑞卡留下了一点希望。

　　她们来到了加略的小屋前，悲哀而忧伤地看着那几扇黑洞洞的窗户。

　　瑞卡把门推开，乔治一看见她们，顿时欣喜若狂。她们生怕他浑厚的狂吠吵醒城堡里的人，赶紧从壁炉架上的一个罐头里拿出糖浆太妃糖给他吃，把他的牙齿粘住了。

　　“来吧，乔治，我们出去散散步。”瑞卡说着，拍了拍他有劲的后腿。

　　乔治高兴地跟在她们后面出了小屋，朝禁林边缘跑去，并在一棵大西克莫无花果树旁翘起了一条腿。

　　瑞卡抬起食指上的魔戒，喃喃地说：“荧光闪烁！”于是魔戒头上放出一束细光，刚好够她们观察道路上有没有蜘蛛的影子。

　　“好主意，”爱丽丝说，“我也想让我的魔戒发亮，可是你知道，弄得不好它会爆炸的……”

　　瑞卡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指着草地上。

　　两只孤独的蜘蛛正匆匆逃离魔杖的光亮，钻进阴暗的树影。

　　“好吧，”爱丽丝叹了口气，似乎只好迎接最坏的命运了，“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于是，她们走进了禁林，乔治在她们周围蹦蹦跳跳地跑着，一路嗅着树根和树叶。就着瑞卡魔戒的光亮，她们跟随着持续不断地在小路上爬行的蜘蛛。

　　她们走了大约有二十分钟，谁也没有说话，只侧耳细听着除了树枝折断声和树叶沙沙声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声音。然后，树木越发茂密了，头顶上的星星也看不见了。瑞卡的魔戒孤零零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漆黑中闪着微光，这时他们发现那些蜘蛛向导偏离了小路。

　　瑞卡停住脚步，想看清蜘蛛移动的方向，但是在被那点微光照亮的范围之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她以前从没这样深入过禁林。

　　她清晰地回忆起上次进入林子时，加略曾告诫她不要偏离林间小路。但是加略此刻在千里迢迢之外，大概正坐在摩曼帝裘冰冷的囚室里，而且他也说过要跟着蜘蛛走。

　　什么东西碰到了瑞卡的手，她猛地向后一跳，踩了爱丽丝的脚，结果那只是乔治湿湿的鼻子。

　　“你有什么想法？”瑞卡问爱丽丝。

　　她刚刚能分辨出爱丽丝的眼睛，瞳孔里反射着魔戒的微光。

　　“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了。”爱丽丝说。

　　于是，她们跟着蜘蛛飞奔的影子进入了更隐蔽的树丛。

　　她们现在无法走得很快，到处都是树根和树桩，挡住了道路，在近乎漆黑一片的光线下简直看不出来。

　　瑞卡可以感觉到乔治热乎乎的呼吸喷在她手上。她们不止一次被迫停住脚步，瑞卡蹲下去，就着魔戒的光寻找蜘蛛的踪迹。

　　看样子，她们已经走了至少半个小时，她们的长斗篷经常被低矮的树枝和刺藤挂住。过了一会儿，她们注意到地面似乎在往下倾斜，尽管树木还和刚才一样茂密。

　　这时，乔治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吠叫，在林子里回荡不绝，把瑞卡和爱丽丝都吓得灵魂出了窍。

　　“什么东西？”爱丽丝大声问，她一边朝一片漆黑中张望着，一边使劲抓住瑞卡的臂肘。

　　“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动，”瑞卡也喘着气说，“听……像是一个大家伙。”

　　她们仔细听着。

　　在她们右边一段距离之外，那个大东西正从树丛中辟出一条路来，折断了无数根树枝。

　　“哦，不，”爱丽丝颤抖地说，“哦，不，哦，不，哦——”

　　“闭嘴，”瑞卡赶紧压低声音，“它会听见你的。”

　　“听见我？”爱丽丝在用一种很不自然的尖声说话，“它已经听见了乔治！”

　　她们站在那里，惊恐万状地等待着，黑暗似乎有质地压迫着她们的眼球。

　　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声响，接着又归于寂静。

　　“你认为它在做什么？”瑞卡几乎在用气息问道。

　　“大概准备扑过来。”爱丽丝头也不敢抬地说。

　　她们等待着，浑身发抖，一动也不敢动。

　　“你认为它走了吗？”瑞卡问。

　　“不知道——”

　　这时，在她们右边不远，突然亮起一片夺目的光，在黑暗中亮得刺眼，两人都举起手挡住眼睛。乔治咆哮着想逃走，却被一片荆棘绊住，吠叫得更响了。

　　“瑞卡！”爱丽丝喊道，她的声音因为大松一口气而有些哽咽，“瑞卡，是我们的汽车！”

　　“什么？”

　　“来吧！”

　　瑞卡跟在爱丽丝后面，跌跌撞撞地朝亮光走去，一路上不停地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倒。

　　片刻之后，她们来到了一片空地上。

　　布莱先生的汽车停在一圈茂密的树木中央，顶上是密密麻麻交错的枝叶，车里空无一人，车灯发出耀眼的光。

　　爱丽丝大张着嘴巴向它走去时，它也在慢慢朝她移动，就像一条青绿色的大狗在迎接他的主人。

　　“原来它一直在这里！”爱丽丝欣喜地说，围着汽车走来走去，“你看它，林子把它变野了……”

　　汽车的两翼被刮破了，上面沾满烂泥。爱丽丝说得不错，显然它养成了独自在林子里移动的习惯。

　　乔治似乎对它丝毫不感兴趣。他寸步不离地跟着瑞卡。瑞卡可以感觉到他在发抖。

　　“我们还以为它要进攻我们呢！”爱丽丝说着，靠在汽车上，拍了拍它，“我一直不知道它到哪儿去了！”

　　瑞卡眯起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在被灯光照亮的地面上继续寻找蜘蛛的影子，可是它们都匆匆避开刺眼的车灯，跑得不知去向了。

　　“我们失去踪迹了。”她对爱丽丝说，“来，我们去找蜘蛛……”

　　爱丽丝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

　　她死死盯着瑞卡身后离地面十英尺高的地方。脸色铁青，活生生地写着恐惧。

　　瑞卡甚至都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见一阵响亮的咔哒咔哒声。

　　她突然觉得一个长长的、毛茸茸的东西把她拦腰抄起，让她的脸朝下悬在半空。

　　瑞卡奋力挣扎着，极度惊恐。

　　这时她又听见了咔哒咔哒声，看见爱丽丝的双腿也离开了地面，还听见乔治在哀鸣、咆哮——接着，他就被拖进了漆黑的树丛。

　　瑞卡的长发倒悬着，看见那个抓住她的家伙迈着六条长得离奇、汗毛浓密的腿，前面还有两条腿紧紧地钳住她，上面是一对闪闪发亮的大黑螯。

　　在她身后，可以听见还有一个这样的动物，它显然是在抱着爱丽丝。她们正朝着林子的中心移动。

　　瑞卡听见乔治呜呜地叫着，正在拼命挣脱第三只怪物，而她即使想叫也叫不出来，她似乎把她的声音和汽车一起留在空地上了。

　　她不知道在那动物的利爪里待了多久。

　　只知道黑暗似乎突然消退了一些，铺满落叶的地面上现在密密麻麻的都是蜘蛛。她把脖子扭过去，发现她们已经来到一片宽阔凹地的边缘，凹地里的树木被清除了，星星照亮了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可怕的景象。

　　蜘蛛。

　　不像那些在下面的落叶中匆匆爬过的小蜘蛛，而是每一只都有拉车的马那么大，八只眼睛，八条腿，黑乎乎、毛森森的，像一个个庞然大物。

　　那个抱着瑞卡的巨型蜘蛛沿陡坡而下，朝凹地正中央的一张雾气迷蒙的半球形的蛛网走去，它的同伴把它团团围住。

　　它们看见它钳住的东西后，都兴奋地活动着大螯，发出一片咔哒咔哒的声音。

　　蜘蛛松开爪子，瑞卡立刻扑倒在地。爱丽丝和乔治也重重地跌落在她旁边。乔治不再咆哮了，而是静静地蜷缩着不动。

　　爱丽丝看上去的感觉与瑞卡一模一样。她的嘴巴咧得大大的，似乎在发出无声的嘶喊，微卷的黄头发都像是哆嗦在一团似的。

　　瑞卡突然意识到那只把她扔掉的蜘蛛正在说话。不容易听出来，因为它每说一个字都要咔哒咔哒地摆弄它的大螯。

　　“阿拉戈克！”它喊道，“阿拉戈克！”

　　从雾气迷蒙的半球形的蛛网中间，非常缓慢地钻出来一只小象那么大的蜘蛛。

　　它的身体和腿黑中带灰，那长着大螯的丑陋脑袋上的每只眼睛都蒙着一层白翳。

　　它是个瞎子。

　　“怎么回事？”它说，咔哒咔哒，两只大螯飞快地动着。

　　“人。”刚才抓住瑞卡的那只蜘蛛说。

　　“是加略吗？”阿拉戈克说着，靠近了一些，八只乳白色的眼睛茫然地张望着。

　　“是陌生人。”把爱丽丝带来的那只蜘蛛咔哒咔哒地说。

　　“把他们弄死，”阿拉戈克烦躁地说，咔哒咔哒，“我正在睡觉……”

　　“我们是加略的朋友。”瑞卡突然喊道。

　　她的心似乎要离开胸腔，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凹地里到处都是蜘蛛的大螯在动。

　　阿拉戈克明显迟疑了。

　　“加略以前从不派人到我们的凹地来。”它慢吞吞地说。

　　“加略遇到麻烦了，”瑞卡说，她的呼吸非常急促，“所以我们才来的。”

　　“麻烦？”那只年迈的蜘蛛说。瑞卡觉得她在咔哒咔哒的大螯声中听出了几分关切。“但他为什么要派你们来呢？”

　　瑞卡本想站起来，但后来决定还是趴着—她认为此刻她的腿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而且在这样的特殊时刻，突然站起来不是个好主意。

　　于是她趴在地面上，尽可能使语气平静。

　　“在学校里，他们认为加略最近放出一个——一个——什么东西加害学生。他们把他带到摩曼帝裘去了。”

　　咔哒咔哒，阿拉戈克愤怒地舞动着大螯，这声音立刻得到了凹地上那一大群蜘蛛的响应——瑞卡猜想，这应该就像是掌声，只不过通常的掌声是不会使她恐惧得作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