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恶魔古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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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蜃这次狠狠的推开了雪薇，因胃部太过恶心难受，脸上的嫌恶也就显了出来。
雪薇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泪水蒙蒙。
看她这样子，龙蜃自责，怎么说，也不该推的这么用力，“抱歉，雪薇。”龙蜃抓起地上衣服，想要给她盖上，却未料女孩挺起胸，大胆往前送。
咬唇，龙蜃脸都青了，喉咙滚动要说的话挤不出来，他所幸头一撇，扭着雪薇的手，强硬的用衣裳把她裹住遮好，打个蝴蝶结，话才说了出来，“这种事，不该跟我做。”
“呜啊！”雪薇急慌慌的抓住他手，一笔一划写上，你不喜欢我了吗？
龙蜃沉默。
他想起下午拨开树叶瞧见的那一幕，褐发女孩坐在莫伊拉膝上，衣衫不整，脸上是甜甜的笑意。
那副模样，雪薇肯定是喜欢莫伊拉，而莫伊拉，也喜欢雪薇。“我喜欢你，”龙蜃眉头舒展，抬眼直视她，眸光清明，“但我只把你当做妹妹。”
雪薇眼泪鼻涕一起流，在他手下写，求求你和我做，求求你……
龙蜃无法理解雪薇要求，他没有感情经验，对于雪薇迷惑性的行为，只觉得无奈，他甚至怀疑雪薇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可冷静的莫伊拉也那般态度，这就说不通了。无论雪薇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龙蜃都可以去做，但唯有此事，“我不能答应你，”说完，龙蜃按下雪薇的手，柔声，“太晚了，快睡吧，我们明天要接着赶路。”
雪薇怔然，松开了手。
水绿眸子凝视火堆，这次，她哭的无声无息，却比以往都更要脆弱无助，但她身边的男人再也不抬起手，为她擦拭眼泪，亲吻她的发间。
在龙蜃看来，雪薇和莫伊拉已经是一对了，所以他不会如之前那样亲密无间的为雪薇擦拭眼泪，但他确实也担心着雪薇，所以就沉默的陪伴在她身边。
夜风微微吹拂，肩头一重，雪薇靠在他臂膀，微微点头，闭上眼睛。
她想明白了吗？
龙蜃拨弄火堆，让火燃的更大些，森林里虫子鸣叫，暗月无光，夜空寂寥。
等雪薇睡着了，他让她躺在铺好的草堆上，解开衣裳，盖住她腿，独自坐在火堆前，等待莫伊拉回来，发生这种不可理喻的事，应该和莫伊拉仔细谈谈。
莫伊拉半响没回来，龙蜃以手撑额，闭眼休憩，连续赶路，他负责探路捕猎找水，昨晚还守了夜，有些累了。
天空深红，他伫立高山下，残破旗帜插在大地，风声萧萧，肩膀有只手，强掰着他往后，似乎有谁在焦急的喊什么。
在——说——什——么？
龙蜃缓缓回头。
头一点，如坠深潭，浑身透凉，他惊醒过来，胸腔下心脏噗通噗通的在跳，噩梦里残余紧切感，引得指尖发麻。
前方轻响，龙蜃抬头，长剑横在眼前，走近的莫伊拉往后退半步，面色难看环顾四周，“雪薇呢？”
雪薇？龙蜃转头。
哪里都没看到她！
“怎可能？”龙蜃霍然站起，查看草堆，有些乱，有几根掉出来了，他脸色苍白，目光望向黑暗的树林，“她进去了！”为什么我什么声响也没听到？
大半夜的，原始森林里，只有这处有火堆，其它地方黑的看不清路，龙蜃猜不透雪薇为什么要进树林。“难道你没和她做？”莫伊拉提高音量，目光灼灼，他竟是很愤怒的模样质问，“你怎能推开她！”
现在人不见了，龙蜃才没心情和他扯这种事，拿起弓箭，直奔树林，“先找到雪薇！”
伊莫拉跟在他身后，“她喜欢的是你！龙蜃，她喜欢的是你！”
在哪里？雪薇，你在哪里？龙蜃穿梭树林间，没有火，树枝遮蔽了月，什么也看不见，忽视莫伊拉的呼喊，侧耳倾听，嗅闻气息，内心有种不好预感，龙蜃都快要崩溃了，没守护好她，怎么会？我怎么会没守护好她？
你一定不要出事！“雪薇！”龙蜃嘶声大喊，尾音发颤。
茫然乱蹿，鼻子里突然嗅闻到了点味道，龙蜃大喜，追寻那缥缈味道，加速前奔。
越出树林，山石累积，涓涓细流在石缝间淌出，夜风冰寒，树梢拂动，乌云散开，暗月泛红，龙蜃瞳孔收缩，他仓惶的张开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跃下深潭，游到飘浮的衣裳前一把抓住，“雪……”眼眶发热，他扎入潭水里，睁大眼睛，双手胡乱地抓，水很冷，脑子却很烫，当他在潭底抓到柔软的东西时，窒息感袭来，他吐出水泡，咽了大口的水，无法呼吸。
黑影从上游下，抓住他肩膀，往上扯，龙蜃抚摸怀里紧抱的东西，摸到了鼻子，嘴巴，顿时颤栗，丝丝恐惧蔓延到灵魂深处。
莫伊拉拖着他们，到了潭边，爬上去。
龙蜃呛出水，不顾自己肺部火辣的难受，快速放平雪薇，听了心跳，已经没了，死死咬牙，开始为她处理口鼻泥沙水草，托头抬颌，然后进行人工呼吸还有按压。
“你在做什么，她已经死了。”莫伊拉看他奇怪的行为，伸手要去拉他。
龙蜃甩开他手，“别动我！”继续施救。
是想用这举动救活她吗？怎么可能有用。莫伊拉放下手，静静的看他干。
只是一晃神，雪薇就不见了，她身上还有点温度，但没了脉搏，不应该，这太快了，快醒过来，雪薇，快醒过来，按压，送气，按压，送气，龙蜃能感知到雪薇身体最后的人温度也消散了，眼泪在眼眶打转，终于落了下来，咔嚓，手下按着的皮肤青紫，肋骨断裂，龙蜃如触了电缩回手，呆呆的望着面容灰白的少女，褐色卷发湿漉，她的脸上还有泥沙，那双杏圆的水绿眸子，再也不会睁开了。
“为什么？”龙蜃嘶声轻问。
“为什么？你在问为什么？”
耳畔低语邪恶且冰冷。
“这都是你的错。”
龙蜃睁大眼，“我……的错？”
“你为什么要拒绝她？你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向你求爱？”
“可，这是不行的，”龙蜃仍然发懵，望着雪薇，心里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微微摇头，他哽咽，“雪薇喜欢你。”
“才不是这样吧。”莫伊拉抓起他下巴，捏住，强大冷静的龙蜃，此刻就像暴风雨击打过后的花儿，脆弱可怜，无助的望着他，还不行，这双漂亮的眼眸里，光芒还在，莫伊拉勾起嘴角，笑容嘲讽，“你嫌弃她了，你看到她和我在一起，从心底的鄙夷她的放荡，所以才不接受她的爱，龙蜃，是你的错哦。”
心脏阵阵收紧，龙蜃脸上惨色更添一分，嘴唇微启，声音虚幻的像风，“不，我……我没嫌弃雪薇……”
拇指揉搓掉他的泪，烫，流年俯身，绿色眼珠死死瞪住他，“还要自我欺骗多久！”
“一路走来，你对雪薇的亲近都在躲避，她心思如此敏感，便怀疑起你是否在乎她，所以才让我帮忙合演一场戏，你以为自己是不小心发现的吗？错了，我们就是故意抱在一起让你看见，你若生气，愤怒，指责她，雪薇恐怕会更高兴吧，但你是怎样做的？你把她交给我！像是摆脱麻烦，急于脱手那般，多么爽快麻利啊，你嫌弃她到这种地步了么？嗯，你说，你把她当做妹妹？那又为什么要说让她成为你妻子呢？”
一连窜的质问就像炮弹，打的龙蜃魂都要出窍，脑袋抽痛，他抑制不住颤抖，“我……我……”
流年尖声嘶笑，“在她最绝望之际，向你伸出双手求拥抱，你没给她机会，龙蜃，你还问为什么？是你把她推进了水里淹死，她是你杀死的！”
龙蜃一震。
无法说出任何辩解之言。
雪薇……是我杀死的？
我，我杀了她？
他颓然垂头，眼里光色消散，表情空洞。
头好痛，但是他却感知不到了，麻木吞噬身躯，他的灵魂遭受动荡，就好似烛火在风里挣扎，一不小心，就要熄灭，流年看差不多了，手指一转，荆棘教鞭出现，他古怪的念了一句咒语，点在龙蜃头上，龙蜃闭上了眼睛，倒下。
流年接住他，兴奋至极的划着他的脸，笑眯了眼，“啊啊，太美了，龙蜃。”只有让人绝望，灵魂动摇，才有可能把他拉下炼狱，永生永世，玩弄掌心，“你马上就会归我了。无论你身上藏有什么秘密，我都要一一剖析，吞噬殆尽！”
“动手！”
他睨向地上躺着的夜未白。
褐色卷发女孩坐起，伸出双手，她柔嫩小巧的手，侵染黑色。
流年最危险的地方在于他会施展各种阴毒魔咒，而夜未白最为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他能拉扯灵魂堕落，直至炼狱。
这一次，他会格外耐心，不让这美丽的灵魂受到半点损伤，龙蜃，不得不说，你温柔对待雪薇的样子，还是足够可爱的，来吧，下来陪我玩呢，到时候你还能露出那份温柔吗？呵，你必须得讨好我，要不然……夜未白咧嘴。
漆黑的手，抓住了龙蜃的手臂！
绿色蝴蝶突然从那金色灵魂里飞出，撞上了他的手，夜未白迟疑一瞬。“不！”流年突然面色骤变。
松开的手指，恍然扫起地上长剑，躺在流年怀里的男人睁开眼睛，在看到他时，瞳孔收缩成针，金色光辉爆发，一剑挥来！
流年赶紧甩开他，却也来不及，那剑势太快，转瞬而至眼前，想起龙蜃之前说的杀他先砍手，流年赶紧藏手，却未料剑尖一挑，咕吱，剑刃直接从下颌插进嘴里，“你！”怎么不按说的方式动手！流年气得脸歪。
之前龙蜃那样说，只是单纯的考虑到流年必不会让任何人近身，所以划烂他嘴，不如砍掉他施法的手来的容易，现在有机会，他当然不放过，只是可惜，本能一剑穿他头，但夜未白已经袭来了，不得不抽剑挡住，夜未白的手漆黑成片，撞在剑上竟然发出清脆的金属声，他还保持着雪薇的模样，看到龙蜃看到自己时那黑沉沉脸色，笑的邪异，语气暧昧，“你舍得对我动手？不是要保护我一辈子嘛。”
龙蜃握紧剑柄的手指捏紧。
“雪薇呢？”
夜未白眨眨浅色琉璃眼珠，恶意的说，“她？你问的太迟了，尸体都变成一堆一堆的蛆了呢。”
夜空红月幽幽。
龙蜃睁大眼睛。
嗡，嗡，嗡嗡——
手里长剑竟然发出了清鸣。
风止，凛冽恐怖杀意，却能让四周树木叶片颤动，出奇的是，他情绪如此愤怒，脸上却没多余的表情，甚至可以说平静，赤红长发肆意飞舞，金色眼瞳缓缓转动，他的目光刮过夜未白，还有捂住下颌气急败坏说不出话的流年。
“今夜，我必斩你们！”
话落，他气势如虹，冲向流年！
“咳，咳！”流年无法念出魔咒，眼看他逼来，也不想丢人的逃，一张俊秀的脸蛋，现在着实狰狞，一把扯下脖子上的三眼挂坠，绿眼森冷。
夜未白上来解围，他不关心流年的生死，但他知道流年想要干什么，三眼挂坠吸干生命，可以召唤出地狱之门，这势必会惊动太阳神，但事情没发展到那种险恶地步，夜未白相信自己能解决龙蜃，他还想着占据龙蜃那纯粹美丽的灵魂。
龙蜃选择攻击流年便是为了引夜未白来挡，鞋跟扭泥，身子一旋，他的挥砍尽数朝夜未白施展，剑刃猛然下坠在夜空里拉出了瞬间白幕，转瞬，利剑停在夜未白腰前，虎口斩裂开，手背一道血痕，夜未白还未吸口气，腰上也刺拉拉的疼了下，受了浅层捅伤，好险他撤的及时，没想到龙蜃力量这样的大，速度这样快——思绪流转，眼前龙蜃又扑来了，夜未白赶紧招架。
龙蜃往前疾步，疯狂挥动手臂，长剑好似狂风骤雨，刺出纷纷点点，夜未白也使出了全力，阻挡他的进攻，但，也只能是阻挡，怒气加成，龙蜃狂暴化攻击，越战越勇，每一剑蕴含的力量都可怕的要死，寻常人早就死了个千百遍了。
可恨！他们被龙蜃吸引心神，结果吃的人太少，根本没来得及强大能力！
但最终，幸运是落在了夜未白这边，连续暴怒攻击，龙蜃气势在长剑崩断那时，骤然一滞。
“哈哈哈哈，哈哈哈！”夜未白浑身是血，衣衫成条，他已经恢复了自己样子，舔舐嘴角的血，他扯掉身上挂着的布条，“这下，看你有什么得意的！”
这次他冲了上来。
龙蜃慌乱后退，夜未白笑的张狂，大吼，“龙蜃！我要吃了你！”
抬眼，太阳金眸闪过一丝不屑，龙蜃止住退势，一拳挥上夜未白的脸，夜未白摔在地上，龙蜃一跃，落地以膝跪压他胸腔，双拳一刻不停歇，一秒十几次，疯狂恐怖的落在夜未白头上。
打的夜未白脑壳碎裂，脑浆飙汁，不喘一口气了，龙蜃站起身，手指张合，他对的指骨几乎也断裂了一半，不以为意，龙蜃甩甩手上的黏稠汁液，盯住居然没逃的流年，擦走脸上溅上的血，龙蜃轻哼，“什么啊，你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流年痴迷的望着他。
龙蜃犹如煞神，向他走去，金色眼瞳，耀眼无比。
流年轻慢一笑，抬起手，咬住三眼挂坠，吞入，呲呲，呲呲呲，他的身体冒出水汽，血肉肉眼可见的干瘪，龙蜃到他面前，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反而这凭空出现了一扇门，铁锈，岩浆，腐烂，一扇以骷髅和泥土堆出的巨大之门，越上森林，它所在之处，一切生命，尽皆消亡，树木枯萎，泥土成沙。
强烈危机感刺的龙蜃浑身发毛。
地狱之门后是滚动的烟雾，两只手分别朝着他脖子和手抓来，他躲过了袭击脖子的手，却没躲过抓手臂的那只爪子！
他听到了流年的笑声。
“你属于我了。”
火焰升腾，吞噬了他身体，龙蜃痛苦闷哼，被那只怪物爪子拖拽着往门里去。
好痛！
好烫！
龙蜃抓住地，扯进地狱之门的那条腿，生生的灼烧成了灰烬。
而无法抵抗的力量，还在撕扯着他往门里去，龙蜃大半个身子都进去了，也烧的没有了，但痛苦还在持续，他不明白，自己只剩半个身子，为什么还能活着？到肩膀了，不，我不要进去！他把扭得不成样子的手，扣进地狱之门的骷髅头，骷髅头里爬出蛆虫，在腐蚀他的手指，龙蜃发出不甘怒吼，“恶魔！我永远不会屈服！永远！”
在他只剩下头时，龙蜃看到了极为美丽的一幕，一个浑身发着光的人走来，光芒太强，看不到面容，分辨不出男女，只是来人脚下所经，死去的花草重生。
这般神圣，这是，神吗？
龙蜃目光祈求。
请，救救我……
“可怜的孩子，我唯独无法拯救你。”温柔的声音，充满遗憾。
为什么？
“不要被诅咒吞噬，坚守本心，诸神，永远怜爱你。”
那发光的人蹲在他面前，伸出手，点在他额头。
“去吧。”
“下一场游戏开始了。”
睁大的眼睛光彩消失。
在被拖入地狱前，龙蜃先一步死去。
“不！！！”
地狱之门关闭。
恶魔发狂怒吼。
运输卡车行驶在戈壁公路上。
身穿蓝衣胸前有着编号的男女分坐两排，互相对视，卡车摇晃，从上车起就没醒过来的男人终于苏醒。
黑色短发茂密，浓眉飞扬，淡金色眼瞳，惊得他对面坐着的女人瞪圆了眼。
“哇！哇啊！哇啊！”婴孩响亮的哭喊，男人循声望过去，是坐在最靠近车厢的女人怀里抱着的孩子在哭，只是可怕的是，那孩子头大的很，身子却小小的，哭闹不休，抱着他的应该是他母亲，但是这个女人却像是没听到哭声，面无表情盯着前方。
这是什么地方？
我是谁？
对了。
我叫龙蜃。
是极乐教的信徒。
现在我们正要出发到往乐园。
开始幸福而美好的生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恶魔古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