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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云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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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洗澡吗?”卢持的头抵在他的背上,浸透色气的声音低沉又性感。
魏孜又醉又累,没有力气回答他。卢持见他不说话才爬了起来,抽了几张纸把他收拾好,又抱着这人去浴室。
魏孜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虽然不至于洁癖,但一回家就得洗澡。卢持叹了口气,一边替他冲身体一边捏了捏他的脸,“事儿精。”
魏孜懒得理他,睡了又醒醒了又昏过去。卢持笑笑,弯腰去给他穿拖鞋,手碰到他脚腕被硌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眼,愣住了。
那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伤留下的痕迹,带着些许泛旧的颜色,像是脚镣陷进肉里的伤疤,绕着右脚踝一圈。卢持把他左脚抬起来看了看,皮肤光滑白皙。
卢持没再看,把魏孜抱出去放在床上,自己走了出去。今晚已经逾矩了,如果魏孜是清醒的,那很糟糕。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卢持最擅长的就是躲。
还是在夜里,魏孜的眼睛嵌在了星河里,清亮澄澈。
一夜无梦,星斗银河。
卢持醒来的时候,魏孜已经穿得整整齐齐,正坐在沙发上看时事新闻。
“桌上有粥。”
他连头都没转一下,让卢持觉得自己打开门之前做得一百多次心理建设白费劲儿了。
“嗯。”卢持走过去正对着他坐下:“你喝了吗?”
“嗯。”
卢持啄了一口,舔舔嘴抬头看魏孜,“你说今天去看魏荀?”
“嗯,”魏孜盯着电视,“你今天没事儿吧?”
“没。”
魏孜转过头来,“晚上也没事儿吧?”
卢持愣了愣,摇摇头。
“我今天有点事儿,你帮我去一趟。东西就我昨天说的那些,还有小学的必读书。钱一会儿我给你。”魏孜一点也没有什么鸽人的愧疚感,安排得妥妥当当,卢持甚至插不进话拒绝。
“小学……读什么书?”
魏孜眼睛里含着点惊讶看他一眼,又像是明白过来什么,“问问店员。”
“哦。”卢持没再说话,低头把粥三口喝完,起身收拾碗筷。
魏孜真的很会安排,卢持一个人磨磨蹭蹭走到书店,满脑子都是魏荀跟他哥似的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逛了半天,他才分清楚店员是哪位,大家都捧着本书,不知道有什么好读的。
“您好,小学必读书在哪里?”
小姑娘从书里抬起头看了眼这个男生,冲最后边儿的书架指了指,“哪儿。”
“谢了。”卢持走过去,一大片书架上全是什么注音版儿童读物和测试卷习题。他看得脑袋疼,这不能都买一本吧?
“许始?”
许始连答应都还没来得及,就听见卢持在电话对面念了一串书名,“等会儿等会儿,大哥?这都啥啊?”
“哎,随便什么吧,”卢持很不耐烦,“你听着顺耳的,挑两本。”
许始挑了本童话还有套黄冈密卷,“持……”许始听见“嘟”声,满嘴脏话想喷出来,“我他妈真就名副其实工具人。”
卢持把电话挂了就走去结账。还是那个小姑娘,站在收银台等他。卢持低着头摸背包,小姑娘一边扫价一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给孩子买吗?”
卢持手顿了顿,脸上连表情都摆不出来:“多少钱?”
“三十九块八。”
卢持给了钱,把书塞进包里往外走。留下小姑娘一个人感叹:“漂亮是漂亮,结果是个爸爸。”
卢持第二次到福利院熟悉了些。在门卫那里签了字,就去找院长。院长笑着招呼他:“魏荀今年九月就该上学了。”
“九月?”
“对呀,魏孜之前还来给她办了手续,就在我们区小学。”院长把水杯递过去,“你在这儿等等,我去叫她。”
卢持点点头,手撑在膝盖上半俯着身子。魏荀快上学这件事儿,魏孜倒是还没提过。
“小荀,叫哥哥。”
魏荀的头发又修短了些,天气太热刘海黏在额头上,显得头更小了些。
“哥哥。”魏荀看见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就这么个小孩儿还挺酷。
“那我就先去忙了。”
“好,麻烦您了。”
院长走了之后,就剩两人大眼瞪小眼。卢持眼睛转了转:“小孩儿,你要上学了?”
“嗯。”魏荀走到他旁边坐下,也学着他,手撑着腿托着下巴。
卢持眯了眯右眼笑了一声,“你哥最近来看过你吗?”
魏荀看了他一眼:“没。”
“你办入学手续,你俩没见面?”
魏荀皱皱眉想到那天她知道他来了跑出去找他,结果人已经走到门口了。魏荀大声叫了他一声,魏孜才慢慢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说了句“之后卢持会经常来”,然后又走了。
“没。”
“小屁孩儿,”卢持把书包放腿上,摸出书和零食递过去,“你哥让买的。”
魏荀小心翼翼看看他,才把东西接下,“谢谢。”
“别谢我,你哥的钱。”卢持拉上拉链,“你有什么想说的没?”
魏荀皱皱眉头想了一会儿:“你有妈妈吗?”
“有吧。”卢持侧头看她,“干嘛问这个?”
“我身边的人都没有,哥哥也没有。”
“哦,”卢持撇撇嘴不知道说什么。
“你回去吧。”魏荀总是给卢持一种超乎年纪的冷静成熟,像魏孜,
卢持站起身,摸了把她脑袋。他手劲儿大,还没个轻重,魏荀身子随着他手上的劲儿晃了两晃。两人也没再道别,卢持背上书包就走了。
边往外走他边给魏孜打电话,那边关着机。卢持想着他可能在手术,就发了条微信打个招呼。
到晚上,那边也没回。
卢持也懒得等了,把手机一关塞兜里,走进春荟苑。这个别墅区建在半山腰上,卢持又舍不得打车,走了半个小时走上去。到门卫上就进不去了,毕竟是富人区,保安都跟高了个档次似的,对着卢持趾高气扬。
卢持懒得理,打了个电话给杜清。几分钟后,就看见她穿着真丝吊带手里夹着根烟,一扭一扭地往门口走来。保安见到杜清,赶紧堆上笑。杜清也笑,对着卢持,笑得娇俏。
“来了?”
卢持笑着看她,没应。
杜清冷下脸对着保安扬了扬下巴。保安看了看门口的卢持,又看看杜清,马上明白了这两人什么关系,满脸不好意思,勾着腰笑着给卢持开了门。卢持没理他,因为杜清已经扑进他怀里了。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刚才保安视线就在她胸前晃荡了,这女人没穿内衣。
卢持掐了把她的腰,“这么着急?”
杜清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喉结:“你好诱人。”
卢持跟着她走进她的别墅,还真就有种小三的感觉了。他没换鞋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整个客厅都没有刁光头的痕迹。杜清把鞋踢了,绕到他背后身子压在沙发靠背上,手揽过他圈在胸前,让他的脑袋正好枕在自己的胸口。
“想我吗?”
卢持又闻到那股木檀香,他有些失神,往上攀着她的脖子,“嗯。”
杜清笑了笑任由吊带滑下肩。夜色缭绕,永远是最好的春|药。她躺在沙发里,腿翘在茶几上,抱着水烟看着卢持脱下衣服。
多美好的□□啊,年轻有力,突起的血管里奔腾着热潮。杜清喘着气,大口的吸着怀里的水烟。
卢持没理她,依着她的要求,把所有衣服褪下站在她跟前,连着脸上的表情也褪得一干二净。这一刻他对耻辱和恶心的反应有些迟钝了。他想起魏孜的脚踝,那样细那样白的脚踝上,一条蜿蜒盘绕的疤也不呲牙咧嘴,还有些性感,那是怎么来的呢?
杜清吸了很久,突然笑着冲到他面前,踉踉跄跄又摔倒在地上。卢持没低头也没扶她,眼里没什么焦点,想着别的事儿。杜清仰着身子笑了很久,要吻上他时,卢持终于侧了侧头躲开她。
杜清笑了一声站直身子趴在他肩上问:“想玩儿点儿刺激的吗?”
卢持没说话。
杜清像突然失去了兴趣,叹口气又说:“算了,今天算了。下次带你找点儿好玩儿的。”
杜清走回去还是躺在沙发里吸着水烟,里面夹着毒片子。卢持没看她听着她自己呻吟,飞快地把衣服套上就往外走。
他没拿杜清的钱,这次他不是因为缺钱来的。等到了山下,卢持才把手机打开看了看,魏孜的消息刚好在这一秒进来。
【魏孜:辛苦你了。】
卢持突然有些想笑,他这句话还挺卡点的。把手机扔背包里,卢持扣上帽子往回走。他不是受不了屈辱的人,但这种感觉实在太恶心了些。好在这一趟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在那里他看到了成堆的毒品,他得想办法接近刁光头了。
人的癖好千千万万种,让人发疯的总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