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做个了结 ...
-
为什么要打架？
为什么要带着凶狠的面具对待别人？
为什么觉得打架像是一种发泄方式？
为什么明明不会修手机，还说要自个修？
莫名其妙啊！
谢源的习惯是这样的，他喜欢大晚上的出来看夜景，这座城市夜里虽然没有万家灯火和繁华都市的市井气，但在河边散步还是能给他灵感，风轻轻吹过，就要带走所有思绪了…
通常这个时间街上只会有混混和酒鬼…能遇到一个看起来和他一样休闲的人是不容易的。
好巧不巧，谢源就遇到了这样一个人，还和他打了一架，谢源心里也闷闷的，而且脸上还挂了彩回家，让他家里人看见了免不了一顿骂。
烦人！
祁舟然揣着摔碎的破手机回家时，心情蓦然好了许多。虽然带着惆怅啊心酸啊懊悔啊，但奇迹般的变得轻松起来。
或许是因为打一架令人酣畅淋漓。
“支付宝到账，3000元。”
“月底了，工资结了，今天没上班，早睡啊舟。”手机里是酒老板发来的消息。
祁舟然摸着裂痕满满的手机屏…心想还是赶紧修好吧。手机用了蛮长时间，这一年多的生活记录可都在相册里。还有九月的各种生活照、包括…果照。
“谢谢老板。”祁舟然在聊天框里打下四个字，并加上了一个笑脸，看起来严肃又充满恶意。
他在十秒的快速思考过程后撤回了这条消息，向对面发送了一个小太阳
好吧，还是小太阳看起来温和一些。
“啊！九月，饿了吧，忘了给你带烤肠。”祁舟然大步走在路上，眉宇间都透着懒洋洋。
啊，快点过去吧，这些复杂的时刻，夹杂着千万种情绪的每一瞬间。
夏天，所有热爱露胳膊露腿爱好汗水患者理想的彼方。
祁舟然浑身冒汗，脸色看起来不大好，一阵红一阵白的，现在呈低落的状态。
黑眼圈重到感觉好像三天三夜没睡，不过这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帅。
他走到家附近的时候，发现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是破碎的酒瓶，各种牌子的都有，红的绿的蓝的散成一团，像是有人来这儿喝过酒。专门挑这么个偏僻地方的人究竟在想什么？
祁舟然住的是平房，挺破的，但还算大，只是没有床，只好在沙发上睡觉，不过这也是很舒服的，宽敞柔软，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柔软的白毛萨摩耶痴痴望着你。在夏夜有小青蛙跳到窗台上，冬天有些小动物在附近的草丛里休息。
待他定睛一看，平房的小破门居然没有关紧？！
我靠？那岂不是九月跑出去了？…
“我操！”祁舟然惊骂一声，跌跌撞撞地略过满地玻璃片跑到屋里，往屋里一瞧，大狗狗已经趴地上睡着了。
尽管四周乱糟糟却也保持白顺毛发的大狗狗，九月弟弟，睡的很安静，连他靠近了也没发觉。
“呼，睡了啊。”
是啊，一直等着自己，很累吧，还要看家。
偏僻地方有偏僻地方的好处，至少清晨没有闹闹哄哄集市，更没有为了几毛钱的蔬菜钱争吵的买菜大妈。
又是新的一天，酒老板依旧有些事儿，这段时间倒也挺轻松。
每个月月底祁舟然都有该做的事情。他收拾好包袱，坐上去往沱江桥对面的公交车，小小的一辆胜似老家常有的大巴车，比那稍微短一截，座椅、车里的空气和拥挤的人群都有着乡下的味道。
有时这儿的公交站也会来几辆新式公交车，比老旧的大的多新的多，他甚至觉得司机的方言都听起来更顺耳一些。
早上嘛，没有太多的人，不会出现人挤人的惨状，所以他放心大胆地踏上了去沱江桥外的道路。
祁舟然用力打开推拉式的窗户，风很凉，扑面而来，随着车的行驶拍在脸上，好像能扫去身上不该有的烟尘气。
经过沱江河的时候，心里不禁抖了抖。
“沱江桥站到了，请各位乘客有秩序地下车…”连公交车广播的普通话都这么塑料。
祁舟然扫视着整条大街，桥对面的社区更繁华，店牌店面相比老城区奢华许多。他走进了一家“肥牛面馆”，小店的服务员麻溜地跑来笑脸欢迎——“哟，舟哥！”
他点点头，直奔着后厨走去。厨房里忙里忙外，有俩小孩跟着凑热闹，时不时偷吃一点牛肉，一个高大的白帽厨师在摇锅，四处都是烟雾。
祁舟然身后是杂乱的人群，大早上赶来吃面的，还有喝酒喝到凌晨的流浪汉。
“叔。”
白帽厨师抬起头来，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埋着头继续做饭。“不出来这个月就给不了钱了。”祁舟然缓缓地说，声音很低很小，喉咙好像被什么堵着。
白帽厨师转头大喊：“你来掌勺！老子们去办点事。”一脸凶相，络腮胡子脏兮兮的结成块，跟没洗过似的。
大白帽就走到厨房门口，面对面和祁舟然站着的时候比他还高一截。
这人口气不小，每吐出一个字就带着恶狠狠的气息
“钱呢？”
“在信封里，给两个小孩多买点吃的。”祁舟然从口袋里拿出厚厚一叠的信封，面无表情，“我妈…怎么样了…”
“多少钱？”大白帽把那一沓钱从信封里抽出来，用食指沾沾口水开始数钱。
“哟，老子的种出息了，这月有2000呢？”大白帽吐着粗气笑起来。
“我问你，妈怎么样了…”
大白帽吐着粗气就开始笑，“她啊，估计她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吧？”
早上最适合来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肥美的鲜嫩牛肉配上香味溢出碗面的细面，那可真是…美味在味蕾绽放的人间绝味！
谢源点了碗清汤牛肉面，坐在座椅上等着。这才早上呢，店里也不冷清。他拿起一旁的馒头兑着白开水忘情地吃起来。
还好昨天晚上回家时间晚，爸妈都睡了，他们对于他半夜出门这个习惯也是不太在意，看起来很放心。谢源悄咪咪走回房间，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收拾、洗漱、上床睡觉…
一阵争吵的声音愈来愈大，从后厨门口一直飘到大门、乃至街道上。不一会儿，一个人高马大的黑衣男子从后厨走了出来。谢源定睛一看，是那位风衣男？
正巧面端上来了，含着一根面盯着他。
祁舟然偏过头望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继续走着。
见他要离开，谢源没头脑地补了一句：“没事儿别和父亲吵架嘛。”
祁舟然翻了个甚微的白眼，压下帽子走到他桌前。
“别，多，管，闲，事。”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没说一个字语气就加重一些。
“他不是我爸。”祁舟然双手压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源。
“你妈男朋友？”
谁知道他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
祁舟然像被打了一巴掌，猝不及防。血管被一根名为现实的棍子堵死，一滴血也流不出，一点空气都进不来。
他不再说话，把鸭舌帽压的更低，径直走出了门。
“叮”手机提示音响了。
“舟儿啊，来我这儿聚聚吗？曾志也在，这傻逼失恋了，吵着要喝酒。”
“我妈这儿进了新菜，来尝尝？你能来这儿唱唱歌什么的，哥几个很久没见了。”
是周意庭发来的消息，他是个神人，他妈开了个烤鸭店，之前有段时间说不做了，后来莫名其妙又开始经营起来，生意还不错。周意庭属于班里的大嘴巴，确切一点应该是街道布谷鸟，什么事儿都能打听打听，连邻居小狗瘸了腿也得知道事情经过。
“等我回去拿点儿烧酒，还有瓶没喝完。”
聚会地点在较为热闹的广场处，也就是周意庭家里烤鸭店开设的地点，远远一看还是挺寒颤的，连个正经收银台都没有。
祁舟然自己做了个酒壶收纳袋，类似于绳线合一的兜兜，挂着酒瓶子潇潇洒洒来到了烤鸭店。
头发长长了些，风吹起来的时候眼里什么也看不见。
远远地望见舟哥来了，周意庭心里按耐不住的激动，舟霸天舟老大爷居然出来聚会了！不拘小节的舟哥居然赏脸出门吃饭了。
“舟！这儿呢！”周意庭穿个白背心挥手，嘴角和太阳穴完美地打了个招呼。
“舟儿啊，我跟你说，我女朋友跟我分手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曾志抱着周意庭的手臂一直哭一直哭，搞得眼睛都红了一片。
“是她先提的…”
周意庭啃着烤鸭，好像也没在听。祁舟然取下烧酒来一口灌。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谁？”祁舟然放下酒瓶，抓了抓头发问道。
周意庭说了个名字，听起来像是清秀姑娘，祁舟然继续灌着酒，嘴唇干得涩了皮，上次打架破的口子结了疤，但还是有些血淋淋。
“就咱班那个啊！”
“不认识。”
“哥，咱班有哪些人你都认不全？就那个看起来很乖很清秀的女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人…”
周意庭拿起鸭脖开始啃，嘴里喃喃念叨着。
“哥啊，我的真心…”吹了一大阵风，曾志又开始哭嚎起来，感觉快把胃里的胆汁全倒出来，苦水什么的全部不靠任何蒸发就起了干涩的变化。
“诶，舟。”周阚啃完鸭脖继续啃鸭腿——“咱班换了班主任，你知道这事儿吗？”
祁舟然刚喝了口酒，正准备往嘴里继续灌，突然停了下来。
“黄友军走了。”周阚放低音量小心翼翼地说：
“哥，能回来了不。”
一团无名的愤怒火球在祁舟然胸腔突然炸开来，大大小小的热气和滚烫的火焰从食管一路膨胀到喉咙，眼球、鼻腔、耳朵都崩裂出恼怒。
祁舟然闷下最后一口烧酒，低着头，一只手撑着桌子放在耳朵上。
“走了，走了就能了结吗。”
“走了就能证明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吗？他到底在怂什么，谁上辈子欠他那儿子的？”
“操！”空气凝固了很久，思考痕迹重重的压在三个人周围。祁舟然抬起头，眉骨给眼窝打上深深的阴影。
“滴——”
祁舟然利索地给黄友军打了个电话。
“这事儿做个了解，广场见。”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做个了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