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楚天下(GL)》楚倾杨

36、第三十五章 寿宴云涌

　　夜空中星光璀璨，点点闪烁，皎洁的月光洒在火光映照的高楼墙瓦之上，显得更加明亮耀眼。
　　江燕和叶翎汐经过一番商议后，决定一前一后返回紫宸殿。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江燕还特意在紫宸殿周围的几个宫殿附近闲逛了一圈。
　　她走在热闹的宫殿道路上，心中却波涛汹涌，难以平静。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与九公主齐名的叶家郡主竟是她心心念念的汐儿。
　　每当回想起叶翎汐那张清冷孤绝的脸庞，江燕的心便无法再保持平静。她深感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似乎早已注定，缘分当真是妙不可言。
　　她是自己的小师妹，也是公主殿下的好姐妹，还是间接害父亲枉死的叶王爷之女。
　　江燕轻轻叹了口气，苍白的脸庞上透出一丝淡淡的凄凉与惆怅，她削瘦的身躯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江大人……”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呼唤声，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中年男子的。
　　江燕猛地回头，只见两名男子正向他走来。左边的中年男子一位身着紫袍官服，身形清瘦挺拔，青丝飘飘；右边则站在一个气宇轩昂，身姿挺拔的英俊男子。
　　江燕见到熟悉的二人之后，表情有些僵硬。
　　“江大人，好久不见。”那英俊男子紧紧盯着江燕的双眼，语气平淡地打着招呼。
　　江燕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中突然一阵忐忑，维持着的笑容有些僵硬，“好久不见，上官大人。”
　　那身着紫袍官服的官员正是尚书令王墨如，他眯着眼睛，看着两人寒暄的场景，突然插话道：“八驸马，老夫今日奉命负责紫宸殿的禁军调令，特邀请上官大人与我一同巡守。八驸马切勿责怪老夫借用你兵部的人。”
　　江燕微微欠身，恭敬地回应：“王大人客气了，于公，这兵部的官员理应协助长官办差，于私，上官大人是王大人的义子，陪着父亲巡逻也是正常。”
　　王墨如笑道：“江大人不愧是文状元，让人一听这话就舒坦。听说八公主的眼睛已然痊愈，老夫还未登门向公主和驸马道贺，实在有失礼节。”
　　提及八公主时，上官浩的浓眉微敛，凝视江臣彦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有嫉妒、有哀戚、更有一丝怨恨。
　　不知为何，江燕此刻感觉万分不适，粗粗听王墨如这话没错，可细细听又觉得他绵里藏针，像是要故意挑起自己与上官浩对立。总之，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在三人之间弥漫开来。
　　“诸位大人，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陛下正在找你们。”一声阴柔无比的声音打破了僵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大内总管太监安公公正向他们走来。
　　于是，三人跟随安公公返回紫宸殿。
　　一路上，上官浩只与尚书令王墨如交谈，对江燕则几乎视而不见，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集，气氛颇为尴尬。
　　江燕凝望着上官浩那健硕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这几年上官浩一直未娶，若没有自己从中掺和，就凭他这些年来的战功，再向楚皇争一次八公主，楚皇也未必不会回心转意。
　　自己是个女子，如果八公主知道真相后，那一切对她的喜欢都会成泡影。
　　那时，她会重新选择跟前的男人吗？
　　江燕的眼眶微微发红，第一次，她尝到了嫉妒的苦果。
　　当三人步入紫宸殿外时，丝竹之声刚好停歇，楚皇正与邦交使者谈笑风生，见安公公引领三人进入大殿，楚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悠然开口：“上官浩，朕对你近些年的表现很是满意，你切勿再让朕失望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那位仪表堂堂的上官浩。在一片寂静中，只听他声音浑厚而磁性地回应：“陛下圣明，上官浩定不负陛下厚爱，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罢，他恭敬地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上官浩，你且坐到丞相身边来，朕许久未见你，想与你多叙叙旧。”楚皇微笑着看着上官浩，眼中流露出一种亲切之感。
　　江燕无暇顾及楚皇对上官浩的态度，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八公主所在的席位。只见那位白衣女子自从上官浩出现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所在的方向。
　　江燕心中一阵酸楚，苦涩地自嘲道：“江燕啊，江燕，你算什么啊”她呆立在那里，静待楚皇的吩咐。
　　楚皇见上官浩已落座，便微笑着对江燕说道：“八驸马，你也该入座了，稍后还得为朕表演个节目。”
　　江臣彦连忙领旨，径直走回八公主那席。这时，她发现众位朋友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特别是楚倾烟，那眼神中夹杂着复杂、躲闪和心虚。
　　刚一坐下，陆杭的脑袋便凑了过来，小声对江燕说道：“我刚才还和展飞打赌，说你定是去会佳人了。没想到，你佳人没会到，倒是带回了一个情敌。不过，那上官浩长得还真够人摸狗样的，看起来陛下很宠爱他。”
　　江燕斜睨着眼，注意到旁边的楚倾烟有些心神不宁，而已和叶翎汐调换位置的楚思晴则在她耳边窃窃私语。江燕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和疼痛，她苦涩地咬着嘴唇说道：“上官浩本就是陛下极为宠信的干将之一，如今他回金陵了，陛下定会重用他的。”
　　陆杭细想起来，也确是如此。三年前，上官浩身为羽林卫中郎将，深得楚皇的宠幸。虽然上官家在战场上损失惨重，逐渐衰落，但与之交好的将军、侯爵依然众多。然而，他却在事业如日中天之际，与八公主有了私情，因此触怒了楚皇。当时，楚皇震怒之下，不顾众人求情，将上官浩发配到了边疆，并剥夺了世袭爵位。如今，楚皇又将上官浩召回都城并恢复了他的爵位，想来是后悔自己当初罚重了。
　　江燕手中执着桌上的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仿佛失去了对周围一切的感知，她不知道自己喝了什么酒，吃了什么东西。她的目光有些呆滞地落在厅内正在表演的杂耍班上。就在这时，楚思晴缓缓起身，手执一杯酒，向高位上的楚皇敬酒，她甜甜地微笑着说道：“恭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楚皇哈哈大笑，赞道：“九儿真是乖巧，小嘴比蜜还甜。乖女儿，你准备给父皇带来什么精彩的节目呢？”
　　楚思晴一手牵着楚倾烟，一手挽着叶翎汐，三人一同走到紫宸殿中央。她朗声对楚皇说道：“父皇，我们三姐妹准备为您献上一首曲子，祝愿父皇福寿安康，青春永驻。”
　　楚皇目光扫过堂下三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微微点头，示意她们可以开始表演。
　　楚思晴坐在中央的古琴前，白衣飘飘的楚倾烟站在她左侧，手中握着那支熟悉的玛瑙洞箫，而身着冰蓝羽衫的叶翎汐，则静静地手持一把名为司幽的冰蓝色箜篌。
　　就在三人准备合奏之际，叶翎汐突然淡淡地对楚皇说道：“陛下，听闻江驸马才情出众，精通音律，不知能否邀请驸马与我们一同协奏。”
　　江燕闻言后，惊奇骇讶，汐儿做事素来沉稳，刚才都能压着性子对自己不理不睬，现下怎么提出这么突兀的请求。
　　当她扫了三女一眼，突然，她就懂了，是乐器的问题。
　　古琴、箜篌、洞箫，这三种乐器不管是演奏什么曲子，箫声都是那个起调，带旋律的主乐器，而古琴和箜篌则会沦为陪衬。
　　在这种楚皇寿宴上，如果风头都让八公主出了，楚皇就算当场不发作，事后也会找八公主晦气。
　　恐怕九公主这一心想让姐姐出风头的好意，反而会适得其反。
　　汐儿邀请自己加入，也是因为唯有笛音才能盖住箫声，这样楚皇的怒火才不会落下。
　　众人纷纷将羡慕和嫉妒的目光投向了还在那一身白衣的八驸马。要知道，叶家郡主向来冷若冰霜，今日竟破天荒地开口邀请八驸马合奏，这无疑是楚国的一大奇事。然而，众人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叶郡主与八公主姐妹情深，这才有了这一出。
　　于是，议论声渐渐平息，众人屏息凝神，期待着江驸马与楚都三美的精彩合奏。
　　江燕深深凝视着叶翎汐，无奈地取出当初叶翎汐赠予的碧玉笛，躬身说道：“多谢叶郡主谬赞，下官技艺拙劣，恐让郡主见笑。请问各位公主，我们即将合奏的曲目是……”
　　楚思晴再次露出甜美的微笑，令江燕一阵恍惚，她轻声问道：“挽倾楚如何？”
　　这一决定让众人颇感惊奇，因为挽倾楚的曲谱在两百年前就已遗失，流传下来的仅是些残章断句。因此，当听到楚思晴打算在楚皇大寿上演奏这首曲子时，众人无不面露惊骇之色。
　　江燕微微一愣，又看了叶翎汐一眼，发现她面容一片平静，立马懂了。
　　这首曲子，她和小师妹在药王谷中可合奏过数遍，残曲早就靠两人合力补过了。
　　江燕走向在三女围绕的中央，手执那根晶莹剔透的碧玉笛，斜横在嘴唇旁，洋洋洒洒地先起了一个调子，冰蓝羽衫的女子望着那根笛子，眼底忽然流转了一丝柔软，在望向白衣身影时，都带了几分的暖意。
　　古琴弹指拨弦，细柔婉转之中带着昂扬伏回，随后，清脆悦耳，沁人心脾的箫声如昆仑玉碎，凤凰鸣歌一般尾随在琴音之后，箫声淡远清雅，仿佛将众人轻轻托起，这时，清澈如水的箜篌响音又瞬间将漂浮的音域拓宽。
　　玉笛音清越跳动，古琴旋铿然华贵，洞箫曲婉然幽静，箜篌声飘渺空谷，四种乐器相容和谐，四个身躯相得益彰。夜风吹来，烛火跳跃，这月下晚宴少了份浮华俗气，多了点仙灵空渺。
　　一曲挽倾楚，承载多少妙不可言的缘分，江燕在中央站立，望着身边三位与自己亲密的绝色女子，内心止不住的浑浑颤栗，飘荡的思绪如潮水般涌现，那是缘还是怨，江燕忽地感觉到了窒息般的疼痛。
　　既罢，余音袅袅回荡，众人如潮的掌喝声，冲霄云天。
　　楚皇恍然叹道“此曲可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仙界音曲，好，太好了，朕甚欣悦。”
　　众人纷纷附和，赞叹此曲的醉沁心脾。
　　正当众人沉醉于那悠扬不绝的弦音之中，楚皇身旁的国师起身，击掌而笑，赞道：“公主与郡主的合奏果然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而江驸马更是才情横溢，风流帝都。如此国之瑰宝，岂能仅献一曲挽倾楚？”
　　楚皇微微一怔，随即朗声笑道：“不知，上人还想让八驸马表演什么呢？”
　　逍遥上人恭敬地施礼道：“八驸马不仅是我大楚的文状元，更是武状元，何不让他当庭舞剑以展风姿，必定更加令人惊艳。”
　　楚皇龙颜大悦，放声笑道：“此议甚合朕意。八驸马，你可愿再展才华？”
　　刚回到座位的江燕，只得硬着头皮，再次步入大厅中央，低头恭敬道：“微臣遵旨。”
　　逍遥上人又微笑提议：“只一人舞剑，未免单调，武安侯亦是武状元出身，何不让他与江驸马一同舞剑，共助雅兴？”
　　楚皇欣然应允，众人齐声赞颂，皆称陛下英明。
　　江燕心中猛然一紧，尽管头皮发麻，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这时，太子楚天淡然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意：“父皇，舞剑之际，当有乐曲相伴，方能彰显剑意之韵。儿臣特地从紫辰楼请来了名动天下的叶清歌小姐，可请她为上官大人与八驸马舞剑助兴。父皇意下如何？”
　　楚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朗声道：“皇儿想得周到，甚合朕意。来人，速速宣紫辰楼的叶小姐上殿。”
　　片刻之后，一个身着绿裳的绝色女子轻盈步入紫宸殿，正是那名动天下的叶清歌。她的容颜更为艳丽绝伦，妖娆之中不失天真高雅，风姿与先前那三位绝世美女相比，亦不遑多让。举止间尽显楚楚动人的风情，她恭敬地向皇帝和皇后行礼，声音柔婉地道：“奴家叶清歌，拜见陛下、皇后娘娘。”此言一出，众人更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位才貌双全的绝世佳人。
　　楚皇眯起眼睛，微微笑着赞道：“早有耳闻叶姑娘美貌如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叶清歌闻言，嫣然一笑，声音悦耳动听：“能为陛下大寿献曲，实乃清歌几世修来的福气。清歌在此祝愿吾皇万岁安康，皇后娘娘美貌永驻。”
　　楚皇一听叶清歌连带皇后也一并赞美，心中更是喜不自胜，连忙吩咐人为叶清歌添座。这时，几名禁军士兵抬着一个剑架和一个古朴的琵琶走进殿内，将它们放置在上官浩、江臣彦和叶清歌的跟前。
　　上官浩自剑架之上轻取一柄花绫雪羽装饰的剑鞘，轻拔而出，只见剑身冷光幽幽，好一把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青铜古剑。而江燕则对那沉重锋利的古剑并无太多喜爱，只是从中挑选了一柄质朴轻盈的薄剑。
　　楚皇此刻目光落在殿中央的二人，沉声嘱咐道：“两位爱卿均是我朝的栋梁之材，今日虽是比试，却也要点到为止，切勿让宴席之上沾染血腥。若两位爱卿无异议，便开始吧。”
　　江燕忽觉身体一热，胸口气息稍显紊乱，但随即又平复下来。她暗自思忖，或许是方才饮酒过量所致。此时，叶清歌的琵琶声响起，弦音续续，嘈嘈切切，时而高亢激扬，时而低沉婉转，那悠扬转轴的声响，如泉水叮咚，回荡在江燕的耳畔。
　　上官浩率先发动攻势，只见银光闪烁，寒气逼人。江燕浑身一凛，迅速挺剑防守，清脆悦耳的剑击声与叶清歌的琵琶玄音交织在一起，直绕耳际。
　　先前江燕与上官浩在白虎军军营有过较量，两人均用的是长枪，两人缠斗了三十招打了个平手，现下两人均换成短刃，更考验彼此功底。江燕明显感觉到上官浩在经历了一年磨炼己身，剑法愈发精湛高深，隐隐有突破江燕防守之势。
　　又拆数招，上官浩一剑刺来，江燕挥剑去挡，“铮——”两剑相交发出的尖锐刺耳的金属音，她能感受到上官浩剑气中夹杂着的一丝愤怒与哀怨，江燕一想到先前八公主自上官浩出现后，开始变得魂不守舍，顿时醋意渐起，心中起了争胜之心，手中的薄剑也从防守态势转为攻击。
　　在两人激烈相斗之际，皇室席位上的白衣女子心跳如擂鼓，紧张得几乎无法自持。一颗心像是要从口中跃出，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她紧张地抓着身旁绯衣女子的手，尽管手心满是香汗，但那玉手却冷如冰霜。楚思晴看了眼身旁神情紧张的姐姐，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姐姐，上官浩和姐夫只是在相斗舞剑，不会有什么事的。”然而，她心中却也不禁泛起一丝忐忑，比武的两人先前确实在规矩的舞剑，但此刻却渐渐透出了针锋相对的意味。
　　她明白，上官浩因为姐姐的事而对江臣彦有所芥蒂，出手狠辣些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为何向来谦和的呆子，此刻持剑回挡也变得越来越诡异莫测。
　　而坐在一旁的叶翎汐，始终保持着清冷的神情，紧盯着殿上相斗的二人。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望向正在弹奏琵琶的叶清歌。
　　只见叶清歌笑语嫣然，坐姿端正，拨弦弹曲，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叶翎汐摇了摇头，似乎在责怪自己过于多心。这时，一个浑厚凝重的声音传来：“郡主，你为何在摇头？”叶翎汐瞥了眼发问的齐王，面无表情地回应：“没什么。”然后她又陷入了沉默，目光紧紧锁定在殿内中央相斗的二人身上。
　　齐王深情地凝视着那位冰冷佳人的侧颜，心中再次涌起一阵剧烈的疼痛。
　　还是这样，每次相见，她还是这样冷漠依旧，到底何时，你才会放下你冷若冰霜的一面。
　　就在琵琶声奏到高处时，江燕忽然人影疾闪，剑锋攻势如潮，剑气更是迅疾逾电，上官浩怔于他忽然血红的双眼，一时竟无暇拔剑回防，“嗤嗤”之声连连响起，上官浩的衣裳接连崩裂，胸口、大腿等多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鲜血猛然喷洒而出，瞬间将他的青衣长袍染得血红点点。而上官浩本人也直挺挺地单膝跪地，右手紧握的剑支撑在地上。
　　“砰——”一声巨响，琵琶弦崩裂，众人震惊不已，纷纷怔住，目光直直地投向中央的江燕。她手中执着的薄剑上仍流淌着鲜血，紫宸殿内一片死寂，唯有那“滴……滴……”的血液下坠的声音清晰可闻。这时，一个白衣女子从皇室席位中冲出，扶住那离她甚近，却已倒地的上官浩。
　　楚倾烟的脸色苍白，直直地盯着持剑的江燕，眼底流露出来是惊骇、愤怒、失望……
　　江燕望着白衣女子的眼神，电光石火间突然清醒过来，怔怔地站在原地。她看着眼前半跪着的青衣男子，鲜血染红了华服，脑海中一片空白，呼吸也仿佛凝固了一般。
　　她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眼中充满了惊恐、不信与骇然，她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然而，众人并未相信江燕这无力的辩解，紫宸殿内原本凝固的气氛再次炸开了锅。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楚皇也对此场面深感愤怒，正欲下令责罚江燕时，一直未发一言的皇后突然跪下，开口求情：“陛下，今日乃陛下大寿，见红如见喜。请陛下开恩，饶了八驸马失手之事，请陛下仁慈开恩。”
　　紧接着，楚思晴等人也纷纷起身为江燕求情。与江燕有些交情的官员们更是大声呼喊，请求陛下仁慈开恩。
　　而跪在中央席上的两个白衣身影，颤颤发抖，紧低着头，让人无法窥见她们的表情。
　　楚皇看着皇后带头求情，目光深沉地盯着地下跪着的江燕，冷冷地道：“八驸马，今日之事，你好自为之。”说完，他拂袖转身离席，一干随从紧随其后。
　　诺大的宫廷盛宴瞬间变得尴尬至极，最后，还是皇后镇定自若，命人将上官浩扶至偏殿，并传召太医入宫。太子也连忙命令鼓乐奏响，试图冲淡这尴尬的气氛。
　　虽然喜宴仍在进行，但殿内的皇室贵族、朝廷重臣们心里却都明镜似的。这场楚皇的喜宴算是毁了，而毁掉它的人，竟是原本仕途坦荡的江臣彦，江大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