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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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他的相见，从过路不识，到剑拔弩张，也只过了短短几个月而已。
殷澈曾经非常同情他，毕竟萧家满门忠烈，只剩下一对孤子，而他那位嫡兄在侯府的境地，据说也谈不上好。
但这不是他毁人姻缘的理由。
雨停后，日光朦胧，院中风声簌簌。
她穿着一身赤色金纹的圆领长袍，一手按在几本文书上，另一边轻轻抛起一件小巧玲珑的玉坠，再接回手中。
直到一个人影推门进来，在她面前站定。
两人相顾无言。
萧煜站了片刻，似乎为昨夜被发现的事有些不安。过了几息，他上前侍墨，将衣袖挽起，露出修长纤瘦的腕。
殷澈扫过去一眼。
他太瘦了，好像比顾谨之还要瘦一点，肌肤下隐藏着青色的血管，肤色有点苍白，只有骨骼相接处泛着淡淡的粉色。
殷澈于是又抬起眼看了一下他的脸。
血气不太足的样子，看起来没睡好。
被她这样打量，萧煜的动作僵住了，他的手停留在砚台边，又缓缓收回，小心翼翼地斟酌怎么做不会惹怒她——如果可以的话，跟王主的关系能维持得相对和平，他在齐王府也会好过很多。
至少正君这个位置会保护着他的。
“你……”
殷澈刚刚开口说一个字，他就肉眼可见地立即紧绷起来，避开了与她直接接触的视线。
“你母亲和长姐的祭奠，不用躲着我。”她说，“萧家战功累累，身后事也可以正大光明的。”
她说这句话时，其实没有看他，而是顺手将手里扔着玩的玉坠放到了桌案上，萧煜看过去一眼，发觉那是皇帝陛下赐予他和殷澈的一对鸳鸯扣。
两边可以严丝合缝地对合在一起，玉质细腻，寓意吉祥。可惜她对这种“比翼双飞结成连理”的祝愿毫不在意，估计是随手扯下来玩的。
齐王殿下的玉腰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恐怕是没有认出来。
但萧煜的心又多又细，他以为这是一种敲打。可惜他想要在王府立足，自然要主持内帏，所以只能违逆着她的心：“三日后是贵君千岁的生辰，我们……”
殷澈蹙了下眉。
他立即住口，以为是“我们”这个词犯了她的忌讳，她一向不喜欢自己跟她混为一谈。
但并非是因此，而是殷澈嗅到了一股淡却明显的香味。那是萧煜身上的，成亲时，她在对方身上闻到过。
但那时是因为那盏酒。
现下闻到，恐怕就是因为男子初承雨露后、对她气息的渴求。按照常识来说，这种情况会根据双方的感情关系不同，而有不同的周期……殷澈冷冰冰地扯了下嘴角，她跟萧煜的关系？
最好就是没有关系。
萧煜对自己的气息没有天乾敏感，他还未想到发生了什么。
“出去。”她下令。
萧煜不再说下去，他早预料到这种情景，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股暴烈又醇香、像是尘封多年的烈酒一样从身后涌过来，像是浪潮一般锁住他的四肢。
这种强烈的刺激几乎是立刻令人腿软了。萧煜差点栽倒，一手险险地扶住了旁边的灯架，上面的木架和摆设跟着哐地一响，但这种缓冲太无力，他最后还是跪倒在了地上。
殷澈的气息被他勾出来了。
这实在太突然，连她都愣了一下，根本没有料到。
他们两人的身体太过契合，这种契合简直都违逆了主人的意愿。殷澈对这种不受控制很恼火，她将手上的笔扔在案上，起身过去，就在伸手要扶他的一刻，手指轻微一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控制的烦躁。
反正都是他自找的。
如果不是他请下旨意、骗她喝下那盏酒，这时站在她身边的就是谨之了。
就在此时，张澹听到声响，在外叩了叩门：“王主？”
“没你事。”殷澈道，“滚远点。”
“哦。”张澹讪讪地退开，嘀咕，“这么凶干什么。”
室内。殷澈低下身蹲在他面前，掸了掸袍角，垂头问了一句：“萧家的门楣不低，你非要到我眼皮底下找罪受。”
萧煜额角渗汗，深深的呼吸，连肩膀都轻微地颤抖起来。殷澈靠近过来时，这种气息更加狂躁、霸道，就像灌了一大口烈酒似的，烧得人眩晕酥麻。
他有点失去理智了，想躲，但两人曾经躯体交缠过，相比于危险预警，那种渴望和依赖更浓郁。
萧煜攥得微湿的手抓住她的衣角。
殷澈也有点心浮意乱，她嫌弃地拍掉了对方的手：“我叫人把你带回去，你身边的侍童在不在外头等着？”
萧煜没回答，他的手背被拍红了，好像觉得很痛，但又扯着她的衣服，忽然埋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口气，昏昏沉沉地攥紧她。
殷澈被烫到一样推开他，还没用力，就听到萧煜在小声地哭。
哭哭哭，说不上两句话，一见面就哭，烦死了。
她跟萧煜的目的冲突，讲不通道理。殷澈也没想着总在他身上发脾气，她是打算日后情势缓和了，寻个借口与他和离，另娶谨之为夫。
至于萧煜，齐王用过的男人没人敢碰，她会养着他一辈子，但不想跟他发生再多的关系。
母皇和父君都很喜欢萧煜，这件事估计会很曲折……
殷澈扯开他的手，想着这些走神了一瞬，没想到萧煜的手被箍红了都不依不饶的，整个人都覆了上来，用力挣开她的指节，抬起手臂缠住了她的脖颈。
“你一个男子，怎么这么不要脸。”殷澈吓了一跳，冷硬着脸骂了他一句，然后被他的牙齿咬了一下耳垂，对方热乎乎的身体蹭过去，舌头好像要去舔她……不知道要舔哪里。
这还了得。殷澈被这股梅花味儿缠得暴躁又尴尬，一手按住他的腰，扣着腰封的地方就把人提了起来，她跟着起身，将萧煜单手抱起，转头迈步，一把按在椅子上，另一边拿起案头冷掉的茶，泼在他脸上。
湿润的水珠沿着他的墨发滑下来，淅淅沥沥的，沾湿了衣领。
萧煜的眼睫也湿了，黏在一起，乌黑的眼瞳有点茫然地看着她，好像回过点神来了。
殷澈起身，有点令人不适的口干舌燥，她直接反手把杯子砸在案上，碎得哗啦一声，扭头没看他，声音微哑：“出去。”
萧煜喉结微动，一言不发地起身，根本没有办法顾忌是否狼狈，因为太过慌乱，开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殷澈看得差点出声，见他又站稳，把到嘴边的话咽回了舌根底下。
这什么人啊。她磨着牙根琢磨，哪有这样的？闻到味儿就扑上来，没见过这么淫//乱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