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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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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言,何言。”
何言在混沌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嗯?”
玲玲看人醒来,随手将他快滑下座位的笔记本电脑拿开,屏幕上开着各种讨论帖,对何言这次的巡回评长论短,玲玲一眼就看到一些刺眼的词汇,干脆把电脑合上。
“该去录音了。”
玲玲接到了助理的电话,语气里透着担心,她说行程太鬼畜,演出酒会无限循环,整得人有点晕头转向,更糟糕的是,每天早起进何言酒店的房间,人都是醒着的,床铺更是平整得像没人睡过,助理小心翼翼地说,何言的状态貌似不太好。
车里放着一贯的吉他奏乐,何言在其中闭着眼睛皱着眉。
“你最近睡不好?”
何言努力睁开眼睛定神,半晌接道:“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头疼。”
“肯定是累坏了,我等会儿找个医生来开点药吃。”
“嗯。”
“乐队这边倒是没什么大事,就等着你录音。”
“嗯。”何言说着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埋进帽兜里,伸脚跨下保姆车。
“我来之前,安安还在抱怨,说你没有回他信息。”
“嗯?”
何言边走边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一堆通知里翻出安泰和的未读消息,“他们最近在干吗?”
“有空就去录音,有节目的就上节目。”
“嗯。”何言走进电梯后,一屁股坐在角落,头靠住墙面,着手给安泰和回信息,回完后,又点开通讯录给程瀚文打电话。
这已经是何言这一段时间来养成的习惯了,因为这通电话就没打通过。
无限拉长的嘟嘟嘟听得人晃神,突然出现的喂令人反应不及。
“起来,走了。”玲玲伸手来拉何言,何言快速起身,注意力全放在电话那端的声音上。
电话接通了。
“怎么了?”
“没,你终于接电话了啊。”
“忙着录音呢,难得出来看一眼手机。”程瀚文靠在沙发上,捂着眼抽烟。
“之前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
“嗯,你不是在巡回吗?”
“嗯......好累啊。”何言把心累的声音拖得无比得长,程瀚文听着低低地笑出声,“你打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嗯。”何言坦率的点头,像一只猫咪把柔软的肚子露给你看,程瀚文停顿了片刻,问道:“你接下去什么行程。”
“演出演出演出。”
“这样,等你演出结束,地点你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带你。”
“真的?!”
玲玲看到窝在角落里的何言突然眼神发光,开心地在那儿滔滔不绝。
何言的这股兴奋劲儿持续了大半天,玲玲趁着人心情好,得了空先把人带去看病。
医生是明星御用专家,大致明星的症结都差不多,一把脉,大致的病情就了了。
“过度疲劳,精神郁结,可不能再让体重往下掉了。”
医生开出的药单也是那么老几样,一些营养素镇静剂,因为何言睡不着的情况,还开了一些助眠药给他。
当天晚上,何言凭着助眠药进入了久违的梦乡。
难得的睡眠让何言恢复了点精力,不再是颓废无力的样子,周围看着的人也算是放下了心,回过头继续看何言在舞台上发光发热。
演出很快也来到了结束的时候,最终日演出结束后,随行的工作人员都感受到了何言的兴奋,他抱着酒瓶一个接一个的干杯,在酒席间不断地穿梭,拉都拉不住。
可怜的玲玲被何言一把拽住,硬是听他讲了半小时冷笑话。
“喝了假酒了这是。”
“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玲玲招招手把助理叫来,嘱咐把人赶紧带回酒店去安顿好,“指不定他等会儿又出什么幺蛾子,还是快回去吧。”
“好的。”
几人架着何言往外走,玲玲大松一口气,边走边跟助理交待,“那我就先走了,这边还是交给你,早上起来了给我打个电话汇报下情况就好。”
“好的。”
第二天早上9:10,玲玲腰酸背痛地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捞过包里正响个不停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何言助理的名字。
“喂?”
对面竟传来高低不稳的哭泣声,给玲玲吓了一跳,“你在哭吗,怎么了怎么了?”
“我刚才叫何言,他一动不动的,我推推他也还是不动,怎么办,他是不是死了呀呜呜呜!”
“啊?!”玲玲觉得这个助理是不是疯了。
助理哭个不停,玲玲声音不自觉大起来,“怎么会不动呢,你探探他鼻息还有心跳。”
“我不敢,我在房间外面,不敢进去。”
玲玲强压着怒气不爆粗口,只是大声吼过去,“你哭有什么用!快点打电话叫救护车!”
挂掉电话的双手不自觉地抖起来,玲玲不安地想,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得给李姐打电话。
程瀚文大早上被电话铃声吵醒了,半梦半醒间皱着眉摸到手机直接按掉,翻过身想继续睡,对方却不死不休,没一会儿同样的铃声再次响起。
“靠,谁!”
程瀚文闭着眼就开始对着话筒骂,李姐坐在车内沉着应对,“你在家吗?”
“嗯。”程瀚文说着又翻进被窝里。
“我现在去你家,你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嗯?”
程瀚文撑着睁开眼,“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有事要跟你说,你在家里等着——”李姐看着前方的红灯,明知不现实还是接着说出了下一句话,“程瀚文,我希望你在我到之前,不管看到听到什么,都呆在原地不要动。”
一说完,李姐不等回答立刻挂断电话,语气急切地吩咐司机,“尽量开快点。”
另一头的程瀚文一头雾水地把手机扔开,“疯女人。”
此时,正在网上用文字分享何言此次演唱会片段的粉丝们,莫名刷到了一条匪夷所思的消息。
【何言进了医院正在抢救】
——他昨天还在开演唱会,这是什么鬼消息
——哪里说出来的?
——酒店方已经证实叫了救护车
——啊?
——啊啊?
——哪个酒店方,怎么知道的救护车一定拉的是何言?
——真的假的啊,不是有住同一个酒店的姐妹吗,去问问看呀!
——我靠,不要是真的啊!发生什么了啊?!
——这消息挺严重的,后援会已经派人去问公司的工作人员了,大家先等等,不要轻易散播开去,以免以讹传讹,都冷静。
——好好好,坐等
——靠,何言不能有事,一定是假消息假消息!
——上热搜了!!!!天啊!!!怎么回事!!!
网络热搜榜上明晃晃的挂着何言抢救中的热搜,粉丝们一看到这个热搜,瞬间炸开了锅,业禾账号底下留言如滚雪球般越加越多,大家都在疯狂地询问何言的情况。
而五分钟后,何言病危通知的热搜迅速占领第一的位置,相关话题底下有不少粉丝开始痛哭流涕。
李姐抓着手机跨下车,电话那头的玲玲正在给她汇报工作。
“他人怎么样?”
“在做检查,给他父母也通过电话了,司机去接他们了。”
“病房安排好了?”
“直接转到vip,已经跟医生沟通好了,做完检查就直接上去,现在还在急诊这儿。”
李姐快两步走到大门门口,输入开门密码,“多叫几个保镖过去,别把事情弄大了。”
“现在还没看到记者,但是热搜......”
“知道了。”李姐挂了电话,走进屋内,边走边打开热搜榜,一刷新,她站定在原地,一个头两个大。
热搜榜第二位,【Magnet连闯三个红灯】
......
程瀚文静静地坐在病床前,手间夹着一支香烟却不敢点燃,医生说何言酒后误服了镇静剂,好在剂量很少,现在只是睡着了,暂时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他躺在床上挂着点滴吸着氧,无知无觉,看得人心揪着疼。
李姐推开病房的门,特意放轻了脚步,程瀚文背对着的身影一动不动,从刚才起就没变过,生生守成了望夫石。
可她想,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聊聊吧,你是什么意思?”李姐走到床脚边,盯着还有大半瓶的药水,等人回话。
程瀚文闯红灯这事在网上是听取骂声一片,热度怎么都下不来,业禾紧急发声明说明情况,替程瀚文按头认错态度奇好,打算抱着骂声躲一阵,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爆料,拍到了程瀚文冲进医院急诊的照片,让人立刻联想到在医院躺着的何言,确认了医院名字和时间后,舆论风向更是九曲十八弯,关注重点一下放在了这对绝世好兄弟的关系上了。
李姐不想承认自己憋了一肚子火,观察到的竟也和网友们的脑洞差不离。
“出了这么大一个风头,不会不打算解释吧。”
“解释什么?”
“你俩怎么回事,在交往?”
程瀚文怔怔地看向前方,像是久坐在黑暗里的人,头顶突然亮起一盏灯,照得心下一片光明。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
程瀚文不置可否,“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李姐点点头,这跟她预想的一样,“行,反正你就没消停过,天天跟在你后面擦屁股。”
掌握好情况,抓准了公关方向,李姐风风火火带上门走了,关门那一下,咔嚓一声,何言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轻轻转向一边时,不偏不倚对上了程瀚文的眼神。
“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何言的声音低沉干涩,扯着发音有气无力的。
“感觉还好吗?”
“嗯。”
“这么拼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何言没有答话,只是一直望着程瀚文的脸,好久才慢慢眨了一下眼,“我们在交往吗?”
程瀚文愣了一下,缓缓靠过去,把自己的脸埋在何言肩边,突然不敢再看那双水润的眼睛,“可以吗?”
轻笑声从头顶传来,“可以。”
程瀚文猛地抬起头,动作太大一把压上了手边的滴管,惹得何言轻呼出声,“痛,痛,手。”
“哦。”
程瀚文慌慌张撤开后,又忍不住笑着伸手按住何言的额头,顺着头发摸上两下。
“快点好起来。”
......
不久后,业禾在网络平台上发布说明,何言因为状态不佳,需修养调整暂停活动,引得粉丝看客们一片哗然,何言粉丝后援会紧急发布公告,表示尊重并支持何言的选择,静等王者回归。
两周后,何言账号发布一条视频动态,粉丝们情难自已,一举将其顶上热搜。
“......just the two of us We can make it if we try......”
视频里的何言抱着吉他坐在橙黄的灯光下,悠然自得的神情让人忽视了他是盘腿坐在一个马桶上,洗手间绝佳的回声效果,将何言歌声承托得更加纯净。
缠绵的尾声落下,何言按了结束录制,在众人都不知道的镜头外,程瀚文躺在旁边的浴缸里泡着澡侧头看过来。
“唱完了?”
“你还要听多久,都泡起皮了吧。”
“行。”
程瀚文起身踩着水直接跨出浴缸,赤身就往何言面前走,扣住人的脑袋在唇边留下一个湿漉的吻。
“不错,这个自主点唱机工作得我非常满意,一会儿重重有赏。”
何言把吉他随手一搁,跟着起身凑到程瀚文身后,趁人抹脸不注意,朝人屁股故意狠狠一拍。
“景色不错,我看得也非常满意,一会儿重重有赏。”
干了坏事就要往外溜的何言一把被程瀚文拦腰截回来,拱着坐上洗手台。
“赏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何言抓起程瀚文在自己腰间捣乱的手,送到嘴边,留下一个深情的吻。
“我全部的爱。”
随后,他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好,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