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这里三姨太

2、第二章

　　8

　　“你的歌声飘过来像一阵绿旋风！”一阵手机铃声从Charles的花裤衩中传来。

　　Charles从兜里掏出手机，“准是来管我要人的。”按下了接听键，打开免提。

　　“程建国！”

　　“周瑾瑜我*你大爷！”Charles连忙把免提关掉，“说了多少遍要叫我Charles。”

　　“你现在都到了研究院了怎么还搞时尚圈那一套？程建国不是挺好听的？”

　　“好听个屁！”程建国忙回头确认谢岚有没有听到。竖着耳朵听墙角的谢岚发现有人在看自己
　　立刻假装发呆，摆弄手指。

　　“为什么把我的人抢走了？”周瑾瑜质问着程建国。

　　“宝贝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什么叫你的人，这孩子可是我招进来的，凭什么你说要就要啊？”

　　“他申请的可是我的部门，再说谁是你宝贝？去恶心别人去！”

　　“别啊宝贝儿~”

　　“啪”的一下，周瑾瑜挂了电话。

　　“走吧宝贝儿。”程建国一把揽过谢岚的肩膀。

　　“那个…你真名叫……”

　　“嘘！”程建国捂住谢岚的嘴，“爱过。”

　　几秒钟之后，谢岚才明白所谓的“人少”是什么意思。

　　原本在门口视线被门板挡住看不见，进了办公室才发现。

　　没有想象中拿着胶头滴管皱着眉的白大褂，谢岚只看见了一间空无一人摆满了实验器材的实验室。

　　“这么大的实验室，只有你一个主任？”谢岚问。

　　“那倒不至于，我还有一个助理。”

　　“那他人呢？”

　　“前几天结婚，休了年假带老婆度蜜月去了。”

　　“那我……”

　　“实习生没有年假！”

　　“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9

　　“周教授早上好啊！”谢岚很早就从宿舍爬起来，在研究中心门口蹲人。

　　“早上好。”周瑾瑜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实验室的门，“你不是去了程主任的部门吗？”

　　“程主任还没上班，我先来和我未来的领导打个招呼。”

　　“要进来看看吗？”

　　“好啊。”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同事们都还没到，谢岚一边好奇的转来转去，一边用余光扫着周瑾瑜。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他。

　　皮肤很白，棱角分明，鼻梁很好看，眼睛也很好看，两只眼睛圆圆的，可爱而清澈，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谢岚突然看到了他桌上摆着的一本未完成的实验报告。

　　“你在研究鲸落？”谢岚问。

　　“是啊，不过还没有完成。”周瑾瑜突然感到有一束白光闪进自己眼睛。可他明明是背对着窗户，“你哭了？”

　　“没有。”谢岚摘下用来作为装饰的平光眼镜，揉了揉眼睛，“昨晚没有休息好。”
　　“好好睡觉，”周瑾瑜递了张使劲给他，“研究院的工作没有那么忙。”

　　他绝对是哭了。

　　“叮”的一声传来，周瑾瑜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抬头对谢岚说，“你们主任找你。”

　　“你们关系真好。”谢岚嗓音湿漉漉的，拖着尾音，语气还有些小委屈。

　　“普通朋友而已。”周瑾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帮谢岚打开了门。

　　“那我走了？”

　　“嗯。”

　　周瑾瑜刚要把门关上，又被谢岚突然推开。

　　“等一下！”

　　“怎么了”

　　“教授，您有兴趣研究人鱼吗？”

　　“什么？”

　　“没什么，”谢岚眨了下眼睛，眼睛下还是湿的，“教授再见！”

　　10

　　很久很久以前，在大西洋的深处，生活着两条鲸鱼。

　　鲸鱼妈妈独自带着小鲸鱼，两个人在海底生活的虽然有些困难，但也很快乐。

　　小鲸鱼很喜欢自己的母亲，他说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鲸鱼。

　　平凡而又快乐的生活终于在某一天发生了变故。

　　清晨，小鲸鱼像往常一样，睁开眼。妈妈已经收拾好房间站在门口打算出门。

　　“妈妈？”小鲸鱼揉着眼睛，“这么早就要走吗？”

　　“嗯。”妈妈点头，在小鲸鱼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等着妈妈，妈妈很快就回来。”

　　小鲸鱼听话的点头，独自一人在家里等待。

　　但那天他还是没有等到妈妈。

　　他们告诉小鲸鱼你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

　　但小鲸鱼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他固执的冲出家门寻找妈妈，几天后最终在海底深处找到了已经开始被寄生的母亲的尸体。在尸体的额头上插着一把带着锈迹的铁锚。

　　11

　　下坠。

　　周瑾瑜努力的想要抬起手臂，但怎么做都没用。

　　对身体的控制彻底失去，他只能无力下坠。

　　阳光在一点点消失，视线也渐渐模糊。

　　突然一道白光。

　　那个人又出现了。

　　白皙的手臂抚摸着周瑾瑜的脸，脸上冰冷的触感分不清是那人的泪水还是海水。那人一手扶着他的肩膀轻轻摇晃，口里吐出周瑾瑜不曾听见过得语言。

　　醒来了。

　　那个人是谁？周瑾瑜想着，摸向自己的脸，意料之外的摸到了一片湿润。

　　原来是我哭了。

　　12

　　第二天早上，谢岚果然在办公室门口等他。

　　“教授早上好！”

　　“早上好。”周瑾瑜打开门，站在门侧示意他进去。

　　“谢谢教授。”

　　“要喝水吗？”

　　“还有水吗？”

　　“我这只有水。”

　　“水就够了。”

　　周瑾瑜在饮水机下面拿了一次性水杯，接了杯水给他，谢岚捧着水杯抿了一口，“是淡盐水？”

　　“嗯。”

　　“谢谢。”

　　“叮咚”一声，周瑾瑜低头看向手机。

　　程部长：周瑾瑜你大爷的！把我的小可爱还给我！

　　“你们主任又在找你。”周瑾瑜抬头。

　　“那我先走了。”

　　13

　　回到办公室，谢岚抱着一次性水杯盯着面前忙碌的程建国。

　　“有事吗？”程建国察觉到目光，抬头问道。

　　谢岚不知道如何接话。

　　“没事的话帮我把那些器材洗了吧。”程建国抬手一指。

　　“嗯好。”

　　谢岚打开水龙头，听着水流猛烈撞击水槽的声音有些刺耳，这声音远不及海浪好听。

　　“主任，”谢岚一边冲洗着器材，一边问，“这些你一个人其实都可以完成的吧，为什么想要找个助理啊？”

　　“一个人做久了，总要有人陪我说说话。”程建国的话听起来有些辛酸，“不说这个了，你来研究所是为了周部长吧。”

　　谢岚一时手抖，失手砸了一个试管。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回音传进程建国的耳朵里，又从耳朵钻出去，心疼的他一阵寒颤。

　　“您怎么知道？”

　　“你的成绩随便去一个大公司，实习工资都比我们这里正式工资高多了。”

　　“万一我只是喜欢科研呢？”

　　“那你没事总去周部长那晃悠什么？”

　　“……”

　　14

　　在遥远的大西洋深处，有一名巫师，巫师名叫April，是一条有着金色尾巴的人鱼。

　　April法力很强大，他在海底某个角落开了一家魔药馆，有许多人来找他想要实现愿望。

　　报酬很简单，只需要……

　　这天，魔药馆来了一位客人。

　　“你好，我叫威尔森。”威尔森是一条鲸鱼。

　　“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想认识你。”威尔森傻笑了一下，“这算愿望吗？”

　　“当然算，”April自诩是个奸商，“那我的报酬呢？”

　　“你想要的什么？”

　　“我想要……”April顿了一下，“一个梦。”

　　15

　　“那还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威尔森说，“我的母亲离开我之后。”

　　April桌面上摆着一盘不知名的甜点，坐在椅子上，晃着金色的尾巴听他讲话。

　　“我哭了很久很久，那是我第一次离开母亲。不知道多久以后，我遇到了一条人鱼。”

　　刚刚失去母亲的小鲸鱼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在海里游着，不知道该去哪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脸上的泪痕还在，眼睛红通通的。

　　忽然面前一条人鱼挡住了他的道路。人鱼有着大大的金色尾巴，即便在阳光稀少的海底，也依旧反射出漂亮的光。

　　“你想要实现愿望吗？”

　　小鲸鱼点点头，“我想要妈妈。”

　　“这个愿望不可以哦。”人鱼说。

　　“为什么？”

　　“我的愿望是需要代价的。”

　　“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只要我有。”

　　“人类有一句俗语叫做一命换一命，你听过吗？”

　　小鲸鱼摇头，“但我愿意替妈妈离开。”

　　“我相信你妈妈是不会答应你的。”人鱼轻轻抚摸小鲸鱼的脸颊，替他擦去眼泪，“换一个愿望吧。”

　　“那……”小鲸鱼想了想，“我想要再见妈妈一面。”

　　在人鱼温柔的声音中，小鲸鱼陷入了沉睡。

　　在梦中，他真的看到了他的母亲。

　　妈妈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那是妈妈最喜欢的颜色。

　　她会轻轻吻在小鲸鱼的额头上，告诉他，“我去了很远的地方。”

　　人鱼站在小鲸鱼的面前，用瓶子接下了他的一滴眼泪，转身离开了。

　　“后来我才听说，那条人鱼开了一家魔药馆。我找了很久很久，直到我从一条小鲸鱼变成了一条大鲸鱼，终于找到了他。”威尔森讲完了故事，站在原地看他。

　　“那条人鱼是我吗？”

　　“我想是的。”

　　“哇，我已经活了那么久了。”April从椅子上起来，游到书架最上面翻了翻交易记录，“好像确实有这件事。”

　　“那你现在可以实现我的愿望了吗？”怀特问。

　　“当然可以，”威尔森游到怀特面前，伸出手想与他握手，想起来鲸鱼只有鱼鳍之后转而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鲸鱼的额头，“你好，我是April。”